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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心中是疑惑的,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所认识的四公主吗?为何感觉全然不对?
灵雀很快端着早膳进了房间,一样样在金丝楠木圆桌上摆好。
待她摆好,从霄淡淡说道:“下去,把门关上。”
秦樱樱听到,眼睛一下子睁圆了,看向灵雀和眉儿,半点也不希望她们离开,可她们哪里敢违逆从霄的话,行完礼便退下,将门关上了。
他为什么又把她一个人留下?他不会又要折腾她吧?她的心里担心极了。
隔绝阳光之后,屋内瞬间暗了许多,他的脸隐于暗处,更显阴沉魅惑。他没再说什么,执起筷子开始用早膳。
秦樱樱看着他,心跳得快极了。
屋子里的气氛静谧得让人觉得尴尬,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怕一句话说得不好不对,被他一刀砍了,虽然他杀人并不用刀……
“平日待在汐园不要随便出去,府中机关多。”
她听到他说了一句,赶紧应声:“我不会乱跑的。”可是,难道她这一辈子只能待在这个院子里吗?那……也太无聊了吧。
“这几日我比较忙,待我空了会带你在府上走一走,熟悉一下。”
“嗯好,谢谢夫君。”这么听着,他似乎也没那么可怕,秦樱樱稍稍松了口气,笑得甜甜的。
他只是不想她误闯一些地方,过早死在他的地盘上罢了。在他看来,每个人的死亡都应该死得其所,无谓的伤亡是最愚蠢的。
不过,她的笑容还真是让他……不想看。
从霄吃完早膳,没再说其他话便离开了房间。
房门打开的刹那,阳光洒了进来,秦樱樱觉得生命瞬间又充满了希望,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不过是陪了他一顿饭的功夫罢了,却漫长得像过了半辈子那么长久。
灵雀走了进来,略有些担心地问道:“公主,国师大人没有为难您吧?”
“没有。”她摇了摇头。
“国师大人好像对公主您……还不错。”灵雀斟酌着用字,不忘观察她的神情,见她并没有什么不悦,才继续说道,“这样公主就可以按照皇上的计划进行了,虽然昨晚国师大人没有在新房过夜,但奴婢瞅着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公主还是要想办法留住国师大人,得到他的信任,以便掌握他的行踪。”
秦樱樱听到她的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哦对了,她差点忘记了,这个灵雀本就是皇帝安排在原主身边的人,她在原主身边伺候,时常提醒原主要讨好从霄,可是原主根本不听,也厌恶极了她。
她竟想要她留从霄过夜?她光是想象就觉得害怕。
她才不管什么皇帝的计划,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安生地活下去。至于从霄,她巴不得他永远不要踏进她的房间一步。不过,书中说了,从霄可是不喜女色的禁欲系人设,应该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不合适的想法。
这么想着,她安心多了。
第5章
秋日,夜风渐寒,门外的桂花树抵御着寒风,沙沙作响。………
从霄在自己的房中看书,他坐在软塌上,面前是一张黄花梨木长桌,他右手斜倚在长桌上,左手执书,借着昏黄的烛光看得颇为认真。
屋子里没有过多的摆设,只有简简单单的几样家具摆放得整齐,让人觉得屋子的主人就像一个苦行僧。
已近三更,整座国师府都静谧无声,而从霄的屋子里更是静得针落可闻。
忽然,一阵邪风吹来,吹得烛火猛地晃动了几下。
他神色一凛,握书的手紧了紧,凝眉思索片刻,放下书,从怀中取出数枚铜钱掷于桌上,卦象的结果让他皱起了眉。
蹇卦,下下卦,险阻于前,出必有难。
这一卦,是为她算的。虽说她的死活他并不在意,但他并不希望新婚不出三天就扯上麻烦。
起身下榻,他披上外衣出了门。
新房离他的房间不远,月下,他的身影清冷颀长,透着无以言喻的孤独。他很快就走到了新房门口,推了下,房门从里面锁住了。
他拿下头上的发簪,长发立时披散下来,显得月光下的他更为邪魅。他用发簪拨开门栓,推门走了进去。
房里的烛火未熄,跳动着,似乎整间屋子都在晃动。
他径直走向内室,走到了床前。床幔已然放下,床上的人应是睡得沉了。他掀开床幔,坐到了床上,一眼就瞧见了窝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的她。
秦樱樱的睡相是乖巧的,向左侧睡,左手枕在头下,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安静垂落,伴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
从霄看了她一会,伸手,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被子下面的她穿着中衣,身体侧卧弯曲,宛若一把良弓。纤细白净的玉足正好在他腿侧,他眼眸微敛,从怀中取出一根红绳,就要系到她的脚踝处。
睡梦中,秦樱樱觉得身上一凉,寒风入侵,让她瑟缩了下,迷迷糊糊,似醒非醒。她正疑惑着怎么突然变冷了,脚上传来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
头一抬,一眼就瞧见了脚边的人,她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紧紧抱住了自己,声音都在颤抖。
“你、你干嘛?”他怎么会在她的房间?他想对她做什么?
