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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好心?”萧绾心苦笑着道,“本宫自然是一片好心,可是落在别人的眼睛里,却是与郑太医和大李美人狼狈为奸呢!”
到底还是蕊珠反应快,直接道:“那么,二小姐,皇上与皇后娘娘怎么说?”
萧绾心无比厌恶似的闭上了眼睛,只是低低开口道:“眼下郑太医与大李美人私通的事情还没有个结果,一时三刻她们还动不了咱们的柔仪宫。只是,初三黄昏二人便要行刑。他们两个人一死,就是咱们遭殃的时候了。”萧绾心目光一冷,道,“只等着皇上腾出手来了。”
壁珠一凛,却是嘤嘤地哭了起来,哀声道:“咱们的日子才好一点,怎么日子就突然变得这么艰难了啊……”
见到壁珠骤然哭泣,蕊珠赶紧宽慰道:“好壁珠,你可别哭了!二小姐眼下也是心烦意乱的,你若是再哭了,可不就是要二小姐糟心么?”
说罢,蕊珠顿了顿,对着萧绾心道:“二小姐,还好这件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二小姐,咱们总得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法子摆脱困境。”
“摆脱——么?”萧绾心喃喃开口,却是怒极反笑,道,“上一次哲明太子的事情,是有着实打实的证据的。本宫虽然被丢进北苑受辱,可是东西是不变的,纯嫔也能从中找出破绽来救本宫一命。”
萧绾心顿了顿,随即苦笑着道:“可是,这次却是不一样的。这一次,没有任何明明白白的证据说明本宫知道他们的事情;同样的,也就不会有明明白白的证据说明本宫不知道。如此没有证据,咱们是生是死,就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咱们的清白能否得以保全,便是看皇上是否肯信任本宫了。”
蕊珠怎会不明白?虽然慕容景天对萧绾心情深爱重,可并不是无条件的信任——更何况,是这样的事情。
蕊珠无奈,看着壁珠嘤嘤地哭了起来,心里也是难受。蕊珠勉强道:“这件事还算不上是板上钉钉,二小姐不必过于悲伤,咱们总是要想想办法才是。”见到萧绾心神色凄然,蕊珠继续温然道,“总会有办法的。二小姐,奴婢们都会陪着二小姐您的。”
因着大李美人私通的丑事,这个新年也是过的没有意思。初一的清晨,更是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慕容景天与皇后按着规矩前往天坛祭祖,并且祈求一年的国运昌盛,如此诸妃便在后宫祈福,祈求新一年的如意安康。
虽然一切秩序井然,可是这未央宫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罢了。毕竟是正月初一的大日子,慕容景天是大周帝王,只能不动声色。
可是,一旦时机到了,慕容景天便会成为一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失控的猛兽,虽是会要了别人的性命。
因为看到了这一层关系,未央宫中的妃嫔也好,宫人也好,便都是小心翼翼地侍候着慕容景天,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惹得慕容景天震怒,殃及自己。
夜里,待一切礼仪全部完毕,慕容景天便按着规矩歇在了皇后的凤寰宫中。
也是,如今妃妾之中有人出了“私通”这样的丑事,此时慕容景天歇在任何妃妾的宫中都是不妥。唯有皇后,唯有皇后才是皇上的妻子,这样的时候,也只有妻子才能宽慰慕容景天心中的郁结。
暗夜深沉的时候,萧绾心见到壁珠悄悄地进了来,便低低问道:“怎么样,一切都打点好了么?”
壁珠赶紧低声道:“小德子是个机灵的,一切都打点好了。奴婢已经给二小姐带来了一套宫女衣裳,待二小姐换上了就能去了。”
萧绾心点了点头,低低开口道:“那就好——来,壁珠,伺候本宫更衣吧。”
待萧绾心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又梳成了宫女的发髻之后,便独自一人,慌慌张张地去了关着郑易辰的柴房了。
因着今天是初一,关着的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太医,守着柴房的侍卫们便更是十分懈怠的。如此,再加上小德子打点一通,萧绾心便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柴房。
只听房门“吱呀”一声,蜷缩在地上的郑易辰绝望地望了一眼门外,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来。待郑易辰看得明白了,这才失声道:“宸妃娘娘!”
萧绾心示意郑易辰压低声音,自己也是低低道:“郑太医,本宫来看看你。”
说罢,萧绾心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食盒,道:“本宫也给你带来了一些酒肉。毕竟是新年,好歹也要吃一些好的。”
郑易辰鼻子一酸,跪在地上死死地磕了三个头,这才低低道:“宸妃娘娘,罪臣做出了那样的丑事,难得宸妃娘娘还愿意来看一看罪臣。”
萧绾心眼眸一动,却是沉声道:“你与大李美人私通的确罪无可恕,可那是因为着你们两个人的身份。若你是寻常男子,她又是寻常女子,你们两个便是情意深重,万万不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郑易辰苦笑一声,低低道:“是啊,自打她入宫的那一天,罪臣就知道——总有一天,罪臣会走到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说罢,郑易辰喉咙一动,低低道:“罪臣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宸妃娘娘……罪臣终究还是连累了宸妃娘娘你。”
只见萧绾心也不应答,只是默然地拿出了一杯酒,递给了郑易辰,低低道:“今天本宫过来,无意于向你兴师问罪。本宫今天来,只是顾及着你我二人的主仆之情。毕竟,你虽然犯下大错,却从来没有伤害过本宫。”
萧绾心沉声道:“冷宫哪里本宫也去打点过了。这几天,她的日子不会太难。”
郑易辰眼眸一动,感激不已,道:“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她——还好么?”
