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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无目的地推着长羲的轮椅,这会儿她还非常混乱,脑子不清不楚,直到进了城她都还处于一种痴呆状态。
杨尘实在不放心身边跟着两眼放光、满脸写着想吃人的丧尸的定陵,所以执意送他们上楼。
“大米不靠谱,我送你上去,”杨尘疲惫地拍了拍大衣上的灰尘,电梯上到一半,杨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音音在的?是吧?”
大米应:“是啊,应该在的吧。”
然后杨尘迅速按了9楼,叫大米按着电梯等他,然后就从电梯9楼冲了出去。
大米“啊”了一声,问自家老大,“杨大哥干嘛?”
长羲漫不经心地说:“雄孔雀总是喜欢梳理羽毛的。”
大米还有些不懂,就看见杨尘步伐沉稳地再次走进电梯。
大米盯了好久,“你大衣呢?”
杨尘一身贴身的黑色t恤勾勒出腹部充满力量的腹肌线条,收进扎紧皮带的黑色长裤里,一双腿矫健又长得逆天,他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哪里有穿大衣过来?”
“……”大米又说,“还洗了脸,一点风尘都没有。”
杨尘温和地看他:“谁像你的脸那么沾灰?”
长羲在后边冷漠地说,“聊完了吗?让个道。”
杨尘扒着电梯门有些踟蹰。
长羲:“让道。”
杨尘强装镇定地让了位置,然后跟着长羲一起进了屋子。
唐安昨天晚上发现老大和大米都没回来,和冬瓜急得要死,还是音音在旁边拦着说,“大米的武力值顶三个你们,老大顶五个你们,去找他们给添头是吗?在这待着。”
唐安和冬瓜挠心挠肺了一天,此刻看见他们回来,冬瓜差点感动得想去上香还愿。
“我老大!你们跑去哪……”唐安顿了顿,“……后面的小姐姐是谁?”
大米炒鸡兴奋地大喊:“嫂子哦!嫂子哦!我们嫂子哦!是不是好漂亮!”
唐安:……嫂子是个什么鬼!!!
大米:“我用我的充气娃娃换的嫂子哦!”
唐安:……虽然不了解情况但直觉大米会被老大收拾了233333。
长羲的声音带着格外残忍的笑意:“下去绕城跑十圈,跑清醒了再回来。”
“腿会断掉的老大大大大!”
唐安在一边说,“断了就断了吧,好过挂掉你说是吧。”
毕竟他已经看见老大想动刀子了,是后面那个小姐姐拍了拍老大肩膀,老大才没动手。
所以……那个小姐姐是谁?
秦茶混乱了近一天的脑子在回到长羲住处的时候终于捋清楚了,药效过了的秦茶刚清醒就看见了一大波熟人——
同事a大米,同事b唐安,同事c冬瓜,还有音音姐。
她有些懵,完全没闹明白这些家伙怎么都一股脑地出现在这里,而后就发现长羲情绪不太对劲,她拍了拍他肩膀,再紧接着,秦茶才后知后觉地被这满室的活人气味冲昏头脑。
妈的为什么还是想吃人!
而且指甲还是长的!尖的!嘴里还是有短短的獠牙!什么破7号!没啥卵用!
杨尘一进门就面色温和但内心紧张兮兮地偷瞄音音,发现对方没鸟他,他有点失望,于是朝好友说了一声:“我先走了。”
秦茶听见杨尘的声音愣了一下,而后回过头去看门口的男人。
认出杨尘的那一刹那记忆排山倒海,她身体倏忽地僵硬,怔愣地看着对方,时光蔓延过所有孤独而沉默的岁月,她对上那张脸,记忆最后定格在灵堂上笑意温朗的那张黑白照上。
秦茶张了张嘴,“咕噜噜”地冒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她说的是,“哥。”
长羲握着秦茶的手紧了紧,然后放在嘴边亲吻,嗓音低凉而又轻柔,安慰似的说了一句,“乖。”
音音倒是镇定地问:“丧尸?老大你很喜欢?”
被忽视彻底的杨尘低咳了几声,他按耐着落寞提醒男人,“定陵,你明天记得把手续补全了,带个丧尸进来上头查的很严,手续不合法结果很严重。”
杨尘转身走了,秦茶乱成浆糊的脑子又被“定陵”这两个瞬间格式化。
她足足有近一分钟的脑子空白。
然后她听见长羲回答音音姐,“我是很爱她。”
他微抬头,稍侧着脸看着面色青白的少女,她这个身体年龄看起来还不大,十六七岁的模样,他说,“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你十二岁。”
所有人:……啊?……啊……听着好懵逼啊。
跟了长羲三个世界的秦茶终于在这个遇见哥哥之后的奇妙时刻,想起了这个家伙是谁。
她从空白的记忆里,把这张脸和某个名字对上了号。
定陵。越定陵。
她见过他,在她哥的丧礼上。
☆、第44章 七点十二(五)
“你的申请过不了。”
年过而立的男人站在黑裙子女孩旁边,小女孩跪在地上,盯着堂上的黑白照,她完全没动,不哭也不闹,半晌才扯着嘴说:“为什么?”
那声音长久被压在嗓子里,变了形的粗哑,男人听着有些心疼地半蹲下来,劝慰她,“做这个也没有什么好,你看,一直以来都没有女孩子做这个,就是因为又苦又危险,也不适合。”
“所以我才想做这个。”
十二岁的少女在接受最后一个亲人离开的事实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维护局递交了入学进修申请。
少女的眼睛又大又亮,在枯瘦而又憔悴的脸上形成突兀的对比,从而显得她的目光惊人的明亮,她一字一句说,“我为什么不可以?女孩子为什么不可以?”
