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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犹豫问“你说,你舅妈长什么样?过来会不会抢你风头啊?”
“她能抢我什么风头?”华宝宝噗嗤笑“她一个小职员,听说还是山里的。土气恐怕都没脱呢,估计我舅舅就是看多了女的,想找个没见过世面的自己放在家里安心,就她还抢我的风头?”
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两个女孩结伴下楼去。
楚宅大厅里衣香鬓影,灯火辉煌。衣着精致的男男女女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外头超大的草坪上还放了一黑一白两匹骏马。
“马?”韩许惊讶。
“这两匹可是血统非常纯正的。”华宝宝得意。
韩许小声说“你们家真气派。”楚宅是老宅子,听说主楼都好多年了,不比现在的新别墅那么没气派。处处都有一种厚重的华贵,有历史感。
“我们家在南边有个园林。听说从哪个朝代就建了的。家里还出过好几个皇后。还有女皇帝呢。”华宝宝更得意。
“女皇帝?真的假的?”韩许惊讶。
华宝宝见她质疑自己,很不高兴“你骗你干什么?你值得我来骗。好笑了。”
韩许连忙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认错“你看你,我就是觉得太震惊了。别生气嘛。”
华宝宝哼了一声,勉强不跟她计较。看到楼下有一群聚集的年轻人,仪态万千伸手对那边打了个招呼,身姿袅娜向那边过去。
才走到半路,就发现所有人都向门口看。
停下步子扭头,看到有个打扮得很普通的女孩正在几个穿西装的人陪同下进门来。
在迎客的楚依云笑盈盈过去跟那个女孩说话。旁边卫兰也在,但那个女孩对楚依云和卫半都不怎么客气,表情非常冷淡。
卫兰有点下不来台,沉着脸扭头就走。楚依云没走,反而拉着她到旁边沙发上坐。
韩许奇怪“那是谁啊,你妈怎么那么巴结她?”
华宝宝有点不高兴“你乱说什么?”
韩许笑笑,不说了。又跟华宝宝咬耳朵“她旁边那个人蛮帅气的。”
齐田身边是刑沉心和张多知。
齐田也不明白楚依云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巴结。
趁着楚依云去拿东西,看张多知。张多知附耳说:“楚先生不倒,她还要靠着楚先生。”楚依云手里股份不多,先前是以为楚则居人要不行了,这边需要人出面,她才敢随便开条件。现在楚则居又重新站稳了,她自然姿态就低了。楚老对她一向不怎么好,她嫁的华家是挖煤起家的,没什么资源和根基,要想做大,还是得靠着楚则居手里的资源。
卫兰则不同。刑沉心对齐田说“卫兰现在跟楚计才是一道。”刑沉心前几天就已经回来了。现在主理国内的事务。
齐田看着这一满屋子的人,问他“我要对谁客气点吗?”
刑沉心笑“对谁也不用客气。端着架子来。不失礼就行了。要礼貌但要有距离感。你客气了,不成样子。楚先生对内对外都一向是铁腕政策,毕竟是上位者,对利益相关者谄媚没用。别人不会因为你态度好,就站你这边,你只要有实打实的好处在手里,办事又公正,人家自然就尊敬你。”
齐田点点头。认真记往。
楚计才也在这儿,大概觉得反正关系是不可能缓和,和卫兰坐在另一边,做出姿态来跟本不搭理她。
齐田在这里坐下,不一会儿就有几个股东过来跟她寒暄。
不外乎是关切楚则居身体怎么样。
为什么久不露面。虽然有齐田出面,可人家那么长时间看不到楚则居的人,难免觉得奇怪。
刑沉心怕齐田不能应付,正要开口。齐田说“之前爸爸过世那天,则居一时不查,被人抓住了机会打伤了,现在动不了,在国外养着呢。”
声音不大也不小。
刚刚够在场的人听见。刑沉心非常意外,看张多知,张多知微微笑,垂眸喝茶。
这席话出口,在场个个都往楚计才看。这些人中有不是楚氏股东,而是跟华家有生意往来的人。现在都在看着热闹。
楚计才怒气冲冲,腾地站起来就要过来。
齐田不管他,继续说“那天还有好几个人跑去找我,逼问则居的下落。长什么样子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则居说算了。”
楚计才本来想说话,但这时候硬是把话咽下去,拿着酒转身就出去了。
股东们哪里不懂的,打着哈哈围坐下,又说起别的事。
大厅里分了两场,一边是这些成年人在谈事情,另一边是小辈在玩。
另一边的年轻人都好奇“她是谁啊?”明明看上去跟他们这些人一样年纪,但是很多人发现自己家的长辈都过去跟她说话。一下子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孩竟然成了全场的焦点。
韩许带着酸意对华宝宝说“你也倒霉,好好过个生日,竟然被她抢了风头。”
华宝宝经不住挑拨气乎乎跑去找她妈“那是谁啊?”
