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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萧绾心却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将那菊花糕放下,轻声道:“宫廷的菊花糕制作虽然更为繁复,却是厨子宫女们细细制来的,多多稍稍都少了点人情味儿。如此以来,不尝也罢。”
苏梦笙赧然一笑,旋即扯过绢子遮面,道:“姐姐出身高贵,自然是极为明白的。至于妹妹,只知道好吃罢了。”
萧绾心想不到自己无心之语竟惹得苏梦笙如此自哀,便忙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本宫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如今苏妹妹与本宫都是皇上的妃嫔,便是一样的。”
说罢,萧绾心笑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苏梦笙跟前,笑道,“这玫瑰酒冻本宫尝着倒是清爽,酒味儿也不大,妹妹不妨尝一尝。”
苏梦笙怯怯一笑,却是遮掩着道:“奇怪了,怎么不见萧婕妤呢?”
纯贵嫔随手夹了一枚果子缓缓吃了,这才缓缓道:“苏妹妹有所不知,萧婕妤自断腿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眼下更是抱病。皇后都免了萧婕妤的晨昏定省了。这样的宫宴,萧婕妤想必也是不参加了。”
话说此处,萧绾心不由得垂首叹息道:“前日本宫曾去探望过姐姐,可是冰绡也说姐姐身在病中,不宜见客,本宫便被挡回来了。”萧绾心略一扶心口,无奈道,“本宫也当真是担心姐姐。”
“哦?”纯贵嫔眉头微蹙,不由得道,“怎么,连亲妹妹都不曾相见么?”
纯贵嫔话音未落,这个时候,却是李淑媛对着坐在龙凤宝座上的帝后行礼道:“今日重阳宫宴,臣妾敬皇上一杯,敬皇后娘娘一杯。”
慕容景天面色平静,只是与皇后缓缓举杯道:“你有心了。”说罢,慕容景天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李淑媛笑着道:“今个儿是重阳宫宴的好日子,臣妾闲来无事,便制了些好东西想着奉于皇上与皇后娘娘。还请皇上、皇后娘娘笑纳。”
“是么?”慕容景天略一挑眉道,“你制了什么好东西了?”
这个时候,李淑媛略一抚掌,却见到一个小内监捧了个盒子进来了。李淑媛笑道:“臣妾不才,也不会什么手艺。这一对菊花枕便是臣妾献于皇上与皇后娘娘的礼物。”
说罢,李淑媛徐徐道来:“《本草纲目》有记载,说菊花‘作枕明目’的功效。其实以菊花为枕也颇有讲究。旁的不说,这黄菊可防风热,白菊可养肝明目。若是再配了些别的,便可以使清肝明目的效力倍增。”
皇后温然道:“哦?李淑媛何时也变得这般博学了?”
李淑媛忙赔笑道:“臣妾一心一意牵系着皇上与皇后娘娘。臣妾虽然蠢笨,却也一心想着为皇上、皇后娘娘做事。”说罢,李淑媛亲自上前,缓缓跪倒道,“这‘菊花通窍枕’乃是臣妾用了菊花干品、川芎、丹皮、白芷、决明子精心制成的,还望皇上、皇后娘娘喜欢。”
慕容景天笑着道:“你这般有心,朕自然是喜欢的。”
说罢,慕容景天略一拂手,道:“朕命内务府新制了一支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朕瞧着,你戴着仿佛很是合适。朕这便嘱咐内务府给你送去。”
李淑媛喜不自胜,忙叩首道:“臣妾多谢皇上恩典!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这边敬贵嫔却是愤愤道:“不就是做了两个枕头么,皇上顾及着二公主的面子给了李淑媛一点点赏赐,瞧把李淑媛给美的。”
赵才人掩嘴一笑,道:“皇上乃是大周帝王,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不缺的。只是,皇上偏偏却那一份子心意。敬贵嫔若是瞅着李淑媛眼馋,为何不早作准备,趁着今个儿重阳宫宴的好时候献于皇上皇后,也好帮着大公主夺一夺恩宠?”
