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段,云西其实并不知道,她只是依据他的分析,与他做事的习惯推断出这里。
他的云西真的长大了,他的云西,可以独自断案,独当一面了。
这时,就听符生良一声传唤,”传柳氏老汉上堂问话。“
不多时,柳氏老汉便在一个衙役的引领下,走进大堂。
符生良简略问了几句,柳氏老汉便将前因后果叙述一遍,与云西推断分毫不差。
留下证言,按了手印后,柳氏老汉便被带下了堂。
又听云西继续说道:”起初,一直形色匆匆的汪恩仪突然受到了两个黑衣人的指引,临时改变了行程。为的就是叫我们三人亲眼目睹汪恩仪露出马脚,然后将所有注意力都追在汪恩仪的身上,好一步一步走进汪家别院那处陷阱。
“当时的殷捕头明明在屋子里看到了一群衣衫褴褛,疲弱的少女,可是转脸再进屋,却换成了一男两女两个尸体。其实当时那一男两女两个尸体就藏在屋中角落,那群貌似被拐的少女也全是菱藕香里的姑娘假扮。
”且她们身上都有功夫,在殷三雨探查过后,她们迅速将死尸摆放到显眼处,而后一个一个从密道离开上了锁的屋子。之后赶来的兖州府官兵便以我们替符大人,在兖州居中联系卖官鬻爵的买卖上,起了龃龉,因而杀人。不仅要将我们置于死地,更是要将符大人拉下马。“
说到这里,云西低了目光,望向菱香姐,”赵千泽之所以后来放弃对我们继续追杀,想来就是要斩草除根。只杀掉我们几个,其实还不是最治根本的方法。你们的目的是要将执意查案的符大人,泼上一盆脏水,彻底断了他的仕途。“
菱香姐扬起了头,迎住云西视线,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说别的,菱香都认,只是这一点,云书吏未免太高估我们了。“她目光忽然阴冷狠戾了起来,”我真恨自己自作聪明,当初就应该不顾嫌疑名声,直接在菱藕香做掉你们!
“后面还为你们设局,不过是要你们死的名正言顺,叫你们的小知县主子就是发动起所以人脉,也奈何不了我们分毫!早知道你们如此阴险,就应该不顾一切,先灭了你们再说!”
“大胆!”坐在上位的安司长狠狠一拍桌面,“不过一任青楼掌事,何来如此嚣张气焰?!”
菱香姐苦笑一声,“司长有所不知,菱香姐不过是金魂寨聚财的一粒棋子,若只是寻常一座青楼,又怎会生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这时却听符生良怒而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皇甫禾歙,你可知罪?”
菱香姐挺着脊背,冷面回视着符生良,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符生良冷笑一声,“闭口不言,就以为本官拿你没有办法了?早在你们全力却追杀云刑房三人时,本官便已摸出汪恩仪与金魂寨,藏匿拐来女子的几个中转站。汪恩仪现已被拿下。而你们菱藕香诱拐买卖人口的线络,也都各有犯人被本官拿下!甚至在菱藕香一处后宅里,我们还搜出了部分官银。这作奸犯科,劫掠官银,屠戮无辜,买通官府,拐卖人口,几项大罪,你一个都跑不了!”
听到这里,云西竟然松了一口气。
原来云南的布局如此精准严密,利用自己三人做诱饵,叫符生良在背后蛰伏着,逮到空隙便上前包抄捡漏!
这么一来,不光官道弃尸的柳连琦案破了,就是之前一直笼罩在滕县头顶的官银失窃案,也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结局。
只是,解决这个最棘手的问题,真的会如此容易吗?
不知为何,云西刚送了一口气的心,又悬了起来。
诡诈如狐,阴狠似鬼的赵千泽,真的就如此轻易的被人打败了?
一直算无遗策的菱香姐,真的就这样简单的被定罪判上死神了?
为什么云西总有一种这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的感觉?
第418章 意外男子(二更)
却见菱香姐双眼轻轻阖闭,两条翠深的柳眉颓然下垂。
她凄然一笑,眼中瞬间淌下泪来,眉梢都在颤抖,再不知是因为悔还是因为恨。
她缓缓伸出双手,向前一拜,头深深低下,“如今在几位大人面前,菱香为自己辩白不了半分,只有一事,菱藕香很多姑娘都是毫不知情的苦命女子,深受金魂寨控制的人,约占三成。菱香愿意将这些全部供出,只求大人们留得菱藕香那些无辜女娃们。”
见到菱香姐全然伏法,秦安两位长官不觉相互对视。
这案子如今断得虽然简单,但是其后的艰险困难,他们是能想见的。
但凡符生良这边人手出现了一点茬劈,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如今他二人才刚进滕县,就能看到案子安然结案,自是松了一口气。
符生良目光也是动了动,案子虽然在今天之内就结了,但是这几日他付出的代价,花费的人力人脉,已然是他所有的潜能。
就在他嘴唇微动,想要最终结案时,却听一旁云南忽然冷声说道:“不,菱香姐,赵千泽并不是你的上线,换言之,不是你听命与赵千泽,而是赵千泽听命于你!他与杨家勾结,吃掉一半官银为他疏通官路,走的就是你菱藕香背后的势力!”
菱香姐皱了眉头,不屑的嗤然一笑,“我们不过一个青楼而已,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培植这么一条势力。云刑房,您是太高估我们了吧?”
