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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西举起右手,立起两根手指,不无得意的轻笑着说道:“谁说我只会踢人下三路?上三路才是我的专长!”
“殷头!”捕快小六一个呼喊,情急奔前。
刚才那一戳,若是寻常人,眼睛都要被戳瞎,尽管殷三雨的本能反应已经极为迅速,但毕竟距离太近,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伤得太轻。
这时,从各房个各角落忽然奔出一大群围观群众,见殷三雨吃痛受伤,七嘴八舌的一下就簇拥了上去。
没有人理会云氏兄妹,也没有人敢去理会。
透明得简直像是空气一般。
在这个王法衙门里,前挂“明镜高悬”的牌匾,中竖着“公生明,偏生暗”的石碑,后建着标榜牧爱亲民的厅堂。两个只想踏实做事的县衙胥吏却被人堂而皇之的视为草芥刍狗。
没有人在意他们所受的屈辱。
除非他们够强,够有势力,够有金钱。
云西呆呆的站着,望着那些小丑一样带着面具,穿着官服的各色角色轮番登场。
任冬月的冷风吹过她白透如瓷的面庞,扬乱鬓角一缕漆黑的发丝,始终面无表情。
趋利避害,人的天性。
然而何为王法?
何为公道?
又何为良善?
“够了!”
七嘴八舌张罗着将伤患抬去救治的人群忽然一滞。
那是殷三雨的怒喝。
“没人能伤得了你殷爷!瞎操什么心!都散了!”他单手捂着双眼,另一只手伏在腰间佩刀上,摇摇晃晃的从人群中心站立起来。
云西不禁紧锁深眉。
此时的殷三雨因受伤反而失了之前的轻佻猥琐。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深深的敌意与怒气。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步伐虽晃,威风不倒。
捕快小六也怔愣了一下,片刻之后,立刻上前礼貌的赔着不是的劝散了众人。
云西看着那群人虽然仍似有些不舍,却还是十分配合的各自散去,唇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们不舍的不是殷三雨的安危,而是一场好戏的热闹与新奇。
趋利避害,看似有害的一方虽因被人躲避而显得可怜,但被人视为有利的那一方又何尝不可悲?
前世已经经过那么多的利来利往,又有什么是看不透的?
不多时,偌大的庭院里,又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捕快小六率先打破了平静,他红着脸,也不敢去看云西云南,只是扶着殷三雨,想要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殷三雨任由他掺着,顺从的任由小六搀着。转身后,捂着眼睛的他,忽然阴狠的说了一句话。
“滕县,早晚要了你们的命!”
“哦?”云南不禁冷笑,“我的命不值钱,且看看谁更惜命一些吧?”
殷三雨的头忽然抬起了一些,像是有瞬间的停滞。终是没有说话,径直离去。
云西倏然转身,身后的云南已经弯了身子,他头垂得很低,双手掩着口鼻。
修长皙白的手指缝间慢慢洇出殷红的液体。
是血。
殷三雨的阳气果然不同常人,即便没有实质接触,迸发出的气场都足以让他受到伤害。
云西抬了抬手臂,佯装擦汗的拭去了眼角的泪。她夸张的咧了咧嘴,笑着埋怨道:
“怎么样?小瞧了我吧?对付混混流氓就是我的本行,下次你可别乱发彪了。”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忙不迭的为他擦拭,“先回吏舍休息一会吧。”
云南却一把拿过锦帕,略略擦拭,转身便朝着吏舍相反的方向走去。
云西不悦皱眉,站在原地道:“要去哪?”
“囚房。”他答。
“你不要命了?”
“七日,已是第一日。”
虽然无奈,云西还是抬起了腿,快步跟上。
她知道,他要去提审贾四。
“你更应该在意你自己。”
云南忽然停步,他回过头,俊美白皙的脸又恢复了万年不变的冰山模样。只一双凤眼犀利熠熠,泛着逼人的光芒。
“人命大如天,天不塌,案就要查。”
云西的心忽的一紧,继而攒眉咒骂了一句。
“娘的,舍命陪君子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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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古代衙门大堂又称“牧爱堂”、“亲民堂”、“节爱堂”等,象征着官府爱民如子,秉公执法。
注2:戒石亭,亭中石碑南面刻“公生明”三字,语出《荀子:不苟》:“公生明,偏生暗。”碑阴书“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字。
注3:公生明,偏生暗,旨在诫训官府自身要坚守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的宗旨。
注4:刍狗,典故名,典出《老子》第五章、《庄子·天运》。刍狗,古代祭祀时用草扎成的狗,在祭祀之前是很受人们重视的祭品,但用过以后即被丢弃。喻指卑贱不值得一提,可以肆意践踏的生命。
第二十二章 心怀愧疚
昏暗的囚室里,弥漫着酸臭的腐朽气息。
角落的草垫上,蜷缩着一个人。当他听到沓沓的脚步声时,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一根草屑从他乱糟糟的头发上掉落。
飘入他眼中的第一个人,就是云西。
“贱人!”