敬贵嫔颜面上过不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煞是难看。到底还是嘉夫人说了一句:“赵才人一向是得宠的,更是日日都陪伴在皇上身边。若是说李淑媛抓乖卖巧得了皇上的赏赐,那才人妹妹你呢?”
赵才人却是轻蔑地剜了嘉夫人一眼,旋即道:“不劳烦夫人费心,就像夫人您说的,妹妹我一向是得宠的,自然不用如此费着心思巴结。”
“是么?”嘉夫人用小银筷子夹了一口菜吃了,话语中听不出是讽刺还是赞叹,“赵才人果然是个聪慧的……”
说罢,赵才人却是忽然起身,对着慕容景天与皇后福了一福,道:“皇上受了淑媛姐姐的礼,不知还能否看得上臣妾的手艺呢?”
“哦?”慕容景天来了兴致,道,“怎么,你也制了什么好东西么?”
只见赵才人击掌三下,却是一个小宫女捧了食盒进来奉于慕容景天与皇后。
见小宫女把食盒中的糕点都摆放好了,赵才人不由得笑道:“臣妾没有什么好本事,只会鼓捣点吃食罢了。这道菊花酥乃是臣妾用了最精细的白面粉配以青红丝、冰糖、黄桂酱、核桃仁、花生和新鲜的菊花花瓣制成的,别有风味。不知皇上是否赏脸尝尝?”
慕容景天笑着夹了一筷子菊花酥放在皇后跟前,这才又夹了一块吃了,也不做评价,只是道:“皇后觉得这菊花酥味道如何?”
皇后略尝了一口,心中已然有数,便道:“这菊花酥样子美观,形态逼真,口感更是油润绵甜,倒是不错。只是——”皇后话锋一转,只是深情地看着慕容景天,柔声道,“臣妾初嫁时,曾经也亲手制成了一道菊花酥奉于皇上。只是,相比臣妾的手艺,仿佛赵才人往这菊花酥里多用了些猪油,倒显得这一道菊花酥颇为油腻了。”
赵才人听得皇后如此评价,不禁讪讪。
这一边,皇后为慕容景天斟了一杯菊花请酒,笑道:“还请皇上喝一杯菊花清酒,去一去嘴里的油腻吧!”
慕容景天笑道:“乐怡果然是朕的贤妻,最懂得朕的心意。许多话,许多事,朕不需要与你多言,只需要一个眼神,你便可以全部了然于心。这样的情谊,是旁人都比不了的。”说罢,慕容景天将杯中的菊花清酒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纯贵嫔却是淡淡道:“皇上这话说得轻巧,只是妹妹听着,仿佛是说给姐姐你听的——”
萧绾心眉目平静,只是缓缓为自己斟了酒,这才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贵嫔妹妹听出了什么样的心思,那便是什么样的心思吧。”说罢,萧绾心也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就在目光散乱的片刻,萧绾心分明用余光瞥到了慕容景天的深情而温柔的目光。只是,那样的目光不过一瞬,随即便消失在了觥筹交错之间。而萧绾心心下一动,却只装作没看见似的,只是自顾自地吃菜、饮酒。
这个时候,敬贵嫔不由的对着嘉夫人掩嘴失笑道:“赵才人方才还说李淑媛喜欢巴结帝后呢!结果,夫人您看,皇后娘娘这就打了赵才人的脸了。”
而嘉夫人只当做没听见似的,只是自顾自地吃菜喝酒。只不过在如此恬淡的片刻,嘉夫人对萧绾心投去了一丝深沉的目光。
正当这个时候,正在殿中起舞的舞姬们却不知为何突然全部退去,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正当众人狐疑之时,只见内殿之中竟不知为何飘起了菊花的花瓣,倒是惹得内殿别有清新。
这个时候,却见殿外有一蒙着面纱的黄裳女子翩然入殿,歌声袅袅——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似黄花瘦。”
待唱到那一个“瘦”字,那黄裳女子略一挥手,却只见得几只黄莺骤然飞去,直奔了殿外黑压压的天空。
☆、第304章 :醉花阴
饶是慕容景天出身皇家,如今又身处帝位,却也没有见过这般别致的歌舞。
只见那黄裳女子似舞非舞,倒不如说是跟着几个陪舞的舞姬一同勾勒出了一幅秋意甚浓的画卷。即便是唱曲儿,那黄裳女子也不似乐府歌姬一般只会唱男女之情的靡靡小曲儿,或者是赞颂帝王功绩的赞歌这般俗不可耐,而是吟唱了那一阙清新别致的李清照的《醉花阴》。如此以来,摒弃了宫廷乐府的靡靡不说,更是别添了一份诗意情怀在里头。
只见慕容景天连连鼓掌,忍不住赞叹道:“如此独出心裁,当真是极好。”说罢,慕容景天望了望那数只黄莺飞去的方向,目光却是不由得滑向了那个黄裳女子,笑着道,“你是谁?”
