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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心早在巴掌甩下来的时候便紧紧的闭上眼,等了一会未见巴掌落下,才试着睁开眼,却见大管家已经走到桌子前面,背对着她。
李沐心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被这气氛弄得有些局促不安。
许久,大管家才转过身来,只是面具隔着,看不见表情,但语气却是愤怒和失望的:“你为何要去碰那些罪证,为何要掺和进这件事里,难不成就只为了那个宋昱,若是如此……我明日便去杀了他!”
大管家一字一顿,慷锵有力,仿佛是一个个巨锤轮番凿在李沐心的心头上:“大管家,此事与宋昱无关,是林……”
“李沐心,收起你这些骗鬼的话。”大管家打断她:“以你的聪明,那个林秋灵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明明有最简单的路,还不止一条,你却偏偏选择那条最艰难最崎岖要命的道路来走,难道不是为了那个宋昱!”
李沐心垂下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必然瞒不过乔婉儿和大管家,找上她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直到此刻真的发生了,只觉心里发堵,有难过,也有一点不服输。
为了宋昱吗?
或许有一点吧。
她更想试试打破加注在她身上那把看不见的大锁,想看看当解脱超然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她的灵魂已经二十几岁了,并非真正的孩子,越是有更多的经历,便越让她对细作这个身份产生由衷的反感,可这个身份却如同跗骨之蛆,仿佛能缠着她一辈子。
乔婉儿走过来:“我一直就说早该让她体验真正的生死,而不是一而再试图抹消她的身份,王爷对我乔家有恩,她是我的女儿,合该对王爷尽忠尽孝。”
“婉儿!”大管家疲惫的唤了一声:“你真愿意让心儿走我们的老路吗,你于心何忍。”
乔婉儿冷哼一声:“天生该干什么就是干什么的,再者说我对她已经很慈祥了,连当初你训练我时的半分力都未用上,时至今日,走到这种局面究竟怪你还是怪我,又或者说,李宽,你究竟要把我们娘俩困在此地到何时!”
大管家揉揉眉心:“婉儿,我今日过来是为了心儿的事情,我不想和你吵。”
李沐心越发听不懂这二位的话了,但乔婉儿明摆着不想结束,直接冲着李沐心道:“李沐心,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是不是你亲爹吗。”
大管家的声音带着哀求:“乔婉儿,莫要说了!”
乔婉儿却跟听不见一样,连语速都未变:“他就是你爹,当年我带着二月身孕被抬进了李府,之后便生下你。”
“乔婉儿!”大管家爆喊一声,随即深深的闭上眼。
李沐心只觉头顶雷光闪闪,一道接着一道劈在她头顶,一会惊的要死,一会又觉得果然如此。
她就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好,果然是亲生的。
“怎么,心疼了?”乔婉儿嗤笑一声:“李宽,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知道每一次跟你接触我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隐藏住怨愤吗,这还得多亏当初你教我的这些细作本领,才让我有了糊弄你的本事,我乔家满门血案……”
乔婉儿还想说下去,却被大管家一下敲晕过去。
大管家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方才转身来到李沐心面前。
李沐心仍旧呆呆傻傻的,突然不知道该以和面目见这个亲爹,也幸好她并非原主,否则真要被这狗血的身世雷个外焦里嫩。
不过乔家血案?
大管家幽幽叹息一声,掩藏住眼里的失望和痛哭:“别怪她。”
李沐心摇摇头,她不恨乔婉儿,也恨不起来,她一直知道乔婉儿心里苦,可直到方才,她才突然发现,乔婉儿不止苦,还有无穷无尽的恨。“你还小,本来很多事情是不想告诉你的,也是我的私心,若你一生都不知道该有多好。”大管家顿了顿,忍不住再次叹气:“我本希望你远离是非,一生顺遂,莫要再走我与婉儿的老路,只是我终究无能,不想绕了一圈,一切又回到原点。”
李沐心:“您直说就是。”
“我与婉儿本是一批的苗子,亦是里面最优秀的两个,执行任务时暗生情愫,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后来我当上管家,一日她来寻我,说她已经怀有身孕。”
大管家转过头注视着床上的乔婉儿,目光里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和伤痛:“这种事是决不许发生的,如若被抓到我们都会死,我死了倒是没关系,可我怎能看见你们母子出事,于是我便利用职权让她引起李青云的注意,被抬进李家为妾,当时我便想着,李家人口简单,李青云不过一个八品官,又不被上面赏识,藏在这样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他忍不住再次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婉儿太优秀了,又一心想报恩,本已决定入宫为妃,李青云却不过一个八品编修,无权无势,跟了这样一个人就等同于废了她,所以她怨我,恨我,我一直都知道。当她没有希望,便将希望倾注在你身上,这也是我们第二次分歧。”
他想让他的女儿远离这种朝不保夕的声音,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乔婉儿却想李沐心能继承她的衣钵,继续为靖王效力,为此她一次次引导李沐心,不停的去扭曲李沐心的思想。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二人谁都没有成功。
李沐心听到这却是明白了:“可是靖王那下了什么命令?”
大管家撇开头:“王爷要保你入宫为妃。”
“此事怕是不行了。”李沐心听到这松了口气:“皇上对我的身份已经起疑,当时在御书房更是巴不得我直接死在里面,所以……”
“竟还有这等事!”大管家也是一愣,同样也松了口气,“你这孩子也是,这般大事岂容耽搁,我这就回去禀告王爷。”
“那……一路小心。”李沐心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大管家,以前好歹有层窗户纸隔着,大家都能装傻,可如今窗户纸被乔婉儿给捅破了,哪怕他们在努力的维持原来的关系,可破了就是破了。
大管家点点头,刚要抬腿却又顿住,警告她:“离那个宋昱远点!”
