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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瞅着天色较暗的时机,换上深色衣物,悄无声息潜入他房中。
房内古朴雅致,隐隐透着一股檀香,书架上放着一些兵法书籍,却是全新的。我心想,附庸风雅,却还是个浑人罢了。
快速察看了一圈,却没寻到类似于保险箱的东西,一侧忽传来“叮”一声微响,我浑身鸡皮疙瘩一竖,回头看去,才知是古代计时用的铜漏声。
目光转向那家伙的床榻,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
夜色愈浓,光线暗下许多,我听到远远的有仆人的声音传来,意识到不可久留,这回先探个大概,下回有机会再来。
……
寻思着何时趁机到大色狼的卧房里开展我的盗窃大计,脚步却也不知不觉地又走向了小树林。
月光下,照见卫青英俊的面庞,炯炯的眼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你终于来了。”他笑道。
我讶然回道:“你在等我?”
“我等你一天了。”他仍然笑着。
“你等我干什么?”我傻傻问。
“经社的友人都在记挂你的甜品,叫我寻你来呢。”
我想说,我今天感冒加抑郁症发作,不想参加他们的经社聚会,理由到了嘴边,他却朝我笑了下。一位明星级别的帅男人,在月光下朝我暧昧一笑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少,我终于领略到了。我神经麻木得像个扯线娃娃,手脚便在他的半拉半扯下,向河边的方向走去。
上了画舫,一群男人们正拢着光线饮酒畅谈,一见到我,便戏言:“瞧,谁来了?”
我朝四周望了圈,见今天多了许多美女,个个浓妆淡抹,人比花娇,每人倚着一位帅哥。古代文人果然风流成性,丝毫不亚于现代男人。
坐在正中的王公子开口道:“真真姑娘,大家都只记着你上回做的蛋糕,再给我等做上一回如何?”
我忤着正想回答,他却转向身边的一位明眸皓齿的美女笑道:“雁秋,今日,把这真真姑娘叫来了,你等好好向她学学甜品的手艺,以后迎雪楼生意定更好了。”
被唤作“雁秋”的女子娇笑点头,钻进王公子怀里,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我冷冷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心情做。”
直直的拒绝让气氛骤冷,场内安静下来,人们朝我看看,又朝王公子看看。我风轻云淡,但见王公子脸色如铁,似是没料到我居然会当面拒绝他。想必,能与卫青一起谈天说地的朋友,定是朝中显贵,平日里呼风唤雨、献媚奉承的大有人在。我这样说来,倒是生生泼了他一盆凉水。
雁秋开口道:“姑娘,只是点心而已,何来心情不心情。做了,便有心情了。”
我继续冷道:“你有心情,你去做吧。”
美人脸色一闪,但仍笑得灿烂:“姑娘,说话做事,可得要留些余地才是,否则,何时得罪了人也不知呢。”
我伸了个懒腰:“唉,我这人便是这毛病,能活到现在也是万幸。好困啊,我回去睡觉了先。”
一只手拦住了我,我抬眸看去,迎上卫青炯炯的双目。
“既来了,则安之,何必说走就走。”他淡淡道。
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笑声,我转头看见王公子抚掌高笑:“真真姑娘本是性情中人,我竟将她与青楼女子并重,算我错了错了。”
他从座位上起身,将我与卫青扶至桌边坐下,嘴角盛满笑意:“真真姑娘,蛋糕只是个借口,唤你来是为何三找个机会,让你好好陪陪他,也省得他日日记挂着你。”
我额头微湿,朝卫青望去,却见他也正瞧着我,脸刷就红了。
王公子看出端倪,脸上闪过坏坏的神情,只转身归座,提杯道:“来,今日我等不醉不归!”
四周静如水,舫中却灯火通明,纸醉金迷,我见眼前的男人女人们个个面如染霞,眉目传情,杯盅交错之间,更是一番人间百态,心里感叹着天下乌鸦一般黑,现代也好,古代也罢,哪来痴情专一的男子。
一边的卫青只淡淡啜着酒,淡定俊雅的身影,却似与这幅画面格格不入。他转过头,与我杯盅一碰,轻笑道:“想出去透气吗?”
我与他走出船舱,风迎面吹来,让酒意消了不少,我提裙坐下,只见空中明月,像个大月饼似的倒映在水面。
“再饮一杯如何?”他递上酒来,我也没拒绝,仰面干尽。我忽然问:“将军的妻子,是平阳公主吧。”
突兀的一句才出口,我便后悔了,酒真是害人的东西。
他却呷上一口酒,只嗯了一句。
我干咳一声,“好……”
“好什么?”他忽然转过头反问,深刻地望着我。
我被他吓一跳,怔怔不知所言。他的目光很吓人,不,很复杂,不,很让人费解。
我微微向后仰了身,他却逼上来,目光更切。
我许久才回过神,干笑道:“当然好,皇帝的姐姐,皇亲国戚……”
他却再也不语,侧面冷峻如峭壁。
我想,结过婚的男人都这样,即使娶了公主,也永远觉得娶错了人。
“将军有心事吗?”反正已经进入悲伤的主题了,干脆再深入一点吧。安慰帅哥的话,我已经准备了很多。
他望着湖面,湖水反射在他的睫上,隐有珠玉挂坠。
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响起。
“韩真真,我为何看不懂你。”
“啊?”我干干回了句。
他转头望着我,反复打量着,像是要在我的脸上找到什么东西,“我真看不懂你。”他又重复了一遍,脸上却慢慢积起苦笑,“又或看不懂,所以,才吸引着更想看。又或,你也看不懂自己,是吗?”
