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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风清奇[快穿]-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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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看像画中人。
  眉如柳叶,却不纤薄尖细,只显得灵秀逼人。
  凤目微微上挑,大红的胭脂晕染开,自上而下,由浅至深…从眼角到眼尾,色渐深,神渐媚。
  庄而不妖。
  戏台子有些高,此刻他垂眸往下一瞧,便有一股缠绵之意,观者顿觉愁思催心肝,绵延难断绝。
  “这怜云,扮相真好。”太后坐在画舫上,正处在戏台的正下方,目不转睛,看着怜云身上繁复华美的戏服,那一片儿艳艳的红,像极了她十六岁那年,进宫时头顶的盖头。
  “母后喜欢就好。”
  皇帝淡然一笑。
  姜萝被江面正中那轮圆月晃到了眼睛,先前又画了半天妆面,不能眨眼,总觉得十分干涩…此刻生出了些泪意,怕晕妆,死劲憋着,摆出一个极美的姿势仰头望天。
  顺便想一想唱词。
  没有贴心小棉袄怜雨,状态就不饱满……
  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不是乖乖等在小院子里,有没有吃到姜萝差人送的月饼。
  作者有话要说:  想建一个读者群,有小宝贝想来嘛【挥舞小手绢】
  有的话明天更新的时候放群号,比个心
  词:
  □□花破子·玉树□□前
  '唐' 李煜
  玉树□□前,
  瑶草妆镜边。
  去年花不老,
  今年月又圆。
  莫教偏,和月和花,
  天教长少年。


第138章 我本是男儿郎【七】
  鼓乐声骤起,一板一眼; 京胡悠扬; 收放自如。
  然而今日这曲; 他们还是第一回听,不知是否是新折子?
  只见戏台之上; 那人,悠然展扇,十指如玉,如兰花微绽,在月下生出一种透明的净润感。
  眉眼柔和至极,又在妆容映衬下倾显出极致的灼人艳色。
  “梨花开,春带雨。”
  开腔一句,击得人心头颤栗。
  柔若缠丝,婉转悠扬,忧愁之意久久不散,闷在心里; 恍如漫天梨花飞旋而下; 皴擦点染出圈圈涟漪……
  “梨花落,春入泥。”
  零落成泥碾做尘; 只有香如故。
  怅惘绕梁不去。
  “此生只为一人去……”
  身姿纤瘦,行转风流。
  台下人便觉得他口中的那一人,简直承载了世间最大的幸运——
  生生逼出人所有的柔软,缠在他水袖间,随之流转; 起落。
  “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
  那一双眸如此痴情如此忧愁,像一樽醉人的酒。
  若一头栽进去,被那柔情溺倒,永生永世不复醒。
  皇帝看了一眼梅先生,梅先生正好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偏头。虽然一句话也没说,眼神也只是一触即分,然而各自心中却生了许多情绪。
  “天生丽质难自弃。”
  “长恨一曲千古迷。”
  太后擦了擦眼睛,不知是看得久了累着了眼睛还是想起了故人。
  泪意虽浅,但那种痴恋的情绪却长时间氤氲在心底。
  “这个曲儿好,叫什么名儿啊?”
