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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翔一听,却放下心来,如果邱老四不知儿子身份,儿子自是危险。如今邱老四知道儿子身份,儿子无论如何也没有性命之忧了。流氓再怎么霸道,又怎么可能跟官家硬碰硬?
院子里一个下巴有一颗痣的衙役却变了颜色,怎么邱老四会和公子放对呢?
李翔把清风唤进屋,道:“你先别急,公子没事。说说,公子是怎么和邱老四闹起来的?”
清风只想着找帮手去救公子,除了公子有危险这话,着急之下,什么也说不清楚。
陈秀才在旁边问:“可是为了一个女子?”
清风犹豫了一下,看看自家老爷,再看看先生,直觉这话十分不好回答。
他这么一犹豫,李翔已经明白了,果然是为了一个女子。他黑着脸,道:“你们跟我来。”
县尊老爷亲自带队,直奔乐思齐的小店而去。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镇上忙于生计的老百姓们纷纷回家,见县尊大人仪仗不全,坐着轿子往集市方向而去,忙打听出了什么事。
有那相熟的衙役便说为了公子,有那不知轻重的便说为了一个女子,总之有热闹可瞧就是了。于是很多人家也不回了,跟在衙役身后而行。
韩先把邱老四制服后,双方自然坐下来讲条件。
邱老四恨恨看了韩先一眼,对乐思齐道:“你只不过是一个操贱业的女子,难道我纳你进门为妾还辱没了你?”
在他看来,他家里有婢有仆,衣食无忧,也算配得起乐思齐了。
乐思齐不屑道:“就你这副尊容?也不照照镜子。”
李朝等三人都笑了。范阳道:“你要纳妾,总得人家愿意,哪有用强的道理?你带着一群人操着家伙,是纳妾来的吗?我看,是抢亲吧。”
纪刚道:“明知李公子在此,还聚众斗殴,官司就算打到县尊那儿,你也赢不了。万幸没有伤着公子,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坐在这儿说话?大牢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邱老四自然不敢对李朝怎么样,他只不过想仗着人多把乐思齐抢走,估摸着李公子也不敢怎么着。要不然传出李公子与他邱老四为一个女子争风吃醋,在大街上大打出手,与李公子名声有碍。
他是地痦流氓,不要名声。李公子是读书人,可是洁身自好的。
李朝也没想到韩先有这么好的身手。他来的时候韩先缩在墙角,他基本就没正眼瞧过他。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让清风去搬救兵了。
李朝道:“你现在知道人家不愿跟你了,可还敢时常来滋事么?”
邱老四看着乐思齐,不吭声。这么美的小娇娘,让他就这么放手,他可不甘心。
乐思齐道:“怎么,你还想再找鬼主意不成?”
邱老四咬牙道:“难道公子跟这女子私订终身了?”
乐思齐朝韩先使了个眼色,韩先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脑袋上,道:“你敢胡说污姑娘家的名声,我可不会轻饶你。”
这么说,说是承认两人没有关系了。
李朝道:“你在镇上欺男霸女,无人不知,长此下去,总有恶贯满盈的一天。现在落在人家手中,且看人家是要告官,还是要私了了。”
他准备袖手旁观了。
范阳与纪刚深以为然,两人齐声道:“姑娘别轻饶了他。”
邱老四的话提醒了他们,他们可是学子,怎么跟街头混混混为一谈?不如当个旁观者,落得个洁身自好的名声。
乐思齐道:“人证物证皆有,自然是告官。”对韩先道:“这就走吧,我们到衙门击鼓鸣冤去。”
有李公子这个官二代坐镇,韩先也不大怕了,应了一声,把邱老四绑了,准备把他押往衙门。混混们投鼠忌器,眼睁睁瞧着,却不敢有所表示。
这时,陈西心急火燎地跑了来,后面还跟着边跑边抹汗的山子。
乐思齐简单的行李他已经收拾好了,山子却冲进来报告邱老四再次带人砸店的消息。
陈西心里很害怕,可是他更怕乐思齐被邱老四掳去,从此跟了他,再没自己什么事。
所以,犹豫再犹豫,他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有他壮胆,山子只好也跟来。
两人一看现场的情况,都傻眼了。
乐思齐向他们招手,道:“你们来得正好,一起押他去衙门吧。”
一群人才走到前面三岔路口,前头一顶两人抬的轿子,后面一群衙役,再后面,一群身着家丁服饰手持棍子的男子,最后是一群老百姓,浩浩荡荡而来。
李朝一眼认出父亲的轿子,和轿子旁的清风,心里一暖,想着父亲听说自己有危险,马上亲自解救来了。
跟乐思齐说了一声,急步迎了上去。
邱老四见县尊这么重视,心情沉重,看来,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要能全身而退就谢天谢地了,可不敢再打乐思齐的主意。
乐思齐一个姑娘家在前面一群人中十分醒目,陈秀才一眼瞧见,再见李朝快步迎来,心里冷笑一声,脸上恭敬地对李翔道:“大人,公子来了。”
李翔吩咐落轿。
几队人马,加上看热闹的老百姓,一下子把不宽的路面塞落了。有那瞧见被五花大绑的邱老四的,高兴得直拍手,也有直念佛的,有感谢乐思齐是观世音下凡的,不一而足。
走出轿子的李翔面沉似水,看得邱老四一颗心直往下坠。人家好歹是父母官。
李朝抢到近前,叫了一声:“父亲。”声音呜咽,感激之一情溢于言表。
第21章 反咬一口
更新时间2013…11…13 20:02:58 字数:2456
