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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瑛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大约是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长瑛,如今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我们去做。”
“什么?”
“娘亲还被关在后山山洞里,山里没有吃的,咱们得去救她。”
卫长瑛睁大了眼,“可是爷爷奶奶他们……”
卫长歌道:“你觉得,爷爷奶奶对我们好还是娘亲对我们好?”
“自然是娘亲!”
卫长歌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并不是所有的长辈,都有资格做长辈。他们趁着爹爹外出,先是将娘关起来,后又逼我出嫁,长瑛,你需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她这一番话是卫长瑛从来没有想过的,在家中,爷爷奶奶年纪最大,是绝对的权威。他们发的令,即便心有不甘,她们母女三人也只知道苦苦哀求,却从不曾想过那是否正确。所以,娘亲被关了,卫长歌被嫁了,下一个,便自然是卫长瑛。
看着她脸色有些微微发白,卫长歌没有开口催促她,只等着她自己想明白。好不容易见到卫长瑛眼神变得清亮,像是想通了什么,外面忽然又传来了赵宝妹标志性的哭叫声。
卫长瑛紧张地道:“姐姐,我去看看。”
卫长歌点了点头。
卫长瑛出门后不过片刻就回来了。她脸色有点难看,看着卫长歌,颤着声音道:“姐姐,不好了,赵家退亲了!”
她的紧张是有理由的,即便赵家这门亲事再怎么不如意,可是如今的境况是,卫长歌半路被一个男人劫走的事情已经传遍了,而赵家又退了亲,便是坐实了她的不洁。从此以后,在这个大岭村内,卫长歌将永远承受旁人异样的眼光,别说是嫁人,怕是正常生活,也不能再直起腰杆。
赵宝妹的哭嚎,应当是心疼钱家那不菲的聘礼的。
卫长歌微微一笑,道:“正好,这桩婚事,本来也不是我要的,好了长瑛,我们去后山吧。”
虽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会一点也不在乎名节一事,但这样的卫长歌,显然给了人很大的安定感。卫长瑛擦了一把眼泪,应了一声,跟着她走出了门。
走到堂屋的时候,那几人还在商议事情。赵宝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全然是一副泼妇的样子,而陈云湘假惺惺地在一旁安慰,却没有伸手去拉她。
卫长歌只当没有看见,径直就要出门。
“去哪里!”
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刻的男声,是卫大年。卫长瑛抖了一抖,害怕地看向了卫长歌。
卫长歌不慌不忙,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道:“爷爷,我娘亲被关在后山多日,我担心她的身子,打算去将她带回来。”
“啪!”
卫大年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反了你了!”
赵宝妹也顾不上哭了,今天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早已就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她猛地站起身叉着腰道:“你娘这么多年都没有生出一个儿子,这是要让大房绝后!你怎么敢放她出来!”
卫长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奶奶这话说的,村上那么多只生了女儿的,倒是也没见谁家把人关到后山去。怎么我们卫家,就一定要这么刻薄?”
正文 第5章决裂
今日卫长歌虽多事不如卫家人的意,但严格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正面与之唱反调。赵宝妹简直是要气晕了,她瞪大了一双三角倒吊眼,指着她,因气愤,声音也有些抖,“你说什么?”
卫长歌不慌不忙,“我说,以没有儿子为由将娘亲关起来,太过刻薄。”
“刻薄?你竟敢说我们刻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卫长歌微微一笑,“我认为,我不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卫家的血脉,爷爷觉得卫家人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一句话将卫大年即将出口的脏话堵了个严严实实,一旁的陈云湘也惊讶地看着她,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一向怯懦没用的卫长歌,竟然几句话就将两个老人堵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轻嗤了一声,道:“倒是没有看出来,大哥生了个好女儿啊。”她走到卫长歌面前,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个家里,如今做主的还是爹娘,你嘴上功夫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个小辈。爹娘下的令,做小辈的也敢违抗?”
“对!对!这个家,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卫大年像是突然找到了支撑,他赞许地看了一眼陈云湘,重新又变得得意起来。
只是这得意也未能延续多久。
卫长歌定定地看着陈云湘,道:“我听闻,钱家已经来退了亲事,如今我既然出了这等丑事,就相当于是给卫家抹黑。”
陈云湘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卫长歌接着道:“唉,我心中十分愧疚,不过,我不愿连累卫家,有一个法子,不知爷爷奶奶和二叔二婶同不同意。”
赵宝妹一直惦记着那聘礼,当下急急问道:“什么法子?”
见他们都上了心,卫长歌故意犹豫了片刻,等赵宝妹催促了,才状似为难地道:“当日也是我不懂事,非要拒绝这门婚事,让爷爷奶奶和二叔二婶生气了。只是如今我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不过,我们家不止我一个适龄的,二婶的女儿才小我几个月,若是将她嫁过去,钱家家大业大,妹妹以后日子肯定过得舒坦,而如此一来,我的事情,便是我一个人的罪过,外人不会再说卫家什么是非,如此一来,不是两全其美么?”
“好!”
“不可!”
赵宝妹和陈云湘几乎是同时出口。陈云湘和卫长婷的脸色都有点难看,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卫长歌竟然会将主意打到了卫长婷头上,还用了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老太婆心中惦记那丰厚的聘礼,少不得要被说动。
卫长歌疑惑地看向陈云湘,道:“二婶为何反对?”
