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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自然无法起死回生。
十六十七蹲在屋子嘴巴可以塞鸡蛋了,目睹了一场主子如傻狗附体,可怜巴巴的摇着尾巴围着苏葵转,再然后,居然抓起她的手,玩起了自残。
至于现在?
大抵算是深情告白吧,今儿真是长见识了。
树下。
苏葵静静听完,沉默了半晌,在孟知安期待的眼神下,启唇,“你还想抓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这人的皮肉不知道什么做的,硬的像铁。打了几下,见她没有拒绝,竟然得寸进尺的将她的手攥在掌心把玩起来,粗糙的老茧摩挲着她手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刺的感觉。
“啊……我忘了……”
孟知安连忙松开,双手规矩的垂在身侧,只是手心,似乎还带着那种柔软莹润的触觉,忍不住捏了捏手指。
苏葵已经无力吐槽,这人一到说情话时,便无师自通。到其他时候,便开始装傻。
☆、1803。第1803章 将军,榻上有请(四十五)
1803。第1803章 将军,榻上有请(四十五)
苏葵扯了扯唇角,丢下一句,“蠢到无可救药,”转身便走。
留下孟知安在原地摸了摸脑袋,扬声问,“那阿盏,你这算是原谅我,还是没有原谅我?还有,皇帝的事——”
“唉——”
眨眨眼,眼看着苏葵那么消失在他眼前,孟知安叹了声气,屋顶的两人还没走,见主子这样,一致摇头,叹息,“唉真傻真傻。”
耿直的十六也跟着妹妹一同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是啊,真傻,真傻!”
然而话音落,一道凌厉如鹰隼的眼神便直勾勾疾射而来。
屋顶的兄妹俩一个哆嗦,心道要糟糕,要脚下抹油开溜。
“滚下来。”一声冷笑,孟知安活动了一下手腕,沉声命令道。
这一刻,兄妹俩清晰认识到,主子还是他们那个主子,杀伐果断,冷酷无情丁点不少。只不过,面对的人不对罢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出了一个词:吾命休矣。
迫于威压,兄妹俩哆嗦着从屋顶下来,因为脚软,差点一咕噜从头滚下来。两人低着脑袋,一步一挪的走到孟知安身边,心暗暗期盼苏葵快些出来吧,主子这样实在太可怕了。
“呵,”一声冷笑,十六十七随着这声音抖了一抖。
只觉得全身都被一股重力压着,空气都凝滞起来,本已深秋,这会儿,却是浑身冰冷如寒冬腊月似得。
只觉得,完了完了,主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果然。
孟知安冷冷一笑,深邃凌厉的眸子好整以暇的盯着两人,薄唇启开,“傻?我傻,嗯?”
最后一个“嗯”,那尾音极低,从男人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将十六十七淹没,他们抖了抖,深深吸了一口气。
迟钝的十六不善言辞,于是,这个重担便落在了十七身。
十七咬着打颤的牙齿,讪讪道:“主、主子说哪里话,我们是在说自己傻呢,呵、呵呵,您、您想必是听错了。”
“对,听错了!”十六点头,妹妹说的对!
“哦?是么?”
孟知安也不动手,大手摩挲着右手腕突出的骨头,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只可惜那里头,没有丝毫笑意。
名副其实的皮笑肉不笑。
“是、是……”
十七都快哭了,知道这位若是较真儿起来,谁也应付不了。她看了一眼哥哥,咬牙,对不起哥哥!
猛地抬头,对孟知安道:“主子,都是哥哥教我的,我是无辜的!您要罚罚他吧!”
而且,她现在想到,自己已经被主子送来保护苏葵,便是她的人了。眼睛一亮,现在想来,她还有一个大靠山呢!
十六这会儿脸已经僵硬了,傻傻的扭头看向妹妹。
而十七理直气壮的仰头,对孟知安道:“主子,属下想起来夫人吩咐我的事情还没做,先走了!”
说罢,脚步一转,鞋底抹油,开溜。
她这行动十分突然,连孟知安都抽了抽嘴角,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这丫头蹿进了房里。
☆、1804。第1804章 将军,榻上有请(四十六)
1804。第1804章 将军,榻上有请(四十六)
十六:“……”
妹妹,你怎么能这样!
于是,院子,枯叶凋零,瑟瑟的冷风,一高大男人与一瘦弱的少年互相对视。
半晌,在十六也思考着是不是该学妹妹那样,一走了之的时候,孟知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十六,你是哥哥,既然十七不愿领罚,你便在这院子里,扎两个时辰的马步,思过吧。”
说罢,双手负在身后,优哉游哉的进屋了。
一副当这长欢院是他家一样,熟门熟路,唯独十六,苦了脸…
转眼到了九月十九。
这一天,是立冬,也代表着,秋天彻底成了过去,新的季节即将到来。
一整天,全院子里,除了苏葵外,其余三人面都带着喜气。
孟知安送来了许多玩的吃的,因他公务繁忙,又因这里是皇宫。他还没有真正动手,是以,这时候跑来皇宫,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但苏葵不在乎,院子里是不能坐了,立冬,也代表日后的天气会一天一天冷。她这身子骨,还真受不了。
于是,流萤见苏葵喜欢在外面透气,便寻了院子里一亭子,招呼十六十七,在周围围了一层厚厚的毛毡挡风,这样,既透气,又能透过没挡毛毡的地方,看到外面的景色。
是以,苏葵满意,流萤他们也高兴。
流萤的手已经好了,但手,终究是留了一层厚厚的疤痕。苏葵看在眼里,嘴没说,却暗暗记在心里,待以后写了方子,叫孟知安送些药材来。
她轮回许多世,这些美容除疤的方子,她自然是会的。
这一夜,主仆四人围着桌子吃了饺子,算是潦草庆祝了一下立冬了。
吃完,苏葵回房看书,流萤十六十七几个到底年纪不大,又因为有玩伴,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聊天。依稀能听到十六对她说起那些年学武艺的经历,听得流萤一惊一乍的。
苏葵在屋子里笑了笑,摇头继续垂眸看书。
思绪沉寂下,耳边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手指划过书页发出的哗哗声。
直到——
“彭”的撞门声传来,苏葵一愣,惊讶的抬眸循声望去。
流萤喘着粗气,脸带着愠怒。
苏葵轻笑,“你这丫头,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可是十六欺负你了?”说着,侧眸去看十六。
却见他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唯独不见十七的身影。
微微挑眉,苏葵又问,“十七呢?”
