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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可以在他身上看见无比震惊的表情,但没有想到,他倒是很淡定。
不过想想也是,司徒麟现在可不能太过激动,否则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不打自招。
南宫御烨眸光冷冽地看着司徒麟,单薄的唇角动了动,冷冷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司徒麟,朕查过,你生于黎国京州的一个小镇,父母皆是朴实的农民。”
“你自进军营到如今官至左将军,已经有十年了。”
“这十年间,你表面上一直安守本分,为国尽忠,实则一直跟耀国有联系,给耀国呈报过不少关于黎国的消息。相信之前的不少败仗,都有你的参与吧?”
“只不过朕很是想不通,这些年,朝廷待你不薄,你既是黎国人,为何要给耀国当细作?”
司徒麟紧闭着嘴,面无表情地靠在木架上,面容惨白,头发凌乱,因为方才遭过鞭邢,流血流汗,几绺发丝站在脸上,在昏暗摇曳的火光里显得格外狰狞。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牵开嘴角,艰难地发出声音:“臣已经落到这步田地,是自己太过大意,怨不得人。”
“既然皇上认定臣是细作,臣再如何解释也是无用,既如此,那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要杀要剐,都随你们。”
“但是,臣并非细作,臣是不会承认的,皇上大可杀了臣,但绝不可污蔑臣。”
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就跟真的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沈阿汣轻轻地勾了勾唇角,道:“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司徒将军还在为自己辩白,不肯松口,确然是个有骨气之人。”
司徒麟不屑地看了沈阿汣一眼,闭上眼不说话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多多少少是有些震撼人心的,尤其是那些一直跟随司徒麟左右的将士们,见到司徒将军这副模样,心中更加肯定将军定然是受了冤屈。
有人壮了壮胆子,道:“启禀皇上,司徒将军英勇善战,向来尽忠职守,这些卑职等这些常年跟随左右的人都十分清楚。”
“卑职们相信司徒将军绝对不会是敌国的细作,卑职们愿意为司徒将军做担保,请皇上明察!”
其身后的几千名将士跟着单膝跪地,齐声说道:“卑职等愿意为司徒将军担保,请皇上明察!”
见此情景,南宫御烨和沈阿汣相视一眼,正好看见了各自眼中的忧色。
眼下最棘手的就是这些追随司徒麟的将士。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足以动摇军心,不可小觑。
要说服这些对司徒麟深信不疑的将士,必须得拿出有力的人证和物证。
司徒麟之所以一直不开口,就是算准了他们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是耀国的细作。
方才拿出来的这枚腰牌虽然能够证明是耀国的东西,但无法辨别真伪。腰牌这东西是可以伪造的,根本算不上有力的证据。
沈阿汣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杏眸一闪,凑近南宫御烨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南宫御烨点点头,转身对易穆阳道:“易将军,去将司徒将军手底下几个心腹押过来。”
易穆阳又领命而去。
司徒麟的心腹,现下也有一些在底下排着队,但是当众下去抓人难免会引起骚乱,因此去押那些在营帐四周巡视的士兵稳妥一些。
易穆阳做事雷厉风行,很快就押了两名士兵过来。
士兵看见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司徒麟,顿时脊背一凉,双腿发软。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投奔耀国的事情被发现了。
司徒麟本来还以为,咬牙撑过去就是了,反正他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只要自己不开口,他们也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所以,他还挺镇定的。但是当看到自己部下的时候,心就慌了。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臣是清白的,臣的部下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求您不要为难于他们。”
沈阿汣撇了撇嘴,真是会说话,刚刚才装完忠臣,现在又装好上司,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树立自己的形象么?
不,应该不是,看他脸上虽然看着没有一丝慌乱,但他说这话,就是代表了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的事情会被手下给供出来。
“朕问你们,司徒将军是耀国细作的事,你们之情吗?”南宫御烨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两名士兵问道。
两名士兵颤颤巍巍地用眼角瞄了瞄司徒麟,不约而同摇摇头,惶恐道:“回皇上,司徒将军绝非耀国细作,请皇上明察!”
他们是司徒将军多年来一直带在身边的,对他绝对的忠诚,在这种情况下,虽然自身都难保,还是咬着牙说不是。
南宫御烨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他就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说实话的。不过也没有关系,等上了刑再说。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硬骨头的。
“来人,将这两人捆起来,押下去用刑,什么时候愿意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再来回禀!”
“是!”两名士兵被拖下去了。司徒麟眼睁睁看着,原本苍白的脸上变得铁青。他可以保证自己不说,但是他管不住别人的嘴巴。
万一那两人受不住拷打,真的招了怎么办?
沈阿汣静静地观察着司徒麟的脸色变换,悄无声息地勾了勾嘴唇。
底下的士兵们都站在风中交头接耳,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仍然有一部分人是坚信着司徒麟的。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士兵们拖着被打得浑身是血的两名士兵过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寒心
所有人都盯着那两名好像快要断气的士兵,想要听见他们说什么。
司徒麟惊慌地看向两个半死不活的士兵,心里暗骂没骨气,这样就抵不住了,真不该将他们带在身边的。
南宫御烨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机械一般地问道:“司徒麟,是不是耀国派来的细作?”