我干干点点头。
“是的,我自己也看不懂自己。到了这个世界,除了知道自己也叫真真以外,如同瞎了一般。我想不通很多问题,却没人告诉我,只得自己一个劲地瞎想,瞎想却更想不明白,所以干脆就不想,我想糊里糊涂地过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我自言自语着,淡淡的忧伤爬上了眉梢。酒精真是害人的东西。
“好,糊里糊涂地过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勾起一抹笑意,又深深饮下一口。
夜深似海。眼前的男人再也没有说过话,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我想成为他红颜知己的幻想也就此破灭,其实,我也只是想找个感性的话题来配合这种孤男寡女的良好气氛而已,就像很多现代人,在酒吧里,喝过酒,与异性眉来眼去情深意切,但到天亮,便该干吗就干吗。男人,女人,本就是乐于此道。
只不过,与历史人物搞暧昧,却也不是个好主意。更何况他的老婆是当今皇帝的姐姐……
我苦笑着,酒意愈来愈浓,眼前的身影也愈来愈模糊。
“真真……”一个很远的声音响起。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让意识清醒一些。声音却更甚。“真真……真真……”空灵如从天际传来。
脑海中忽扬起铺天漫地的白色,似霜,似雪,似云。仿佛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身子如棉般没有一丝力气。我努力想要听清那声音的来源,却恍若隔世。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白须老人再度出现,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却被生生阻隔在最后一扇门外……
黑暗渐渐占满我的视线,我终于醉了。
第八章 花魁大赛
我醒来,已是正午时分。
我摇晃着脑袋,拎起桌上的水壶咕咕喝个精光,门外却进来一小厮。
“姑娘,你起来了?”
“嗯……”
“姑娘昨夜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府门口。”
“噢……”我点点头,道:“大色狼……噢不,霍将军出门去了吗?”
“将军一早便出门去了。”
“好。”我心里打算着,却听那小厮道:“真真姑娘,内务府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呢。”
我蔫住,半晌没回上气来,“啥?内务府?是皇宫的人吗?”
“是。”
“他们找我干吗?”
“姑娘已获选花魁大赛,今日是复选之日。内务府的人派人来请姑娘去。”
“什,什么,花魁大赛?”
“嗯,姑娘有所不知。前些年武帝下令,让民间举荐一些才貌双全的平民女子,让凡脂俗粉也有进宫服侍陛下的机会,自此,都城便举行盛大的花魁大赛,前三甲便得进宫。”
“我可未报名,更别说进什么复赛了。”我急急道。
“内务府的人说了,姑娘似是有人荐了直接进入复赛。姑娘幸运,要知那初赛跟挑骡选马似的,可遭罪着呢。复赛就干净多了,只弹弹唱唱,展示些才艺便可。”
“谁推荐的我?”我逼问。
小厮探上头,看来是个消息灵通人士。“小的听说,是公孙府的人荐的。”
我一屁股滑到了地上。我眼睛瞟向窗口,如若现在是十楼以上,我就跳出去死了算了。
公孙芷,好,你有种。
你吃定我与霍去病的关系,以为我不是处子之身,若进宫验身,我便是欺君之罪,你的目的是置我于死地啊。
虽然我并不怕验明正身,但我也不想进宫啊,我才不要进宫服侍什么汉武皇帝,我在电视剧中深知宫斗的壮烈与悲惨,我不想老死在那儿。
“我不去,叫他们回去,我退赛。”我一摊双手。
小厮急上一步道:“姑娘万万不可,凡入复赛之人,均已进了宫里的册子,复赛之日,皇上与众大臣会亲临,以观各女的才艺,挑出前五名后,再由圣上钦点入宫。姑娘此时若要退出,那不等于是欺君之罪?”
我傻着,想,公孙芷,敢情你都策划好了。
但仔细想来,也不怕,那皇上亲临指定人选,我即使是通过了复赛,皇帝也看不上我这相貌平平的女子。这么想着,却也放下心来,随着小厮走出门去。
“姑娘不打扮一番吗?”小厮估计见到我睡眼蒙眬蓬头垢面的样子,实在有些忍不住。
我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道:“我这叫自然美,懂吗?”
……
皇宫来的队伍果然气派,我一出门,被满眼逼来的明黄色闪得睁不开眼睛,正在恍惚之间,却已被人带上了一辆车,我上车坐定身子,却见到一个个精心打扮过的年轻女子,早已坐成了两排。
她们见我上来,均被我朴实无华的装扮震惊了,脸上个个现出不屑之意。
其中一个杏眼美女道:“哟,哪来的村姑。看来,也是个后门货。”
我懒得理她,干脆闭上眼叉手睡觉,又一个声音传来:“村姑是不假,但也好过浓妆浓抹的野山鸡。”
我睁眼瞧去,却见是另一个粉面含春的丹凤眼美女。
杏眼美女面露怒色,喝道:“你说谁是野山鸡?”
丹凤眼美女挑眉道:“谁叫得响,谁便是。”
“你……”杏眼泛起红雾,朝那丹凤眼便是一掌,这下可乱了,车里闹哄哄一团。我躲进角落,支着腮帮子饶有兴趣看着一场香艳的群架。还没入宫便这样了,可见宫里的争斗有多惨烈。
一张恶狠狠的脸探进车来,“吵什么!”却是宫内的侍卫。
女人们立马安静下来,只气鼓鼓瞪圆了眼怒视,用眼神杀死对方。
“你倒是淡定。”我身边一个年长的女子发了声。我朝她看去,却是副绝美的相貌,远在这些人之上。
我朝她笑笑,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