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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回回,兜兜转转,没想到在这帝王心中,最爱的人不是穆后,而是那娴雅端庄,温良贤德的聂后。
否则,五年前聂后身死后,帝王不会率军亲征朝国,欲夺回聂后的尸身,更不会每年给后宫填充几个与聂后,神似,亦或是形似的女子,可长久以来,帝王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心,而在帝王身边伺候的他,因不敢擅自揣摩帝王的心思,也没看出些什么端倪。
直至曦贵妃入宫,一段日子来,他算是看明白了,帝王心里是有聂后的,要不然,他不会那般chong曦贵妃。
但,造化弄人,终了,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滚!”
忽然,楚御寒慢慢地抬起头,宛若林中失去母兽的雄兽,嘶啸出声,“滚,统统给朕滚!”他的声音极度沙哑,且流露着浓浓的寒意。
那沙哑之声,宛若两块粗糙的石砖在摩擦一般。
李荣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阵森凉之感。
“是。”应声,从地上爬起,李荣退至到了一旁。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朕?”被痛苦填满的双目,定定地望向眼前的废墟,楚御寒嘶声吼道:“朕知道了,知道一直以来,心里喜欢的人只有你,只有你啊!朕错了,朕不该现在才知道,可你为什么不再给朕一个机会?为什么啊?
你好狠的心,用这种手段折磨朕!女人,你好狠的心!”张开双手,宽大的袖袍临风乱舞,仿若暗夜的幽灵,夜色就在他掌间摇曳乱舞,“我恨你,女人,我恨你!哈哈!”他狂笑出声,眼里渐渐有湿润滑出,“但,相比较恨,我更爱你啊!女人,你听到了没有,你听到了没有啊!”无边的夜色中,郁积了闷烈的悲痛与狂热的爱意,似是要将侍立在周围的暗卫、御林军,宫人全部吞没。
所有人第一次看到他们的帝王如此失态。
李荣心中生出的悲伤更为浓烈,他望向别处,不忍再看那抹悲绝的身影。
突然,一声闷响传来,将他的视线拉回。
楚御寒摔倒在地,他趴在地上,吃力的想要从冰凉的地砖上起身,李荣想过去搀扶,但又忍住了,那悲痛欲绝的帝王,此刻定不愿他们这些奴才看到他的狼狈样,就让他宣泄吧,把满腔的痛,都宣泄出来吧。
伏在地上,明黄的龙袍,墨染般的黑发,在这一瞬间,变得凌乱不堪,沾满尘土。
“告诉朕,你为何要这么心狠?告诉朕,好不好……”他悲绝的目光,依然望向那变成废墟的宫殿,“女人,我错了,我真得知道错了,全错了,五年前我做出的一切,全错了!女人,你听到了我的忏悔么?女人,你听到了没有?”
此刻,他的尊严、风度、威仪全已消失,消失在他满心、满眼的痛里。
他就如一只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伏在地上,悲声哀嚎着,然而,他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她能够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手上的伤口崩裂,肩上的伤口亦崩裂,殷红的血,自那些伤口处涌出,滴落在他的发上,滴落在冰凉的地砖上,他无动于衷,始终无动于衷。
楚御寒很痛,身痛,心更痛,突然,他伏在地上的身躯蜷缩在一起,喉中发出暗咽的声响,他哭了,是的,他哭了,他的哭声如他身上散发出的悲绝气息一般,凄凉至极。
“全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都是他多疑,是他刚愎自用,全错了!”他揪扯着自己的头发,自地上缓缓爬起,然后摇摇晃晃地站立在夜风中,“皇上!”宫里传出的轰鸣声,宫外自然能听得到。
比之那些朝堂上的大臣,晚间不能轻易入宫,楚御枫这个庸王却不存在任何问题。
骑马赶至宫门口,扔下马缰,敲开宫门,亮出代表身份的玉牌,他很是顺利地进了宫,望着冲天的火光,他运起轻功,一路飘至晨曦宫这边,随之身形缓缓降落,在楚御寒身旁站稳,“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楚御枫现下对晨曦宫变为废墟,心下满是不解。
“六弟,她没了,她没了啊!”楚御寒眼神悲痛,望向楚御枫,喃喃道:“六弟,她是聂后,她是聂后啊,可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就这么来了又走了,六弟,带我去找她,好不好?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不可能……”由楚御寒嘴里说出的话语中,楚御枫渐渐知晓了一件事,那就是,曦贵妃是聂后,宫殿变为废墟,而曦贵妃已葬身其中,登时,他身形一个踉跄,向后退出数步。
“皇兄,曦贵妃……她,她是皇嫂,她真得是皇嫂……”
站稳身形,楚御枫声音暗哑问楚御寒。
“她是,她真得是,我没骗你,六弟,我没有骗你,你看,这有她写给我的信,你看,你看……”将手中沾满血迹的信纸递给楚御枫,楚御寒眸中的泪水渐渐止住,眸色变得凌厉起来,“朕要给她报仇,朕要给她报仇,就凭她一个弱女子,怎会将一座宫殿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肯定是刺客,肯定是潜入宫的刺客,将她与这宫殿一起毁了,肯定是这样,没错,肯定是这样……”他似是说给楚御枫听,又似是说给他自己听。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不想活,也没这么大的能耐将自个与这宫殿一起毁灭。
她心性善良,娴雅端庄,没有那么厉害的手段,她没有!
借着皎洁的月色,楚御枫朝信纸上粗略看了一眼,就语气上分辨,曦贵妃与聂后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极大,顷刻间,他身形僵住,满心伤感起来,为何不在那日见到她时,好好分辨一番?楚御枫怨怪自个,怨怪自个在宫道上那日碰到凌曦,没对其好好地加以分辨,就断定凌曦不是聂后,不是他一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那个女子。
良久,他深吸口凉气,沙哑道:“皇兄,你说她会不会被刺客劫持,并不在晨曦宫?”
