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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无声的点了点头。
云西这才转过身,踩着混着泥土的褐色残雪,小心的走进院子。
抬眼望去,茅屋房顶的积雪不多,显见被人简单的清理过。一些没扫到的地方,残余的雪已经开始融化,顺着房檐滴答滴答的吊着水珠。
茅屋的窗则是黑乎乎的一片,泛黄的窗纸已有多处破损,主人显然没有趁机换上干净窗纸的打算,只是用小块的纸补丁糊了一层又一层,深浅不一的颜色堆叠着,斑驳凌乱,看着就教人觉得很堵心。
走到门前,便有一阵难闻的气味时有时无的飘来。
又酸又臭,还掺杂着一丝潮湿的**气味。
那是积年的污垢与宿醉酒气相混合的气味。
云西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情景。
一间衣物乱扔,家具乱摆的脏臭屋子,一张积满了油泥污垢的土炕,一个宿醉的邋遢男人正四仰八叉的昏睡着,身上还扯着一条露着棉絮的破被子。
她屏息凝气,抬手敲门,啪啪啪的几下,下手极重。
“老八!老八!出事了!赶紧起来!”她模仿着村民的口气,大声叫喝。
许久都没人应,云西索性抬起腿,大力的踹起门来。
本就晃晃悠悠的木门在她脚下更加不稳,发出嘎啦嘎啦凄惨的求饶声。
“谁啊?他娘的!别踹了!”屋中传来一个嘶哑的粗厚男声。
云西这才收住脚,唇角挂着一抹冷笑,静静侯在门前。
忽有木栓被卸掉的声音响起,接着,摇晃的木门被人哗啦一下打开。从里探出一个头发蓬乱,眼睛浮肿,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
他才望见云西,登时一愣,保持着拉门的姿势顿了三秒。
显然他并不认识她。
看是生人,男人睡眼惺忪的脸上立刻生出怒色,极不耐烦的吼道:“你谁呀!大清早踹俺家门,踹坏了你赔呀!”
云西一亮腰牌,冷面肃声道:“新任刑房吏!你可是曹老八?”
男人黯淡无光的眼睛瞬时一缩,待看清那块牌子,又看到了云西一身硬挺的官服,立刻矮了脖子,“官···官爷?”他双手畏缩的插进袖口,往后退了两步。
云西收回腰牌,双眼却似锥子般,一直打量着面前猥琐的男人。
“曹老八,你可知罪?”她冷声道。
“罪?”曹老八被吓了一跳,随即便跪在了地上,哀声求饶:“官老爷冤枉!官老爷冤枉!草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交租服役,从来都是第一个,官老爷切莫冤枉了草民啊!”
云西暗暗有些吃惊,对于无赖,适当的敲打施压是必要的,但她没想到对方反应会如此激烈。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是在古代。
如果衙门官差都作威作福敲诈勒索惯了,寻常百姓自然惊恐惧怕。
难怪那些小吏没有工资,却仍要挤破脑袋的往衙门钻。随便施点淫威,利用点职权,摆谱摆架子就不必说了,钱财贿赂更是滚滚来呀!
但她毕竟是云家人,不用回头,都知道云南的脸此时会有多么黑,所以,见好就收是很有必要滴!
“此件物什,汝可认得?”云西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道具,举在面前冷冷说道。
曹老八抬起头,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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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还有一章~(>_<)~
第四十三章 忽悠高手
一缕阳光穿越门框,映到云西手中之物上,反射出明晃晃的光芒。
那是一柄银勺。
“实话实说对你没有坏处,”云西盯着那柄勺子,眸中反出森然的寒光,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迫人的冷冽,“不然这造谣惑众,散播邪教的罪名,可就非你莫属了。”
云南讲过,明朝最忌讳白莲余孽,凡是等打着神怪的名号,蛊惑人心的,逮到一例,严惩一例,且手段极其凶残。
如此诛心的罪名,对曹老八这样的地痞无赖最有威慑力。
曹老八青白着脸色,嘴唇哆哆嗦嗦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西忽的发出一声利喝:“起来!”
他闻声后背不觉一挺,立刻站直了身子,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脸,已是满头的大汗。
明显的做贼心虚。
如此心虚,背地里定然还干过不少缺德损色的事情。
不过她此行目的并不在此,她的目的很明确,且只有一个。
“说说吧,那李货郎如今在哪?”云西忽然缓了语气,眼眸微侧,似笑非笑的问道。
“李货郎···他···他犯了什么事?”曹老八双手局促的攥着。
“他的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还是知道太多,不知道该捡哪一桩说?”云西双手抱臂,冷笑着打量着他。
曹老八身子一僵,露出尴尬的笑容,支支吾吾的道:“官爷,小民的确不知道,还请官爷透露则个。”说着,眼冒贼光的往外瞟了瞟。
云西知道,曹老八面上虽然恭顺,但内里油滑得很。
大约坏事实在干的不少,唯恐被人识破要下狱吃牢饭,又看她是个小姑娘,早打起脚底抹油,一逃了之的算盘了。
她虽然会些阴招,但若是与人正面交锋,还是讨不到便宜。
外面的云南则更指望不上。
万一真让他起了贼心祸心,情况就不可收拾了。
云西将银勺放回袖中,不急不忙的掏出一根炭笔,一本小册子,头也不抬的冷冷说道:“别瞄了,你是逃不掉的!瞅见没,外面那位可是身负绝学的练家子,踏雪无痕,你前脚踏出这个门槛,后脚就会被他踹回屋子,不想死,就给我老实待着!”
