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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是如今,哀家老了,什么事都有个例外。哀家最近心神不快,用一用安息香定一定神,也是在理的”
珊瑚微微一怔,便忙赔笑道:“太皇太后乃是天子的皇祖母,身份尊贵异常。这一次小小的‘例外’,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只是,太皇太后若是想安神,倒不如用檀香。”
“檀香价贵,哀家可是用不得。”说罢,太皇太后轻轻一笑,随口道,“其实哀家是用檀香还是安息香,都不重要。毕竟,哀家只不过是想着安神罢了。更何况,前朝政事繁忙,皇上自然不会管哀家这个老太婆什么时候点安息香。这前朝的事情,皇上可都是有主意呢!那里还会分神管这些琐碎事情。”
珊瑚知道太皇太后隐隐动怒,便黯然失笑道:“皇上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自然是该有自己的主意了。毕竟,都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
说罢,珊瑚无比担忧地望了一眼太皇太后,低低开口道,“其实,舞阳大长公主的年纪也不小了,什么事儿都有个自己的决断。更何况,舞阳大长公主也是咱们皇上的亲姑母。这血缘呐,打断骨头连着筋。先帝早逝,皇上不会不顾及自己的亲姑母的。许多事,太皇太后也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见到太皇太后的表情并无变化,珊瑚便大胆道:“其实太皇太后您的身子一直不好,何必如此费心筹谋。只要在大事上点拨着不错也就是了。”
太皇太后听到珊瑚如此一说,不禁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以为皇上是个小老鼠,能让咱们随意逗着玩么?这皇上啊,是个油滑的狐狸,可聪明着呢!别的不说,皇上在哀家的跟前跟皇后两个人显得那么好,可是哀家知道,背地里,皇后可是受了不少辛酸。只不过皇后是个要脸面的,也不大跟哀家提这些事情。”
“太皇太后……”珊瑚失声道。
太皇太后眼眸一挑,仿佛在责备珊瑚的不慎重一般,只是淡然道:“无妨。左右都是逢场作戏,皇上做给哀家看,哀家也做给皇上看。若是能落得个彼此舒心,也是不差。”说吧,太皇太后仿若无意似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珊瑚心领神会,帮替太皇太后按摩起来。
太皇太后眼睛微闭,旋即道:“其实,这未央宫里的事情盘根错节,许多事,哀家都不想追究了。哀家的年纪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看不破的。那些污秽不堪的事情,就让哀家带进皇陵里,跟着哀家一起化作黄土便是了。若是留在这寂寂深宫之中,也是不好。”
珊瑚骤然听到太皇太后如此一说,惊愕无比道:“太皇太后……”说罢,珊瑚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太皇太后见到珊瑚竟如此失态,不禁笑着道:“好了,好了,你这是做什么呢?”
“太皇太后福泽绵长,自然是千秋万岁,可万万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啊!”珊瑚忙叩首道。
见到珊瑚如此惊慌失措,太皇太后却仿佛全然不在意似的,只是淡然道,“哀家也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罢了。你瞧瞧慈宁宫里的皇太后,眼下身子也是不好。说不定皇太后都要走到哀家的跟前去了。哀家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有什么看不破的呢?”
珊瑚知道太皇太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心知肚明,可是自己也是不好说什么。半晌,珊瑚只得讪讪道:“太皇太后与皇太后的凤体自然都是无恙的,还请太皇太后珍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嗯……”太皇太后不置可否,随即抚一抚鬓边,道,“哀家也好,皇太后也好,都已经是这个位置上的人了,也没什么看不破的。这天下,终究还是皇上与皇后的天下。只是,帝后二人若是有了异心,又该如何呢?”
珊瑚微微一怔,不解道:“太皇太后是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眼眸微闭,低低开口道:“珊瑚,你可还记得皇上给皇后赐过一味药么?”
珊瑚想了想,赶紧点头道:“奴婢知道。那是皇后娘娘还是刚刚娶进来的妃妾的时候,皇上知道皇后娘娘自小便有头风的毛病,所以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寻找西域的圣医诊治皇后娘娘的毛病。后来皇上与西域圣医交谈许久,西域圣医这才留下了一个方子,既能治疗皇后娘娘的病体,又不至于药力过猛,伤及皇后娘娘凤体。”说罢,珊瑚笑了笑,道,“这件事,一直被传为佳话呢!”
太皇太后冷冷一笑,却是不屑道,“是么?那珊瑚,哀家问你,你可知道皇上与西域圣医都说了什么?”
珊瑚见到太皇太后眉眼如此生冷,不禁微微一怔,低低道:“这个……皇上一直被皇后娘娘的头风恶疾所扰,故而询问西域圣医是否有立竿见影的方法。那方法的确是有,只是太过伤害皇后娘娘的身子。皇上知道之后,十分焦急,与西域圣医秉烛夜谈,这才找到了一个相对温和的方子,虽然不能治愈皇后娘娘的毛病,却能缓解皇后娘娘的病痛。”
太皇太后眼眸一动,身子略微往里靠了靠,这才道:“是么?果然是天下最为至尊的夫妻。这皇上与皇后,当真是伉俪情深啊……”
珊瑚知道太皇太后的话中暗含嘲讽,只得讪讪一笑,随口道:“就像是太皇太后您说的,这帝后乃是天下最为至尊的夫妻,自然是伉俪情深的。”
太皇太后轻蔑地“哼”了一声,便道:“未央宫中,人人都道帝后二人伉俪情深,可是又有谁不知道,皇上心里认定的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已经薨逝的仁孝皇后。这个皇后,也不过只是个皇后罢了。”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的话说得直白,让珊瑚愈加难以接话。珊瑚见太皇太后如此,只得勉强道,“仁孝皇后与皇上毕竟是少年夫妻。只是,当年巫蛊一案,也的的确确是伤了皇上的心。所以这么多年,皇上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斯人已逝,又能如何?”
