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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后似乎却并没有那个打算。不过叫马走慢些,在马上吃东西喝水,好像只是刚巧停得离董嫔的车近些。
于是,不过一会儿董嫔就高声说“我才睡一会儿,你就贪玩跑下去了,嫌车上挤不成。”叫她上车去。
看她身上搞得脏兮兮,手掌还有血痕,又烦又恼。压低了声音骂她:“不过罚一罚你,你就故意搞成这样来气我?别人看见怎么说!”斥令她快把衣裳换了。
宫人连忙应声。松了口气,换了衣服靠着车门坐着,从帘缝里看着外面骑马说笑的关姜和椿。再看自己,有些心酸。
不一会儿那三个人影就策马跑到前面去了。
宫人偷偷伸头看。
皇后停在皇帝车边,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会儿就开始跟自己身边的两个人赛马了。
皇帝出来,站在车台上。挥手叫徐鳞跑到前面去评判。
徐大人骑马真是英武。
听说徐大人是都城里行情最好的儿郎。
宫人含笑看着,觉得出来在外面也是有些乐趣的。起码这些山水景色在宫里看不见。先前扎营的时候,她遇到皇后在路边上采了野果子来吃,还给了她几个。
她吃了一个,很甜。这野果子在宫里也是吃不到的。
不过奉给董嫔,董嫔说这东西吃了不知道会不会死的。骂了她一顿。说就算是毒死了她,皇后只要假装无辜,说自己并不知道野果子有毒,她也就白死了。
她吓着,连忙丢了。晚上一夜都不敢睡,怕自己会被毒死。
可第二天也没事。
后头几天,回味起果子来有些馋,毕竟现在吃的不比宫里了,时鲜的水果也吃不到。但偷偷摸摸在扎营的地方找,却没能找得到。
想问问关姜或者椿,但两边的关系,也不好跟她们走得太近。只能算了。
等到皇后那边烤蚂蚱什么的,她到是没忍住去看了。
椿并不十分排斥她,说是皇后娘娘教着烤的。她扭头看了,皇后并不在火堆旁边,椿说是去抓蚂蚱了。还要教她怎么抓。说闻着香吃着脆,叫她学了,烤了给董嫔吃,说皇帝也说好吃呢。
但宫人只是听听热闹,哪会真去抓那个呢?就算她抓了烤了,董嫔也不会吃的,要是知道她做了这件事,说不定还有她一顿好的。咬定了不知道是不是皇后要害她呢。
宫人一开始也有些害怕,可后来却忍不住,有种奇怪的感觉——皇后是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的。
董嫔每天想着皇后,琢磨着皇后,可皇后却心里压根没有这回事。也不是看不起谁。就是没有。
皇后每天在琢磨什么呢?
宫人想,大概是在琢磨着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可以吃吧。
不然还能想什么。
之前她去湖边打水,就遇到皇后躲在避人的角落,站在浅水处抓鱼,一抓一个准,见到她还打趣,说自己专门学过抓鱼,问要不要帮她也抓一条。
皇帝来了,问皇后,你在做甚么。她也不怕,涉水上去,把手里乱扑腾的鱼往皇帝递,叫他帮自己拿着,说一条不够吃,还要多几条。
宫人见了礼退走时,皇帝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冰冷的叫她凉到骨头里,回来半句都不敢提。
皇后吃了什么烤了什么煮了什么,宫人这儿都只能看一看,闻一闻。她觉得,虽然在外面这段时间看上去过苦些,可别人却是过得很有趣味的。只有自己跟董嫔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吃着苦。
想到这个,她有些恍神。
人为什么非得自讨苦吃?活得好像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半点也不肯过得轻松自在些。
正想着,打前头传令下来,说要就在休息。
她松了口气,在车上蜷坐着实在是累了。
董嫔换了好几个姿势都坐得不舒服。宫人想想自己这个主家也够苦的,太后太后总拿她撒气,皇帝皇帝对她时冷时热,主理后宫时,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一宫妃嫔都要找上门来折腾,没一天太平,好不容易出来了,没过半天舒心快意的日子。竟有些可怜她了,问“娘娘下去散散吧。”
董嫔往外头看了一眼,皱眉说“那许多人。怎么散!”也不叫宫人下去,半躺下让她来给自己按腿贵女明珠。
宫人闷闷坐下,从微微敞开的车门看着外头。
亲卫散开,皇后穿着便于行动的便服,腰上有精干的短匕,也有华丽的长剑,远远英姿飒爽看上去像个儿郎,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往远处去了。有几个亲卫跟着,不过离得很远。
一群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回来的时候皇后身上背着亲卫的弓,手里提着几只兔子。
椿走在她旁边抱着箭筒欢天喜地的。
毛绒绒软乎乎的兔子,董嫔虽然不喜欢,但宫里也养了几只的。小娘子抱着这些小玩意儿才显得有女儿柔弱之态。
宫人想,也难怪皇后这么得皇帝的喜欢,这种时候都能弄到兔子来,董嫔就没有这样的本事。
却没想,齐田揪着兔子后面两条腿,抬手就是一下,把兔子打晕死过去了,再将兔子头向下固定住,把腰上短匕取下来,在腿上切了一圈,揪住了切口的皮,用力向下一拉,唰地一下,整张皮都扯了下来了!!
关姜竟然还在旁边架了火。
………………???
不说皇不皇后,这岂是小娘子做的事!
