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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迟早的事情。除非她的确身子出了毛病吃了大亏,不管怎么调理都怀不上。那也是老天爷作怪。
李欣知道自己这副身子有些寒凉,每个月月信的时候,特别是第一天,腹部处就绞痛,还老是会在那天拉肚子。前世听老人们说,那是宫寒,因为肚子受凉,所以会拉肚子。让她平时多喝点儿红糖水。红枣一类的补血养气的东西也多吃。
宫寒的女人不容易怀孕。
现在这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先进的仪器和专业的诊断,单看脉象,李欣是不相信那些大夫会看出什么病症来的。她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前身为妓的时候喝过避孕的药而导致现在这副身体不易受孕或者根本就再不能怀孕。还是因为本身体质寒凉而不容易怀上。不管是哪一种,大夫应该也是诊断不出来的吧……
既然都让她去镇上看一看,那她就去看一看好了。大夫如果开了药,她也吃,算是尽了心。姜糖水她也会继续喝着,红枣银耳莲子羹之类的女性补身的东西她也会抽空做来吃吃。
怀得上是老天厚待,怀不上……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自己还有扬儿。
她这般想着思绪就有些飘远了,等脚被托起来才看到关文正在给她擦脚,一个脚趾一个脚趾地细细擦过去。
这动作……怎么那么色|情呢?
李欣红了脸把脚抽回来。瞪关文道:“磨磨蹭蹭的,擦个脚都擦不干净。”
关文咧了嘴朝李欣笑,搁下擦脚的布作势要朝李欣扑过来,李欣忙伸了双手成推状:“别胡闹啊,扬儿还在呢,我今儿累了。”
关文悻悻地说:“家里这屋子还是嫌太小了。在隔壁该给扬儿做一个单独的屋子。”
李欣便只吃吃地笑。
等关文倒了水回来想跟媳妇儿挤挤被窝温存温存,谁知道摸进被窝去的时候才发现媳妇儿都已经睡着了。
他半倚了身子,一手撑着头仔细瞧面朝着他的李欣。
呼吸匀亭,一双眼睛安静地闭着,看不见里边的微光。他一直很喜欢自己媳妇儿那双眼睛,亮闪闪会说话似的,一瞧就让他软到了心坎儿里。此时眼睛没有张开,上面如梳子似的睫毛也安安静静地盖在下眼皮上。琼鼻微微起伏着,下面一张粉粉的小嘴放松地闭上。
关文就凑下身去轻轻在她鼻头亲了一下。
他想起这次媳妇儿大堂哥家的丧葬,然后又回忆起那一年他娘过世。
他说他这辈子全程经历过的丧葬事,第一次是他娘,第二次便是媳妇儿娘家堂兄。他外婆过世的时候他在外面走镖,除了给了一大笔奠仪钱,也不过只是事后来上了一炷香。他是外孙,算起来也是周家的外人,外婆自有她的儿孙为她操办婚事。因为他娘死得早,他爹跟外祖家也少有联系,连带着他们兄妹几个跟舅家的关系也不亲近。外公去得也早,就外婆还记得他们。
可他连给他外婆送终的机会都没有。
关文从来没有看不起李欣过,一则他本就是个正直的人,二则也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他看到了他娘的不容易,看到了他外婆的不容易,看到了他姑姑的不容易。后来走镖的过程中,除了增加了社会阅历,他又看到了更多女人的不如意。在他心里一直对女人有一种保护的心态,可以说是男人强者自起的怜惜。
所以当初孙喜鹊的事儿,他并不想闹大的,他还是不希望把孙喜鹊逼着让她走了绝路。然而孙喜鹊自己是那样的人,他也没办法。
而自己的媳妇儿,从她嫁过来自己看到她第一眼起,就很喜欢她。之前他也忐忑过,怕这李家姑娘从那种地方出来,心境变了,会跟他过不到一块儿,但没想到自己这个媳妇儿竟然是个贤良淑德的,跟她过日子,自己不觉得累,她总能把家里的一些琐碎的事情处理好。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关文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躺了下去拥了李欣在怀里。
他一动作,李欣就自然而然地依到自己熟悉的那个位置,调整好姿势继续入睡。
完全是睡梦中的动作,却让关文会心一笑。
他们已经熟悉了彼此的体温和姿势,他们早就成了一体。
他们是夫妻。
关文在心里叹了一句:媳妇儿孩子热炕头,如今他都有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欣就爬了起来,昨晚睡得很好,她还真的没有拿脚去冰关文,早上起来的时候脚还是热乎乎的。
李欣很高兴,伸了个大懒腰,剁了鸡食到鸡棚面前,放了鸡出来。
灶间也有人影子在活动了,李欣凑过去一看,灶膛前坐着的不正是阿秀?
见到李欣阿秀立马招呼了一声,二黑窜进灶间在灶膛边蹲坐下来,估计也是冷得慌,挨着灶台烤火。
李欣打水洗了脸漱了口,再进灶间做早晌饭。
手上捏了面团子,这还是昨儿刘氏塞给她的面粉和了水做的。
一边揉着一边问阿秀:“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儿吧?昨晚回来得晚了些,也没多问。”
阿秀笑了笑说:“大嫂甭担心,大年过节的,没什么不好的。”
“爷爷说你三姐没回来?”李欣抖了抖手上的面粉,又加了点儿水进去:“你爹他也没问?”
“爹心里怕是都记不住三姐,生怕三姐夫家落魄回来寻他借钱。”阿秀淡淡地说了一句,瞅了瞅锅里的水问:“大嫂,还要加火吗?”