太皇太后挑眉道:“当年咱们费尽了心力,帮着她们两个扳倒了仁孝皇后,可到底也是贻害无穷。仁孝皇后这个绊脚石虽然没有了,可是因为咱们的事情,皇上对皇后也是心存芥蒂,这么多年,对皇后都是冷言冷语。”
珊瑚低低道:“夫妻哪有不打架的。只是,毕竟也是至亲夫妻,也是床头打床尾和的。”
“是么?”太皇太后嗤嗤一笑,道,“若是想床尾和,那也得在一张床上才行啊!眼下皇后是得宠,可是她怎么得宠?皇上不过是走过场罢了……哀家看着,倒是永和宫的那一位,当真是福泽深重。经过这么多年了,皇上对她依旧毫不厌倦。”
珊瑚讪讪笑道:“皇上是男人,自然是喜新厌旧的。当初宸……萧氏庶人还在宫里时,皇上也没少给贤妃娘娘脸色看。”
“是啊——”太皇太后疏懒道,“男人呐,什么都会变,唯独这喜新厌旧是不会变的。”说吧,太皇太后眼眸一沉,道,“只是,哀家也不能对帝后的事情置之不理。”
珊瑚思忖着道:“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瞧了珊瑚,这才道:“怎么,你以为皇上特意寻了西域圣医过来,是为了救治皇后的头风恶疾么?”
珊瑚惊道:“难道不是么?”
太皇太后冷笑道:“西域人的体质原本就不同于咱们大周人。若是说西域圣医能治这头风恶疾,哀家实在不信。即便是可以——”太皇太后眉眼一沉,道,“皇上往那药里加了什么好东西,权当哀家浑然不知么?”
“太皇太后!”珊瑚失声道。
太皇太后冷然一笑,道:“那药有极强的麻痹心神的作用。心神一旦麻痹了,那就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头风之痛自然是好了。只是,那药极为伤身。服用的时间久了,身子内里伤透了,便再也缓不过来了。”
珊瑚一凛,失声道:“怎会——”
“怎么不会?”太皇太后挑眉道,“那药出自西域,咱们大周的太医甚少见过,因此也不能分辨得出。即便咱们大周的太医能分辨出来,可是那药都是在皇上的乾元宫里煎好了再送到皇后的凤寰宫的,谁能知道这药里头做过手脚?更何况,这药喝下去,的的确确是能缓解头风恶疾。只是……”
☆、第263章 :黄雀(中)
太皇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继续道:“只是,这药若是用的多了,便会头脑不清,深思倦怠。不仅如此,更是会让女子断了孕气。一碗药下去,便是斩草除根。这样一箭三雕的手段,皇上当真是高明。”
珊瑚见到太皇太后如此一说,不禁失声道:“太皇太后!皇上与皇后乃是夫妻,怎会——”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旋即不屑道:“夫妻?珊瑚,你伺候哀家多年,难道还相信什么‘至亲夫妻’么?哀家已经说过了,皇上心中的妻子,便只有仁孝皇后一个。即便当今的皇后坐在凤位上,也只是皇后,不是妻子。这一点,连哀家都知道,更何况是皇上?”
骤然听得太皇太后这么一句,珊瑚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这么多年,尽管珊瑚一直伺候在太皇太后的身边,可是对于帝后之间的传闻,也不是一概不知。
慕容景天虽然一直不甚喜欢这位新皇后,但是也一直恪守本分,凡是初一十五以及其他的节庆,也都是会去凤寰宫过夜的。即便这么多年,贤妃圣宠优渥,皇上也并没有苛待皇后,依旧保持这夫妻之间的相敬如宾。
可是,若不是太皇太后说起,自己果真不知,在帝后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晦。在外人看来,帝后二人之间的伉俪情深,却想不到内里竟然如此污秽不堪。慕容景天算计的,当真是自己的枕边人。而即便是如此费尽心机,表面上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
每天给自己的枕边人下药,让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之后,在典礼上,在妃妾面前,自己与这个“枕边人”有事至亲的夫妻……呵,自己当真没看出来,慕容景天也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
珊瑚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痛:虽然慕容景天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是看着这个男人登上了帝位,戴上了面具,便是心性大变,连做下这样的事情都可以浑做不知。
果然是戴上了面具,便再也摘不下来了么?
见到珊瑚如此怔怔的,太皇太后不禁失笑道:“怎么,你跟在哀家身边那么多年了,连这点子玄机都看不清楚么?”
珊瑚缓过神来,低低道:“奴婢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多年……哎,容奴婢说句僭越的话,皇上与皇后娘娘,在奴婢的心里头,就跟自己的孩子似的。猛然知道了这样的关窍,奴婢实在是……”
“哀家明白——”太皇太后叹息道,“其实,哀家又何尝不难过。自己的孙子,明面儿上恭顺孝敬,可是,连这样阴毒的手段都能用上。其实在哀家的心中,皇上还是当年那个爬在哀家膝上的小孩子呢!”
这个时候,珊瑚却是仿佛猛然想起来了似的,惊慌问道:“太皇太后,既然您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为何不告诉皇后娘娘,也好让皇后娘娘稍稍有所防范,莫不要白白地被算计了。”
太皇太后眉头一挑,却是疏懒地抚了抚鬓边的珠翠,道:“说?他们帝后之间的隐晦,哀家又何必多嘴呢!”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身子微微一侧,旋即开口道:“其实皇上给皇后下药,无非就是想让皇后做一个坐在凤位上的傀儡罢了。既然是傀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