宫人一时目瞪口呆,想到她刚才那利落的手段,白毛汗都起了一层。
董嫔也看见了,她身上猛地一抖,就好像那皮是剥了她的一样。脸都刷白了。
不一会儿,椿端了盘子往董嫔这里来。笑吟吟说“皇后娘娘说,董娘娘一路过得清苦,叫奴婢奉来。”
董嫔只差没有两股战战,勉强笑着接下来,等椿走了,连忙就把那盘肉掷到角落。又惊又怒“她以为这样我就怕她?”可分明已经吓得胆寒了。
火堆旁边齐田半点也不知情,十分认真地传授自己在社团学到的经验“肉呢,要受热均匀,你得像这样串着,转的速度不能太快,快了不好熟。也不能太慢,慢了会焦。火大概要保持在这个高度。太高了,火太大,容易外面肉都烤糊了,里面还没烤好……在野外怎么找吃的,怎么做熟,都学好了饿不死。”
关姜跟她一模二形蹲在一边,等着肉,满脸敬佩“娘娘真厉害。”
烤好了,齐田扯条腿下来,叫给楚则居奉去。
楚则居看到那一小坨还没巴掌长的细轱辘,问“这是什么?”
“兔子大腿。”关姜一本正经“娘娘说好肉当奉与陛下吃。”
楚则居笑“这么大个腿,放嘴里朕都不知道要塞哪个缝。”却还是使内侍官接过去了。
关姜笑咪咪领了赏回去。试探着说“娘娘与陛下能这样和睦就最好了。”
齐田边烤着肉边说“我为甚么要与他不和睦呢。”
成年人的恩怨,不是摆在脸上、挂在嘴上。是和和气气下不露声色的暗涌——这都是楚则居身体力行教她的。最寒心的话,可以平平淡淡来说,最无情的手段,可以温温柔柔来做。风度半点也不少。漂漂亮亮。
第149章
第149章
北巡比齐田想的久得多。
从都城出来,走到新城的时候,差不多没到三分之一的路程,但已经耗费了七个月时间。
随着出巡时间越来越长,从各地运往都城去的钱也越来越多。
到了新城,这些本地富有的士绅们几乎已经不用楚则居再说什么,接驾的时候就会自动自发地奉上许多奇珍异宝。还有把黄金铸成等身佛像的。
除了这些,还有上献奇才 。起先不过是口能吐火的人之类的,过新城以北的吴州时,当地士绅竟要献个猎户来。
这个猎户自己到也并没有什么本事,但他带了个奇兽。说看着四不像,却听得懂人话。
椿觉得新奇,关姜却十分不以为然“世上聪慧的动物不计其数,比如常见的家犬本来就是聪慧的。能听得人话有甚稀奇呢。”
不过齐田觉得奇怪“本地怎么却没有治官?”迎驾的时候并没有治官在列。
椿去打听,回来说“本地治官是今科晋选上的,来的路上遇到水匪死了,只有个随行的逃了出来,新任命的治官还在路上。”
齐田问“去世的治官叫什么?在哪里读过书?”
椿说“叫寿左晋”说着不免有些伤感“以前奴婢在关先生的学馆里还见过他。”因为那个人耳朵长得特别招风,左手有六个指头,学馆里的人都叫他耳六指。所以印象比较深刻。“要放在前朝,他也不用考了。”他长这样,算是身有残疾,是做不了官的。
寿左晋还是出都城以后椿遇见第一个熟人。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一时三个人都有些唏嘘。听说随行的人还在本地,便叫人传来。
一问才知道,随行的人也是在书馆里受了关先生几天教的,书读得好,却没有料到考试的时候出题不按常理出牌。虽然自己没有考中,但交好的寿左晋却考中了,被任命为吴州治官。他本来是要回乡的,寿左晋请他做门客一同上任吴州。便欣然前往。
两个人走到吴州与新城交界的地方,走错了路,有个艄公说从水路直接可以走到吴州城郊,两个人就雇了他的船。没想到半路上艄公使坏,把船凿了,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逃脱了。寿左晋却没这么好运气。
他到了吴州之后找到人再回去,艄公也不见了。想着怎么也要把那个凶嫌找到,他到是一直没有离开吴州。此时说起来,堂堂男儿也不禁抹泪“要是我有事到也没甚么,我家里已经没了人,又不知实务,空会背点书罢了。寿兄满腔抱负,家里还有老娘老父等他赡养。”
关姜问“艄公的事可有后话吗?”
他只是摇头“我打扮成打柴的,在那里呆了大半个月,再没有遇见。”
齐田劝慰“你也尽力了。”问他之后有甚么打算,是不是要回都城备考。
他摇头“本来也没有再考的打算,当时便是要回乡里去找个营生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日后也没打算再回去了,已经在这里找了个帐房的活计。要是有那艄公什么信,离得近到也便利。”
等他下去,椿十分感慨“世事难料。”
这里的治官还没到任上就死在途中,新城那边的治官对皇帝到是早有说到。大概因为楚则居的威仪,不敢隐瞒。说事情已经上报,府官也是知道的,事后当然有派人来查。
但这种流匪,做一票就跑了,始终没有线索。渐渐也就搁置了起来。不过画了像四处张贴而已。
不过画像上的人并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想想这个时候画像的精确度,能按画像抓到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要是平常可能也就随便抓一个附近长得像的人充数了将女相夫。可现在又不同。
皇帝北巡第一站就砍了个治官,英明神武的威名远扬。再加上身边有个白面苏任,他这一路办的几件事,件件老道,虽然是新人,可官场上的事都熟门熟路,却并不容易被收买,一早就恶名外传。
要比奸诈,这些地方官自恃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是苏任的对手。但凡要作妖,也要想想会不会被识破。再加上新城与吴州这边虽然并不在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