陈云湘脸色难看至极,“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同意!”
卫长歌似笑非笑地看着陈云湘,道:“二婶方才还说,爷爷奶奶才是这家中做主的人,在爷爷奶奶面前,二婶也算是小辈,奶奶既然都决定了,二婶要违抗吗?”
陈云湘愣愣地看着卫长歌开开合合的嘴,她的口舌功夫了得,放眼整个大岭村,没有能与她为敌的,可今日,偏偏是这个向来怯懦的卫长歌,竟让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脸色难看至极,可话是自己说出口的,即便她再怎么恼怒,也是输了这一场。
她眼下,只恨不得撕烂卫长歌的嘴!
愤愤地瞪了卫长歌一眼,陈云湘朝丈夫使了个眼色,卫宇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的,如今也不得不开口,他走到赵宝妹身边,道:“娘,你怎可如此糊涂!不是一早就说好了,要为长婷寻一门好亲事的吗!”
赵宝妹此时终于也清醒了过来,自知方才被卫长歌牵着鼻子走了,她哼了一声,道:“扯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做下此等丑事,还不给我回房闭门思过?至于你娘,你想都不要想!”
话说到这里,是已经拍板了。
卫长瑛记得抓着她的手,可卫长歌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她的爷爷奶奶,此刻黑着脸,看她一眼也嫌多余;二房众人,则又是鄙夷又是防范地看着她,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想起先前卫长歌在这个家中的待遇,她几乎可以肯定,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坏。
这样一个家,还有什么待下去的必要?卫长歌是找不出来的。冷血、自私,在这些人的身上,她几乎能看到人性全部的丑陋。
脑中有一个念头渐渐清晰,卫长歌握了握卫长瑛冰凉的手,忽然开口道:“咱们分家吧。”
众人皆是一愣。
卫长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但见她面色沉静,那双澄澈的眼睛,像是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只看了一眼,她心中就定了许多。
而卫家的其他人,则是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看着她,只等着她惊慌失措说刚才自己是犯了失心疯。
可是卫长歌没有。她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那里,那张美丽精致的脸上满是沉静,明明穿着粗布衣衫,可是没来由地,她就是带了某种气质,这气质让她变得不像个农家贫女,而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气度从容,不愿与他们这些刁民一般见识。
这样的认知显然让他们极为不满,赵宝妹尖利地笑了一声,道:“你疯了不成?分家?你爹爹读书多年,从不曾为家中贡献什么,你以为这卫家是什么地方?还想分走些什么?”
卫长歌微笑着摇了摇头,“爹爹执着于读书,不曾挣得家业;我们母女三人倒是任劳任怨,自然,这在你们眼中也算不得什么。既然我们对于卫家没有任何用处,今日便断绝了关系吧,我们大房不会再拖累卫家,你们也不要再想管大房的任何事。”
正文 第6章救母
卫长歌太清楚这些人的面目了。
且不说爹爹是否能取得功名,而她既然来了这个时代,自然不会甘心一辈子当个农家女,窝在这小小的大岭村,被人四处戳脊梁骨,苟且偷生地活着。
可只要是在这个家中,这些人便永远不会放过她。
轻则将她们姐妹当奴仆使唤,而一旦有了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出卖她们。
今日是她被逼婚,明日,说不准就是妹妹。
而更为重要的是,她此刻,必须先将娘亲救出来。如今他们大房没有任何起色,这个时候提出来决裂或许看似荒唐,但确实最容易达到的。拖得越久,成事越是不易。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果然,她这句话一出口,就换来了爷爷奶奶和二婶的冷嘲热讽。什么天真,什么不自量力,她从始至终微笑着,照单全收。
而他们一开始以为她是赌气,如今什么话都说尽了,她还是这般模样,便知道她是铁了心了。
陈云湘疑惑地看着卫长歌,她实在是不知道,就在今天出门前,卫长歌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们别将她嫁到赵家,怎么出了这么桩事情,她跟换了个人似的?莫非,是打击太大,失心疯了?
这个想法正能解释她的反常,陈云湘心头一松,又恢复了平日的嘴脸。
她看着卫长歌道:“好话已经与你说尽了,你可是铁了心要与我们卫家断绝关系?”
其他人也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卫长歌。
她在这全屋的注目之中轻轻勾了勾唇角,绽开一个美丽至极的微笑,道:“是。”
赵宝妹脸色一僵,怒道:“好!今日是你不自量力,他日你们过不下去了,可莫要再求到我这里来!”
卫长歌笑容不变,道:“好。”
其他人无话可说,卫长歌带着卫长瑛回了房,收拾了几件衣裳,几乎毫不停留地出了门。
通往后山的路有些崎岖,卫长歌记得,当日是二房的人将娘亲扭送过去的。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可怜当初的卫长歌与卫长瑛只知道哭着求他们,可是他们那样自私的人,又怎么会因为这几滴眼泪改变想法?
天早已黑了个彻底,或许是劳累过度,卫长歌反倒不觉得累了。她拉着卫长瑛,借着星光小心看着脚下的路,不多时,就走了很长一段路。
卫长瑛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姐,今日你为何……这样坚决要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