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西诧异的抬起头,“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好方法?”
云南坐在地上,双手悠闲的搭在膝盖上,隔着篝火上方飘动的空气,望着云西,唇边绽出浅淡笑意,“这个还需你自己想。”
云西瞬间一愣,随即皱着眉,咧着嘴,哭笑不得看着云南,“我的天哪,真是被你气死了,你这个严师就不能给我放一次水吗?”
说着,她咔吧一下掰断了手中枯木枝,没好气的撇进火堆。
云南捡了一根粗些的木棍,执在手中,当做烧火棍拨了拨篝火堆底部木柴,“只能给你一些提醒。”
云西瞬间支棱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在监狱里,你对殷三雨的许诺,下得过早了。”
云西双眼瞬间睁大。“你是说殷三雨的清白还不能完全的洗清?”
云南拨了一下火,溅起一片灼人的火星,“虽然邓夫人的死亡时间已被确定早于斗酒夜,但是这并不能证明殷三雨不是杀害邓夫人的凶手。”
第268章 我抄近路(二更)
云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攥着半截木棍的手瞬间收紧,“怎么···怎么可能?殷三雨身上的齿痕不可能是死去的人咬的啊。”
云南把木棍从火堆里抽出,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定云西,“那一夜,殷三雨的确没法杀死邓夫人,也的确没有办法在邓夫人身上留下齿痕与欢爱的痕迹。”
他目光忽然一凛,语气也加重了许多,“但在理论上讲,殷三雨在事发的前两天,完全有可能早就将邓夫人凌虐至死,那一夜,也许是醉酒,也许是对与邓夫人的尸身有着一种特殊的癖好,所以殷三雨又去旧梦重温了一次。”
云西急的扔掉了手中木枝,手一撑地面就站了起来,她瞪红着双眼,厉声争辩道:“可是殷三雨做不到时时刻刻牵制着我和小六的动向,不叫我们回家啊,更何况院子里还有那么多其他人在场的痕迹,而且殷三雨也没有机会在聚丰楼中的酒坛里给自己下药啊!”
云南却是不急不恼,悠悠闲闲又捡起一根木枝,轻飘飘投进火力,“你刚才说的那些,全部都是推测,没有一处可以落实的证据。”
云西脚下一晃,表情木然的后撤了半步,咔嚓一声踩断了一节木柴。
毫无疑问,云南点到了她之前一系列推理最致命的软肋上。
看着云西连嘴唇都惨白得没有半点血色,云南眉目一动,微有不忍之色。
但是那点不忍却如蜻蜓点水,一闪而逝,他又低下头,认真的注视着红亮的火堆,继续说道:“所以在没有查得确凿证据时,你就许诺殷三雨清白,并且还大规模透露案情分析,并点名要他去审其他疑犯,这就是确实的因私废公,滥用职权,泄露案底的行为。”云南每指出一处错误,每说出一项罪名,云西的心里就被无情的插上一把尖锐的刀。
她的指甲死死掐住手心,低下头目光惊惧的喃喃说道:“证据···确凿的证据?”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在云南淡然自若的脸,“不对!”
云南缓缓头,望着惊疑不定的云西,勾唇一笑,“什么不对?”
“如果我的错真的那么不可饶恕,你这个天下第一正直推理小天才怎么会一声都不吭?如果殷三雨的嫌疑真的解不清,你怎么会放任我因私废公,滥用职权,泄露案底,而熟视无睹?”
云南又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他乌黑的发在火光掩映下显得异常黑亮,“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你为邓夫人守灵的三天里,我已经查过了殷三雨在斗酒夜之前的所有行踪。”
云西的心瞬间一松。
她此时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般,直上直下,教人紧张得缓不过气来。
如果可能,她真想冲向前去,薅住云南的衣领,然后狠狠扑到他,挥着拳头就是一顿揍。
云西气哄哄的叉着腰,又坐回了之前位置,“我说我的云南大哥,您说话能别这么大喘气吗?早有证据您就直说啊,何必没来由的在这吓唬人。”
“不是吓唬你,”云南冷着脸望着云西,“我查到殷三雨那几天虽然请了假,却是外出到他父母与邓义兄的坟上扫墓。
”那片墓地周围有个村庄,里面有几家参加过萨尔浒战役的阵亡士兵的家属。他那几日都在那些人家里,一一探望。所以没有作案时间。
“但是如果我没有提前查清这些,你就很有可能是在跟一个有着巨大杀人嫌疑的罪犯,商量案情。所以我没有危言耸听。”
云西抬手拍着胸口,她的确有些后怕,但是嘴上就是不肯服软,“我承认,这一点我做的的确不像是一个合格的刑房书吏。但是殷三雨的案子不像别人的,虽然我没有查出什么如山的铁证,但是前后那么多巧合就是线索,我不可能推断错,所以才这么做的。这个叫做走捷径,抄近路!”
云南嗤然一笑,“嘴硬。”他又收敛了笑容,盯着云西郑重说道,“云西,我知道你没有经过正经的刑狱推断,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小小书吏。但是经过这件事后,我希望你能端正态度,以一个真正刑狱推断人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无论是审案过程,还是取证过程,都不能不按法规走。”
严肃的说完这一大段话后,云南又低下了头,拨弄起柴火来。
云西嘟着嘴唇,刚想继续狡辩,望着曳动的火苗,忽然醒悟道:“你是说对付杨家,我也应该用这种方法?”