流萤闻言,动了动唇,脸色难看,“主、主子……”
“嗯?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什么气说出来,我帮你出。”苏葵好心情的说,也没有被打扰的不虞。
流萤却摇摇头,这时,苏葵看到,从流萤身后,缓缓又出现了几道身影。
为首的那人穿着酱红色的大总管服,手握拂尘,看去慈眉善目,然眼里,不时闪过精光,足以说明,这人,绝非等闲之辈。
“这是——”
苏葵勾了勾唇,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放下书,那么不甚端正的侧身坐着,没有丝毫站起来迎接的意思。
☆、1805。第1805章 将军,榻上有请(四十七)
1805。第1805章 将军,榻上有请(四十七)
只是道:“洪总管,您这大好的日子,是不是走错地儿了,冷宫晦气,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
这话,便是下逐客令了。
洪德盛眼神变了变,却面不改色的一甩拂尘,笑吟吟道:“哎哟贵主,您可别埋汰奴才了,这回奴才来这啊,是皇的吩咐,来接您回去过节呢!”
换个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在洪德盛眼里,皇要将她从冷宫里接出来,算皇下令斩首了她满族,可这可是冷宫,是个人都知道有多难熬。是以,不说感恩戴德了,那都是虚的,欣喜若狂总该有了吧?
可,没有,洪德盛还真没从眼前这位儿的眼里,看出丝毫欣喜来。
莫说欣喜了,这人脸色始终淡淡的,都让洪德盛开始怀疑,这人,不会是在冷宫里被关傻了吧?
他脸色变了变,这,若是傻了,可不好接回去啊。
但方才听她说话,也不似精神有毛病,这——
洪德盛正惊异不定之时,苏葵拄着额头,笑了,“过节?咱们这冷宫地方清苦,过什么节呐?且不说我乃是戴罪之身,已经做好了在冷宫青灯古佛常伴一生的觉悟,所以,洪总管还请回吧,我是不会踏出冷宫半步的。”
这便是将话说死了。
洪德盛什么人呐?活的久了,那是精怪似得人物。算苏葵的话说的毫不客气,他也不气,从这点,便能看出,其城府不浅。
但他身后跟随的小太监没那么多想法了,只见那吊睄眼的小太监一听这话,登时不乐意了。
他存着讨好洪德盛的心思,当下一个踏步站出来,指着苏葵怒斥,“圣皇恩浩荡,既然允了你出冷宫,你莫要再拿乔,乖乖跟洪总管走便是。您可得知道,抗旨不尊,是个什么下场!还是说,你也想像你那谋反的父母似得,落个斩首示众的下场?!”
太监的话本又尖又细,听着令人十分不舒服。洪德盛还好,看着还像是个男人。而这小太监,已经介于不男不女之间,说话尖酸刻薄,登时不仅洪德盛冷了脸,连苏葵的眼神,都沉了下去。
洪德盛暗道不好。
前半句他没有阻止,也是存着敲打苏葵的意思,让她明白自己的位置,也省的他难办。可谁想到,这小太监什么东西,也敢说这种话?!
当下,他毫不迟疑,一个巴掌便甩了去。
可怜小太监摇头晃脑,还在沾沾自喜,被这一巴掌打的“哎哟”一声,转了一圈头晕眼花的站定,不明里道:“总管,可是奴才做错了什么,惹了您老人家生气?”
洪德盛那一巴掌没收力,小太监脸这会儿都肿成馒头了,也不敢捂住,那么讪讪的跪在地,不敢抬头瞧洪德盛的脸色。
流萤和十六站在一边儿,具是握紧拳头,大有苏葵发话,便去拳打脚踢,将说错话的小太监痛打一顿的冲动。
不大的屋子里,忽然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1806。第1806章 将军,榻上有请(四十八)
1806。第1806章 将军,榻上有请(四十八)
小太监抖着身子,额头汗珠如雨下。
忽听一声慵懒散漫的笑声在屋子里响起,十分突兀,直叫他身子又冷了几分,血液都凝固了似得。
洪德盛也有些莫名,心里已经认定了,面前女人的脑子有问题。换作谁,拿死去的父母挤兑,都会生气吧。
但这女人不生气也罢了,却还笑。
看那一双漂亮的眸子完成新月状,人悠悠然的从椅子站起来,洪德盛这才看到,女子穿着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寡淡。因为一袭青衣,根本看不出丁点花纹,连身边的小宫女穿的都她好。
然她那么笑着,眼角唇梢全是笑,笑的令人心慌。
洪德盛愣愣,“贵主儿,您笑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流萤与十六已经齐刷刷后退两步,别人以为生气只会怒目而对,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知道,主子生气不会冷着脸,反而会笑。
那种足以勾魂摄魄的笑,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