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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田进去,张多知在外面跟医生说话。交涉带楚则居出去晃一圈的事。
病房里除了护士在,没有别人。不过旁边好几把椅子放得很随意,应该是之前有不少人在这里呆过。是齐田要来,才避开的。刑沉心在这方面有隔离她的意思,让她知道有人撑着楚则居,但不会让她知道是哪些人,以防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护士见她进来,对她微笑点头示意,自己就出去了。
齐田站近了看看楚则居。
感觉非常陌生。
大概因为看着九王的时间太久,猛然看到楚则居本来的样子,有点不能适应。就好像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人。
他静静躺着,睫毛在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眼睛珠子偶尔会在眼皮下面转动一下。齐田小心翼翼叫了一声“楚先生?”
当然是没有得到回应。
可他给人的感应就是他只是睡着了,马上会醒过来。
齐田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太好笑了,放心大胆地在推了推他的头,他头歪到一边,就不动了。
“他们照顾你挺用心的。”胡子刮得很干净,发型也还在。齐田拿起他的手看了看,指甲剪得很短很整齐,胳膊上也没有太久不洗澡才有的白皮子。
就在她握着楚则居手的时候,突地,他食指跳了一下。像是有意识似地在她手上推了一下。
齐田吓了一跳,丢开了蹦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外头正在跟张多知说话的外国医生吓了一跳,用上那么流利的汉语问“发生什么事?”
“楚则居他动了!”
医生大步就往病房走过去,叫了好多护士来。
张多知非常意外。神色难辩。
过了一会儿医生出来,无奈“是手指跳了一下吗?还有没有别的动作?”
“没有。”
护士说“这个不是有意识的行为。虽然失去意识,但身体有时候会有这种反应。一开始楚先生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齐田很不好意思。
回到病房,却还是不甘心,小心问楚则居“你是不是能动?能动的话就再动一下。”
可并没有得到回应。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如果楚则居好了,她似乎就没有回去古代去的必要。但是,她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是不能抛开田氏和阿丑的。她对母子两个负有责任。如果不是她,真正的阿芒也不会消失。
医生对于带楚则居出门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安排了护士陪同。
护士懂一点点汉语。知道齐田是要带自己‘丈夫’去他没病的时候常去的地方喝下午茶,非常羡慕“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齐田把准备好的衣服给楚则居换上,这边天气有点凉,还得要搭个毯子。
张多知要留下来跟刑沉心见面,只把齐田送到门口。不过齐田上车的时候张多知突然说“上次吃饭的时候,你问我想要什么。”
齐田点头。做为奖励她觉得自己是应该给他什么,干脆就问了。
张多知笑了笑说“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以前这个地方,我是不配来的。”他虽然是楚则居的人,楚则居也相信他,但是到这里来的意义就不同。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肯定。也意味在以后他在楚氏这个小集团里面有更大的份量。当然这还只是一小步。他认真对齐田说“不论以后怎么样,我永远是站在齐小姐这边的。”转头就进去了。
齐田愣了一愣。随后又笑了笑。
到楚则居常去的地方时,正是四点。齐田以为会是非常繁华的街边名店,但并不是,是一个十分偏远的地方。一个欧式建筑矗立在山脚下,旁边有一汪碧蓝色的湖水。院子里草坪上摆着许多桌子,面向湖光山色,二楼露台也有不少人。远处还有一个停机坪。
这次送齐田的是一个看上去比较沉稳的司机。这里的人似乎认识他,一看到他下车就知道是楚则居来了,立刻有普通话讲得流利的侍应生迎接“楚先生的桌子一直保留着。”
齐田把楚则居推下来,墨镜挡住了楚则居半张脸。别人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妥当。
侍应生上前问轮椅上的楚则居“听说楚先生病了,现在能出来真的太好了。楚先生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齐田说“老样子。上两份。”
侍应生连忙退开,对齐田点点头。转身在前面引路。
齐田跟着他走,身后跟着司机,顺便打量四周。
这里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算。大多是亚洲面孔,也有几个外国人。露过一桌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日语,也有韩语。
有几个人坐得很远,站起身向这边走过来。看他们的表情,就是向楚则居来的,齐田有些紧张。“那是什么人?”
司机低声说“应该是楚计才那边的。有一个是盛世公司的。我陪楚先生见过他。没想到他们今天会在这儿。我们要回去吗?”
齐田紧紧握了握轮椅的扶手。拿下自己的黑镜,表情镇定向那边看过去。
第65章 一发。
第65章 一发。
就在他们要走近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斜面过来,走到齐田面前“我是听说你过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来的是林中仁。
齐田不动声色“林伯伯,今天到的。”
林中仁低头看看楚则居,“则居睡着了?那我们可不要吵着病人。”
齐田松了口气,示意护士先把楚则居推到位子上去。
护士连忙接过,大步就推着走了。生怕有人追来要看人。
来的那两个人中,楚计才那边的人见到这边的情况,便没有再过来,到是盛世那边的人上前来寒暄了几句。“之前听说楚先生病了,我们也很忧心。”
齐田笑说“他本来也没有大碍,只是身体还有些弱,是我不许他出门。今天他非要出来,车子还在路上就睡着了。今天来休息还好,要是谈工作的事,我可不会答应。”有几分娇憨。
盛世的人哈哈笑“休息好,休息好。以前楚先生可是说一不二,没有想到楚先生喜结良缘后,就成了妻管严嘛。”
林中仁打趣说“对自己夫人退让,那不是怕,是爱。”
因为有林中仁在,两人并没有谈什么收购的事。盛世的人走开,林中仁才问她“听说你病了?你妈妈很担心。”
齐田非常意外,她不知道妈妈跟林中仁有联系。“就是感冒而已。”
“小病也不能疏忽。”林中仁说“我看张多知那边有动作,你妈妈说你们一起开了公司?”
