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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半,万籁静寂。
B市警局,周森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闪动的名字,抿了抿嘴从侯问室离开。
“周局,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这大晚上的,听说崇安信息科技的郁总还在警局?”
略显沧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周森双眼眯了眯,眼中闪过锐光,应了声说道:“郁先生涉及到了一场连环凶杀案件,因此正在继续盘问。”
“连环凶杀案件?这确实是影响社会安定的大事,不过小周啊,凡事都需要证据。郁良是谁,崇安信息科技董事长,青年企业家协会理事,B市十大慈善家之一,这样的人,你说有什么理由去做什么连环凶杀案?!”
“当然,有嫌疑调查是必须的,不过上头来了压力,二十四小时内必须将人释放。”
“小周,能不能做到!”
周森默不作声,这位周局是他一位远亲,也是他在警局中隐形的靠山。
他虽致力于破案,但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的呆子,郁良的身份确实不同于寻常人,且在外界的风评一向是极佳。他在决定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这因素,不过现实的压力还是令他无奈。
空余的手紧握着拳,周森深吸了一口气才应道:“周局请放心。”
挂断电话,周森默默站了好一会,才打起精神继续往侯问室走去。
只剩下十二小时不到!
“十一月二十七日上午八点三十分至九点,请问郁先生在哪里?”
警员已经换了一批,郁良听到这个已经被问了两遍的问题,苦笑着说道:“我八点零几分出门,那个时候应该在延安路上,警官,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第三遍了。”
“请问郁先生在延安路上,半途是否有停车?”
“延安路上有一个红绿灯,我恰巧遇上了红灯,等了会。”
“郁先生经过延安路,准备去什么地方?”
“去海泉宫,我与晶远科技的李总约好了见面,涉及到一项合作,这一点警官可以调查。”
“关于十年前富华纺织厂大火,郁先生的当时是怎么心情?”
这一问题话音刚落,郁良原本尚算平和的目光,骤然冷了冷,他怔愣了一会,才木然的说道:“大概是痛苦与绝望并存,那场大火让我失去了我的母亲,或许还有怨恨,十年过去了,我对当初的心情已经有所模糊。”
警员呆了呆,有些不敢对上郁良的目光,又接上了另一个问题继续盘问。
接连二十四小时的盘问,不少问题相同,却又一遍又一遍的询问。
郁良被头顶炽白的灯光晃得有些眼花,同时也有丝丝疲累涌上心头,手指重重按了按眉心,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周森,与难掩挫败之色的几位警员,轻轻笑了笑,“多谢周队长的招待。”
话音刚落,郁良已经从木椅起身,他脚步一迈,就步履平静的往外走去。
警局外围着不少记者,郁良憔悴着脸,被何涛等人簇拥着出来时,顿时响起了一片闪光灯。
“崇安科技董事长牵涉到连环凶杀案”的消息,很快登上了各大网站以及报纸的头条,郁良面色憔悴走出警局的照片,很是夺人眼球。
一个事业有成的青年企业家、慈善家,一个穷凶恶极的连环杀人凶手,这两种天差地别身份的碰撞交织,极大程度的吸引了注意力,成为不少人饭后茶余的谈资。
萧小韶坐在沙发上,浏览着网上的各种评论,时不时瞥郁良一眼。
离郁良从警局出来已经有三日,关于他的各种新闻却层出不穷,直到昨日接到了上头的电话,达成某种协议后,热度才渐渐降下去。
“你打算怎么办?”萧小韶动了动脚,脚上合金链子清脆的声音很快响起,她看着神色从容的郁良,抿了抿嘴,继续说道:“警方想必恨死你了。”
“上头限周森十天内破案,现在只剩下八天。”郁良微微勾了勾唇角,笑容平和温煦,他起身做到萧小韶身边,瞥见她手机上显示的网页,轻轻挑了挑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顺其自然就好。”
“你的脚腕很适合这种合金的颜色,我已经订做了两条脚链,到时候你可以戴着随我出门,会很漂亮。”轻轻的叹了声,郁良目光投向一直延伸到萧小韶卧室的链子,愉悦的笑了起来。
萧小韶忍不住想翻白眼,她无法知道这人的心理有多强大。
八天!
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忧?!
这般想着,她不由皱了皱眉,“郁良。”
目光对上了满眼的担忧,郁良靠在沙发上,笑意敛起,目光渐渐有所冰冷,“子衿啊,越到这个时候,就越需要镇定,紧张有什么用。”
“小子衿,你害怕吗?”伸手摩挲了下散开的长发,郁良突然坐直了身体,然后捧住萧小韶的脸,轻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子衿,你会恐惧吗?还是会高兴?你会不会巴不得我死?你是不是半点都不想在我身边?”
“你早就知道了吧,我们很久以前,根本就不相识。”
语气轻柔,声线平和,然而捧着脸的手,力道却越来越大。
两边的脸颊传来痛楚,萧小韶眨了眨眼,在对方的禁锢下,脑袋还是使劲摇了摇。
“没有吗?”郁良突然又笑了起来,“没有就太好了,可是,其实我是害怕的,不,我原本无所畏惧,只是……只是现在害怕了!”