从霄看到她满脸的惊恐,神情顿时冷了下来,她以为他想对她做什么?红绳还没有系上去,他攥在手里,冷冷看着她,一句话未说。
看到他冰雪般的眼神,秦樱樱慢慢冷静下来,这双眼睛分明是对她没有什么妄念的,而她方才的表现怕是惹恼了他,她若真的心里有他,断然不会是那样的表现,而应是……欣喜。
可是,她哪里欣喜得起来。
“夫君,对不起,我没有看清楚,我还以为有坏人进来了……”她小声地圆着,又忍不住问道,“这么晚了,夫君来我房间有事吗?”
“脚,伸过来。”从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冷地开口命令,声音不高,却足以令她畏惧。
秦樱樱骨子里很想反抗拒绝,嘴上却只是弱弱地问道:“左脚还是右脚。”
“伸过来。”他又说了一次。
察觉到他的不耐,秦樱樱不敢在耽搁,心一横,伸出了左脚,伸到他的面前。
从霄抓过她的脚搁到他的腿上,为她系上了红绳,系好后便放开了她,瞧着她又快速地缩了回去。
红绳系在她的脚踝处,衬得她肤色更加白净。
“夫君,为什么给我戴这个?”
“这几天,不许拿下来。”他交代她。
“嗯,我一定好好戴着,绝对不拿下来。”
“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汐园一步。”他又强调了一遍。
“嗯,不出去,不出去。”她赶紧答应。
见她答应了,从霄没有多作停留,起身离开了房间,将房门关好,颀长的身影投入了夜色之中。
目送他离开的秦樱樱一脸茫然,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就是为了在她脚上系一根红绳吗?系红绳又是什么意思呢?
百思不得其解,她只得躺下,盖好被子,继续睡了。
*
天很快就亮了,清早的阳光暖暖的。
从宇懒洋洋地躺在自个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好不惬意,脑子里盘旋着秦樱樱美丽动人的样子,挥之不去。
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明明他对皇帝的赐婚并不满意,对这四公主也没有任何好感,怎么新婚之夜一过全然变了,竟然还让他称呼四公主为大嫂,难道他心里已经认定她是他的妻子了?
不行,他还要试上一试,虽然大哥不许他踏入汐园,可他可以想办法让秦樱樱出来呀。
想到这一点,他的脸上又浮出了笑意,他喊来了自己的丫鬟,交代了一番,让她离开了。
另一头,秦樱樱得到了一个消息,从霄让她到大厅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话要交代,而且强调了只能她一个人去。
秦樱樱没有多想,只是心里嘀咕着:有什么要紧话昨天晚上不能一并说了吗?如今又要她一个人面对他,真的很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去。
不过,转念一想,能到外面走走也不错,她都不知道国师府到底有多大呢。所以,她简单收拾了下自己,跟着那传话的丫鬟离开了汐园。
外面阳光很好,沐浴在阳光下,她的心情还算不错,四处看着,觉得很新鲜。
丫鬟带着她七拐八绕,走了很长一段路,她早已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走着走着,她们走到了一片梅树林里。
丫鬟说道:“新夫人,大人就在前面的亭子里,您自己过去吧。”
秦樱樱好奇:“不是说在大厅吗?”
“这边离大厅不远,奴婢为了方便便说是大厅,大人已经等久了,新夫人赶紧过去吧。”
“好。”秦樱樱不疑有他,走进了梅树林,往前走了一段路,果然发现了一个亭子,亭子里立着一个人,背对着她。
她咬了咬唇,走向前去,靠近了,看到那人的背影,她却觉得有些不对,这背影……似乎并不像从霄。
不是从霄,会是谁?在这国师府,谁有这个胆子假传命令?她有些疑惑地一步步走向前去,一直走到那人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找我?”
第6章
听到她的声音,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转过了身,秦樱樱立时吓得后退数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他他他、他戴着恶鬼面具,看上去可怕极了!他绝对不是从霄,从霄虽然阴冷狡诈,但他才不屑于干这种无聊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惊惧万分地扶住柱子,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时竟发不出声。
“夫人,见到为夫怎么这般害怕?”面具男阴阴笑着,刻意变了声调,阴阳怪气地一步步走向她,对着她的脸伸出了手。
见他离她越来越近,见他马上就要触碰到她,秦樱樱惊叫一声,双手松开亭柱,提起裙子转身就跑。
“哎,哎,跑什么跑!我又不吃了你!”从宇呆了一呆,手僵在半空,未及多想,他身形一晃很快便拦住了她,模仿从霄的语调,说道,“这就是你对待为夫的态度吗?”
“骗子!”两个字脱口而出,她转身换了个方向,更快地奔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只望有人能听见,赶来救她。
“喊什么救命?这里偏僻得很,没人会路过的。”从宇嘿嘿笑着,不疾不徐地追了上去。
走出几步后,哎,等等,她跑的那个方向……他蓦地神情变了,赶紧嚷道:“喂喂喂,你别跑了,那里危险,快停下!”脚下也没停着,拼命追上去。
他在她身后追,秦樱樱更加惶恐,步子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脚下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还来不及去想、去看是什么,身子就突然不受控制地直往下坠落。
“抓住!”从宇飞身向前,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还是慢了一步。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掉了下去,看着地面的落叶一阵盘旋,瞬间又归于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心头涌起强烈的害怕与绝望,分明是寒秋时分,他的额头却渗出了冷汗,恶鬼面具更是将他压迫得透不过气来。
呆愣了许久,他缓缓爬起身,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面具下的脸已是一片惨白,他像是坠入冰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