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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他不想死!
求生的意识,致使水牧文跪爬至凌曦脚下,边磕头边道:“夜相,是我不好,我刚不该接连出手暗算你,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不知好歹地对你连出阴招,您大人大量,就饶过我这次吧!”
凌曦本也没打算要水牧文的性命,见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顾及尊严的跪地磕头相求,于是,转向璟,微微一笑,道:“水大人刚才的举动,恐怕是求胜心切,才禁不住为之,我没甚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你确定就这么算了?”璟柔和的眸子望着她,淡声问道。
“嗯。”凌曦含笑点头。
璟道:“今ri你放过他,而他,未必因此就领你的情,就算这样,你也要我放过他?”凌曦微微一笑,道:“我没想要哪个领我的情。”心下,她暗道,若是跪在她脚下的男子,不知好歹,再次犯在她手上,那么,她势必不会如今天这般好说话!
轩帝心中酸涩不已,苦痛不已,“璟,在你心里,皇兄的话,连个外人的话份量重都没有么?”
良久,璟对视着凌曦的明眸,道:“走吧!”说着,他转身,缓步朝通往宫门口的宫道上走去,皓雪白衣,随风轻舞,凌曦拱手朝轩帝一礼,接着与云澜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追向他。
百官傻眼,璟王与夜相之间,究竟,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为何他这么听夜相的话,夜相说什么就是什么,本要取水大人的性命,就是皇上刚才出言为水大人说话,他都不予理睬,可夜相轻言两句,他不仅态度温和相对,且听夜相的话,不再难为水大人,奇事,真是奇事!
璟王该不会喜欢夜相吧?
有了这个认知,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登时不淡定了。
云相这下可该怎么办?
“ 爱人”移情别恋,他心里怕很不是滋味吧!
忽然,一道惊讶的声音,从凌曦嘴里发出,“啊?”文武百官的身形刚散开,皆因凌曦突如其来的这一声,顿住脚,齐朝她和璟看来,璟脚步停下,慢慢回过头,望着凌曦道:“住我府里!”
凌曦确认了,她确认自个刚才没有听错。
他让她住到璟王府,与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太突然了,真得是太突然了!
皇帝给她赏赐了府宅和奴仆,她没理由要住到璟王府去啊?凌曦的大脑,在这一刻,突然间短路。
道:“可皇上在今个的早朝上,给我赏赐了府宅和奴仆,若是,若是我住到你府中,恐怕,恐怕不合适吧!”她脸上微泛起一抹红晕,躲避着璟的目光。
寂静空旷的广场上,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一句不落地传入轩帝,及文武百官耳里。
轩帝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眸中痛色尤为明显。
他猜对了,璟不在京师的这几年,怕都是与那青衫少年在一起。
“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不合适的?”
璟眸色淡淡,语声淡淡,但出口之语,却带了丝邪恶成分。
什么叫是他的人了?
凌曦恨不得找个地洞,立马钻进去。
“璟,你,你……”她嘴角噏动,终不知要对璟说什么,心跳得好快,傻男人,怎就在这样的场合,说出如此暧昧的话语?他不是还没从心底接受她么,那又为何要她住进他王府?
云澜原本淡然的眸中,突然间染上亮色,“是她,竟然是她!”
他与她有同心蛊相连,倘若一方出事,亦或是情绪有所波动,另一方都能感知得到。
春赛后,他回到朝国,从未感知过心律有何变化,可此刻,一颗心竟怦怦地直跳。
还有,还有璟对“他”的态度,进而,不难得出,名为夜妖的“他”是女子之身。
更是他心心念念的她——凌曦。
心神收敛,云澜迈步,朝凌曦和璟站着的位置走去,文武百官不解了,云相这是要干嘛?他是想找夜相决斗,从而夺回璟王吗?就在他们七想八想的时候,璟淡淡的声音,再次传入他们耳里,“回京师前,咱们可是一直在一起住着的。”
抬手轻抚额头,凌曦一阵无语,这男人咋就无缘无故地在她面前玩起了腹黑戏码?
俩小教给他的吗?
久听不到凌曦应声,璟继续道:“府中一切,我已着管家打理好了!”
“夜相,璟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请你莫要再拒绝,”云澜行至璟身旁,长身玉立,隐去眸中的情愫,接着道:“若是夜相觉得云某住在王府不妥,云某这就出宫搬离。”璟和她在一起,很是相配,而他,永远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不如成全他们,看着他们幸福相守,也是种幸福。
再说,四年前,云国皇宫后的桃林中,他们已属于彼此,加之这四年的相处,他们间的感情,怕是更深一层,即便他想插足,也没得可能。
又何苦在三人间制造不痛快。
“云相,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好了,我听你们的,就住璟王府好了!”
凌曦无奈一笑,摊手道。
她一直都信璟,信其没甚特殊癖好,那么,坊间百姓口中的谣传,无非是傻男人这些年不想娶妃、刻意制造出的假象。
傻瓜,真得痴爱她至深,在忘记她的情况下,都能一如既往洁身自好,这样的他,怎叫她不爱?
一青衫,两白衣,三道修长的身影,渐渐走远。
轩帝抿唇,眸底忧伤涌现,但瞬间又消散全无,目光由百官身上一一扫过,道:“都散了吧!”
“是,皇上!”百官跪地,恭送轩帝坐上御辇,“摆驾御书房!”孙琦高喝一声,御辇缓缓被宫人们抬起,朝御书房方向行去,“臣等恭送皇上!”御辇走远,百官从地上爬起,三三两两走向宫门口。
史上最长的一次早朝,终结束!