第73章 理智边缘(16)
原本孑然一身,所以无所畏惧;如今心有牵挂,自然谨小慎微。
郁良目光沉沉,眼底汹涌着不知名的复杂情绪,全然落入萧小韶眼中。
脸颊的力道松开,手掌搭在了肩上,萧小韶突然笑了笑,不久前腾升的恐慌紧张,仿佛顷刻间散去了不少,“你有几分把握?”
“一半一半,事情存在过,就有痕迹,我无法说尽在掌握之中。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说已经成为一场赌局,我摆好了棋盘,等着他们来破,破了就是他们赢,而我输了尘归尘土归土。”郁良的神色依旧平静,说话间一如既往的温和,说到失败的后果,也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萧小韶垂了垂眼,“没有后路吗?”
“没有,动手前我就没想过留什么后路,我从来没想过要逃。”郁良突然笑了。
他伸出一只手,手掌轻轻覆住萧小韶的双眼,“自从知道母亲离世的真相后,我就明白,从此以后我的左手抓着理智与道法,右手握着冲动与罪恶。我曾经摇摆犹豫,可仇恨终究超越了理智,我不信法律给予的惩罚,那不过九牛一毛,我更相信的是通过自己的双手,让恶者付出最适合的代价,终有恶报。”
萧小韶沉默不言,她眨了眨眼,突然间明白了原主的想法。
也怪不得郁良常说,他们是一类人。
这个社会,法、律代表着某种秩序、规则,可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与正义,人的情感复杂多变,不是冷冰冰的条例所能控制的。
犯罪者,往往曾处在理智边缘,一面是违背规则的惨重后果,一面是心生痛快的极致愉悦、欲…望。
踏在理智的边缘线上,冲动在引诱,理智在阻止,从中摇摆不定,或悬崖勒马,或坠落深渊,最后结局的决定,不过是一念之差。
十天的时间,对于周森而言,无疑是紧迫不已。
办公室的灯通宵亮着,转眼又是第二天,十年前的资料,这段时间的相关资料,已经满满了叠了几大桌。
手边的烟灰缸内尽是香烟蒂,周森做了个眼保健操,或许是心理作用,觉得发酸的眼睛好上了不少。
时间只剩下七天多,思路有,线索却少。
从逆向来考虑,假设郁良是凶手,那么作案动机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已故的母亲,而其中定然涉及到十年前的那场大火。
那么疑问来了,十年前的那场大火,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起因是电路老化短路引起的火灾,因此当时判定的是意外事故。
可现在,周森却敏锐的觉察到其中的一些问题。
火太大了!
这大火,可是烧了整个厂房,就算纺织厂内有不少易燃物品,可电路老火短路引起的那点火星,能到这程度?
因着这件事,周森特意去拜访了已经退休的老警员,是这件案子当时的负责人。
“痕迹很浅,又有打点,不了了之了。”
老警员只叹息着说了一句话,就不肯再开口,对当年的事缄默三口,周森立马觉察到不对劲。
痕迹,打点,两个词说明不少情况。
周森琢磨着,明白从普通资料中是找不出什么花头了,就准备去探一探当初纺织厂的员工,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他刚拿着东西起身,就听到小徐说道:“周队,发现了点新东西。”
“说。”
脚步一顿,周森立马走了过去。
“当初李培浩的案子,我们抓捕了李虎那一群小混混,在问询记录中,这个叫李可的人,曾经提到李虎在事故发生前几日,收到五万块钱辛苦费。”
“这个李可是李虎的本家堂弟,也算是李虎的心腹,因为这回混混干的多是讨债追债的活,辛苦费倒也常见,当时也问询了李虎,两人的口供没有问题。只是现在看这时间段,是不是调查一下对方账户。”
小徐若有所思的说着,话音刚落就看向了周森,“而且当初那个陈大龙母亲账号上的二十万,也来源崇安信息科技,虽然表面看来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凶手真是那位郁先生……”
话语未尽,其中的意思很明确,周森眯了眯眼,心中略作思量后,很快觉察到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你带上几个人,立马着手这件事的调查。”
原本需要多做思虑的事,此时周森毫不犹豫下了决定,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突破口。
争分夺秒间,郁良和萧小韶却在逛街。
已经是十二月,被寒流侵袭的B市,难得有明媚的阳光,郁良上午去了公司处理积压的文件,下午就叫了萧小韶出门放松。
定做的合金链子刚刚早上取来,郁良颇为愉悦的将这小玩意戴在萧小韶脚腕上,可冬天穿了长而厚的牛仔裤,这东西也只能被藏着,让郁良很是惋惜。
“内线传来消息,警局那边好像找到了新的线索。”
两人在看水晶摆件,郁良通话回来,就附在耳边吐出这样一句话,萧小韶浑身僵了僵,平课后才弯唇笑了笑,“你害怕吗?”
“如果有你陪着,下地狱也是无妨的,这年头誓言与承诺很廉价,可是我还是想听你的答案。”郁良不置可否的说道,他如今面对萧小韶,好像缺失了很大的安全感,他在害怕这个人会离开的。
他常常在想,如果这个人到最后毁了承诺,那么就同归于尽。
萧小韶对郁良的这个问题有些无奈,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也有惶然的时候,或许是孤单的滋味太久,猛然寻到了同类,并有了不错的发展,便不想再回到过去的孑然一身。
得到后再失去的感觉,往往比永远得不到很来的难受,甚至绝望怨恨,萧小韶很明白这个人的心理,一如前几次那般,她缓缓点了点头,以平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