他立刻激动了起来,发出一声嘶哑的咒骂。
有狱吏掌灯过来,云西才看清瘫在地上的贾四,半支着身子,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睛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她穿着一身深色粗布棉衣,旁边就是披着素白大氅的云南。
掌灯之前,身处昏暗的角落,理应会先看到云南,而贾四眼里却只有自己。
看来自己那一脚踢得还是挺重的。
这一晚,他过得应该很煎熬。
她看到一旁的云南也皱了皱眉。
想要从嫌犯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刺激嫌犯的人应该退居二线才对。
但是,没办法,她才是主角。
云南所有的能力与智慧都是为了培养她而存在的。
“贾四···”云西缓缓说道:“你为什么要杀吕德才?”
贾四突然暴起,但才直起身子,立刻发出了一声痛呼,接着便跌倒在地。
惊起一片混着草屑的扬尘。
他下身伤得的确很重。
云西厌恶的抬起手,扫了扫鼻前的空气,咳了两声,待尘埃落了些才说道:“你没有理由恨我,我是县衙刑房吏,侦破案情是我的本分。至于那一脚,我不还击,你会把我打的更惨,不是么?”
贾四死咬着唇,暴突的双眼却慢慢缓了下去。
“谈谈吧,为何要杀吕德才?”云西的声音也缓和了下来。
贾四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那咱们换个说法,吕德才很可恨么?”
像是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贾四撑起身子,咬着牙,嘶哑的恨恨道:“他该死!”
“因为他打你?还是···”云西慢慢诱导着,“因为李慧娘?”
贾四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立刻变了颜色,声音也因恐惧而有些颤抖:“不···不是!吕德才该死!他···他骂俺是贼!他拿我东西,他还打我!”贾四越说越激动。
云西却不在意,缓缓说道:“他污你偷什么?”
“偷···偷钱。”贾四一时有些滞塞。
“是偷人吧!”云西忽然一声利喝!森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囚室回荡:“是你见色忘义,勾搭了那李慧娘,不想就被吕德才发现,才伙同李慧娘一起密谋杀了他!”
她越说越急,越发的咄咄逼人!
“不···不是!”虽是在否认,贾四的底气却越来越虚。
云西冷笑一声,她已经有答案了。她忽然放低声音,冷冷笑道:“李慧娘都已经归案招供了,你还硬挺个什么?”
云南的眉不易察觉的颤了颤。
“不关她的事!都是俺一个人!都是俺一个人干的!放了她!”他暴起冲到栅门前,再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拼命的敲击着围栏,失控的大喊。
云南侧头对狱吏说了两句,又对云西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开了囚房。
云西点点头,先点把火,再给他一段燃烧的时间,剩下的就是等待。一味用强逼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出了监狱大门,云南站在台阶上,淡淡说道:“审问犯人自有技巧,耍诈用得了一时,用不了一世。就像之前应对殷三雨,如果真的踢残他,戳瞎他,只会令他日后对我们更加仇恨,滕县才真是再无你我立足之地了。
外面的空气凉凉的,很是新鲜,云西用力的吸了一口,轻笑着说道:“对付阴险爱记仇的的毒蛇,不好贸然踩疼它,得下套给它钻,才能不留后患;
而对付凶狠无脑的毒蛇,它暴起一次,就要狠削一次!你越退让,他就越会欺负得上瘾。”
已近晌午,监狱外高远的天空湛蓝如洗,一轮冬日悬挂正中,清冷的空气被日光照射着,也添了些许暖意。
一束光投到他莹白面庞上,泛出淡淡的光晕。
“这一条蛇虽然凶暴,却很有脑子。”他的神情有些许的迷离,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忧虑。
云西忽然有些心疼。
他虽然已经平复了所有情绪,但是,之前那一瞬间,他真的起了求死的心。
虽然云西也死过一次,但毕竟毫发无损的重生了,甚至还年轻了十几岁。
而他,一个满腔热血,抱负远大的勃发少年,却落得个不死不活的下场。
或许还不如干脆的死,起码不用面对珍视的人被欺辱践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当初,自己与鬼差用玩笑一般的态度,就草率的决定他的归宿,根本不顾他的意愿。
云西忽然有些愧疚。
见云西颓然的低下头,云南眸间有一抹柔光划过。
他的确有崩溃过,但是清醒之后,他已经将所有的抱负理想都推翻,新的目标已经确定,他不会再迟疑与动摇。
他转换了话题,缓缓分析道:“令知县忌惮,敢揶揄典史,让县丞对他青眼有加。不仅能横行乡里,更能在王法大堂公然调戏同僚,众人却只敢围观不敢言。如此种种,绝不是一个小小捕头能做到的。此人应有着极深的背景。”
听着他的分析,云西又想起了殷三雨那张痞里痞气的脸。
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令人忌惮的,是他被戳眼之后,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
那是狮子一样凶猛威赫的气势!
殷三雨,绝不是个好对付的货。
她突然很想揪出那两个挨千刀的鬼差,一边揪着脖领,一边扇着他们质问!
凭什么别的女人穿越了就会遇到一群脑残的炮灰男配女配,稍稍出点破主意就能虐得他们可惨可惨的。
无论怎样自恋都能碰到一堆王爷首富围着自己团团转!
难道穿越破案的套路,不是女主稍微拽点什么法医、心理医生的知识就能笑傲江湖么?难道不是会有一堆男主男配围着,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一言不合就啪啪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