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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为了那幅假画,我失去了父亲最后的心血。”对于这件事,曹玲玲的怨气还没有消退,她不爽地瞥了苏宓一眼,又见时间已经差不多,才忍着不再计较那件事,站起身来,说:“要问的都问完了,我要走了。”
“慢着,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把苏宓引去鬼池并且差点要了她的命。”
曹玲玲怔了怔,还带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我刚刚明明说了我们是在保护苏宓,并没有要她的命,起码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们都会保护她。”见整个人已经蔫了的苏宓,曹玲玲再次端起姿态,娇媚地笑出声,说:“事实上,那一次我们是想要离少的命!尽管我很喜欢你,但不得不说你真的太碍事了。”
乔天离不为所动,他掰着手指头,道:“所以江景峯派你来宣战,主要就想说你们要鬼池,要一宿旅馆,以及要我的命了?”
“或许还有更多。”曹玲玲站在门口,语气里有一些惋惜的味道,“老板让我跟你说,在明年的七月十五之前照顾好她,鬼节之夜才是分胜负的时候。”
曹玲玲骄傲地从苏宓的公寓离开了,房里还残留着她的香水味,苏宓和乔天离并肩坐在沙发上,一个目光呆滞,一个陷入沉思,只有墙上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乔天离转身面向苏宓,他十分认真地看着脸上已经写着失望和绝望两个词的苏宓,征求道:“跟我会乔家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然而苏宓摇头,她眼帘低垂,眼睛失去神采,道:“我要去找江景峯。”
☆、第一一〇章 前世情今世孽
元门寺的先人堂里围满了人,几个做法师的和尚在堂内忙碌着,偶尔有几声细碎的声音传来,但整个厅堂还是十分安静。
江老太太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哀伤。江景峯跪在身旁,低垂着头,无视周围的一切。三天前的中午,失去知觉的福伯被送去医院,最后医生说他心脏功能竭尽,宣布正式死亡,三天后,江景峯尊其为舅公在九安县县郊的元门寺超度送行。
尽管知道福伯并不是江景峯的什么舅公,也从曹玲玲的口中知道福伯并不是死于心脏衰竭,但苦无证据,乔天离也只能旁观。索性的是福伯最后还是主动找上了门,在他见到冯慕影的那一刻,竟然老泪纵横,他颤抖着轻轻拥着冯慕影道:“影影,狠心的影影,竟然这么久都不来见我,非得要我下来找你才可吗?”
“师公,影影不孝,生前不能在身旁尽孝道,死后也无法常伴左右,现在我们爷孙终于都见面了,尽管躯体焚化腐蚀,但我们还是见面了。”冯慕影动情道,她眼中的喜和哀已经分辨不出。
从福伯的口中,知道他是受制于江景峯不得不扮演起那个所谓的舅公的角色,更从他口中得知江景峯一直对乔家的传家宝虎视眈眈,上一次刻意找上门来要乔天离去对付恶鬼余桑桑,就是为了逼乔家出动净灵玉魄。
虽然那个男人神秘兮兮深藏不露,但由于苏宓割舍不下前世的姻缘而执意要见他,乔天离不得不再次妥协,和苏宓来到元门寺。此时他们站在先人堂外静静候着,而冯慕影和福伯则飘荡在半空中,笑看眼皮底下那些虚假忙碌的活人。
“师公,你说我们下去闹一闹如何?”冯慕影再次露出俏皮的笑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可。你别忘了江景峯能看见咱们呢,在他面前闹没多大意义,我们只需去他跟前晃几晃,吓唬吓唬他便足够了。”福伯对冯慕影很是溺爱,仿佛她还是当年那个叽叽喳喳的调皮捣蛋的女娃娃。冯慕影的父亲跟着福伯学医,而她也从小跟在福伯身边,一老一少感情十分深厚,福伯更是将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孙女。在二十七年前冯慕影突然死去的时候,他伤心欲绝,若不是旁人拦着。他几乎也要跟着这个宝贝徒孙一起去阴间报到。
后来福伯关闭了诊所,开始在苏家老宅打理花花草草,并瞪着冯慕影偶尔能回来看自己一眼。
“慕影。码放你进去跟江景峯说一声我想见他,请他到后山的八角亭等我。”苏宓的目光一直停在江景峯的身上,而乔天离的目光则一直在她身上。
“我陪你去?”乔天离试探着问了一句。
然而,苏宓摇头,她的目光清冷。不再有以前的俏皮和柔情,一股自陌生的冷傲感慢慢地爬上她的身。“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请让我一个人去。”
冯慕影已经飘到江景峯身边,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苏宓仿佛看到她不敢靠近江家的老太太,只见附身对江景峯张口说道:“苏宓想见你。让你在后山的八角亭等。”
冯慕影一阵风似的又飘回了福伯身边,江景峯朝门外看来,见苏宓死死地看着自己。他略微点头表示自己会去,随后又低下头,小声跟闭目养神的老太太说了句什么话,便起身离开。
苏宓拉着乔天离走到一旁,冷眼看着江景峯从另一边走向后山。见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她才开口道:“离少。你相信我吗?你会一直支持我吗?”
乔天离坚定道:“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哪怕我祈求留在他的身边?”
“哪怕你留在他的身边。”
“哪怕我再度求死?”