李沐心柔顺的应下。
大管家看到李沐心这副样子,无奈的摇摇头,飞出门外不见了。
大管家一走,屋子里也就没有旁人了,李沐心打开窗子通风,随后将帘竹唤进来一同守着乔婉儿。
以李沐心的目光来看,乔婉儿该是常年积郁以至于产生了心理疾病,比如……抑|郁|症?
她对这方面没有了解,所以也不敢肯定,这时候可没现代的心理咨询师,要么乔婉儿自己解开心结,要么就找到某个奇人异事,或许能改变现状。
不过这病不是一朝一夕作成的,要治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乔婉儿便醒了,那眉目之前没了一开始的恨意,反倒是和大管家一般满是疲惫,连话都不想说,翻个身,用后背对着李沐心。
经过这么会沉淀,李沐心的心情平静了不少,见乔婉儿不想看自己,就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出了院子,到门口的时候稍微停了下,垂下眼眸跟身后送她的帘竹吩咐:“待会给姨娘熬些败火的汤汁送去,再准备些软烂开口的饭食,眼瞧着天快黑了,如今还未入暑,夜里寒凉,定要为姨娘盖好被子,切莫贪凉。”
帘竹听得眼眶发酸,忍不住辩解一句:“四小姐放心,乔姨娘只是心情不好钻了牛角尖,待一会想开就没事了。”
李沐心稍稍颔首,走出院子。
如今的李家很大,雅致却又不失气派,一步一景,不过此时的她却无心欣赏这些。
好不容易拼了性命才换得一月清闲,如今回到李府,第一日便遭受如此平地惊雷。
李沐心自嘲的低笑一声:“没有女主的命,非要走女主的路子,李沐心啊李沐心,你当你是猫有九条命不成……”
“四妹?”
一声招呼打断了李沐心的思绪,抬头一看竟是李湖远,不由惊奇:“大哥,你怎会在此?”
李湖远并未说话,视线飘向前方,李沐心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下面前有个院子,顿时恍然:“原来大哥住在这里。”
对了,李湖远住在这里,那么她的院子该在哪里?
“找不到路了?”虽是疑问句,但李湖远却是已经肯定了,抬腿往南面走去。
李沐心知道这是要带路的意思,连忙跟上李湖远的脚步,不一会便见到了一处足有三进的院子门前,雪晴正在门口守着,离老远瞧见李沐心赶忙迎上来。
李沐心笑道:“今日若是没遇见大哥,沐心还不知道要在府里逛上多久。”
李湖远微微摇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根蝴蝶玉簪交到李沐心手里:“本是想方才拿出来的,但见你方才精神不好,便拖到了现在。”
李沐心握着那这根蝴蝶玉簪,玉是好玉,却灼的她手疼,心更疼,眼眶愈加酸涩,“大哥……”
“天色已晚,回去歇了吧。”李湖远的声音很轻,却是一板一眼,仿佛他说的便是规矩。
李沐心微微点头,拉着雪晴跑进院子里,却未将院门关死,留下一条缝隙,望着李湖远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将门关上。
雪晴见李沐心大滴大滴的泪珠往下流,却丝毫不闻哭声,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流着泪,把她吓得要死,担忧的声音也不禁大了些:“小姐,您这是怎了?”
李沐心低声喃喃:“雪晴,你说这世间怎就有那么多恩怨情仇呢,对得起这个,就注定对不起另一个,总得要你亏欠一些人方才罢休。”
“可能……因为这人有心吧。”雪晴不知道她家小姐想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凭着本能说道:“奴婢儿时隔壁就有一户人家,老夫妻生了三儿一女,对儿女也是尽心尽力培养,结果等他们老到走不动路了,却无一人赡养他们,险些被活活饿死,最后反倒是这对老夫妻年轻时收下的一位义子将他们接走养老送终,依奴婢看,那些儿女便是无心之人,可这位义子便是个有心之人了。”
“你这丫头说的话倒头头是道。”李沐心伸出手指点了下雪晴的额头,或许是有人陪着,这心情倒是好受了点,“不过我到底是错过大哥的大日子,如今又收了人家的东西,总得备份回礼才是。”
雪晴揉揉脑袋:“这还不简单,小姐为大少爷绣个香囊就是,这一针一线皆是小姐亲手绣上,虽物件小了些,却礼轻情意重。”
“可我那一手针线活……”李沐心忍不住汗颜,她的女红只能算是勉强在及格线挣扎,这还是她苦练的结果,感觉拿出来着实有些见不得人。
雪晴劝道:“小姐不妨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再换别的就是。”
“那便试试吧……”李沐心被雪晴搀扶着回了屋子。
这院子里的东西大体上都摆好了,仿造她之前的卧房,不过更加精致些,套间外面被改成一个小书房,书格里被塞满了书籍。
雪晴见李沐心颇为惊讶的盯着这小书房猛瞧,便道:“这小书房还是大少爷提议改的,上面的书也是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起挑来的。”
李沐心点点头,坐在桌前,雪晴出去一会,抱来几匹布料和绣线,一一铺在桌上让李沐心选择。
李沐心也不知道该绣些什么,只是想起李湖远的为人,脑子里变多了一副寒梅映月的样子,想到这个,便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