  “怜云先生说是叫《梨花颂》,写的是杨贵妃和明皇。”
  太后又道了声好,似是乏了,半躺在软椅上,仍看着戏台,等着开场。
  怜云这一曲和所有的戏都不同,唱的时候听客忘记喝彩了,等最后一个字落下,道好声才响起来,不绝于耳。
  一曲唱罢,正式开场。
  “月殿影开闻夜漏,水晶帘卷近秋河。咱家高力士,奉万岁爷之命,着咱在御花园中安排小宴。要与贵妃娘娘同来游赏,只得在此伺候。”
  丑角儿率先出场,这是唐明皇身边的得力太监,高力士。
  然后是常青扮的唐明皇与姜萝扮的杨贵妃相携而来。
  “妃子,朕与你散步一回。”
  常青一身龙袍戏服,有皇帝特许,不怕撞了忌讳,那双目中柔情似水,竟真真儿演活了一个唐明皇。
  “陛下请。”
  姜萝与常青在方寸戏台上演着散步,太后看得是津津有味,皇帝偶尔看一眼梅先生,觉得,要是梅先生亲自唱必然更好。
  但梅先生的戏,他不大乐意被别人瞧见。
  “携手向花间,暂把幽怀同散。凉生亭下,风荷映水翩翻……”
  等姜萝唱完游园,两人又要去亭中饮酒。
  “妃子坐了。”
  唐明皇不让杨贵妃侍奉,且让她先坐。
  常青既为明皇,行止间既有皇帝的霸气威荣,又有倾一国之力来讨妃子欢心的柔情蜜意。
  两人对饮,却说旧忆。
  “妃子,朕与你清游小饮,那些梨园旧曲,都不耐烦听他。记得那年在沉香亭上赏牡丹,召翰林李白草《清平调》三章,令李龟年度成新谱,其词甚佳。不知妃子还记得么?”
  “妾还记得。”
  “妃子可为朕歌之,朕当亲倚玉笛以和。”
  伴奏之声瞬间静下来。
  落针可闻。
  这是一出新戏,《长生殿》是第一回面世,且是在这种场合,和皇帝、太后娘娘一起看,百姓皆都伸长了盯着戏台上的两个人。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笛声与歌声如一凤一凰,无比契合,飞腾而上,交颈翱翔。
  明皇垂眸吹玉笛,注视着唱词的杨贵妃,一举一动皆显出无限柔情和怅惘。
  贵妃似羞似痴,眼中只装得下这位君王。
  两人这时还在浓情蜜意,眉目传情,转眼就到了国难之时。
  安禄山招兵买马,妄图进兵中原,夺取天下,此时,唐明皇还沉湎在声色之中。杨贵妃新舞《霓裳羽衣曲》压倒梅妃《惊鸿舞》,自此,三千宠爱,集于一身。
  安禄山反叛,唐军节节败退。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陛下,不好了。安禄山起兵造反,杀过潼关,不日就到长安了!”
  唐明皇奔逃蜀中避难,在马嵬坡,军士哗变。
  “宫娥,杨娘娘可曾安寝?”
  明皇一面忧国难,一面怜妃子,心中焦灼,无处排遣。
  “已睡熟了。”
  “不要惊他,且待明早五鼓同行。”
  明皇无声拭泪,竟是哭了。
  “天那,寡人不幸,遭此播迁,累他玉貌花容,驱驰道路。好不痛心也…”
  常青强行噎住悲声,似是明皇不忍吵醒了贵妃,不少百姓也随之拭泪。
  飞来烽火如裂帛,眼前锦绣皆不见。
  世间诸事从来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众下官逼杀杨国忠,要求惩治妖妃。
  唐明皇无奈,被迫赐杨贵妃自尽。
  奈何,明皇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旨意。
  “事出非常惊诧,已痛兄遭戮,奈臣妾又受波查。是前生,事前生,事已定薄命应折罚。望吾皇……急切抛奴罢。”
  众多看官只见贵妃平静淡然,跪地求死,心防轰然崩塌,眼泪不自觉落出来。
  那个台上举袂向空欲去、月下浑似飞仙的痴情女子,一心只为明皇。
  “莫学贵妃痴。”皇帝侧身轻声在梅先生耳边说了一句。
  梅先生瞥了他一眼,似讥似嘲。
  皇帝便又转过身了,不理会他。
  “臣妾受皇上深恩,杀身难报。今事势危急,望赐自尽,以定军心,陛下得安稳至蜀,妾虽死犹生也。”
  明皇仍然不愿下旨,弃了笔墨,反而拥跪地的贵妃入怀,只是一触即分,欲抚云鬓又无力垂首,终究哭叹,
  “你若不在,朕虽有九重之尊,四海之富,要他则甚!宁可国破家亡,决不肯抛舍你也!”
  “三郎!”