齐田说“做游戏开发,就开在老家。”
林中仁有兴趣“盛世过来你也好沾光了。总归他们有些东西是要外包的。”
齐田点头“张多知也是这么说。”
“他为你办事是上了心的。”林中仁语气一转又说“但到他现在这个程度,缺的不是钱,一个人,一生,能花的钱是有限的。这个人野心很大。楚则居重用他,都是暗面的。现在你给他机会走到台前来,他没有压错宝,心里肯定感激你。但是你也不能让他一家独大。他一开始那么帮着你,未必不是想挟恩自重。”
齐田觉得他说得中肯。做为唯一一个可以跟楚则居对上话的人,在他那里意义非同凡响。到底当时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谁也说不好。她听得认真,抬手请林中仁往楼上去。
林中仁说“一家公司做项目,为什么分a组和b组?双方有竞争,老板才更得利。用人也是一样。往简单了说,不能让下头的人觉得,你只有他,你没他不行。否则反过来掐你脖子的就是他了。虽然有用人不疑这古话,可人都是经不住考验的。”说完笑一笑“你不会觉得林伯伯话多吧?”
齐田连忙摆手“我什么也不懂,要多向林伯伯请教。”
这时两个人已经走上露台,林中仁站到栏杆边说“我对楚家有感情。在楚计才楚依云和你之间,我是站在你和则居这边的。则居的情况大家都在猜,今天他能出来转转大有益处。”顿一顿突然问“你知道楚扬的事吗?”
齐田上前“知道。楚小姐一向很照顾我外公外婆。我们家里因为楚小姐逝世的事也非常难过。”
又说了当年两老想去告别式没能去成的事“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一直梗梗于怀。一直念叨楚小姐遇难,我们家难逃罪责。不过现在楚老已经不在了,则居身体又不好,家里人没法上门拜望。”
林中仁遥望远山说“你们一家,最难过的恐怕是你妈妈她跟小扬感情是很好的。叫你妈妈不要太梗梗于怀。有些事过去了就得要放下。活人活得好,才是对死者最大的敬意。再说,万恶有源,该报的也都报了一半。”
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楼下他原来那桌的有人站起来对他招手。林中仁笑笑“我下去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向我开口。”
齐田随着他走了几步,止送他下楼。叫侍应生来说楚先生累了睡着了,楼上不叫别人再上来。
楼下有几个人举起手机拍照,齐田只当不知道,坐在楚则居旁边过一会儿装模作样地跟他说几句话。因为是斜角,桌上又有东西挡着,下头的人到也看不真切。
坐了一会儿就看到有侍应生排长条端着盖红布的托盘出来。
齐田低声问“是什么事?”
司机伏身说“这边时不时有一二场活动,珠宝古玩鉴赏什么的,也有当代艺术品展示。”
那些侍应生出来,便有很多客人离开桌子向那边过去。
不一会儿就有穿旗袍的美女出来。把红布挑开了,露出十个一模一样的碟子。说是某个朝代的,价值几百万,只要把真的挑出来,就能带走。
齐田不知道一个碟子就能要几百万。不就是在家搁点心用的吗。
偏偏侍应生积极,特别人端上来给楼上露台的客人看。
那十个碟子在齐田面前停一停,侍应生过来笑说“虽然不是什么数目,但讨个彩头也没什么不好的。”
齐田站起来,认真打量这些碟子。想看看价值几百万的能是什么样的。但也没什么奇怪,这些碟子看上去一样,其实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问侍应生“哪个最多人选?”
侍应生指指第二个“十有*都觉得这个是真的。”第二个有蛛网一样的裂痕。
齐田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看着哪个合眼缘就挑了哪个。
侍应生笑“第八个。孔先生也说这个。”
齐田问“哪个孔先生?”
侍应生向下头看“第八桌。本来孔先生的桌子在楚先生旁边,今天嫌上头热。”
齐田站起来走到栏杆边,就看下头离房子最近的那一张桌子边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之前张多知介绍过,叫麦向的。另一个是孔四方。他看上去很上虚弱,这个天脸还是惨白的,但坐在阴影里头不肯晒到太阳。麦向到是大喇喇坐在阳光下头
。
因为齐田只是在二楼,又是露台,侍应生说话的声音不小,麦向大概是听到了,正仰头来看。见到齐田,俏皮地对她行了个礼。
侍应生说“这样东西是麦先生的。”
齐田对麦向微微点点头。田氏出去见到相熟的人隔得远,也是这么打招呼。
侍应生见她选定了,便带着人又下去。不一会儿终于每个想参加的人都选了一遍,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