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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洪亦琼也不算差,可家主居然看不上,偏偏对那个卫澄一心一意,今天居然因为她还警告了我。可是,越是这样,让我越觉得那个女孩是个祸害,那个女孩对家主的影响如此之大,哼,不能留啊。历史上,多少君王为美色所迷?家主再英明,也依然是个男人,还是个从来没有近过女色的男人,而我要做的,就是清君侧。”
属下低着头,不敢接话。
“你要清君侧,就拿我洪家当靶子?”突然,洪亦松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两名保镖面色狼狈地跟在后头,看到东方守骤然阴沉的脸色,双双胆怯地垂下了脑袋。
洪亦松杀气冲冲,不再多说,身体跃起,笔直的长腿宛如千斤猛棍,迅狠猛地朝东方守劈去,东方守瞳孔一缩,棕绿色的双眼闪过凶残的兴奋,双拳如铁,将洪亦松的长腿挡下,同时,如同一头蛮牛般,整个人狠狠朝洪亦松撞了过去。
东方守强壮如一头暴熊,可洪亦松却是那种身姿高挑的翩翩公子,看外形,二人的力量也相差悬殊,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洪亦松不是东方守的对手。
‘砰’地一声,洪亦松被东方守一脚踹翻在地,洪亦松面色狰狞,伸手一拉,只听‘咚’地一声,东方守被对方一个死拽也扯翻在地,洪亦松趁机翻身上压,东方守正待反击,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洪亦松双眼冷酷,眼中翻涌着浓浓的怒火和杀意。
东方守不动了,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看着额上头上的枪口,却突然笑了。
“我说洪亦松,你自己的妹妹不老实,你不能拿我出气啊。是,是我命人告诉她家主到了苏城的消息,但去不去的选择权不是在她身上吗,我又没强迫她?再说,就算没有我,她就不会去找家主了吗?”东方守好整以瑕地道。
洪亦松咬牙,他知道东方守说的对,他是迁怒了,“你以为这件事你能瞒得过家主吗?家主迟早会知道,是你告诉亦琼家主在苏城的住址的。”
东方守眸光微暗,再度想到了今天家主对他的警告,什么叫以下犯上?其中的深意,他无法接受,也不想去深想。
“这种小试探还在家主的接受范围内,顶多被罚做一年苦力。”东方守挑眉,棕绿色的眸里都是戏谑,“洪公子,你也看到了,家主十分在意那个卫澄,不如,你我联手除去她,你妹妹说不定也不是真的没戏,你看怎么样?”
“去你妈的联手,你这个疯子。我警告你,你要干什么,不要牵连到我洪家的人,不然,别怪我和你翻脸。”洪亦松收了枪,恶狠狠地地警告一番,转身离开。
东方守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就势在地上躺着,棕绿色的眸子放空,隐隐的,那圆形的瞳孔,竟是有变成竖瞳的趋势,宛如一双真正的野兽的瞳孔。
大手扯开衣襟,横穿心脏的狰狞疤痕,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这个人依然还活着,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东方守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他已经利用洪亦琼试探出了禹楠对别的女人的态度,家主明显对别的女人不感冒,唯有对卫澄特殊。
缓缓闭上眼,卫澄不能留,他得换一个法子,或制造一场意外,既不把自己陷进去,还能让卫澄从家主身边消失掉。
属下们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搅东方守。
……
洪亦松刚回到自己的庄园,就见魏宏和一名司机正等候在大门口。
魏宏是魏大同的独子,也是他的表叔。这个五十出头的男人在他看来,除了成为魏大同的儿子这一点,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眼中闪过一抹烦燥,无奈魏宏已经腆着笑脸迎了上来。
“大侄子啊,叔叔可算等以你了。”魏宏笑一脸亲昵,仿佛洪亦松是他亲亲的侄子,洪亦松敛了情绪,看着男人走上前来。
“叔叔找我有什么事吗?”洪亦松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
“哎呀。”男人搓了搓手,露出一脸苦闷,“不是叔叔找你,是老爷子,大侄子啊,你可得跟叔叔走一趟,老爷子大发雷霆呢,叔叔要是不把你带回去,老爷子非拆了我不可。”男人可怜巴巴的看着洪亦松。
洪亦松抽了抽嘴角,转了个弯上了男人的车,随口道:“出了什么事?”
