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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子娘关了篱笆和男人进堂屋说着什么,说得自家男人不停点头,山子红着脸低头笑。
见两个亲戚去而复返,山子娘皮笑肉不肉迎出来,道:“他三婶四婶,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这是有事?”
三婶名叫阿娥,满脸堆笑亲热地拉着山子娘的手,喊着她的小名道:“秀英,俺俩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妹,比那亲姐妹还亲。现在姐姐有事求你,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秀英甩开阿娥的手,怫然不悦,道:“你要是想跟你家地瓜说亲,这事,我可不能答应。我家山子比地瓜还大两岁,到现在亲还没说上呢。”
山里穷,娶媳妇艰难,哪家有闺女,不上紧着千方百计嫁出山外呢。山外的闺女只要是智力正常,家里但凡有碗饭吃,也不会嫁进山。
现在凭空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又不记得家人父母,这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不同。既然是这一家子救了她,做主嫁了她,又有何不可?她一个弱女子,在这山里也无法生活,嫁了人,有人养活,于她来说,是好事。
没有人认为这件事需要征求乐思齐本人的意见,也没有人认为这么办有什么不妥。
阿娥笑容僵了一下,勉强道:“你们家不是得了她的首饰头面嘛?有了这些,还担心娶不到媳妇?我们家你也知道的,穷得叮当响,一件上台面的东西也拿不出手。秀英,我们是亲戚,亲戚之间不帮忙,行吗?”
四婶听着可不乐意了:“难道我跟秀英就不是亲戚?只许你家娶,我家柱子怎么办?”
乐思齐在屋里听得汗毛直竖,这都什么人家呀。
秀英却道:“你们不用再说了,这个闺女,我要留着嫁给我两个儿子。”
院里静了一下,然后两个女人齐声惊呼:“你家二子可是傻子,眼睛又不好使。”
屋里乐思齐心跳停了一下,反而镇静下来,既然自己这么抢手,倒不用太担心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秀英坦然面对两人的质疑:“我家山子可不是傻子。”
两个女人一脸不可思议,期期艾艾道:“你是说……”
山里女子是稀缺资源,兄弟俩共娶一个媳妇以求传宗接代也不是没有,可是,想想那个嫩得掐出水来,俏得像白莲花似的闺女,两人就觉得不甘心:“你家二子就算了,要不,把我家儿子也算上?”
这样也行?
“那不行,”秀英果断拒绝:“这样,媳妇算我家的还是算你家的?”
那也是。
秀英便轰人:“我要做饭了,你们回去吧。”
阿娥道:“来来去去就是吃地瓜玉米,也没什么好做的。不如我们进屋坐下来好好谈这事,商量出个结果来。秋香,你看怎么样?”
秋香?我还唐伯虎呢。乐思齐撇了撇嘴,又暗笑起来。
却听四婶的声音响起来:“我们进屋吧。”
两人没经过主人同意,直接进堂屋坐炕头上。
秀英便骂自家男人:“还不下田,呆在家里就有饭吃吗?”
男人应了一声,叫上山子,扛了锄头之类的农具出门了。
乐思齐可不能让她们达成协议一致对付她,开了门,大大方方走出来,进堂屋在炕尾坐下,学她们的样子,盘起了腿。
秀英便道:“你一个姑娘家的,也不害臊,怎么过来听了。”
乐思齐咧嘴笑了笑,眼睛骨碌碌地转。
秋香便道:“娃听听也好。”
阿娥看穿秋香的心思,是想让乐思齐自己拒绝许配给二子,赞成道:“就是,毕竟你也不是娃的亲生父母,娃自己拿拿主意也好。”
秀英锅去煮。”
乐思齐脱口而出:“烤地瓜好吃。我们烤着吃吧。”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秋香小声提醒:“哪有那么多柴火啊。”
乐思齐没兴趣了:“我不会做饭。”
看你的样子就是富贵人家的闺女,要会做饭才怪呢。三人遂不再说做饭的事。
阿娥一脸希冀道:“娃,三婶跟你说,三婶的小儿子今年十九,长得可漂亮了,想娶你为妻,你说好不好?”
