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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西不妨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意外,双手都在挟持着杨拓,身体根本移动不了。
就在情况万分紧急的一瞬,云西却见眼前白光一晃,紧接着就听到了噹地一声,那飞来的横箭瞬间就被击飞!
随后殷三雨的身影在云西眼前一晃,就将她密不透风的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别怕,”殷三雨背对着云西,举着大刀目光森然的环视着外面众人,压低声音的对云西说道:“躲在我背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你周全。”
云西眼眶瞬间一热。
她知道,殷三雨说到必会做到。
现在的局面是她躲在杨拓身后,侧面又有殷三雨挡着,她的位置无比安全。
不过,对于安全,她目前并不忧心,她隐隐有些忧心的是,符生良叫她与殷三雨尽可能的拖住杨拓的行动。
现在虽然一时控制住了,但是她不知道符生良究竟什么时候会来。
她与殷三雨往来接下来还要熬多久,才能等来符生良的援救,她心里实在是没有底。
就在众人无声对峙的当口,院子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不好啦!公子不好啦!”
奔来的家丁,撩着袍子大步急急而来。
李儒听到外面的疾呼,瞬间黑了脸,他侧过头,怒视着来人,厉声喝道:“天塌了不成,这么慌张!”
前来报信的家丁则更加慌乱,他止了步子,朝着李儒手忙脚乱的比划着,“不好了,表少爷,符知县骑着马带着兵已经封了咱们家!还说什么钦差大人也来啦,老奴们谁要是拦了,谁就是诛九族的罪!”
饶是喉间被抵着刀片,杨拓身子都是一震。
李儒也是一脸茫然,“钦差大臣?哪来的什么钦差大人?!”
那老奴支吾着还没来得及说清回答,云西就放声大笑了起来,“自然是你们的克星到了!还不赶紧放下手中武器,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方可饶你们不死!”
李儒将视线又转回到云西的身上,他咬着后槽牙,阴狠说道:“滕县不过一个小小县城,哪来的什么钦差大人?”
“朝廷官派,钦差大人是奉了皇命,才到山东巡查,怎么就不能出现在杨家的地盘?”
云西听到那清朗纯粹,没有任何杂质的声音,心间顿时一颤。
那便是符生良的声音。
终于叫她与殷三雨等到这一刻!
屋里屋外的杨家人,不妨符生良既然攻破了外门的防线,直接走入最后院,表情一时间都有些傻。
身着绿色官府的符生良,正在数不清的衙门捕快兵丁保护下,朝着云西所在的方向,大步而来。
而在他身后,则紧紧跟着一名身着红色官府,头戴工整乌纱帽的青年官员。
那青年官员一脸文秀的书卷之气,表情却十分冷峻,漆黑的瞳仁闪着熠熠的光,虽不如云南、符生良那般俊美,却也是一等一的俊秀人才。
他手里还持着一柄帮着黄穗的华丽宝剑,白色的剑鞘上镶嵌着红红蓝蓝各色宝石。
饶是云西不是真正的古代人,从没有见过真正的朝廷命官,见到了那青年官员凌然傲气的模样,也能猜出那人就是传说中的钦差。
“钦差大人在此,尔等还不跪地接迎?!”符生良走到众人身后,放高的声音一字一句,异常严厉。
云西不再犹豫,双手后撤,瞬间就放开了杨拓,手拿着匕首,朝着红衣官员的方向单膝跪地,大声回应,“属下参见钦差大人,知县大人!”
殷三雨也默契的收了大刀,双手一拱,单膝跪地,“卑职恭迎钦差大人。
李儒还有些犹豫,见到杨拓忽然被云西毫发无损的放开,也迟疑了起来。
到底是杨拓更加冷静,被云西松开之后,率先单膝跪地,恭敬的迎接起那位横空出世一般的红衣大钦差。
杨拓这么一跪不要紧,杨家所有人也都不再观望犹豫,刷拉拉的跪下乌泱泱的一大群,口号不齐的喊着迎接钦差大臣。
负手而立的符生良,站在红衣钦差的前面,抬眼环视着杨家众人,冷冷说道:“大明钦差,钱谦益,钱大人在此!因滕县典史杨拓,谋划邓沈氏奸杀案,证据确凿,罪行眼中,着令褪下官府乌纱,即刻拿下!”
他话音一落,身后立时冲出四个彪形壮汉的兵丁,提着刀剑,凶神恶煞的就往里面冲。
李儒根本顾不得什么以下犯上,什么官场利益,刷地一下,从旁边家丁手中夺过宝剑,就拦在了房门之前,不叫那些兵丁妄自接近杨拓半分。
符生良眉峰瞬时一耸,“工房吏李儒!怎么,你要违抗钦差大人的命令,公然造反不成?!”
“哈哈哈!”
李儒没有回答,反倒是刚脱离云西钳制的杨拓,扶着自己的膝盖,仰头大声笑的站起来。
符生良双眼微眯,闪过一丝寒光,“杨拓,在钦差大人面前,你也敢如此如此无礼吗?!”
于跪倒一片的众人之中,傲然站定的杨拓,仰头笑道:“即便是钦差大人,也不能够无凭无据,就治了地方官吏的职吧?”
跪在地上的云西骤然攥紧了拳头。
钦差大人亲临,都压不住这个杨拓,他到底还有什么杀手锏?
第290章
红衣钦差望着杨拓桀骜的样子,细长的眉梢微动。他微微侧了头,朝着一旁的符生良缓声问道:“这位就是扬州之子,杨拓么?”