魏宏面色一喜,紧跟着上了车,魏宏的身高随了魏大同,高高瘦瘦,面容清俊,五官周正,“还不是苏家,爸爸派出的两个人居然死于非命,倒是苏家父子安然无恙。”
洪亦松瞳孔一缩。想到了家主对他的警告,苏家已经得到了木令,自然是无碍了,不仅无碍,而且还从此鱼跃龙门。
“哦,苏家父子可命够大的。”洪亦松不动声色地道,心中却是暗暗烦燥,他家老爷子野心勃勃就算了,至少有那个资本,洪家世代富贵,抛开是禹家的四部家族之一不说,祖上本身就是勋贵之家,底蕴不菲。
可魏大同一个白手起家的爆发户也跟着凑什么热闹?以为有他洪家的关系,就真的能够蜕去凡胎了吗?嗤,哪有那么容易。
魏家的富贵,在他看来,也就终止在魏大同本人身上了,至于眼前的魏宏,根本就是个脓包,而魏宏的那对子女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医院已经告知那对兄妹这辈子是废了。
魏宏完全感受不到洪亦松的心境,深以为然地道:“可不是嘛,明明不该出什么差错的,但就是意外地没成,而且,那两个杀手的死的奇巧啊,那么大的车祸,身上除了些皮外伤,竟是完好无损,反倒是心脏爆碎。你说怪不怪?更奇怪的是苏家父子,完好无损!真是邪门儿。”
“的确奇怪。”洪亦松也惊讶了,魏大同派人去害苏家的时候,他就在场,怎么会没事?再没事,也该有些小伤小磕吧?可完好无损?
魏家大约一千平方左右,是一幢占地极好别墅区,风景秀丽,古香古色,魏大同喜好这一口,觉得弄的古香古色,就能显示出他家的风雅不俗。
魏大同年迈了,孙子孙女的出事,更是令他瞬间苍老许多,可偏偏,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想着更上一层楼?怎么上?若子孙成器也就算了,可翩翩子孙废的废,残的残。
“亦松来啦,快进来!”魏大同看到魏宏带着洪亦松来了,连忙拄着拐杖迎了上来,他穿着一身藏兰色的唐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犀利的双眼有着老年人特有的饱经风霜的浑浊。
洪亦松看着魏大同,心中就想起了自己的祖母,自己的祖母,是魏大同的亲妹妹,多年的贵族生涯,她的祖母已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贵妇。
哪怕如今年迈,却依然有着年轻时的独特气质,美丽,温柔,聪慧。也许正是因这些特质,他的爷爷才深深被她吸引,当年不顾身份差距,将她娶过了门,并且繁衍子孙,一生忠贞。
而今,那个老人,经历漫长岁月的洗礼,更添了时间沉淀给她的内敛之美,智慧之美,洪亦松是非常尊敬他奶奶的。
看着眼前与奶奶手足同胞的魏大同,洪亦松叹了口气,终究是血浓于水,哪怕是看着奶奶面子上,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老人晚年不保,一生心血毁于旦夕而无动于衷。
“舅爷爷客气了,不劳您出来迎接。”洪亦松扶住了老者,扶着老人一起往屋里走,魏宏笑眯眯地看着二人,哼,他家有洪家撑腰,苏家这次不死,下次肯定完蛋。
然后,魏宏就殷勤地招呼佣人为他们上茶。
“舅爷爷找我来的原因,路上我已经听叔叔说了,关于苏家的事,我想和舅爷爷单独谈谈。”说着,看向魏宏。
魏宏尴尬地笑了笑,自觉地起身朝外走去。魏大同不作声,目中露出奇异之芒,直觉告诉他,今天的谈话将决定魏家的未来。
魏宏出去之后,摒退佣人,室内只剩下魏大同与洪亦松二人,碧绿的茶叶在杯内飘荡,热气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魏大同的手指摩挲着杯子,“亦松要与我说什么?关于苏家么?”
