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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刺客来自哪里?但真正想要祸乱云国江山的幕后之人,绝对不是他!”
来人行事光明磊落,所杀之人,皆是为聂府一门报仇鸣冤,对他楚家江山无半点觊觎的念头,这一点,从其清透的眸瞳中,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们退下吧,这里有李荣伺候就好。”
轻摆了摆手,楚御寒着跪在地上的诸暗卫隐退。
“是,皇上。”
诸暗卫恭谨应声,起身倏地消失不见。
晨曦宫,凌曦的身形从窗户飘入,启唇问红玉:“我让你交予门口侍卫的书信,可给出去了?”红玉点头,回道:“刚给那守在殿门外的侍卫没多久。”
凌曦轻嗯一声,又道:“吩咐你放置在殿中各处的那个包裹,都妥当了?”
“小姐,我办事,你尽管放心就是。”红玉嘻嘻一笑,俏皮道。
在凌曦的记忆里,这个世界早有鞭炮存在,因此,她在前几天便着红玉买了她需要的一些物件,昨个白天没事,便把自个关在内殿中,整出了数个简易*炸*药包。
是的,她要炸飞这处宫殿,炸飞这个有过她不少回忆的宫殿。
而她让红玉交给守在殿门口侍卫的书信,则是她对楚御寒下的一剂猛药。
刚刚,她已让其身上受伤,过一会,她要让其一颗心碎裂。
要说的话,她全写在信中,虽然她不完全确信楚御寒现在是否发自心底喜欢她,更甚至爱上她,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再者说,这段时间她在楚御寒身上花费的精力可不少。
她还就不信,没有半点回报?
五年前的雨夜,她的心是怎么痛的,今夜,她就让楚御寒的心也怎么痛!
而后,他们之间将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负手身后,凌曦站在窗前,最后一次从这扇窗望向天上的明月,与红玉吩咐道:“带上细软,到明粹宫唤上白嬷嬷,去宫外候着我。”
“我想和小姐一起走。”
红玉站在凌曦身后,小声道。
“怕我不要你们了么?”凌曦微微一笑,道:“傻瓜,去吧,我马上就来。”
“小姐若是不要我们三个,哪怕找遍天涯海角,我们也要找到小姐。”红玉眨了眨眸子,出口之语,异常坚定。
凌曦轻笑出声,“放心好了,我向来说话算数。”鬼精灵的丫头,怎就不知收下她跟在身边那刻,她这个主子就不会轻言不要她。
除非哪日,她做出背主的事,那么,等着她的,想必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哦。”红玉嘟起嘴吧应了声,提起桌上一早收拾好的细软,出了内殿。缓缓转过身,凌曦眸色淡然,将这内殿打量了一圈,月华由窗户照进,落在她一袭青衫与如缎般的乌发上,泛出莹亮的光泽,晚风吹拂,那衣、那发,轻舞而起,宛若仙人踏着月色落至人间。
“别了,一切从这里开始,现在一切便从这里结束吧!”低喃一句,她走至桌旁,取过火折子,将内殿中连接着那简易爆炸物的引线点燃,然后运气轻功,很快飘出内殿,将正殿、偏殿中的引线,也逐一点燃,其速度尤为迅捷。
制作这些简易爆炸物的时候,凌曦将连接它们的引线做得足够长,她可不想自个也给炸飞掉。
夜色无边,明月映照着大地,周遭静寂一片,凌曦站在晨曦宫后的花园里,遥望向那轮皎洁的明月,“璟,很快咱们就会再见面!”她唇角牵起一抹温暖的笑容,低喃了句。月色如昔,在她身旁轻轻流照,将她的青衫洗得片尘不染,透出一缕脉脉的光晕来。
御书房,御医赶至,手脚麻利地为他们的帝王处理好伤口,便退至一旁候命,而楚御寒此刻则是眉头微皱,拆开了一封信件。这信件便是凌曦所写,由红玉交给守在晨曦宫门口的侍卫,转交给楚御寒的那封。
当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时,楚御寒顿时身子一震。
“这不是曦贵妃着侍卫转交给他的信么,为何信上是聂氏的字迹?”心下暗自琢磨片刻,楚御寒继续往下看,“……,皇上,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喜欢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可是,可是到头来,我依旧不得你喜欢,晚宴上,听到你撤走晨曦宫中的宫人,我的心好痛,皇上,你知道么?