萧绾心却是嗤笑一声,不禁道:“本宫若是说她还好,你信么?”
郑易辰微微哑口,随即失声笑道:“是啊,这样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怎么可能会好。我是个男人尚且支撑不住,而惠儿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这样的日子,我过着都是艰难,更何况是她呢?”
说罢,郑易辰一抹眼泪,低低道:“宸妃娘娘,谢谢您来看我。只是,我还有一个愿望——”
“你是说你的家人么?”萧绾心低低道,“皇上已经下旨,诛九族。本宫如今也已经卷入是非之中,难以脱身。所以,本宫只能救下你的妾侍柳氏和你刚刚出生三日的幼子。现在,柳氏已经带着你的幼子连夜逃往西北了。”
萧绾心只觉得鼻子一酸,哽咽着道:“这一对孤儿寡母,从此以后便只能浪迹天涯了。”
郑易辰鼻中一酸,给萧绾心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哀声道:“宸妃娘娘!宸妃娘娘!您的大恩大德,哪怕是我到了地底下,来生也会做牛做马报答宸妃娘娘!”
萧绾心见到郑易辰如此,却很不是滋味,只是扶起了郑易辰,低低道:“本宫只是竭力做本宫能做的事情罢了。”
郑易辰表情复杂,却不知道是喜是悲。只见郑易辰默然饮了一口酒,低低道:“宸妃娘娘,您愿意听一听我的事情么?”
☆、第209章 :情难尽
见到萧绾心目光平静,郑易辰缓缓开口道:“她的闺名,是惠儿。她与她的妹妹,也就是李昭容本是一对被抛弃的孤女,只是后来阴错阳差进入了宫廷乐府罢了。乐师见她们两个人稍有姿色且颇有天赋,便收在了乐府的琵琶部,专攻琵琶,只等着那一日她们入了皇上的眼,好能随王伴驾。”
郑易辰鼻中一酸,垂着脑袋,低低道:“可是,我与惠儿是一早就相识定情的。可是我那时候,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如何能帮她逃离乐府那种地方?”
郑易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哽咽道:“更何况,我虽然有意娶她,可是我的父母族人却决不允许我去一个卑贱的琵琶伎为妻。最后,我到底拗不过父母,只得娶了官宦之女为妻。我们两个没有办法,就只能偷偷私会,聊以慰藉罢了。”
萧绾心眼眸一动,低低道:“你们两个的这件事,李昭容她知道么?”
“李昭容是惠儿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后来乐府说宸妃娘娘您失势了,乐府就让容貌更美的惠儿为皇上弹琵琶以求赏识,到底还是李昭容舍弃自身替姐前往。只是,皇上却阴错阳差见到了这一对姐妹,想着好事成双,便将这一对姐妹双双纳入宫中,册封宫嫔。”
郑易辰微微抬起头,拼命不让自己的泪水掉下来,哽咽着道:“宸妃娘娘,您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当我知道我此生最爱的女子一朝嫁作他人妇的时候,我的心都仿佛要被别人碾成齑粉了!”
只见郑一辰仿佛是一头发狂的猛兽一般,哀嚎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啊!要她的是皇上啊,是我的主子啊!我不过是太医院的一个小小太医,如何争得过皇上?”
萧绾心是第一次见到郑易辰如此失态:只见郑易辰因为愤恨和痛悔而显得面容有些扭曲,他更是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仿佛要拼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般。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之人,又能如何呢?
想起自己初见郑易辰时,他是在太医院做的风生水起的得意太医。只是每次郑易辰来为自己请平安脉时,自己却总能在他的萧瑟背影中窥得一丝不易察觉的心意。
可是,萧绾心却万万没有想到,慕容景天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男人。这个男人的一次纵情声色,不止害了大李美人与郑太医这一对有情的男女,更是害了他自己。
从来只有情难尽。
算起来,这未央宫中的帝王后妃也好,或者是未央宫的金瓦红墙之外的男男女女,斗不过是在红尘爱恨之中纠葛的人罢了。爱也好,恨也好,真正能随心顺意的又有几个?说到底,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阴错阳差。到头来,这番深情,终究是辜负了。
正当萧绾心微微愣神的时候,郑易辰低低开口道:“在惠儿初入宫时,我也曾经想过,断了吧,忘了吧,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她也即将成为宫嫔。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未央宫的红墙金瓦,更是远胜于王侯府邸。我与惠儿的情谊,倘若随着她的进宫也绵绵不断,总有一天,这情谊会变成要了我们性命的杀机,让我们永世不得超生。”
萧绾心眼眸一动,却是沉声道:“即便如此,你们还是爱下去了,不是么?”
“是啊……”郑易辰凄然一笑道,“宸妃娘娘,你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身份尊贵,入宫之后又颇得皇帝恩宠,如何知道我们这种被思念煎熬的痛楚?每当我进入后宫为您诊脉,我都会想,惠儿现在如何呢?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我抚着我妻子的微微隆起的肚子,我就会想,惠儿现在在做什么呢?或许是在这金瓦红墙之内婉转承欢吧……”
郑易辰微微仰起头,拼命忍住自己的泪水道:“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要看着对方在另一个人的身边,与另一个人携手终生。这番苦痛,宸妃娘娘您何如能知道呢?得非所愿,愿非所得。即便这山河永驻,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万事皆空罢了。”说罢,郑易辰却只是轻轻一笑。
郑易辰的笑容,那么勉强。
也是,当自己倾心所爱的男子成为了别人的女人,自己如何能甘心?可是,这偏偏是他抵挡不了的宿命——因为抢走了他心爱女子的男人,是一国帝王,大周天子,更是他的主子。而他的身份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