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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曼殊当初对他说的,那个所谓的游戏,果然,还是将他拉进来了。
无论他愿不愿意,最后,都自愿自投罗。
他苦笑,她那么骄傲,若是知道,自己跟信任的手下联手,而那个女人,还是如一条狗般忠诚的手下时,只怕会恨他吧?
因罗教是一定要毁的,那么,便由他来做吧。
他知道,也许她会十分恨他,但至少,不要更恨。
没有了依仗,他才能更完整的拥有她。毕竟,她太过耀目,仿佛生来便为了万千宠爱而来,她的容貌,她不同于世间女子的骄傲与风流不羁,都如一颗会移动的明珠,在黑夜里,吸引着无数追随者的目光。
他心里大概是病了,他病态的想全部拥有她,将她关起来,束之高阁。将阁楼之装饰的富丽堂皇,而后,金屋藏娇——…
也许是前几日太过放纵,寒冬腊月里,任性的跑出去玩了半晌的雪,吹了冷风。又加之近日情绪低迷,即便有内力护体,也难免感染了风寒。
扶着已经吐了一通的女子躺会床,镜祀心疼的蹙眉,“教主,您这是何苦呢?放下不好吗?做回以前的那个你,不要难为自己了,好不好?”
她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苏葵。
闻言,苏葵轻笑,粉黛未施的她面色惨白,平日里殷红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白色的里衣穿在身,没了平日里的全副伪装,现在的她,更像一位平常人家的少女。
她笑起来是极好看的,镜祀一直都知道。
可她之前的笑,总是意味不明,眼底藏着的暗光,仿佛随时随地都在思衬着什么。不像如今这般纯粹干净,镜祀看的眼眶忽然红了。
苏葵轻嗤,“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又不是下一刻死了,擦擦眼泪,我向来不喜欢人在我面前哭了,你莫非不懂?”
“我……”镜祀张了张嘴巴,忙擦拭眼角的湿润,“是、是,奴婢不哭。”
伺候她久了,知道她不喜分离,不喜悲伤,每天都是带着笑,听着男宠们弹奏表演,欢歌笑语。
☆、1447。第1447章 魔道妖女的男奴(五十四)
1447。第1447章 魔道妖女的男奴(五十四)
她喜欢热闹,于是,镜祀强撑着,不哭。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是有一股莫名的慌张与心悸,仿佛有什么山雨欲来的不好的事情,令她不安。
“这对了。”苏葵笑了笑,她轻轻的靠在镜祀腿,卷翘的双睫颤动,“你呢,你跟寻燃怎么样了?”
“啊?”
镜祀被她这番忽如其来的话吓得一愣,忙道:“教主说什么话,奴婢与寻燃公子,自然是没什么关系的,他、他是您的……”
“啧——”
苏葵轻啧一声,叹息着摇了摇头,“在因罗教,你们的感情,也算难得了。寻燃呢,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伺候我多年,是最了解我心思的,我也从未拿你当过外人。既然喜欢,便去追求吧,不要等失去,才追悔莫及,知道吗?”
“教主,您……”
“寻燃从今往后,便是自由身了,镜祀,以后跟着他,要好好的,连同我的那份儿幸福,一起过下去,知道吗?”她唇角噙着浅淡的笑,眉眼弯弯仿佛天边悬挂的皎月,轻轻浅浅,令人十分舒心。嗓音柔软和煦,带着她一贯的慵懒姿态,语气却格外认真。
镜祀被她的话吓到,噗通一声跪倒地,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教主您这是说什么话?当初若不是您救了奴婢,奴婢不知该过成什么样子!您许了奴婢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奴婢定然要伺候您一辈子的!”
她其实,苏葵,还要大几岁,如今,也已经二十五岁的年纪。
苏葵叹息,她单手撑腮,沉重的眼皮,令她困倦的眨了眨眼。
唇畔轻挑,“呐,一辈子那么长,别随意许诺。我呢,也过腻了现在的日子,你去过你的日子,我,自然也有我的路要走。”
她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镜祀哭得气不接下气,只觉得教主这番话,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不,奴婢不走,奴婢不走!!”她摇头,双手握住苏葵的冰凉柔软的小手,恳求道:“教主,请您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因罗教是奴婢的家,奴婢错了,不该对寻燃公子有妄想,您惩罚奴婢吧,啊?”
“好了,闭嘴,不准哭了!”见怀柔政策失效,苏葵不得不沉下脸,强大的气势从周身倾泻而出,顿时整个寝殿内的空气,都压抑了几分。
“我、我……”
镜祀哭的喘不气,她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还是扑簌簌的往下落。苏葵见状叹气,都要结束了,她也不想惩罚她,随意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夜,换个人来服侍我。”
听闻此言,镜祀忍住哭腔,眼眶红肿道:“教主,还是让奴婢来吧,那些人笨手笨脚,也不知道您习惯什么。”
“好了,不是一晚?镜祀,你今日竟然敢反驳本教主的话了,胆子大了,嗯?”最后一个字,她尾音拖得沉沉的,眼神发冷。
镜祀一个激灵,立马低头,“奴婢不敢,那奴婢先服侍您睡下再走,好不好?”
☆、1448。第1448章 魔道妖女的男奴(五十五)
1448。第1448章 魔道妖女的男奴(五十五)
这还差不多,苏葵眼眸垂了垂,“嗯。 ”
镜祀松了口气,心沉甸甸的,她抿着唇,恭敬且轻柔的扶着苏葵躺下,这才熄了灯,轻手轻脚的退下。
苏葵在她走后,抬眸望向绯红色的帐幔,眸子里清明一片…
夜色越来越深,皎白的明月悬挂在苍翠竹子的空,银色的月光如轻纱般从天边垂泻而下,与铺天盖地的雪相辉映,银白一片。
半夜,苏葵开始发热,头脑昏沉沉的,眼皮更是重的仿佛黏在一起般。
她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传出,连她自己也被惊到,“来人……”如破风箱般的嗓音,是她自己?