乐思齐摇头:“不好。”
阿娥一脸黑线。
秋香唇边溢出了笑,声音也柔了几分:“那给四婶做儿媳妇好不好?”
乐思齐一脸天真无邪道:“我许了人了。”
“许了什么人?”三人同时道。
秀英一句话出口,知道失言,又改口道:“对啊,许了人了,许了我家山子了。”
脑筋转得还挺快,这样也能自圆其说。乐思齐瞟了她一眼,正色道:“不是。许给一位少年公子了。”
真的假的?三人狐疑。
秋香问:“少年公子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说了,我们帮你去找他接你回去。”
两眼一抹黑的乐思齐哪听过谁的名号啊,眼珠子转了半天,才道:“就是祖上做了很大的官,长得很帅的一个公子啊。”
秋香道:“你这样我们怎么帮你找啊。”
阿娥看出秋香在套乐思齐的话,也道:“那位公子做什么官?”
乐思齐澄清的眼睛望着屋顶,道:“好象是王爷,不对不对,好象是国公还是侯爷,反正天天陪在皇帝身边的。”
前世不喜欢肥皂剧,要编个像样的官职也编不出来,乐思齐急得不行。
三个妇女一听却笑了,都道:“娃肯定记错了,俺们这里是穷山沟沟,哪有皇上身边的人来勒。你要说是永定府大老爷的公子,俺们还相信几分勒。”
乐思齐睁大眼睛:“真的。”
三人只是不信。
第3章 为媳而斗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与阿娥、秋香一样想到背着别人悄悄商量的大有人在,接连几天,整个小山村前所未有的热闹,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话题都离不开山子家捡来的姑娘,所有未婚男的家长都到山子家来过。
乐思齐的聘礼已经由半片猪肉一只羊涨到一只猪和一只羊,众人在痛骂秀英贪心不足的同时,在继续搏奕与选择放弃之中艰难抉择。
乐思齐从最初的吃惊转变为看热闹,时不时给张三支招,给李四递话,尽力把水搅混。
秀英一家在只有二三十户的小山村受到前所未有的礼遇,就连他家那个傻子二子摸着墙根出来,也有人亲切地跟他打招呼:“二子,上茅厕啊?”
二子闭着眼,嘴里含糊不清不知嘀咕什么,自顾自摸墙而过。
几天下来,乐思齐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秀英把乐思齐拉到屋里,低声道:“娃,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儿子,我肯定一辈子对你好。”
瞧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嫁给你,你一辈子对我好有什么用?乐思齐笑嘻嘻的就是不吭声。
秀英郑重加上一句:“山子也会一辈子对你好。”
山子倒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自从他娘提议把乐思齐许配给他,他见到乐思齐脸就红红的,每天吃饭,总抢着吃地瓜,把稀粥留给乐思齐吃。昨天乐思齐想吃烤地瓜,今天他从田里回来掀开筐里的青草,捧出两个尚且温热,烤得瓜皮焦黄的大地瓜,低头放在乐思齐身边,扭头就跑。
地瓜的香气扑鼻而来。
乐思齐不禁失笑。
屋外,秀英的眼睛瞟了过来,随即笑眯了眼。
“秀英,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秋香的声音在篱笆外响起,竹门吱呀响了一下,她提着篮子走进来,笑吟吟道:“我家今天宰了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给娃送两只鸡腿过来。”
几天来,为了跟山子娘认亲,她一直叫山子娘当闺女时的小名。
秀英变了脸色,攸地站起来,道:“我家有的是吃的,你拿回去吧。”
秋香伸长脖子朝屋里张望:“娃呢?”