我是那么的喜欢你,是那么的爱你,却始终换不来你真心以对,家人被你无情地斩杀午门前,而我也被你废弃后位,刚出宫门,并被你极致羞辱,我可以对天起誓,五年前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男子,从来没有……”凌曦在信中说出的这些话,是事实,五年前的她,没有现代的记忆,也不记得璟,在她心里,她实实在在只喜欢楚御寒这个夫君,然,当她记忆恢复,再到现在,
她怎么可能还喜欢楚御寒这个渣渣?之所以在心中那般写,她的目的是攻心,攻克楚御寒的心,让其对她的“死”生出愧疚,让其明白有个多么深情的女子,曾经是那么地喜欢他,爱他!不爱么?读过这封“用情至深”的信,他的心若是没有一丝震动,那么夜妖的名号,算是被她这次给蒙羞了!
“活着好没意思,皇上保重,但愿来世,别再让我遇到你,从而便不会心痛地再次爱上你!进宫这么些时日,对你有所欺瞒,并不是我本意,因为,因为我怕,怕你知道我是聂老将军的嫡女,进而讨厌我,又一次赶我出宫门……”信的后半部分,凌曦写得很煽情,到收尾时,她不免都有些自嘲,何时,她会写这些肉麻的字眼来着,不过,那自嘲也仅是片刻功夫,为目的达成,肉麻便肉麻吧,反正,今夜过后,他们将不再有任何交集!
不对,应该是五年前家人被斩杀午门那刻,他们间便不再存有任何的关系,对,就是这样。
“李荣……李荣……,曦贵妃……曦贵妃……,她,她是聂后,李荣……,她说活着没意思,这,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御寒拿着书信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这不是真的,这肯定不是真的,人死怎能复生?
倘若她还活着,璟就不会墨发变白,性情发生巨变,但,曦贵妃若不是她,那这封信又如何解说?还有,信中提及的一些有关他们之间曾经的温馨小事,清清楚楚,不是当事人,谁又能知晓帝后间的这些秘事?
李荣和候在一旁的御医们,没听清楚楚御寒嘴里说得是什么,因此,他们站在原地,宛若木桩一样地看着他们的帝王,神情激动,握着信件的手,颤抖不已,“退下,你们给朕退下,李荣留在这伺候朕就好,退下,听到了没有?”望向诸御医,楚御寒脸色倏地一寒,冷声命令道。
“是。”
诸御医恭谨行完礼,退出内间,到御书房外候着。
“李荣,曦贵妃,曦贵妃是聂后,她是聂后,你看……你看这是她写给朕的信,信上的字迹是她的,而且心中提及的往事,也只有她和朕知晓,她说活着没意思,李荣,你信么?信她就是聂后么?”李荣这回听清楚了,他张了张嘴,不知从何对眼前的帝王说起,人死不能复生,但帝王口中说得话,让他又不得不承认曦贵妃就是聂后这么个事实。
“皇上,您别急,杂家这就去晨曦宫一趟,请曦贵妃到御书房,给您把事情说清楚。”
李荣出言安慰楚御寒。
“嗯,你去传她,传她立刻来见朕,立刻,快去,快些去……”熟料,不等楚御寒音落,猛地,轰然一声大响,两人所呆的御书房,随着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颤动起来,宛若地动一般,“噗”一口血,倏地从楚御寒口中喷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那预感尤为强烈,她出事了,一定是她出事了!