洪亦松点了点头,“关于苏家父子安然无恙这件事,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不过,我今天要与舅爷爷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另一件……”
魏大同眉峰一跳。
“此次我到苏城来,主要是因为‘纳贤大会’,家主已经到了苏城,我也是今天才去拜见的。”洪亦松道。
魏大同蓦地瞪大了眼,连呼吸都急促了,传闻中,贵不可言的那位到苏城了?不同于卫晋贤,魏大同虽然是暴发户,但他有门好亲戚,洪家的存在,恰恰让他了解了一些普通富豪不了解的上层隐秘。比如禹家。
魏大同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内,洪亦松苦笑一声,接着道:“我不知苏家是怎么从那场车祸中逃生,但有贵人相助是肯定的,今天我去拜见家主的时候,家主特意警告了我,苏家已经拿到了木令,已经是禹家的附属家族,所以,舅爷爷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魏大同急促的呼吸顿止,眼中的光芒急速黯淡,脸色发青。洪亦松有些紧张,他还真怕把这个老人给刺激出个好歹,好在,魏大同的心脏承受力不是一般的强大,只是脸色不好看。
“苏家不能动了?”魏大同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我不知苏家得了什么造化,让家主在‘纳贤大会’之前赐给了木令,但事实已经如此,不容更改,家主的威严不容挑衅,哪怕是洪家,也承受不了家主的怒火,还望舅爷爷体谅。”洪亦松软言软语,已经把话讲的十分通透了,洪家不能挑衅家主的威严,所以,洪家不能帮魏家报复苏家了。
“那子昊和子珊的仇怎么报?”魏大同和眼中尽浓浓的不甘和无奈,瞬息间,这个老人似乎更苍老了。
“舅爷爷,不是亦松不帮您,而是不能帮,苏家已经成为禹家的附属家族,不敢说权势滔天,但在苏城,绝对是一家独大的局面了。况且,家主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内讧,洪家不能对付苏家,虽然洪家强过苏家,但事实上,我们都是属于禹家的。”洪亦松垂着眼眸道。
“亦松,你不用说了,舅爷爷明白。”魏大同出声,但是,他的眼中却闪着异样的光芒,死死地看着洪亦松,“我魏家与苏家在苏城斗了这么些年,早已是生死怨家,不说有他无我,有我无他,但终究是一山不容二虎,如今苏家得势,苏城怕是就再没有魏家的容身之地。”
洪亦松也沉默,苏魏二家的恩怨他不清楚,但的确是不和睦的。这一次,苏家得势,在经过那场车祸暗杀后,苏家能不记恨魏家吗?怎么可能!
洪亦松也是明白的,苏家的魏家的梁子,是结死了。更何况,魏大同认定了是苏有害了他的孙子孙女。
“亦松,能不能让我见那位一面。”魏大同说。
洪亦松猛地抬起了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魏大同。魏大同真敢想啊。
“舅爷爷也知道这样的要求不合理,那位的身份不是我能见的,可是,只有这一个办法,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啊。”
洪亦松嚅了嚅嘴,没发出声音来。
“舅爷爷,这的确是为难我了,家主日理万机,虽然亦松或许有这个面子让您见他一面,但见了又能如何呢?”半天,洪亦松苦笑着道。
是啊,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魏大同眼中罕见地露出茫然。想到不成器候的魏宏,医院里躺着的孙子孙女,这个老人瞬间整个人都黯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