李翔哼了一声,喝令衙役:“还不快扶公子回衙。”
衙役应了一声,下巴有一颗痣的衙役伙同交好的一个同伴,上前一左一右挟起李朝,道:“公子请回。”
李朝莫名其妙,挣扎道:“父亲!孩儿有话说。”
李翔理也不理,一径走到乐思齐等人面前,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邱老四见李县令一来便约束自己的儿子,翻案大有可能,忙道:“大人救命。”
李翔盯着乐思齐,从头瞧到脚,又从脚瞧到头,心想,果然美貌,难怪朝儿神魂颠倒。
一个男人,这么盯着一个姑娘瞧实在失礼,何况他是县尊大人?若不是他黑着一张脸,围观群众怕是以为他对乐思齐有非分之想了。
乐思齐见他来意不善,裣衽为礼,道:“民女见过青天大老爷。我等合力捉了一伙强人,正要去衙门打鼓鸣冤,幸好在这儿遇到青天大老爷,还请交接了强人,我等也好少一番责任。”
范阳与纪刚上前作揖:“拜见世伯。”
李翔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范阳抢着把经过说了,指着邱老四道:“此人强抢民女,我等亲眼所见。”
纪刚也道:“我们愿为人证。”
李翔脸色稍霁了些,道:“你们不在学堂上学,怎么到处乱跑。”
范阳道:“先生病了,放我们的假。适才与李贤弟在这里就着烤地瓜谈论诗文,十分畅快,不曾想遇上邱老四,扰了我等的兴致。”
儿子如果告假与好友谈论诗文的话,倒还可以原谅。他转头望向陈秀才。
陈秀才也没料到范阳纪刚在场,一时十分尴尬。
李朝挣扎不开两个衙役,只好威逼。衙役一向家传,李公子虽然不能开除他们,但给他们穿穿小鞋还是可以的,加上清风帮忙,终于挣脱开来,追过来道:“父亲,孩儿也是人证。”
李翔回头瞪了他一眼,倒没再让人捉住他,于是带了一干人犯回衙去了。
天色已晚,县尊大老爷晚上一般不升堂,只好把邱老四拘在大牢,其余人等回家,明早再来听审。
邱老四又惊又怒,他一向在镇上横行无忌,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抗议声中被押进大牢,那下巴有痣的衙役瞧着没人注意,也悄悄进了大牢。
李朝等三人在衙门口与乐思齐道别,范阳又提醒道:“姑娘晚上还须小心,保不齐贼人势大,晚上做些不利于姑娘的事。”
邱老四虽然被押,手底下的喽罗却是自由的。他能在镇上横行,手底下极有可能有一些有头脑的帮手,或者喽罗们为老大报仇,趁夜找乐思齐寻仇也有可能。
乐思齐道了谢,和韩先、陈西、山子一起回小院。
陈西想着范阳的话,胆战心惊道:“我们还是连夜回山里去吧。”
乐思齐白了他一眼,道:“你回去吧,我和韩大哥明天还得去衙门听审呢。”
山子小声道:“今晚要是回去,明天赶不及到衙门了。”
想着县尊大老爷没有为难他们,他倒不怎么怕了。
回了小院,胡乱吃了饭,韩先道:“我们都是男人,怎么着还不碍事。乐姑娘不如到别处借宿一晚。”
乐思齐自然不肯,几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妥善方法。最后乐思齐一捶定音道:“我就在原来的房间住,后果自负。你们不用担心。”
还等着你嫁给我做老婆呢,不担心行吗?陈西和山子见乐思齐转身回自己屋去,腹诽着也歇下了。这一晚,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翻身起来。
乐思齐倒是一夜好睡。
第二天全镇居民几乎全部出动,旁听县尊大老爷宣判邱老四强抢民女案。至于案件受害者地瓜西施已是名声在外。
见她到来,男女老幼都向她亲切打招呼。有那受邱老四欺负恐吓过的,对她更是感激莫名。一个肩头打了补丁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从人堆里闪出来,对着乐思齐就跪下,把乐思齐吓了一跳。
她到这个时代,还没适应下跪这个礼节呢。
扶起妇女,一问才知,这人的丈夫被邱老四活活打死。
乐思齐吃惊道:“为什么不告官?”
众人道:“哪有钱告官啊。再说,也怕那邱老四后台硬,没告倒他,反而被他整死了。”
妇女求乐思齐:“求观世音菩萨替我做主。”
呃……这就不用了吧。乐思齐被这称呼吓得落荒而逃。
范阳和纪刚相约来做证,见乐思齐急急忙忙往前走,忙喊住她,问:“可是有人寻事?”
乐思齐忙把妇女的事告诉他们,道:“邱老四势力这么大,我真的能告倒他吗?”
如果打死人都没事,她又凭什么赢这场官司?就算赢了又怎么样,他还是可以三天两头来找碴。
陈西见乐思齐终于怕了,心中大安。既然怕了,那就回家里去吧,他再辞了工,为了乐思齐情愿在山里劳作一辈子就是了。
山子已露出笑容,只觉天都蓝了几分。
范阳安慰乐思齐道:“有李贤弟呢,你不用太担心。”
如果县令儿子站在乐思齐这一边,她还会打不赢官司吗?
乐思齐心中稍定。
天底下的衙门大坻上格局差不多。
李翔步上大堂,见黑压压的到处是人,把他吓了一大跳。看来,确实民怨沸腾,邱老四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李朝很快在人群里发现乐思齐和范阳纪刚,快步过来,互相见了礼,道:“在下已跟家父说清楚了情况。”
却是担心昨天父亲喝令衙役把他送回衙的举动让乐思齐不安。
乐思齐道了谢,道:“恐怕惩治了邱老四,我也不能在这儿立足了。”
李朝安慰她道:“放心,家父已有安排。”
一夕之间,哪能收集到什么证据,今天审理的,只是昨天强抢民女一案。
邱老四被押上来时,精神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