“不用了,就这文火就成,水立马就滚了。”
一边说着一边更下力气去搓碗里的面团子,也没注意阿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直到李欣揪了小坨的面疙瘩开始下水去的时候才听阿秀说道:“大嫂,我的婚事儿……你暂时别让杏儿姐帮我寻了。”
李欣讶异地抬起头,皱眉问:“怎么了?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要是不乐意,我也不会逼着你,帮你看看人这总要继续着的。”
阿秀低了头说:“我,我不想嫁人……”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你这年纪了,你不着急,你大哥他们都会急的。”
阿秀动了动嘴皮子,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欣心里一动,不确定地道:“阿秀,你该不会是……心头有人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里有人
李欣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虽然心里也觉得可能会有,毕竟十八岁的姑娘了,心里头哪会没点儿想头。
谁知听她那么一说,阿秀却霎时通红了一张脸,说话也结结巴巴地抖索不清楚。
李欣讶异地眨了眨眼,小声地询问她:“真的,心里边儿有人了?”
阿秀又羞又恼地,都忘了前头李欣的吩咐,一股脑地塞了一根柴进去,拍拍手居然就跑出灶间去了。
李欣愣在原地——阿秀这是耍脾气了?
哪知道过了一会儿阿秀又回来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粉嫩色,左瞅右瞅地望了会儿,这才虚掩了灶间的门,重新坐回到灶膛前边儿,低了声说:“大嫂,我也不瞒你……”
李欣顿时心头一紧。
阿秀这姑娘吧,在她看来是相貌性格都很不错的。要不是关家前头穷,又没有女性长辈帮她张罗婚事,给她提亲的人应该不会少。可又因为种种原因让阿秀的婚事儿一定不能订,渐渐托得她岁数大了,如今要说亲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前头因为孙家来闹事儿,经过翟氏的宣扬,阿秀这泼妇的名声是散了出去了,名声传言这东西,流言蜚语的,也不好控制。
再加上阿秀现在在镇上当学徒学手艺,女孩子家家的入这一行,难保会有些人不理解,要说婚事儿可就难了。
舀一个不大恰当的例子来形容——就跟李欣似的。
凭李欣自己的相貌还有她的性子,寻一个家底殷实的好婆家应该不成问题,但到底有一身的负累。阿秀也是如此,不过是负累不同罢了。
李欣和阿秀交好,阿秀又是她小姑子,她势必要帮她好好寻一门亲事的。
阿秀这般说……不是在告诉李欣,她心里的确是有人了?
阿秀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大嫂,我跟你说了这个。你甭告诉别人……”
“家里哪有别人。”李欣正色道:“阿秀,大嫂也不是那种糊涂的人,女孩子心里边儿喜欢人,咱们村里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忌讳的。但是这说出去总是不好听。会说是女孩子不矜持稳重。你先跟我说说,你这心里头到底搁了谁?”
阿秀红了脸,半晌才说:“……大嫂也别问我了,左不过我跟他是没可能的……”
说着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有些红:“我也不想其他的,跟他相处的时候心情很好,觉得挺快乐的。这就够了……”
李欣顿时皱眉道:“阿秀,你明知道跟他没可能那你还在纠结啥?”
“我……”
“你先听嫂子说一段话。”李欣洗干净了手上的面粉,走到阿秀身边搅了搅锅里的面疙瘩,然后坐下来挨着阿秀,扳了她的脸正对着自己。
“嫂子跟你说,世上有一种男人,你是绝对不能考虑要跟他产生纠葛的,那就是已经有了媳妇儿婆娘的男人。你要跟他在一起。要么当妾,当么怂恿着那男人休了他媳妇儿也好,和离也好。然后你嫁给他。无论哪一种方式,那样的女人在别人眼里都是罪不可赦的,即使是那男人的婆娘有诸多不是,你拆散人家夫妻,破坏人家家庭,就是个坏女人。”
阿秀默默点头,李欣接着说道:“咱们普通人家的姑娘小子,你瞅瞅哪家不是都一对爹娘,谁家有个二娘三娘的,这都要成为村里的新闻。镇上人家家里头殷实。纳得起妾,那是他们的事,我们这样的,就算是吃的不太好,穿得不算暖,但总不会饿死冻死。绝对不能走给人做妾的那条路。”
“大嫂……”
“我不管你说的那人是谁,又是为什么你跟他不可能,但从你说的那些话里边儿我倒是听出来一点,那就是这根本就是你自己在单相思人家,对不?”
李欣柔声问阿秀,阿秀顿时摇了摇头,又顿了顿,无声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叹了一声说:“大嫂说的我明白的,我说我跟他不可能,不是因为这个……有妻子的男人,从知道的时候就要跟人保持距离,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李欣静默了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阿秀一个人在镇上,跟着文大夫上门问诊什么的,势必眼界会渐渐宽阔的。但是她相信阿秀是个心性定得住的姑娘,绝对不会被外面花花世界的浮华给蒙蔽了双眼。她学医是很诚恳认真地在学,要是她走上了弯道子,第一个知道的便是文大夫。照文大夫的脾性,也就不会继续留阿秀在身边做学徒了。
所以,李欣也猜阿秀话里说的这个男人,应该是她在医馆中认识的男人。
那既然不是个有了妻子的,那是什么让阿秀觉得跟那人没可能?
“阿秀,大嫂不是迂腐的人,要我说,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相互之间有好感才行。我跟你说过我嫁过来之前来见过你大哥的对吧?当时也是因为觉得他人可靠。要是那天相看觉得他靠不住,不是个好男人,这门婚事我是绝对不会应的。所以你现在跟大嫂说你心头有人,大嫂虽然觉得不妥,却也不会怪责你,都是姑娘家过来的,我也懂这个。”
阿秀缓缓地点头说道:“我知道大嫂总是对我很宽容的。”
李欣便笑了笑:“傻丫头,你若是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