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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徐掌柜哑然了。
苏葵红唇轻挑,“好了,让你的客人出来吧。”
“朝姑娘,我……”徐掌柜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根本想不到,苏葵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停顿了一下,讪讪的抱歉道:“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话音落,从隔壁的房间,便响起一串十分高亢的大笑。
“哈哈哈哈……”
“朝姑娘?倒是好本事,老夫纵横朝野几十载,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上栽了跟头。”
人未曾出现,声音先一步传进耳朵里。
苏葵心里已经有数。
她兀自静静站立,脊梁挺直,婷婷袅袅,面上甚至还带着盈盈如秋水的笑,完全没有丝毫的惧怕。
隔了几息时间,一年过半百,气势惊人的男子,才从隔壁缓缓走来,他双手负在身后,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袍,头发与胡须白,看上去颇有几分儒雅之气,若是陌生人见到,断然不会猜到,他会是纵横朝野,一手遮天的秦丞相!秦纵!
“秦老爷子?好久不见,看来身子还硬朗?”
见到来人,苏葵率先开口,她的脸上顶着易容,其实哪怕不易容,时间过去那么久,她又身为女子,不轻易在外面露面,秦纵也不一定还记得她的长相。
之前是以防万一,才易容遮盖原本容貌。
至于现在,自然不必了。
秦纵面色不改,直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底才一沉,狭长的眼睛倏地眯起,凌厉浑浊的眸光中,精光乍现,“你是朝家人?”
“秦尚书……哦不,现在应该叫丞相大人了,您以为呢?”
这一句,既没有退缩,也没有直接回答。但既然没有反驳,也算是间接承认。
秦纵忽然仰头大笑,“好啊!当年我还以为已经将朝家斩草除根,没想到,还是出现了漏网之鱼。怎么?你是回来找我报仇来了?!”
他的语气里,全然都是不屑,“小姑娘,既然逃掉一条命,就该逃的远远的,不该回来送死。当年我能弄垮朝家,自然也能弄死你!”
苏葵优美的唇线扯出一抹弧度,殷红的色泽,仿佛染上了一层鲜血,停了下,浅笑着吐出几个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女名唤朝雪——”
朝、雪!
曾经朝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朝家长女,也是朝丞相,唯一的女儿!
“好啊!看来,你这个仇,是非报不可了?”
徐掌柜此时听得已经汗如雨下,他没有想过,这个人,竟然是传闻中的秦纵,权势滔天的秦丞相!而眼前他曾经以为平凡的少女,却也是身份不平常的人,甚至还背负着血海深仇。
听她的话,徐掌柜已经知道,朝家的事,全是出自秦纵之手,也许,都是秦纵一手操控的,也说不定!
☆、2766。第2766章 花魁(四十九)
2766。第2766章 花魁(四十九)
知道了一切的徐掌柜,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抑制不住的绝望,在脸上弥漫。
早知如此,当初秦丞相的人找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帮忙试探苏葵了。
当时若是执意按照约定,不把苏葵供出去,秦丞相摸不到这条线,也许会有生命危险,但却不是绝对的。
可现在不同了——
他这个当事人,必死无疑!
“朝姑娘,救我——”他绝望极了。
苏葵轻叹,摇了摇头,“徐掌柜,路都是自己走的,没有人把刀驾到你的脖子上逼你。一步错,步步错。”
话音落,她抚了抚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缓步走出后堂,曼声道:“秦丞相,咱们,来日方长,朝家这笔债,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您可要好好活着,这条命,我需得亲自拿回来!”
女子的声音清越好听,语调带着些许慵懒的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无比的狂妄。
秦纵忽略掉心底的那一丝不舒服的感觉,朗声大笑,“好啊,我且等着那一天!”
眼睁睁看着女子曼妙的身形消失,他却无法阻止,朝雪,倒是好本事,居然搭上了重墨!
他森冷一笑,面上儒雅气质全无,“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他冷冷甩袖,临走前,看也不看瘫坐在地上的徐掌柜一眼,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平淡无波。
“做了吧,手脚干净点。”
是夜,帝都燃了一场大火,据说是因为伙计晚上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店里卖的又都是木制品,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了,压根来不及救,那场大火里,死了两个伙计和老板,无人幸免。
等人把火扑灭,只拖出三具焦尸…
秦家。
暗卫单膝跪地,做了个恭敬的姿势,“主子,我们的人赶到徐家的时候,他的妻儿与老娘,已经不在了。”
“废物!”
书房里没有点蜡烛,秦纵的脸阴在黑暗中,衬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仿佛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属下知罪!”
“五十鞭,自己下去领罚吧。”
“谢主子。”
暗卫松了一口气,忙悄悄退出去了…
苏葵这边做的一切事情,自然瞒不过重墨,而既然秦纵都能查到她的头上,赢异和重墨,也应该已经查到了。
“事情都办完了?”