云西在赌,赌这曹老八绝没胆子直面官府武力。
曹老八吓得咽了口口水,赶忙干笑着说道:“官爷哪的话,借小民十个胆子,也不敢逃,况且小民真的是清白的,也不用逃呀。”
云西抬起头,眯着眼睛冷哼了一声,道:“你犯的旁的案子,我不问你,你也不必说,只李货郎拐带李慧娘一事,你不交代,这罪就由你顶了!”说着她耸了耸肩,撇着嘴无所谓的道:“反正我不怕省事。”
先施恩,再施压。
拉近关系的同时再给一棒子。
这是前世里,她与流氓打交道的方式之一。
“李慧娘?”曹老八茫然的看着云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吕德才媳妇。”云西补充道。
“哦哦,是她呀!”果然,一听追究不大,曹老八终于开始配合起来,他恍然道:“前个听说吕德才死了,我就疑心是那吕氏,如今一想,肯定是她跑不了!”
云西并不想听曹老八的臆想,开口引导问道:“说说李货郎与李慧娘情况。”
“他们啊,几个月前就勾搭上了!”一说起艳情风月,曹老八脸上顿时放出光来,“夏天那会,李货郎来村子贩货,赶巧我正和吕德才那孙子一起唠嗑,吕德才就问我,货郎会不会有药,我说有啊,还全乎着呢!不仅比药铺的便宜,还杂七杂八的啥都管。起初我还以为是那吕德才想配些春药淫药的呢,嘿嘿!”说着,他咧嘴色色一笑,露出满口肮脏的大黄牙。
云西强忍住恶心,直视着他,追问道:“但却不是,对么?”
第四十四章 遍体鳞伤
“官爷真是神人哪!”
曹老八不失时机的竖起大拇哥,演技浮夸的赞叹道:“一开始我瞧着官爷是个女子,还有些不当真,如今一看,真是比过花木兰,赛过穆桂英,响当当不输男子汉!您真是心明眼亮,啥都瞒不过您!”
云西板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是春药,是伤药对么?”
曹老八立刻缩了脖子收了口,头点的拨浪鼓似的,“小民也是实在没想到,吕德才买的竟然是吊命续命的药。
俺也知道那姓吕的脾气臭,村里能和他说上话的也就是俺老八了,但俺实在没想到,这吕德才的脾气能臭到这个地步,听李货郎说,那小媳妇的伤可重了,不仅有打伤,”
说着,贾四向前凑了凑,压低着声音道:“还有堕胎的伤哪!四五个月的胎,竟然就活活被吕德才给打掉了,事后又不肯给她请郎中,就锁在家里,任她自生自灭,悬悬儿就救不回来了!”
“身孕?”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云西,此时都不禁愕然。
古代的变态应该没有现代多啊,而且古人子嗣观念极重,更何况吕德才鳏居多年,即便对李慧娘不满,或是只是暴虐成性,也不该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
除非?
除非吕德才并不知道李慧娘有身孕。
或者,吕德才认为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
四五个月的身孕,不知有孕的可能,微乎其微。
那么,就只剩下后一条了。
如果,是吕德才认定李慧娘偷人,那么,偷人的对象真的是贾四吗?
贾四那张丑陋的脸瞬间浮现眼前。
她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素未谋面的李慧娘了。
无论是暴虐粗莽的吕德才,还是丑陋猥琐的贾四,都绝不会是她的良配。
当她九死一生,万分惊险的从山贼魔爪中逃脱,她能想到今日的下场吗?
能想到迎接她的不是美好的新生,而是又一次更加不堪的沉沦吗?
想到这里,云西不禁有些低落。
又听曹老八破锣一般的的嗓音再度响起:“不过那个婆娘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躺在床上满身的伤,都能把李货郎勾得一愣一愣的。这样一想,也难怪吕德才下狠手锁她在屋子里了。
稍不留神,就会出去招蜂引蝶,嘿嘿,您说俺怎么就没这种福气呀?”他嘿嘿的笑着,还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他脑中是怎样不堪的场景,云西再清楚不过。
她板着脸,冷眼凶狠的瞪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曹老八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赶紧给自己拍了一个耳光,“小民是胡说的,小民就是瞎说!哈!”
“那次果真是李货郎与李慧娘第一次见面?”云西放缓了声音。
曹老八已经对她放松了防备,如果严肃太过,便会吓得他不再敢说真话。
“绝对是第一次!”曹老八满满的拍着胸脯,忽然他又向前探着身子,手捧着嘴,神秘兮兮的说道:“官爷您可不知道,那李货郎也不是什么好货!吕家婆娘绝想不到,自己勾搭的,是个人贩子呢!”
云西心中不由得一惊!
人贩子?
这事怕还真是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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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亲亲们积极的留言,九尾在可怜巴巴的望眼欲穿中~(>_<)~
第四十五章 卖给窑子
她压下心思,眉梢微挑,冷面道:“你怎么知道的?”
曹老八还以为云西把他也算进去了,赶紧摆着手解释道:“这可跟俺一点关系都没有,俺平日里不种地,也没啥正经差事,只靠着十里八村的有个白事去帮个忙,有早夭的娃,俺也能帮主家寻地埋了,挣份辛苦钱。
只是出去走动多了,与常行脚的人打得交道也多。
夜里赶路也是稀松平常,几次无意看到了李货郎带着不同的姑娘私奔偷跑,起初还以为是奸情。
后来兖州府里有个大户人家,家里遭了疫情,死了好多仆人,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