云南眉梢微动,冷然说道:“更重要的是,你也不是最终的幕后主使。在你之上,还有一人!那人才是收受被劫一半官银,为杨洲疏通官路,为白染越级调任的首犯元凶!”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一惊。锦衣卫秦千户脸色倏然一沉,无声的望了符生良一眼。
符生良的嘴唇动了一下,似欲言又止,却终是没有说话。
白须白髯的教坊司司长,安大人虽是一直捋着胡子,耷拉下来的眼角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打量着秦千户与符生良。
菱香姐却是一脸嘲意,笑得更加放肆,“都说你云南才智过人,慧眼如炬,不想今日却能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官银被劫不假,送出一半不假,杨家升官不假,我菱藕香有拐骗人口也不假,但是串联在一起,再意淫出一个更大的组织,地位更高的权势,便是假的要笑掉人的大牙呢!”
云南丝毫不为所动,“每一个环节,都有足够多的推论——”
可是他话刚说了一半,便被外面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突然打断。
“是谁如此大胆,敢阻拦我兖州府传令官,扣押我兖州府官兵?”
那声音粗重浑厚,他每吐出一个字,青石砖铺就的路面就会传来一下稳健沉重的脚步声。
众人皆是一惊。
秦安两位官员脸色登时一变,云西、云南、殷三雨心中也是一沉,符生良更是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怒瞪着双眼,凛然目光直直扫向大堂门外!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尽管有秦安两位钦差坐堂,但是兖州府真正主人的权限,仍然是符生良这一小小七品芝麻县官,无法企及与轻易触动的。
第419章
在众人的视线中,一个身形壮硕,穿着绯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大步蠹蠹的,走进二堂院门。
每走一步,他胸前那方双云雁官府补子便跟着微微的颤动,越发显得云雁们大展开的羽翅雪白无瑕,振翅欲翔。
云西打眼细细观瞧,只见那人脸型很是奇特,前额微凸,下巴略翘,本来颇有几分喜感,但是生生被他那双细长吊梢眼,整出了几分阴险狠戾的气质。
他的眼睛时时都像是眯着的,若是旁人粗粗一看,便会觉得那人高傲非常,眼中似乎容不下任何人。可若是稍加细看,你就会发现,他眼底寒光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周遭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云西的心不觉咯噔一声。
虽然她古代知识较为缺乏,但是此等常识,云南早就着重给她普及过。
所以从那人红得深沉,红得刺目的傲然官服上,也看得出来那人身份。
大明官场,四品朝服便是绯色,补子便是两只相对飞旋的云雁,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兖州府知府的身份,早已昭然若揭。
堂中众人见了来人,都不觉站起了身子。
望着院内光景的符生良见了那人先是一愣,随即极其不情愿的站起了身子。却是其他任何表示下级见到上级的兴奋,礼敬都没有。
云西挑了挑眉,符生良的表情基本可以用黑云压城城欲摧这句诗来形容了。
云西倒还没有符生良那般如临大敌。
在捉到菱香姐的那一刻起,她心里便做出了各种预测打算。
而此种情形,总归也是在她的演算中。
很快那绯衣知府迈过门槛,一步步走到了大堂之中。
他先是看到了坐在侧位上的秦千户,与安司长,直接打手抱拳一揖身,礼貌说道:“兖州府,知府王金年,见过两位大人。”
秦千户与安司长亦拱手回礼,并报了自己名号职称。
毕竟一个知府正管着下县知县,符生良就是骨头再硬,面对上司也要表示出应有的尊重。
他几步走下大堂,来到王知府面前,脸色铁青的行了礼,“属下符生良见过知府大人。”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但是云西就是听出了符生良咬牙切齿的不忿劲头。
见过礼后,秦千户才为仰着下颌,轻蔑的打量着王知府,冷笑着说道:“对了,大人是要继续刚才发生的事吗?兖州府官员衙役收受贿赂,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甚至可以枉故朝官性命。我们南镇抚司本就直接面向圣听圣裁。”
秦千户语意突然一挑,道,“如何?前有钦差钱大人,后有我这个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事急从权,一个案子都审不了吗?你不过一介从四品知府,何该当此言说?”
这话说得太过露骨直白,虽然目前来看,凤凰还是对手,但是云西都没了兴致去查
王知府听了秦千户的话,脸上登时一片火红,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才走上前。缓了片刻,他朝着既定路线游荡,终于说道:“传符大人进府议事的是自己,如何扣押我府署衙役?”
秦千户抬手一指外面,“说得好听,义正言辞。既是请符知县到府衙议事,怎会带这么多兵士?
知府顿了一下,“连着传话的官员,本官也不过才派了三个人啊?其中一个人还是赶车的马夫。”
“我兖州府突发官员死于非命,桩桩证据都指向符知县,怎地本官传个话都不好使了?”
秦千户冷笑一声,拍了拍手,把人都带上来。
不过转眼的功夫,在锦衣卫与滕县衙役的共同押制下,之前数十名兖州兵士依次列出。
王知府立时看傻了眼,大叫道:“白染!就凭着你一个小小传令官,怎的可以调出我兖州府这么多官兵?
白染登时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大人饶命,这次案子属下是收了菱藕香一些银子,这些官兵很多都是假扮的,给属下十个胆,属下也掉不出这么多官兵啊!”
王知府立时大怒,“你个恶吏,你以为假扮官兵,罪过就比调出官兵小么?如此胆大包天,悚人听闻的恶行,本官的乌沙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