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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因住的地方,在一处绿洲上。那绿洲边缘,与大荒黑漠相接,以一道结界为屏障,把黑漠和绿洲分隔开来。
玄獬看到这么大片的绿洲,兽瞳中露出些许不可思议。
大荒如今正值天旱,大部分区域都是寸草不生。唯有少数地方,才会有绿植、水源出现。
那些个绿洲大都被各大族群占据,许多抢不到地盘的小族群只能依附于那些大族群生存下去……
玄獬是天生天养的异兽,他自打出生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遑论有什么族群。不过大荒之中,像他这样没有族群的流浪妖兽,也多的很。
“这么大的绿洲都是你的?”玄獬问她。
聂因摇头:“我只是觉得这地方还不错,暂住这里。”
这地方确实是她弄出来的,但也只是她的暂居地。
玄獬本就是喜水的异兽,见到偌大一片清湖,嗷呜一声,什么都顾不得,直接冲进湖里撒欢了个痛快。
湖边有些许食草兽类三两成群,卧在湖边休憩,见到玄獬冲进湖里,大都只是侧目看了他一眼,连惊慌逃跑都没有,似是没有一点外界兽类的警戒性。
玄獬在湖里玩了半晌,又上岸追着几只白角鹿绕着大湖一圈又一圈地跑。
一直到天黑时,玄獬才玩够了,闻着饭食的香味,回到聂因的木屋里。
聂因正在吃着一锅菌菇肉汤,味道很是鲜美,玄獬隔着老远便嗅到肉汤的香味。
“要不要吃一些?”聂因问他。
玄獬拢起鳞翅,甩着身后的尾巴,假意客气道:“我没打猎,怎么能吃你的东西……”
聂因见这小东西明明口水都快滴下来了,还在那装模作样,忍不住笑了一声:“真的不吃?我已经吃饱了,这肉汤可不能久放,你要是不吃,我就倒了。”
“哎别!那多浪费!”玄獬忙上前,用爪子扒着那个盛肉汤的石锅。
玄獬也顾不得再矫情,忙低头去喝锅里的肉汤。一口下去,那鲜美的味道让整只兽都快飘起来了。
他喝了好几口,才迟钝的意识到,聂因就在旁边看着自己进食。
像他这样的妖兽,休息或者饮水进食的时候,一般是警惕性最高的时候,玄獬还是头回这么“心大”。
玄獬见聂因没有避开的意思,便调了个头,用毛绒绒的屁。股对着她,继续大口喝肉汤。
第二日一早,聂因便看到自己床边蹲着一只头上长角,背生鳞翅的小妖兽。
他见聂因醒来,忙用爪子把自己猎来的野鸡和野兔往前一推,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绿洲极为富饶,几乎什么都不缺,玄獬从昨晚就开始想着今早要吃什么,天一亮,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猎了几只猎物。
聂因不需睡眠,但她却喜欢像凡人那般,吃饭喝水睡觉。
待聂因把那几只猎物清洗处理完,再做成早饭,时间已经不早了。
玄獬先前还急得不行,这会儿却十分沉得住气,蹲在饭桌前一动不动。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聂因突然问道。
正在埋头苦吃的玄獬,动作立时顿了住。
小妖兽纠结半晌,才不怎么有底气的问道:“我能不走么?”
聂因就等着他这一句,便开口说:“你留下来又能为我做什么?”
玄獬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试探问了一句:“帮你放天马?”
聂因开辟的那处大湖湖畔,有一群背生双翼的天马,平时缺乏管束,到处乱跑,糟蹋了不少湖边的绿植。
“放天马?”聂因看了他一眼。
她是真没想到,幼年期的玄獬会这么……难以形容。
“也行。”
玄獬成了绿洲的“牧马官”后,整日可劲儿地在湖边一带撒欢,没几日,那些大小兽类就都躲着他走了。
绿洲里的生活,虽然自在,但时间久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以玄獬,有时也会趁聂因不注意,偷偷溜出绿洲,到黑漠里跑一圈。
聂因也不拦他,似是并不在意他的去留。就这么过了一阵子,玄獬有回从黑漠里回来时,还带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族回来。
“她应该是在黑漠里迷路了。”
“你自己带回来的人,你自己处置。总之我这里不留闲人。”聂因摆摆手,让玄獬把人带走。
那女子只是饥渴交加暂时昏迷,在喝了汤后很快便醒了过来。
她没有在这里久待,只停留了不到一天,便带着水囊和肉干离开了绿洲。
第66章 完结篇·孽生姻(3) 。。。
那个女子走后不久; 一直持续天旱的大荒终于下了一次雨。这场雨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雨停之后; 立刻就有生命力顽强的灵花灵草从湿润的土壤中冒出芽来。
玄獬跑出绿洲的次数逐渐增多; 有时一连好几日都不见他回来,每次回来都带着伤,伤势时重时轻; 看样子遇到的对手还不是同一个。
聂因每回替他处理伤口的时候; 都会顺便教他一些术法的破解法门。
玄獬生性桀骜; 但也清楚聂因教给他的东西都很有用; 学的很认真。起先还一口一个“聂因”地唤她; 后来便打心底里服气了; 尊其为师。
聂因从不过问他在外面做什么,就像玄獬也不曾问她从哪里来。
养一只小崽子并不容易。尤其这崽子还比较熊,聂因不轻易动怒; 却偏被玄獬这小崽子,气得几次冷下脸; 最后更是连生气都懒得了。
每回聂因要揍他,玄獬总能辩出一堆歪理来; 阻止聂因动手。
“这次的对手是巫族?”聂因看着玄獬伤口上残余的能量问道。
玄獬上回捡回来的女子也是巫族; 只不过她是被从族群中放逐出来的; 身为巫族的天赋神通; 已经被族中强行剥除,不然也不会那么狼狈的昏迷在黑漠里,险些命丧黑漠。
玄獬疼得龇牙咧嘴; 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对,就是那个巫族的大祭司。”
“那老头看不惯我很久了。”
“不过这次,他也没讨地了好!”