那黄裳女子不卑不亢,只是略微福了一福,只是柔声道:“皇上无需知道小女子是谁。小女子只是问一句,皇上您可喜欢这《醉花阴》么?”
慕容景天微微一怔,旋即失笑道:“重阳节乃是‘菊花节’。如今朕与未央宫中诸后妃坤泰殿中东篱把酒,乃是齐聚一堂的好时光。”
慕容景天顿了顿,这才道:“只是,因为是在秋日里,所以朕不免觉得未解愁怀,反掀波澜。”话说到此处,慕容景天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只是,慕容景天旋即淡然笑道,“只是,旁的也就便了,你如今一身黄裳吟唱这《醉花阴》,倒是惹得满身花香。如此,古人自然是伤春悲秋,可是落在你这里,却是‘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旷达通透……”
黄裳女子眉心一动,温然道:“曲有误,周郎顾。皇上精通此道,小女子望尘莫及……”
见黄裳女子有意夸赞自己,慕容景天甚是高兴。只见慕容景天眉心一动,不知为何,声音中却是多了几分失落之情。慕容景天只是抚着桌边装饰的菊花颓然道:“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菊花虽然高洁雅致,经霜不落,傲霜而开,却也是不被多数世人所爱。说起来,菊花固然傲骨高洁,但终究是辜负了。”
那黄裳女子见慕容景天听见如此一说,便微微垂眸道:“晚来风急,西风瑟瑟,既然身为花朵,便最怕风吹雨打。即便李清照曾写过‘绿肥红瘦’,那也不是对着菊花的。”
黄裳女子眼眸一沉,旋即道:“秋风秋雨愁杀人。其实即便是清风苦雨,菊花也只是倍觉寒意逼人。唉,花开花落终有时,和那人来人去都是无可奈何之事。小女子虽然感伤,却也是无可奈何。”
说罢,只见那黄裳女子略一拂手,柔声开口道:“皇上您瞧,您把酒相对的菊花,菊瓣纤长,菊枝瘦细,原本便是娇柔的女子之态。只是,因为盛开在不为人所喜爱的秋日里,菊花便不得不斗风傲霜。小女子如今看着,心中倒是更觉凄凉。”
慕容景天见黄裳女子如此娓娓道来,不由得频频点头。
这个时候,只见那黄裳女子眼眸一动,上前一步,这才正色道:“花有花开花落,月有阴晴圆缺。世间之人,悲秋伤别,此番愁苦,无计可消。皇上乃是大周帝王尚且心怀惆怅,而女子本就薄命,倒是惹得一番人不如菊之感。”说罢,那黄裳女子便是盈盈垂泪,倒是惹得人心生爱怜。
听那女子如此娓娓道来,一直坐在一边憋着不出声的贤妃却是不由得嗤笑道:“什么朵儿花儿的,怎么就那么多讲究了?你这般卖弄,当真是无礼!”
说罢,贤妃一个旋身便到了慕容景天跟前,遮住了慕容景天看着那黄裳女子的视线,柔声道:“皇上,您闲着没事儿听这些子话做什么呢?倒是怪酸腐的。”贤妃微一举杯,娇滴滴道,“皇上,臣妾觉得这菊花清酒味道甚好,不如皇上再饮一杯吧!”
而慕容景天显然已经被那黄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