略略苦笑,她掀开帘子,很快,便有守夜的侍女恭敬的走过来,低声询问她有何吩咐。
纤长白皙的指尖点了点桌案一直闻着的水,侍女了然,立刻走过去倒了杯茶水,试了水温后,才端给她。
一口饮下,恰好缓解了喉咙的沙哑,她又吩咐侍女倒了一杯喝下后,才躺下休息。
事实,她现在的状态,头脑已经被烧得昏昏沉沉了,叫教里的医师来,是最好的选择。但她不想,想这么安静的待着。
侍女退下,室内再次归于平寂。
她喉咙里发出沙沙的喘息,那是因为发热导致的,胸腔内也在呼呼作响。
她眨了眨眼,忽然觉得从四肢百骸涌一股疼痛,五脏六腑,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一般,疼得她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她弓起身体,如回归母体一般,双手死死按住腰腹,饱满的额头汗如雨下。
她咬紧牙关,疼得几乎要失去知觉大叫出声。
但她没有,心内讽笑,段紫茵倒是真敢下手。她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这一世,她的身份是江湖为人所不容的妖女,死在她手的人不计其数,那些人****夜夜都来她梦里纠缠她,让她无法安睡,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惊醒。而后,便是对着死寂一般的安静,睁眼到天亮。
她不敢闭眼,一闭眼,她的意识里,不是黑色的,而是铺天盖地的鲜红。那些流动的、粘稠的液体,如有生命般,缠她的手腕脚踝,爬她的脖颈,勒的她喘不过气来。
但她不会死,即便那些梦境,真实的可怕,却依旧只是梦。
她被如此折磨,性情便越发阴晴不定,唯有杀戮,才能发泄心怨气…
这是因曼殊的解脱,因曼殊的心愿,苏葵会成全她。
无数腥甜的血液从喉咙溢出,顺着唇角滑落,她侧躺在床,血液染红了身下的被褥。最疼的时候,仿佛骨头被人用锤子一节节敲断,而后再手动接,五脏六腑,被撕成碎片似得。最痛也不过是那一瞬,很快,那些来势汹汹的疼痛迅速褪去,只剩下了无尽的无力与空虚。
汗水打湿了她的眼睫,微微眨了眨,带着盐分的水珠便落入了眼眶,她不适的闭眼,胸膛剧烈的起伏。
她还活着,但是离死不远。
因曼殊啊因曼殊,你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吧。
☆、1449。第1449章 魔道妖女的男奴(五十六)
1449。第1449章 魔道妖女的男奴(五十六)
越扶桑第二日想见苏葵,他思考了整整一夜,最终,决定直视自己的内心。
然而,这次出乎他的意料,苏葵没有见他,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听到。
他被拦在殿外,镜祀坚定的阻止了他想进去的举动,并十分坚决的告诉他,“如果他硬闯,教主会不高兴的!”
最终,越扶桑垂下眼帘,听从了镜祀的话。镜祀见他不会硬来,便转身回了因罗殿,高大的朱红雕花木门,在他眼前,缓缓合拢。
余光里,他看到,镜祀的脸色惨白,双眼浮肿,明显是哭过很久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他的心狠狠揪起,无数想法,从脑海里闪过,又被他一一否定。
不,不会的,她那么强大,她怎么会出事?
可,镜祀身为她最信任的婢女,也是最忠心的手下,为何会忽然出现了这副神情?仿佛万念俱灰一般,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绝望。
他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越扶桑在殿外站了许久许久,却依旧没有等到任何回应。他抬眸,头顶明晃晃的日光在冬日里,已经无法带来温暖。凌冽的寒风将一簇簇的苍翠的绿竹吹得飒飒作响,积雪被垂着扑簌簌的落下来,仿佛又开始了一场漫天大雪似得。
有细碎的雪粒落入他的眼睛里,冰冷冰冷的,莫名,凉到了心里。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因罗殿紧闭的大门,他便抬步,回了无名殿。
今天,是等不到结果了。如果可以,他也很想硬闯,但若是她不想让他见到她,他的举动,无非只会招来厌弃罢了…
苏葵虚弱的伏在床,沾满鲜血的被褥已经被替换了干净。镜祀刚为她擦拭了身子,这回,镜祀不顾她的习惯,强制的烧了地龙。于是寝殿内,空气温暖,她人也困倦的打着哈欠。
昨晚的痛仿佛是她梦魇一般,现在全身下都置身于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仿佛吃了仙丹,要飞升似得。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颊边深陷一颗梨涡。
镜祀见她笑,又不禁红了眼眶。
她在门外站了许久,等情绪勉强可以控制时,才缓缓走入了寝殿。也许教主她现在,才是真正的快乐吧?因为,终于要解脱了,然而,心底的悲恸,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还那样年轻啊,却穷极一生被困在此处,外貌秾丽端艳的如绝色牡丹,国色天香。然而,内心,早已腐朽,只剩下森森白骨,以及空荡荡的内心。
所以,教主不喜悲伤,她便再也不在她面前露出难过的情绪,只是笑。
殿内很压抑,所有婢女都心生惶恐,早晨迟迟等不到教主差使,便叫来主事的镜祀过来。等镜祀掀开帐幔,望见床榻之的那人躺在血泊之,雪白的里衣,早已经血迹斑斑。
那副画面,绝对的触目惊心。
女子仰躺在床榻,面色惨白,唇角有着干涸的血迹。有一刹那,镜祀抖着手去查探女子的气息,她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