“我陪着你死。”
……
苏宓眼眶泛红,她倾身向前,双手勾住乔天离的脖颈,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双唇贴近他的耳边,低语道:“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我现在要去找他,或许我会跟他一起离开,或许会是他一个人独自回来,不管如何,请你不要生宓儿的气,宓儿这一生最感激的事情就是遇见你。再见。”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乔天离的脸颊,未等他反应过来,苏宓已经撒开手,转身往江景峯消失的方向快步走去。她知道自己这样只留下一个背影对乔天离来说十分残忍,但她的内心何尝不痛?六百年后的世界里如果没有乔天离,对于她是毫无意义的,只是因为六百年后还有一个刘仲鸣的转世,她能选择追随的,便只能是这一个故意利用她伤害她的人。这也许就是孽缘。
八角亭里,江景峯双手交叉胸前,斜身靠在大圆柱上,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苏宓从远处一点一点地想自己靠近。
她今天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宽松的粗线毛衣,围着一条大围脖,头发利落地绑成一条大马尾,清丽的脸庞和脱俗的气质,让她在初冬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动人,就像是山林里的跳动的精灵一般。
“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江景峯站直身体,嘴角勾起弯弯的一个弧度。
“谢谢你肯来见我。”苏宓站到他的跟前,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或者畏缩,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他面前,接受他的或邪或魅的笑容。
“我们之后要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只要不拒绝我的邀约。说罢,找到这里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想说个故事给你听。”
“好。”
江景峯的平静让苏宓开始不太平静,今天她要说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但见他这副模样,她突然有预感事情大概无法如愿。她道:“我是来自六百年前永乐年间的鬼,不是一只普通的女鬼。”
“我知道。”
苏宓接着说:“我是六百年前九安县第一富商刘淮舟二儿子刘仲鸣的妻子。”她的眼中开始有情绪浮动,也开始对冷漠的江景峯投以期待。
“我知道。”
苏宓一怔,他的平静让她有些无法接受。他到底知道多少?为什么对此无动于衷?“我是你的妻子。”苏宓终于说出最后一句话。
江景峯的眉头终于动了一下,原本只看苏宓身后枯树的他终于还是将目光转到苏宓是身上,只见她清冷的脸庞下有一股热切和冲动,如果只用“动情”这个词来形容苏宓是不够的,因为她除了动情,还有激动,还有期待,还有埋怨……
“你知道我并不是你的丈夫。”江景峯用听起来很耐心的,解释的口吻说:“我不是六百年前的古人,我是生在现代社会八十年代的人。虽然我或许和你丈夫有相似的一张脸,但我不是他,我只是江。景,峯。”
“可是你是他的转世,你前世,在六百年前,你是我的丈夫。我死在你的怀里。当时你哭着说要陪我一起走,你说怕自己走晚了,来生就遇不到我了。”苏宓激动地往前踏进一步,双手拉住江景峯的手臂,眼眶里已经有泪花在闪动。
江景峯沉默不语,他静静地看着苏宓。也不推开她的手,就那么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看她的两行清泪慢慢滑落。看她一脸哀伤。
他在等着她说话,或者在等着她放弃。
“仲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三角池旁边救了我,若不是你伸手拦腰将我接住。我已经浸溺池中;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在县郊的梅林驿道你为了帮我抢回包袱赤手和盗贼打架。从小只会写字的手第一次打伤别人;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你送我一首诗,你说‘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从此我们许下白首之约,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我而言,都仿佛发生在昨日一般。你说你已不是当时的你,那来世再为夫妻的誓言也是假的吗?”
苏宓提泪涟涟,前世的回忆每一次回想,都心痛如刀割,尤其是在当被告知曾经深爱的那个男人在酝酿着一个阴谋要对付自己的时候,她觉得天已经崩塌。心中的爱变得复杂,她原不想得,如今却更想得。
或许,把前世的事情说与他听,或许他能忆起,或许他会动情,或许,他会放弃那些伤害别人的事情。所以她告别了乔天离,她请求乔天离可以原谅她,在她心中最好的结果是江景峯跟她一起离开,最坏的结果是江景峯像对待袁夕颜那样将自己了结了。
“苏宓,”江景峯终于推开她的手,他收起了嘴角的那一抹不羁的笑容,郑重道:“我知道你们六百年前的感情,我知道你和他之间那动人悱恻的爱情,我甚至知道你的死不是一起意外,但是,我不是他,我这一世没有履行他的誓言的责任。事实上,我看重的不是什么前世今生,而是这一世的无奈抉择,我也有我的难言痛苦,那个不可告人的痛苦和秘密让我几乎要崩溃,但我选择了去承受。我这一世注定是悲剧,因为我爱的人也都离开了我,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将她们受到的伤回报在你身上,只有你从这个世界消失,我至亲至爱的人才能回到身边。”
“苏宓,对不起,前世于你或许是情,但这一世与我们,只能是孽。”
江景峯只留下一个背影,在苏宓再度崩溃之前,在苏宓哭泣之前,他选择了离开。“能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啊,别被前世的情爱所羁绊,在你在面对更加痛苦的事情之前,请忘记前世的他和今世的我。”
透过眼泪,江景峯远去的身影一直在摇晃,苏宓靠在柱子上,身体无力地往下滑,最后,坐在冰凉的地上。
一直躲在一颗大树后面的乔天离看着已然崩溃的苏宓,他心痛如绞。如果爱情是毒药,那这一定是最毒的,它能让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品尝了死的滋味,更能让已经死去的人再死一次。
但爱不仅仅只是毒药,它也是一剂救命的药,就在苏宓诉说前世的时候,就在她恳求江景峯的时候,他几乎心动了。这个女人的爱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