随之,朝国右相夜妖,在初登朝堂大放异彩的事迹,名动整个天下!
“朝会都散了,你不起来,难道要为父扶起你来不成?”广场上仅剩下威远候父子二人,他没好气的瞪了水牧文一眼,“回府后,好好反省!”
☆、127:信了
水牧文从地上站起,垂头,一脸颓败地问威远候:“爹,你说皇上会因我今日这出,会罢免我的官职吗?”
想起太后说与轩帝的话,威远候哼声道:“太后都说了你德行不佳,不适合在朝为官,你觉得皇上还能留着你么?”水牧文跟在威远候身后走着,一声不吭,良久,他才道:“没了官职,我便去军中,在爹手下做个小兵,靠自个的能力,重新获得皇上的赏识!”
威远候走在前面,许久才道:“今日多亏夜相大度,没与你一般见识,否则,你这会子已不知死了多少次。去军中从小兵做起?哼,就你争强好胜的性子,能做长久才怪!”璟王的能耐,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个敢没事皱他的眉头?威远候想到这,回头瞪水牧文一眼,接着道:“以后见到璟王和夜相,你给我回避着走,听到了没有?”
“爹,孩儿遇到他们为何要回避着走?璟王是厉害,可我不招惹他就是。至于夜妖那小子,我迟早会找他再比试一番!”话说到后面,水牧文语气中满是不服气。
“你还想找夜相比试?”威远候顿住脚,一双虎目瞪视着水牧文半响不语,“爹,你一直这么瞪我作甚?姓夜那小子也说了,随时恭候我与他切磋武功啊!”水牧文看向威远候,嘴里嘟哝道。
“是夜相,不是什么姓夜的小子,注意你的称呼!”视线由水牧文身上收回,威远候继续朝宫门口走,“但不说夜相本身的能耐,就璟王对他的态度,你也不该再不知死活地找其比试什么武功!再者,以为父看,你的武功就算再修习上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是夜相的对手。”
水牧文哼声道:“爹,你怎能这般说孩儿?”说着,他脚下步子加快,凑近威远候,接着道:“他不过是璟王又一个男chong,时日久了,璟王弃他如弃云相一般,到时,看他还不变得与云相一样,意志消沉……”水牧文自以为是地说着他的想法,听得威远候背在身后的双手捏得咯吱直响。
“闭嘴!璟王的私事,也容你在背后说三道四?”很明显,威远候此刻真是被水牧文气得够呛,然,水牧文却并未止声,继续道:“他敢做,还不容人说了?再说,天下之人,哪个不知他好男风?”
威远候忍住心底腾起的怒火,一路步出宫门,待骑到马上,离开宫门有段距离后,目光才转向骑马跟在他身后的水牧文身上,沉声道:“从今日起,你就给我好好的在府中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爹,你这样会把我闷死的!”水牧文苦巴着脸,不乐意道。
威远候没有搭理他,腿夹马腹,瞬间,离水牧文远去。
右相住进璟王府,成为继左相之后、璟王的又一入幕之宾,一时间,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对此,凌曦这个当事人,完全不当回事。
嘴在他人身上长着,人家要说什么,是人的自由,她管不着,也没那个闲心去管。
说来,不单单是这个八卦,她不以为意,就是今日她初登朝堂,大放异彩,声名远扬,亦无甚在意。
名利、声誉什么的,她从不在乎。
到璟王府,宋伯遵照璟的吩咐,给凌曦准备的寝院,环境清幽,内里布置雅致,舒适至极。
府中下人,于右相住进王府,想法即便多多,但,他们了解自家王爷的脾性,全紧抿嘴巴低头做事,无一人敢背后嚼乱七八糟的是非。
热闹一天的京师,随着夜幕落下,渐渐归于平静。
明月清冷,垂照在茫茫大地上。
片片雪花飘落,树木,房屋,道路,院落,全被白色覆盖。
璟身披一件白色狐裘,站在院里,一双星目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浅云居。
“她睡下了么?”眸中光晕流转,璟无声低喃了句。
想起白日在凌曦面前说得话,璟只觉脸上一阵发烫,平静的心湖,也随之荡起层层涟漪。
他怎就,怎就唤她住进了王府?
是因为两个小东西的缘故么?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因为他们,他就是不想她住在外面,想着能时刻看到她。
四周一片空寂,月下,那落满积雪的枝杈,寒光返照,刺得人双眼生痛。然,璟的目光穿过枝桠,望着浅云居的方向,一直都未眨动。
雪花飘洒,落地无声,地上平整如镜,唯有一抹孤寂的影子,陪伴着他。
他与她,难道就这样尴尬地一直相处下去么?
“曦儿,曦儿,她真得是你么?真得是你么?”璟心里动情的唤着,“我对她是有感觉的,感到她就是你,可,可比之你,她太过完美,我怕,怕终究不过是梦一场,怕她不是你!那时,我该如何是好?”
苦恼,纠结,各种思绪,萦绕上璟的心头。
“好想你在身边,好想拥着你入眠,好想听你每日唤我的名,好想……”脚步缓缓移动,璟不自觉地步出竹苑,去哪里?他心里自问,“去找她,找她,她是曦儿……”有了答案,他顿时感到孤寂的心,升腾起一股子陌生而熟悉的情愫,暖暖的,甚是舒服。
竹苑是璟主院的名。
云澜住的院落名称,是青渊居。回到王府,与璟和凌曦别过,他便进入自己院里,再没出来过,明月清冷,夜色寂寂,他静坐在书房内,脑中思绪紊乱,他为凌曦担心,是的,他担心凌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