如今这大荒,强者林立,但足够做玄獬对手的,还当真没几个。
那巫族大祭司纵然厉害,可要重伤玄獬,他自己怕也得自损八千。
聂因没多问。其实玄獬这一世的命运轨迹,她在窥世银镜里,已经看了个大概。不问也大概能猜得出,他在外面都做了什么。
“巫族祭司的力量偏阴柔,你以蛮力破之,定是不易,倒不如用‘借力打力’之法,更适合你。”
聂因治好了玄獬的伤,又指点了几处玄獬和巫族大祭司交手过程中的错漏之处。
“时候不早了,你那个房间还留着,若是留下就直接回去睡,若是不留,结界牌子,我已经放在外头茶桌只上了,你自取便是……”
说着聂因便一副困倦的模样,回了自己房间。
玄獬没有离开,也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化出原形——一只半大的独角鳞翅兽,扇了扇翅膀,盘身卧在聂因的房门口。
次日聂因出门,险些一脚踢上门口的妖兽。
玄獬睁开眼,起身又变为平日里的少年模样,他看了眼聂因的装束,朝她问道:“师父这是要出门?”
很少见聂因穿除了玄黑以外的颜色,她眼下一身银白,看起来没着黑色时那般诡秘,却更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冷然。
这是聂因的渊主神袍,她穿过的次数很少,这一次也是因为要去拜访一位很少露面的渊主。
“对,你怎么还在这?”聂因以为这家伙不会在这待很久。
玄獬却没有回答,只是问她:“那……师父还会回来么?”
聂因想了想道:“不一定。”
这个绿洲只是她暂居之处。住的久了,想换个地方住也很正常。
“那我之后要怎么找到师父?”
“你找我做什么?”
玄獬脸上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看得出,聂因是真没把他考虑在内,就好像他这个人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一样。
他们相处这么多年,便是养只普通兽类,也该有了感情罢?难道这人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
“自然是我的实力还不够,想着以后若是碰着难缠的对手,再向您求教破法……”
聂因摆摆手:“若我在,你永远都会有难以解决的对手。”
至高之道,也至孤,从来容不下第二人。
玄獬一连说了好几个理由,都被聂因驳回,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聂因离去。
聂因离开了轮回世界,便径自前往刑渊。
刑渊魏帝,同聂因一般,也是元世时期诞生的渊主。只不过她身为刑渊之主,同时也司掌众神渊刑狱。
魏帝瞧着气质阴冷让人生畏,这刑渊却被她打理地如同仙境,缥缈出尘。
“聂帝既是来了,那便请罢。”魏临抬手,召出一座神狱大殿。
破空之力,几乎每一个渊主都具有,像聂因这般从现在破空回到元世初期的,不少渊主都能做到。
但即便是渊主,也不能随意破空,倒转空间,更改轮回轨迹。
聂因跟魏临其实也算老相识了,她自来不是循规蹈矩之人,时常在魏临的原则底线边缘徘徊,没少被她关进神狱大殿受罚。
“这次得关多久?”聂因作为大殿的常客,听到魏临的话,不慌反笑问了一句。
“比上次长一倍。”
魏临于刑罚之上,自来说一不二。这次却是例外。
聂因的刑期还未到,她便被放了出来。
问了刑渊的司命使,方才得知魏帝自入轮回世界,临行之前,下令将聂因等受罚者提前释放。
聂因再次回到大荒,距离上次莅临的时间已过去了数百年。
大荒灾难频发,百族林立。她离开那会儿,百族之间还为了生存资源争斗不休,如今却都被统一归入妖帝座下。
聂因找到当初曾暂居过的绿洲,意外的是这里面竟然被打理地极其干净,好像有人长期在这居住一般。
她推门走进木屋,只见堂中亮着烛火明光,一玉冠长发,身形高大的男子背对着她,坐在那里,极为耐心地在烛台上挑着灯线。
“谁?”那人似是没想到这里会有他人突然进来,听到动静,便起身回转过头。
下面的质问却在他看到聂因的一瞬间,被堵在了喉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声音唤了一句:“师父。”
聂因离开数百年,玄獬便在这绿洲木屋守了数百年。
不管外出多远,每到晚上玄獬都回返回木屋居住。
“你终于回来了。”
聂因这次依旧不能久留,在绿洲待了几日便离开了元世初期的大荒世界。
而这一走,就再也没回去。
玄獬巫族新任大祭司招揽旗下,那位女祭司曾为玄獬所救,原是巫族放逐的罪人,却不知怎地又翻身成为巫族万人之上的大祭司。
玄獬带着巫族,征战四方,直至百族归臣,争乱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荒,终于趋向平静。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数,玄獬脱出轮回,重返情渊,其后历史果真如窥世银镜中所展现地那样发展下去……
聂因手指拂过袖口的异兽图纹,不禁想起在大荒养小崽子的那段时期。
谁能想到在外面横行凶戾的恶兽玄獬,幼崽时期,还做过“牧马官”,替她豢养一群天马?
回神之时,聂因发觉自己已然下了召令,命替她掌管轮回世界众生生死的异兽玄獬,从轮回世界返回情渊。
距离上一次传见玄獬,已过去许久,好在玄獬并未违抗召令,收到之后便立刻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