楚御寒听到他这话,神色一怔,低下头,一阵猛烈的咳嗽后,才慢慢抬起头,道:“对,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她那么命大,五年前都没有死去,今夜肯定也没有死去,她被刺客劫走了,对,一定是这样!”说完,他挂着血丝的唇角牵动,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哭。
羸弱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晃晃,他强撑着自己不要摔倒,抬起手,将散乱的长发拢到脑后。
动作极为认真,宛若爱人此刻就站在眼前,他不想让其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皇兄,你……”
楚御枫的目光,满是愕然,璟王为了她,墨发变白,而他的皇兄,此刻双鬓竟也染上了霜色。
他们对她,真得爱到骨子里了么?
那他呢?他也喜欢她,也爱她,他的心现下也痛到了极致,然,与他们相比,他的爱是不是算不得什么?
“朕没事,朕要找到她,无论找多久,朕都要找到她!”
轻轻摆了摆手,楚御寒转身,慢慢步下台阶。
可是,他忽然间又顿住脚步,回过头望向那传出噼里啪啦轻响的宫殿,眼神怔愣,问楚御枫,“六弟,你说朕是不是自欺欺人啊?她与人无冤无仇,怎会被人劫走?”他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一缕的悲哀,“她恨朕,所以才用如此决绝的方式,给朕重重一击!她恨朕,她恨朕……”目光收回,他继续朝前走,隐约间,他看到一袭白衣的她,站在他眼前不远处,望着他巧笑嫣然,“皇上,处理政务要紧,可您也得顾着自个的龙体不是……”
她就是那么的贴心,每当他熬夜批阅奏折,她就会端着亲自熬制好的羹汤,给他送到御书房来。
伤痛的泪犹如断线般落下,滴在他染满灰尘与血迹的龙袍上。
“皇上!”李荣躬身上前,扶起楚御寒坐上一旁的御辇,与候在一旁的御医道:“去乾清宫,给皇上重新包扎伤口。”语落,他跟在御辇一侧走着,边走边抬起袖子抹泪。
白烟袅袅,楚御枫站在原地,眼神伤痛,注视着那被火焰吞没的宫殿,喃喃道:“你是她,为何我唤你,你却不予承认?你不会就这么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是不是?”
御辇离去,楚御枫过了良久,缓缓转身,带着一身的哀伤,也渐行走远。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由一颗粗壮的花树下走出,望向那已不见踪影的步辇,泪水滴滴滑落而下,“他喜欢聂后,喜欢那如莲般的女子,呵呵,他不喜欢我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他喜欢的人一直是聂后,那魔鬼有与她说起过,说他喜欢的女子是聂后,却不自知,“曦贵妃?曦贵妃就是聂后么?我该怎么办?他不喜欢我了,我该怎么办?”
从花树后走出的身影,正是在延禧宫养伤的穆淑敏,今夜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加之她听到宫人说皇上被刺客刺伤,便坐着步辇先赶至御书房,却没见到爱人的身影,随后,她到了晨曦宫这边,看到楚御寒发疯般的嘶喊,她没有上前,而是挥退宫人,藏身在一棵花树后面。
“寒,你不喜欢敏儿,那敏儿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穆淑敏神色哀伤,心中暗忖,“爹和娘现在被你下令各州郡缉拿,我就只剩下你了,你却不再喜欢我,我的心好难过,寒,我的心好难过哦……”
☆、111:有了
“小姐,咱们现在应该离临安城好远了吧?”
那晚飘出皇宫,凌曦一行人呆在红玉租住的小院,大约过去多半个月时间,才雇了辆马车,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出临安前往朝国。
红玉挑开车窗上的竹帘,朝外瞟了眼,放下帘子,转向凌曦问道。
“走走停停,咱们出城已有近十天,自然是距离临安越来越远了。
凌曦半眯着眼靠在车厢上,语声轻浅回其一句。
这时,坐在一旁的白嬷嬷突然道:“小姐,老奴看你的气色这两天不怎么好,像是特别累似的,你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应凌曦要求,不管是白嬷嬷,亦或是红玉、木棉两个,一致改口唤她小姐。
主子,娘娘什么的,都已成为过去,她不愿再提及。
缓缓睁开眼,凌曦抬手捏了捏眉心,淡淡道:“或许是因为赶路有些急,我最近时常犯困。”
听到她这话,红玉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身形凑近白嬷嬷,在其耳边小小声嘀咕了两句,就见白嬷嬷脸上的表情一会惊讶,一会又变得欣喜异常,然后,她给红玉递了个眼色,红玉满脸乐呵地盯着凌曦瞧了一会,娇笑着道:“小姐,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她不是问,而是极为肯定道。
凌曦一怔,望向白嬷嬷,见其点了点头,不由垂眸朝自己平坦的腹部看去,“我有了?”她有了璟的宝宝?她真得有了璟的宝宝?白嬷嬷笑着道:“小姐,红玉刚才都告诉我了,以老奴看,你多半是有小少爷了!”
璟王对主子的心,由其五年前身上发生的每件事,不难看出。
他喜欢主子,并且深爱主子。
为主子更是白了一头墨发,温润如玉的性子也发生了巨变。
五年后,他与主子因缘际会,再次遇到一起,续接上他们错失的姻缘,心下单这么想想,她就忍不住双眼泛起湿意。
“嬷嬷,你怎么了?”木棉在白嬷嬷身旁坐着,见白嬷嬷眼里涌出泪花,不由拽其衣襟问道。
“嬷嬷高兴,嬷嬷心里高兴啊,咱们小姐怀上小少爷了!”
白嬷嬷抬袖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