苏葵单手撑着腮,懒洋洋的摆弄着小剪刀,桌子上放着盆君子竹,被她修剪得不像样子。
被她问的人,是个面孔陌生的男子,全身包裹在黑暗中,在夜晚,还能与夜色融为一体,但在白天,则无比明显。
此刻,他跪在地上,听着苏葵问话,立刻点头,“是的,朝姑娘。”
“我们的人刚把她们带走,就有人后脚来了,只是可惜那徐掌柜——”
苏葵摆手,“他的死,我也算有一半的责任,好好安置他的家人吧,若是可以,安排人送她们会老家吧,多给些银两,足够她们过活。”
“是,我知道了。”
红苕听不懂苏葵在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云里雾里,却也不敢插嘴。
☆、2767。第2767章 花魁(五十)
2767。第2767章 花魁(五十)
翌日晨,苏葵早早起床,便在正厅坐着。
导致重墨进来,一眼便见到了她。纵然心里有许多话想问,可看到她这副自然慵懒的样子,反而不知道从何提起。
在外面静静站了半晌,他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缓缓朝苏葵走去。
“阿墨。”
苏葵先开口了,这一步,早晚都会来,苏葵不想逃避。一方面是系统每天都在催促她尽快完成任务,苏葵知道,这里面,多少也有原身,朝雪的意思。
无论是谁,都想早一些看到自己的心愿,赶紧完成。
尤其是朝雪,她还等了那么久,日日夜夜都做着噩梦,梦到父母惨死,她却连收尸都做不到。
“结衣,为何这么早?”
重墨眸光收敛,不敢看她明媚的双眼。
苏葵笑了,歪了歪脑袋,一派的天真无限,“难道不是阿墨有话想问我吗?所以我才如此体贴的赶过来,好让阿墨一解心中之惑。”
她的语调轻快,眼神狡黠,重墨不敢看她的双眼,因为他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这件事,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他以为自己可以帮她解决这一切,从未想过,她会先等不及,率先动手了。而且,就连秦夫人的病,都与她有关。
这是无论赢异,还是他,都没有想到的。
“结衣,我没有怀疑你……”
重墨有些无力,“我们是真的想帮你,你这样做,会让你自己陷入危险的。”
他不可能一直陪在她身边,站在能看到她的地方保护她。至于手下,万一有失职——
他不敢想象!
“我知道,我知道。”苏葵连连点头,安抚他,“可是啊,阿墨,你能想象吗?我在江南过得是什么日子?这些都是拜秦纵所赐,还有我父亲母亲,他们那么好的人,就这么成为了权利的牺牲品!我恨皇家,就如此不问是非黑白,就白白牺牲了我朝家,害的我朝家满门,两百多口人,尽数被斩首!更恨秦纵,若非是小人迫害,我父亲一是清明,不会在死前死后,背负如此大的污名!
她的语气如此平淡,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可她越是平静,重墨越是心中不安。因为,她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要跟秦纵鱼死网破一样。
心中的担忧不断扩大,重墨无法忍受再一次失去,他快步走到苏葵身边,按住她的肩膀,沉声命令道:“结衣,你不能这么一意孤行下去!我可以帮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所以,不必隐瞒我!”
见苏葵不语,他抿了下唇,不同于常人的浅灰色眸子,在光线下,显得仿佛银色似得,十分蛊惑人心。
“一切交给我,你可以参与,甚至,你想亲自砍掉秦纵的人头,我都能帮你。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在你前面,为你抗下危险,我很担心你,结衣,你懂不懂?!”
措不及防的告白,打的苏葵措手不及,她一下子慌了神“阿墨,你做什么说这些,我们不是说好,暂时不提这些话的吗?!”
☆、2768。第2768章 花魁(五十一)
2768。第2768章 花魁(五十一)
“可我等不了了!”重墨深吸一口气,“你想知道,我想娶,想与她共度一生的那个人,是谁吗?”
他温热的大掌,紧紧的贴着,温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递到皮肤上,一直烫到心尖上去,格外蛊惑人心。
风静止,院子外的桂花开了,清甜的味道钻入鼻腔,让人很想不顾一切的,任性一把。
“是……谁?”
说出口了。
灰色的眸,格外认真地,注视她的眼,坚定不移,“是你。”
如千年古井般没有波澜的心,好像陡然间,被浇了一锅热油,噼里啪啦的开始翻涌,心绪起伏,不定。
“可是我……”她有些难以启齿的别过头,“我曾经是那样一个身份,无论是谁,都会介意的吧?!”
在没有与他重逢之前,她的人生规划里,只有报仇、报仇、报仇,完全没有风花雪月的想法,因为她知道,以她曾经的过往,绝对不会有男人不会介意。
而若是存心隐瞒,她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关。
“嘘——”
重墨忐忑的心,因为她的担忧与慌乱的表情,感到一丝快慰,还好,她心里,对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
这样,就很好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慢慢考虑,但是结衣,我不允许你再把我排除在人生之外,可以吗?”
他的眼神坚定而又温柔,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不容许苏葵有任何的闪躲行为。
不知不觉的,一个“好”字,便脱口而出。
说罢,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
“呵——”
重墨低声浅笑,修长地食指抵住她柔软的唇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柔声说道:“我就当你已经答应了。”
好吧。
苏葵垮下肩膀,无奈,“阿墨,我怎不知,你也有如此赖皮的一面?”
真应该让外面的百姓们看一看,这位传闻中仙风道骨的国师大人,也不尽然就是不食烟火的神仙,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对你,自然要赖皮一些。”
重墨得寸进尺,抚了抚她滑腻的脸颊,唇角浅笑格外动人。
不赖皮,以她对人生没有任何渴望的心态来说,又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