顾不得拭去嘴角的血丝,楚御寒从榻上猛然站起,就朝御书房外冲去,“皇上,您慢点啊,您身上有伤呢!”李荣紧跟在楚御寒身后,追至御书房门口,就见其双目呆滞,定定地朝晨曦宫那边望着,“皇上,晨曦宫……”刚他有想过是地动来了,还没等他启唇与帝王说,那坐在榻上的王者,便已冲向御书房门口。
原来不是地动,是晨曦宫那边出事了,李荣额头冷汗直冒。
现在该如何是好,身前的帝王刚知晓曦贵妃与聂后可能是同一个人,晃眼间,人便没了,耳边轰鸣声不绝于耳,楚御寒气血上涌,“噗!”又呕出一口鲜血,“曦,曦……”痛,为什么心中会唤起这个名字,痛,为什么一想到那身处晨曦宫中的人儿有可能没了,他的心就钝痛的厉害?
内伤极重,外伤也不轻,就这,楚御寒还是催动真气,提起轻功,飘向了晨曦宫。
“皇上!”
李荣急得一跺脚,与诸御医放开步子,朝晨曦宫奔去。
凌曦远远伫立在一棵树梢上,凝视着冲天火光,以及晨曦宫各个宫殿在她的杰作下,平地爆开,嘴角不由勾起,“楚御寒,你来了没,呵呵,你若是来了,看到这瓦片砖砾横飞的场景,会怎样?我就是要不给你留一点念想,要你一辈子活在悔恨中!”敛回心神,不经意间,凌曦看到了一抹明黄身影自御书房所在的方向飘了过来,低语道:“来了就好。”
音落,她双臂一展,身形纵起,从树梢上飘离而去。
爆炸声越来越响,急速地向晨曦宫各殿扩展着。
楚御寒落至晨曦宫正殿外的台阶下,不顾一起地想要冲进殿中,却被跟在他身后赶过来的暗卫,团团围了住,其中一名暗卫拱手道:“皇上,您得为云国的江山社稷着想啊!”晨曦宫各殿,不时响起爆炸声,且殿宇已倒塌的不成样子,熊熊火光,冲天而起,瓦片与砖砾四处横飞,人在里面,怕早就被炸得灰飞烟灭了,“滚开,你们统统给朕滚开!朕要去救她,朕要去!”
电光火石中,楚御寒也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力量,他使劲一跃,就朝爆炸声连环响起的宫殿飘去,“揽住皇上!”那起先说话的暗卫,一声令下,他的同伴,齐提起轻功,当空阻住了楚御寒前行的身影,“滚!”
“皇上,您得为云国的江山社稷着想啊!”递了个眼色,数名暗卫催动真气,倏然飘至楚御寒身侧,将其双臂搀住,落到了安全地带,接着,那说话的暗卫又道:“皇上,奴才得罪了!”
楚御寒瞪向他,怒道;“放肆!”那暗卫单膝跪地,抱拳垂眸不语。
他也是不得已,才以下犯上,封了眼前帝王的武功。
保护帝王安全,是他职责所在,因此,眼下他只能这么做。
束发的龙冠,不知何时已经脱落,乌黑的发,伴着夜风,在楚御寒脑后飞扬而起,他手捂住胸口,挪动着沉重的步子,一脸沉痛地迈上晨曦宫正殿门外的台阶,乱发下,他那幽深的双目,被悲痛填满,登上台阶,望着冲天火光,望着坍塌成废墟的宫殿,他身子猛地一颤,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脸还是那么的清俊,但脸上的神情,却只有悲痛,其余的表情一概没有。
“皇上!”
李荣恭谨走至他身后,关心地唤道。
被御医包扎过的伤口,已然崩裂开,殷红的血水,将那白色的棉布全已浸透,“皇上,贵妃娘娘已经去了,您这样,只会累了自个啊!”李荣跪在地上,流着泪劝楚御寒。
来来回回,兜兜转转,没想到在这帝王心中,最爱的人不是穆后,而是那娴雅端庄,温良贤德的聂后。
否则,五年前聂后身死后,帝王不会率军亲征朝国,欲夺回聂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