第269章 深情如许(一更)
拿着烧火棍的云南瞥了云西一眼,挑了挑眉梢,耸耸肩道:“我什么方法也没说。”
云西一愣,随即便觉得鼻尖一热,似乎有血流喷出。
她没看错吧?
她家这位万年冰山珠穆朗玛峰云南,刚才做了什么动作?
调皮的翻了个白眼不说,竟然还跟她耸肩卖萌?
她难以置信的抹了抹鼻子,还好,只是在心里喷了鼻血,现实中她还算正常。
没有真的只因为一点男色,就那么丢人。
“好吧,好吧。”云西似笑非笑的耸耸肩。耸肩的同时撇撇小嘴,这才是正版的耸肩卖萌嘛。
“那这个办法就是我自己一个人想到的。”云西故作不在意的说。
哼,他又来习惯性卖关子,她不接不就行了。
拨弄柴火的云南看见云西这般调皮的样子,手上动作不禁一滞。
“你难道是要考我么?”他扬起脸,望着她,从鼻中发出轻轻一声嗤笑。
云西两眼朝天,抿着嘴唇又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在心里,她却朝他大大的吐了一番舌头,略略略了半天。就许你装biyity,还不许我卖卖关子了?
云南无奈的摇摇头,又捡起一根木柴,双手握住一折两半,然后投入火中,“我不说,一是因为我担心你只身犯险,二是我本就反对你利用自己女子的身份。”
这一次,换云西脸上的轻佻欢脱瞬间一僵。
她怔怔的望了一眼云南,随后低下头抿唇一笑,拿起木棍,拨了拨云南刚扔进的那两截,不置可否。
“但是无论如何,我也劝不住你了对么?”云南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隔着越发旺盛的火焰,凝眉望着云西,“我不阻拦你,只要你不轻敌,万事想得周全些。”
云西也抬起了头,回望着云南,无言无声,只是目光里,恍如有水光流转。
她忽然觉得,在这间四处漏风,寒风肆意横行的破败厅堂里,有他的地方,就有温暖。
温暖得她与他只见的空气都开始飘忽舞动。
篝火跃动的焰光映照下,云南俊美的面容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那双平日里锐意逼人的凤眸,此时也清澈一片,沉静得仿佛寒潭水面,澄净深邃得叫人迷醉其中,而不自知。
篝火之上的空气犹如暖流,波动似透明的水晶帘幕。
隔着那层波动的清浅帘幕,她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她只觉得,他注视着她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如许深情。
“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那样。”她情不自禁的红了脸颊,低垂了眉眼,定定说道。
“好吧,”云南轻声的应,“我不阻你,我信你。”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云西的心变得到了无上的安定。
她抬起头,熠熠的星眸中漾出甜甜的笑,“你信我——”
可是她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云西掉转视线向废庙外望去,隔着几乎已经全部坍塌的院墙,看到远远的,一人一匹马正向着他们奔驰而来。
云南也回头望了一眼。
随着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云西说了一声,“柳捕快办事真是快。”就扔下了手中烧火棍,站起身向外面迎去。
远远地可以看到,柳捕快已经换了衣服,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骑着马柳捕快也看到云西了,立刻扬起手来,朝着云西招了招。
云西走到院子里,柳捕快已经骑到院门前。他一个翻身下了马,单手拉着缰绳就往院里跑,嘴里还高声招呼着,“云书吏,东西都备齐了!”
“柳大哥辛苦了!”云西向前几步迎了上去。
柳捕快换的是一身藏蓝色的粗布棉服,头上也只系了最普通的软布幞头。普通随和的长相,久经阳光日晒的暗色皮肤,与穿着捕快服时的威风相比,完全判若两人,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农人。
“云书吏,您要的那些东西都备齐了。”柳捕快从肩上取下包裹,递到云西面前,喘着粗气,兴奋的说道。
云西点点头,笑着说道:“先回庙里再说。”
两人一起走进废屋,云西坐回了自己位置,柳捕快则选了一个距离云南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云西随手打开包裹,将包袱皮一层层掀开,一身淡粉色的丝质单棉衣意外的印入眼帘。
云西略有些疑惑的抬眼看了一下柳捕快,又低头继续翻看。
掀开手感丝滑柔软的棉衣,下面竟然还有一件水红色花鸟纹绣大氅。
云西双手捏住大氅两端,才看清,在那鲜艳明媚的水红色缎面里面,还有着一层短绒内衬,颈上还连带着一个滚着银边儿的帽兜。
云西纤细的手指捻摸着那触感细腻滑顺的绸面,心中不由得一动。
古代消费水平她早已领教,丝绸缎面衣服最是昂贵,这一套里外里加上,没有个十几两银子绝对拿不下来。
而她之前只给了柳捕快一小渣碎银子和一小把铜板,别说这几件豪奢丝绸套装,就是一身好点的棉袄棉裤都买不来。
“柳大哥,其实准备一套像点样的女装就行,这一套实在是好得太多了,一看就要不少钱。”云西抬起头,望着柳捕快,眼眶已经有些湿润,“柳大哥,你是不是把自己家存银都用上了?”
听到云西这话,柳捕快显然是受惊不少,他眉头瞬间皱起,一脸内疚,“啊?这套衣服是不是太扎眼,反倒是会坏了事?”
云西见他自责起来,心中很是不忍,连忙拿起衣裙,在身上比划着,宽慰着说道:“不会不会,这样其实非常好,比预想的效果还好,我只是看到大哥垫了这么多钱,心有不忍。”
柳捕快这才松了紧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