  贵妃悲泣一声,直直压入人心底。
  “陛下虽则恩深,但事已至此。若再留恋,倘玉石俱焚,益增妾罪。望陛下舍妾之身,以保宗社。”
  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看客已看不清台上二人,又不想哭出声音,免得压住了那两人的声音,只眼睁睁看着贵妃再求明皇赐死,终究尘埃落定。
  眼看着贵妃自缢,香消玉殒,哭声渐起。
  “玉环——”
  唐明皇颤抖着欲再看一眼妃子,却不敢伸手。
  是他无能。
  有声有泪谓之哭,无声有泪谓之泣。
  明皇从泪流满面到嚎啕大哭,满腔悲恸压制不住尽数倾泻而出。
  观者也跟着一起哭,直到这一场落幕。
  虽身死,魂犹存,上了月宫,贵妃仍日夜思念明皇。
  织女不解,反问,
  “盟言曾共设,怎生他徒地心如铁,马嵬坡便忍将伊负也”
  “岂是他顿薄劣,想那日遭磨劫,兵刃纵横,社稷阽危,蒙难君王怎护臣妾妾甘就死,死而无怨,与君何涉!”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的观者又哭了。
  好一个贵妃娘娘,简直想挖走人心里的肉。
  明皇日日颓丧,传位后做了太上皇,放不下杨贵妃,寻了道士祈求再会。
  贵妃同是如此,终于寻了机会,八月十五,二者月宫相会。
  今夜正是八月十五,太后寿诞,戏里戏外,竟生恍惚之感。
  “乍相逢执手,痛咽难言。想当日玉折香摧,都只为时衰力软,累伊冤惨,尽咱罪愆。到今日满心惭愧,到今日满心惭愧,诉不出相思万万千千。”
  明皇与妃子对视,歉疚痛悔与思念交织,他与上一场戏相比,老了十岁不止。
  哪里还有半分帝皇气象,不过一个痛失所爱的普通人罢了。
  “是妾孽深命蹇,遭磨障,累君几不免……”
  明皇与贵妃原是天上孔升真人、蓬莱仙子,如今月宫再聚,感二者情深,天恩浩荡,日后便永生永世结为夫妇,从此再不受相思之苦。
  二者诉了衷肠,执手相看,背后戏台轰然而撤,天际一轮圆月如银盘,皎洁明亮。
  “会良宵,人并圆。”
  “照良宵,月也圆。”
  常青注视着姜萝,离愁别绪充塞心头,低声道。
  情愿你我如今日,与月长圆。
  “好!”喝彩之声绵延不绝!
  一时间,众声聒杂,沸反盈天。
  姜萝看见常青说了一句什么,却没听清楚。
  先前又哭又笑的,眼睛也累得很,被他身后的灯影晃着了眼睛,也没有看见口型。
  等两人下台,再问,常青却说忘了。
  “你这一去,何时回京?”
  “不知。”
  姜萝一边褪脸上的妆容,一边和常青交谈。
  “陛下已经将宝乐堂赐给了我,若你想回来看看……我扫榻相迎。”
  常青终究没说出什么违背礼数的话。
  “好。”姜萝免不了又嘱咐几句,教他处事圆滑,大丈夫能屈能伸……诸如此类。
  常青一字一句记在心里,仍觉得有些心中空旷,如一场荒野,头顶是璀璨的星空,低头周身只有驰骋的狂风。
  姜萝换回男装,举止便没有丝毫女态,落落大方拜别了太后娘娘。
  又与梅先生说了几句话。
  “师父总说随遇而安,遇险则退,宫中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为何不愿随我离开?”
  “我这大半辈子都在随波逐流,如今想任性一把,你小小年纪,就不要担心为师了。”
  “师父多保重,有事只管使唤弟子。”
  “有事也轮不到你。”皇帝在外面偷听,突然说话,只吓着了梅先生。
  “你与怜雨诸事小心,你们好好的,为师也无甚遗憾了。”
  梅先生不愧是大家,虽然因为皇帝的话有些不自在,却口气平淡,嘱咐完,就不再说话了。
  似乎已经了却心事。
  “是。”
  姜萝也没休息,反正用不上。
  连夜策马,往南边赶。
  安置好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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