秀英拉着脸,推她的肩头道:“不在不在,你快走吧。”
秋香眼尖,一下子望见坐在炕头捧着烤地瓜啃得脸快埋进地瓜里的乐思齐,惊叫道:“老天爷呀,你咋这么刻薄,娃一个人能吃得了多少,你就让她吃地瓜,稀粥也不给她吃一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山村里粮食紧张,男人下田干重活得吃好点,妇道人家可不就着地瓜吃?
可事实上,在他们家,乐思齐一直吃稀粥,他们好的紧着她吃好不。
秀英一听火气腾地升起来,怒道:“叫丧呢你!娃吃什么你管得着吗?”
使劲推她:“走走走,别来我们家。”
秋香也不是省油的灯,犹豫两天才把老母鸡宰了,她到现在还心痛呢,不就为着搏乐思齐好感,说一句愿意嫁到她家嘛,娃自己愿意,秀英一家也没折不是?要是就这么走了,老母鸡岂不是白宰了,那可是一天下一个鸡蛋的。
她个子比秀英矮,被秀英推得倒退了三四步,情急之下,一弯腰,脑袋狠狠朝秀英胸口撞过去。
秀英哎呀一声,双手捧胸。
乐思齐也不啃烤地瓜了,站在屋门口看热闹,还以为西子捧心接下来应该泪流满面,没想到秀英一声嚎叫,整个人扑了过去,用手抓秋香的头发。
秋香哀嚎一声,手里的篮子滚出两三米远。
两人已扭打在一起。
真打起来啦?乐思齐还真担心出人命,忙丢开啃了一小半的烤地瓜,出来喊人。
准备吃晚饭的左领右舍听到求救声,急急跑出来,男人们不便上前,妇女们便三五成群分成两堆,一起冲上去,把两人拉开抱住。
秀英胸襟散开,脸上一片青一片紫,嘴里咒骂,挣扎着要上前打秋香。
秋香头顶心一缕头发被生生扯了下来,头皮血珠淋淋,十分恐怖,鼻上一片紫红,一抹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来。
这场架,秋香输了,她力弱,打不过高些又墩厚的秀英。
两家的男人也来了。
秋香的男人陈皮扛着一根扁担,叫嚣着要把秀英打成肉酱,被邻居们死死拉住。柱子瞥眼见到乐思齐在场,冲向秀英的脚步陡然转向,搀扶起秋香,低声问:“娘,你没事吧?”
秋香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怒道:“怎么不早点来?”
柱子侧过头瞥了一见乐思齐,道:“我们回去吧。”
“不行,”秋香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咬牙道:“柱子,你是娘的儿子,为娘出口气。娘不能白白挨打。”
柱子望了一眼站在屋门口的乐思齐,踌躇不已。
另一边,秀英也对山子说了同样的话,山子为难地看了一眼父亲,嚅嚅叫了一声:“爹……”
秀英的男人陈东摸摸脑袋,一时不知该上前要说法,还是就这样算了。他再木讷,也看出老婆占了便宜。
领居劝架的声音此起彼落,张三道:“大家乡里乡亲的,咋就打得这么狠呢。”
李四道:“你们不还是娘家亲戚吗?咋就不讲一点香火情呢。”
山里人纯朴,最讲感情了。
王二麻子道:“有话好好说嘛。”
关乎传宗接代,就算是亲戚情份,那也得拼命啊,好好说,说得通吗?
又有人发现在一旁看热闹的乐思齐,做恍然大悟状:“不如把这女娃嫁到我家,这样你们就能和好了。”
这一下子,劝架的丢下当事人,握着拳头就准备上了。
那人看群情汹涌,退后一步,摇手道:“开玩笑,开玩笑哈。”
这可不是开玩笑,这么天仙般的人物,水灵灵的小姑娘,不要说打光棍的汉子,就是天天抱着老婆睡热炕头的男人,看着也眼馋。
就有人解下身上外衣,要去给乐思齐披上:“妹子,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