符生良回身朝着那钦差揖手回禀道:“正是,这位就是现今的滕县典史,杨拓。”
红衣钦差闻言唇角微弯,抬起眼皮,重新打量了杨拓一遍。
符生良直了身子,转向杨拓,不经意的捋了捋自己宽大的袍袖,“杨大人是听谁说本官此行是要僭越规矩,前来罢免你那典史的乌沙的?”
杨拓翘唇一笑,挑眼乜斜着符生良,又朝着他身旁的红衣钦差揖身道:“滕县典史,拜见钦差特使!”
红衣钦差面色淡然,只是静静的冷眼观瞧着杨拓一举一动,没有任何回应。
杨拓这一声钱大人不要紧,却叫云西登时一惊。
刚才事发匆忙,符生良的话她匆匆一过,并没有入耳。
刚才符生良介绍这位钦差叫啥名?钱谦益?!
符生良的好友竟然是明末争议最多,晚节不保的风流才子,钱谦益?
等等,等等!
云西低头跪在地上迅速捋着思路。
刚才符生良真的介绍的是钱谦益没错吧?
那明末最著名的青楼才女团体,秦淮八艳的柳如是,陈圆圆,董小宛,李香君她们现在又在哪里?
一想到陈圆圆,云西心里又是一震。
如果陈圆圆真的登上历史舞台了,那就代表明朝离全面倾覆只在转眼之间了。
因为历史上有名的冲冠一怒为红颜,说的就是杀进北京,逼死崇祯的李自成,因贪恋在边关抵御清兵的吴三桂妾室陈圆圆,直接激怒了吴三桂,叫他一转头就投了清兵,放清兵入关,这才有了后面的大清王朝。
不过她此时关心的既不是钱谦益与柳如是的风流韵事,也不是陈圆圆与吴三桂的倾世孽缘。
云西最关心的是,无论她察觉还是没察觉,历史的车轮都在滚滚向前,她家云南心心念念的大明朝廷,她在此努力奋斗的大明官场,距离全面翻车,真的不远了。
可惜的是,她前世念书时虽然算是刻苦的,但是对于课本之外的历史细节,并没有下过什么苦功夫。
很多历史知识只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例如,她虽然知道万历之后就是历史上最有名的木匠皇帝天启,然后就是最苦逼,连裤子都穿不上的奋斗青年,点背到极致的末代皇帝崇祯。
但是这其间每一个皇帝究竟当政了多少年,她却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原以为几十年总该是有的,可是今天这位跨越两个半王朝的历史名人,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
她才惊愕的发现,大明王朝存续的时间,已经开始进入了无情的倒计时。
历史上悚人听闻的西北大天灾,百姓易子而食;
沙场战阵血流成河,国家机器转眼就成绞肉机,吞噬万千生灵;
忠贞的力战不降,惨遭灭门屠城;
怯懦的跪地投降,转获新生。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距离此时的云西,不过只是一个钱谦益的距离。
云西无声的抬起头,以审视的目光,再度打量了一遍那位风华正茂,浑身散发着一种文人士子特有的儒雅气质的钦差大臣钱谦益。
然而云西心中翻江倒海,万千思绪不过只在瞬息之间。
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察觉到,只在一句话的功夫了,云西同学就给自己未来的生活,做了全新的规划。
符生良望着杨拓,一拂衣袖,嗤然笑道: “本官还以为杨大人是打算再像之前不认我那般,不认咱们这位钦差大人呢!”他又回头看向红衣钦差钱谦益,语调轻松,“不然除了买凶杀人,诬陷良人那几条罪过之外,还要再加上一条以下犯上的罪名了。”
杨拓直起腰,笑眯眯的看向符生良,“没有任何缘由手令,符大人就带着一众官兵强闯我典史府。如今又左一口杀人凶犯,右一个诬陷良人。杨某人就纳闷了,难道跨级请来了钦差大人,就可以不讲任何证据的随便拿人治罪么?!”杨拓语声越说越厉,狭长的眸子也放出两道狠戾的寒光来,“做事如此草率儿戏,纵然符大人你是我杨某人的上级,我杨某人也要高声质问你一句,你这么做,究竟把我大明法度置于何地?!”
跪伏在地的云西不禁咬了咬牙。
颠倒是非黑白,反咬一口,这说的就该是杨拓了。
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视线掉转,却忽然发现跪在她侧前方殷三雨有些不对。
只见他侧脸与脖颈上细密的布了一层莹亮的汗水,支在地上的手指也在微微的发颤。
云西的心骤然一沉。
殷三雨伤病还没有恢复,就经了昨天一整夜的折腾,他的身子该是已经撑到极限。
面对杨拓义正言辞的一番指责,符生良却没有怒,他单手背在身后,望着杨拓气定神闲的一笑说道:“杨大人果然好口才,只不过错意了一点,杨大人您涉案犯案的所有人证物证,俱已齐全。本官本次来,就是抓捕你归案受审的!”
“正巧赶上钦差大人奉圣明巡查各地贪腐,听闻押运至山东的官银被盗,特意前来滕县,正好可以特例处理杨大人,您这位一县典史的案子。”
杨拓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幼稚的事,扬眉笑道,“那可真是奇怪了呢,传唤一个证据确凿的罪人,派几个捕快来拿人不就行了?何必符大人还强拽着钦差大人,一起来我杨府?”
“因为杨府内,还有一项重要的证据。”符生良眸底笑意深深。
“呵!”听到这里,杨拓眉梢不觉一动,脸上异色却又瞬间收敛,略顿一下,又发出一声不屑嗤笑,“刚才还说什么确实的证据,这会却又说证据在我家,符大人,难不成您认为杨拓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才敢如此名目张胆的欺负吗?”
他话锋忽的一转,抬手指着云西,冷冷笑道,“先是派人偷偷潜入杨府,又放出一个死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