她妈说“你小舅妈。”拉着她过去叫人。
华宝宝火冒三丈,一下就把她妈的手甩开了“我过生日你们请这些人来干什么?是给我过生日,还是把我当成工具拿来交际?我才不去了!她算什么舅妈?又没办婚宴。”扭头就走。
楚依云叫都叫不往,也是火冒三丈。难道自己就想去陪笑脸吗?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气得胸闷。
不一会儿,齐田差不多跟在场的人都见了一而,一开始的新鲜感也消退,开始觉得这个宴会有点无聊了。
要说她这宴会有什么感觉呢……反正就是人挺多,大家都穿得很好,请来的弦乐团拉得好听,认真琢磨,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不过与寻常人不大一样的是,寻常人一起,谈的都是小的东西,这些人聚在一起,谈的都是大的。谁谁谁的哪幢楼要出手,谁谁谁在哪个地方买了块什么地。集团这个季盈利怎么样。有个什么新项目不错。这就好像老百姓讨论谁家的旧家具不想要,谁在哪里买了个新公寓,这个月工资奖金好像有起伏,有个理财项目好像不错,值得买。
齐田走到外头想透透气,就看到草坪上的两匹马。
这两匹马比田中姿马场里的大部份马都要好看。
齐田向马走过去,立刻就有个高挑的外国人跟着过来。他是驯马师。
齐田知道这马是他驯的,话就多了,问这马的基本情况习性怎么样,驯马师也乐得跟人讲解,跟她聊了一会儿,驯马师便觉得非常惊奇。因为从她字里行间能听得出,她家里马有不少种类。听她的描述,有好些马都是现在非常少见的。
两个人聊得很投机。驯马师起兴问她要不要骑一骑。
齐田非常意外“可以骑吗?”
“当然可以”驯马师拿了马具来。
现代的马具跟以前的有点差别,但是齐田很快就熟悉了。
张多知和刑沉心站得远,就看到她轻盈翻身上马,姿势既优雅,又洒脱。一开始只是小步的走,后来跟着驯马师策马在草坪上跑了几个来回。
骑着白马的少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些人站到窗边来。
齐田发现他们在看,特别高兴地对他们挥手。神色飞扬。并不是很顾忌这么多人在看自己。
她跟田中姿去骑马,马场旁边的下仆一堆堆的,比这没有少的。她早就习惯了。
华宝宝站在窗前,脸色铁青的。还有个年轻人不识相地问她“天啦,这个女的……这女的也太帅了吧,是你妹妹吗?能不能把她微信告诉我?”
韩许也不太是滋味。
因为有马在,齐田还算尽兴。回去的路上刑沉心问齐田有什么感想?
毕竟这还是齐田第一次参加所谓上流社会的宴会。
齐田说“我有点后悔。”上面的风景也没什么特别的。骑马她在家也可以骑,田中姿有马比这里的还好看。
刑沉心笑“有些事,你现在还不觉得。以后别人看你,就觉得有。”
“怎么说?”齐田有追根究底的心。
刑沉心本来想用她骑马来打比方,可想了想,说:“就好比这个婚戒吧。”指指她手上“这个东西,你要是从来没有过,有一天你看见了,就会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是吧?”
齐田老实点头“对”这么大,她还跟楚则居说起呢。楚则局当时还笑。
“可你现在有了。以后再见到与这相当的,或者不如这的,就会知道那些都不算什么,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刑沉心说“这就是眼界。听上去是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眼界这个东西,你听别人说,听不来,非得要自己有,自己看,自己经历过。见识得多了,心态才不一样,表现出来的气度就不一样。这种气度,跟那种装出来的不在乎不同,也许你自己都不会察觉,但以后别人看你,却能感觉得到。”比如她骑马时,谁都能感受得出来她不是想炫耀,或能跟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而是乐在其中。
齐田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懂。
齐田下了车,刑沉心问张多知“要是楚先生醒不来,你觉得她站得住吗?”
张多知说“没有站不站得住,关键是要多久。”
而此时此刻的他们口中的楚先生还没有睡。
楚则居身上穿着重重的铠甲,走在夜行的军士们中间,青非跟着他身后,时不时回望来路。身后早已经看不见长袋城了。
长袋城是继顺州之后有一个天险,进城非要经过一线天。如果死守,长袋也未必守不下来。可现在九王退兵从长袋城往西边的百岁山去,就等于让出长袋,给了陈王直取都城的机会。
青非不懂了。
策马走在楚则居身边小声问“殿下,如果我们将陈王拦在长袋城外,功劳岂不是更胜?”
楚则居嘴里叼着甜根草,语气和蔼“你以为在父皇心中,我与太子相比如何?”
青非琢磨“陛下对殿下宠爱有加,对太子也不差。”
“既然两个儿子在他心中地位相当,我若将陈王拒于长袋,虽有功,但太子并无过错,他又何必非要薅下一个,捧上去另一个‘坏了兄弟情谊’呢,顶多给我大大的嘉奖与更胜太子的宠爱,但以太子心性,又有祖父宠爱陈王的旧事在前,怎么会容下得我这个受宠的兄弟。”
青非恍然大悟“那殿下就在等着陈王进都城之后太子犯错了。”
楚则居笑起来十分和气“不。我在等陈王杀了他。”
青非愕然。九王以前并不是这样狠辣的人,可如今说起手足生死,连表情都没有半点波澜,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他回想到,九王殿下被太子追杀于野险些丧命,心里便释然了。皇家血脉,哪里容下得手足情深。九王与太子如果非有一个要死,他当然希望死的是太子。
不过免不得担忧“娘娘也在都城……再说还有田家……”娘娘还好说,九王生母在宫城之内,陈王入宫城必然是带近卫,他并非滥杀无辜的人,宫城内的人安全还算是有无孔不入。但外头的人就不同了,那些奴将军带兵,野性最重,九王管束得再严,也有那么一会儿也顾不到外头的,谁知道百姓与世家女子是什么下场?
九王有意与周家结亲,万一周家四娘就是那么倒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