男人愣了一下,才说,“你哥……你哥不会希望你做这个的……茶茶,你可以继续好好读书,你不是很喜欢画画?以后上个美术学院,做什么不比这个好?”
少女看着黑白照上青年温煦的笑脸,她倔强地说,“我现在就是想做这个,他可以成为第一个殉职的维护师,我就可以成为第一个女维护师。”
男人叹气:“你崇拜你哥,会想尝试他为此付出生命的职业很正常,但是……”
女孩打断对方,她的语调听起来任性又执拗:“我要是第一个,我也会是第一个。”
刚鞠了躬拜了几拜的越定陵直起身来,就听见稚嫩的女娃子赌着气说自己要成为第一个女维护师。
他在小女娃面前微弯下腰,非常冷淡地、平静地说:“你的申请是我扣的。”
他仿佛没有看见对方骤然抬起瞪大的眼,淡淡地继续:“你不可以。”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微挑的凤眼到紧抿薄唇无一不冷漠至极,但他长相又太过风流且妖冶,哪怕神色寡淡冰凉,都让人感觉他是在低微地笑。
十一二岁的失怙小女孩根本就没心思去注意这个人的长相有多出众,她抿紧了嘴一言不发,只记得对方微挑了眉,苍白的长指摘下了别着的白色胸花,然后他把花放在了她的手上,嗓音寡淡地对她说——
“好好画你的画。”
他直起身离开,女孩才去问旁边的男人,“他是谁?”
男人回答:“你哥那个组的组长。”
女孩攥紧了手里的花又问:“他凭什么扣我申请?”
“……”男人很是同情地看着女孩一会儿,低声,“他姓越。”
女孩:“……?”
“越定陵,你没印象?”男人接着说,“你哥资料的紧急联系人写的是他的名字,所以他暂时是你的监护人。”
然后再补一句:“未成年人上报从事危险工作的进修学习申请,必须要有监护人的签名。”
第二天越定陵临下班的时候,冬瓜交给他一封申请书。
越定陵眉眼都没动一分,“退回去。”
第三天冬瓜苦着脸又递给他一封申请书,越定陵靠坐在阳台边剪着花草,舀着水很有耐心地侍弄,看见申请书他终于抬了眼,很冷淡:“以后写了秦茶两个字的申请书,不要递进我这个门。”
冬瓜:“可是……”
门“碰”的一声被撞开,秦茶几个大步进来站在越定陵跟前,直接把他旁边的拿起水勺舀起水缸里的水,一股脑从他头顶浇了下去。
冬瓜默默把还没来得及出口的“那小姑娘人就在外面”这句话吞了回去,然后目瞪口呆、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个在老虎面前拔毛的美少女战士。
“清醒了吗?那我现在和你说话。”
“第一,”女战士面色比老虎更冷淡,“我可以。”
“第二,扣你妹。”
“第三,滚你丫。”
然后秦茶女战士夺过冬瓜手里的申请书,扬长而去。
冬瓜整个人是懵逼的,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自己组长的脸色,可怕地发现对方竟然在笑。
非常恐怖的、冷淡的、冰凉的微笑。
越定陵慢吞吞地拿起帕子把水擦拭干净,然后若无其事地抬手舀水继续浇花浇草。
冬瓜抖了抖说,“组长,我先走了哈?”
他合上门离开时,听见了里面的人说:“以后她的训练成绩,拿一份给我。”
冬瓜就直觉那姑娘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
秦茶记得自己泼了对方一脸水之后,音音姐就争取了自己的监护权,所以之后她没再见过越定陵。
从回忆里抽神的秦茶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去算自己和长羲的年龄差距。
她哥离开那年她十二,她哥二十五,长羲总不会比她哥小的,所以,长羲至少大了她十三岁。
……亏她之前还把他当儿子看。
身边有人问她:“在想什么?”
她呼噜噜地回答:十三岁。
长羲端坐在轮椅上笑得温文儒雅:“十一,我还没那么老。”
旁边唐安问许音音:“……那个妹子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许音音把目光从出了门的杨尘身上收了回来,再默默观摩了一会儿自家老大和那只丧尸妹子的相处模式,然后特别语重心长,“指望你这么一个风流哥儿体会别人的情深义重,确实为难。”
唐安:“……说的你好像听得懂丧尸话一样。”
稍晚,唐安瞅见自家老大拉着小姑娘的手带她去卫生间。
唐安:“老大好禽兽!围观未成年少女洗澡!”
冬瓜复读机:“好禽兽好禽兽。”
许音音从厨房出来差点没把锅铲飞过去,“这段时间玩嗨了不怕老大收拾了是吧?”
他们还在拌着嘴,就听见卫生间里一阵噼里啪啦的闹腾,唐安目光骤然一缩,然后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不过瞬间,就站在了卫生间门口一把踢开了门,“老大!我来救——”
被压在下面的男人扣着摔在自己身上的女孩的后脑勺,在亲吻她。
唐安呆了好半晌,看见自己老大冷漠至极地盯了他一眼,他咽了咽口水,火速转身把门关上,然后呆滞地同手同脚往外走。
许音音被这么大阵仗吓了一跳,看见唐安出来更是奇怪,“里面怎么了?你在干嘛?”
唐安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狂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音音搁下锅铲想进去看看,被唐安拦着苦口婆心:“别进去,信我。”
秒懂的许音音幸灾乐祸地笑起来,用一种看着死人的目光瞅着苦瓜脸的唐安,转身高高兴兴地继续做饭。
吃晚饭的时候,一群人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这个新来的小姐姐。
秦茶淡定地推着长羲的轮椅,然后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
她把脸擦干净了,头发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