两名士兵趴在地上,听见南宫御烨的问话,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虚弱地说道:“是,司徒将军就是耀国的细作,潜伏在军中已经很多年。”
底下登时炸开了锅。
饶是很多人已经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是当听见有人斩钉截铁地说出来时,还是震惊到了极致。
尤其是那些前一刻还在相信司徒麟的人,下一刻就听见了这样的消息,犹如被闷雷击中天灵盖一般,半晌缓不过神来。
“那么,最近司徒将军都做过些什么?一一从实招来!”南宫御烨又道。
两个士兵已经被折磨得怕了,刑罚不是没有受过,只是方才这种酷刑实在难以忍受。
方才短短地一炷香时间,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仿佛过了几年,犹如坠入地狱一般,他们怕了。不敢再有所隐瞒,立刻就和盘托出。
“刚到达此地驻扎的那天晚上,司徒将军命令我等暗中帮助耀国此刻潜入营地刺杀皇上,之后又趁乱焚烧粮草。”
“之后因为粮草被烧,军心不稳,将军就利用机会暗中游说将士们跟随他一起反抗皇上,投奔耀国。”
“甚至还派人在主营这边暗中监视皇上和皇后的一举一动。”
闻言,底下的士兵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么多天来,所有的一切,不是因为皇后娘娘是灾星,而是司徒将军在背后捣鬼!
那几千个曾深信司徒麟的士兵,此刻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他们以为自己追随的将军是一个为国为民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英勇将军,但是没想到……
数年来,他们竟追随了一个敌国的细作。
一个一直在为敌国效力的人,甚至于还有很多兄弟都是间接地死在他的手里。
将士们的信仰一下子被颠覆了,不禁觉得心寒。
若说司徒麟部下的那些将士对他是失望透顶,那么其他的将士对他就已经由失望转变为了愤恨。
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没粮草,司徒将军把粮草烧了,就是断了二十万将士的活路,怎么如斯狠毒?
大部分士兵都用愤恨的目光瞪着司徒麟,后者扬眉一瞥,不屑地笑了笑,又把头垂了下去。
是他大意失策了,这一回是逃不了一死了。
为了不连累远方的家人,以及不辜负耀国国君对自己的一片信任之情,他只有一死。
沈阿汣看向司徒麟,道:“司徒将军,现在有人指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司徒麟万念俱灰,根本没有心思回答沈阿汣的问话,耷拉的着眼皮掀了掀,视线落在身旁士兵手上的剑上面。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说话的时候,却看见他猛然起身,朝士兵的剑撞了过去。
沈阿汣眼疾手快,将手中的腰牌一扔,堪堪击中士兵的手腕,剑一偏,司徒麟扑了空。等他再欲往前时,士兵已经反应过来,收起了剑,将司徒麟摁在地上。
南宫御烨皱了皱眉,吩咐道:“来人,将司徒麟带下去关着,严加看守,千万不能叫他自尽了。”
士兵们急忙冲上来将司徒麟绑得严严实实,然后往他的嘴里塞了块布条,防止他咬舌自尽。
将士们眼看着司徒麟被带下去,心中的震惊还没有完全消去。
事情真相大白,南宫御烨便让二十万大军散了,然后与沈阿汣一同回了营帐。
现在已经是三更天,折腾许久,沈阿汣感觉有些累了。
“终于将司徒麟给揪出来了,明日应该就可以继续西行了吧?”
南宫御烨点点头:“嗯,不能再耽搁了,白天暗卫传来消息,耀国的军队已经快到煌州城,我们也得赶紧启程了。”
从离州到煌州城,其中还隔了两个州郡,如果轻装简行的话,四天可以到达,但是带着这么庞大的队伍前行,至少得花三倍那么长的时间,也就是差不多半个月。
驻守煌州城只有五万兵马,根本抵挡不了耀国军队多久,所以绝对不能再拖延了。
沈阿汣的秀眉蹙了起来,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没有捕捉到。
“怎么了?”南宫御烨注意到她皱着眉头,便问道。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没有想到的。有点不安心。”沈阿汣说道。
可是又想,司徒麟已经被抓起来关着了,他的那些部下也已经派人抓捕,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南宫御烨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可能太累了吧,所以胡思乱想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了,快些歇着吧,否则明日没精神。”
沈阿汣慢慢释然,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细作被揪了出来,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还是争取时间养养精神,明天要继续赶路了。
两人相拥躺下,闭上眼睛睡觉。
沈阿汣却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料到,可能要出事,而且是司徒麟要出事。
司徒麟原本是黎国的人,耀国人让他一个人在黎国来当细作,就那么放心吗?就不怕他不听话知情不报,或者送假情报?
又或者像今天这样,被抓住了,泄露自己这方的情报?
一般来说,一个敌国的人,肯定用着不放心的。即便是有把柄在手上捏着,也不能完全放心。
所以,要放心地用司徒麟,就应该会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如果被抓住了,便杀人灭口!
沈阿汣忽然睁开眼,猛然起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