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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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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中仁发现自己说的话似乎起到了作用,暗暗松了口气。琢磨还好齐田问的是这个,万一她还小,问他“爸爸我是怎么来的”自己大概除了以头抢地,还真别无他法。他并不是可以坦然地跟女儿讨论男女问题的家长。做爸爸真的是太难了。

    不过听着这个孤不孤独的稚气问题,难免会想到自己诸多的第一次。

    比如第一次跟好兄弟翻脸,第一次与以为会一辈子是朋友的人决裂,第一次体会到爱情的滋味。

    当时的他也曾经像齐田这样生动地感到疑惑与迷茫。而现在,他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女儿也正在一件不少的一一体验,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生命,以另外一种方式延续了下去,又重新获得了活力与光芒。

    他酝酿了半天,才终于开口,认真地对齐田说“人都会感到孤独。你可以感伤软弱一会儿,哭出来也并不可耻,但之后就得仰着头继续往前走,不要回头看。”哪怕有再亲的血缘关系,再要好的友人,再亲密的爱人,人也仍然会感到孤独,甚至有时候他人的陪伴也不能减轻半点。学会和它相处,也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虽然这些话讲出来十分造做,但林中仁觉得,克服这种羞耻感,大概也是成为合格‘爸爸’必要的考验。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买些和青少年相处的书来看。

    做家长,真是世界上最难、最叫人心怀忐忑的事,可这么一项艰巨而重要的责任,竟然没有辅导班可以报,只能靠自己探索,他真是无所适从。

    好在齐田看上去有些释然了。他才暗自又松了口气。但却免不了为女儿必须要经历的成长感到些许伤感。和赵家人一起上飞机,与齐田分别时心格外复杂。

    而齐田把赵家人和林中仁一道送上了飞机之后,则跟楚则居开始了北巡。

    她立刻便把伤感抛在脑后了。急于想亲眼看看学馆也好,译本与活字印也好,女户也罢,到底有没有起到些作用。 

  
 第146章
第146章


    皇帝北巡虽然说是办正事去的,可一去没有大半年了回不来,身边服侍的人总要有吧。

    后宫妃嫔个个都心动。巴不得自己能与皇帝朝夕相对。那么些日子,还怕生不出个皇子来吗。

    后来一听说,皇后也要去的穿越之平淡的幸福。那滋味便有些不对了。

    临出行时,太后便往宣室去“皇帝虽然是去办正经事,但身边知冷知热的人确实也不能少,可皇后非要跟着去却不成样子,宫中的事怎么办?再说,皇后去了礼仗又要庞大些,国库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虽然说不够婉转,但都是直白的大实话。

    皇帝放下手里的册子,便问“宫里的事不是向来是董嫔主理?”

    太后心想,董嫔若是生了皇子,现在手里松一松又怎么样,后宫的大印将来也不是拿不回来。便说“当时让董嫔主理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皇后又不是不在了,岂能让嫔位主理后宫呢?别人说起来,还以为是我这个太后的霸道。”

    皇帝将册子又拿了起来“等皇后与朕回宫来,叫董嫔交回大印便是。”

    太后还要开口,皇帝突然叫道“母亲。我并不打算重用外戚。”他看着太后,目光沉静平淡也并不自称为朕,这是他头一次放下手段,平等地与太后说话“自前朝以来,外戚干政不乏其数,也正是代代世族女子为皇后,才有四姓强而皇室弱的灾祸。即有前车之鉴,难道要重蹈覆辙?”

    太后茫然“皇帝这是甚么意思?”

    楚则居语气平常“将来,宫中真有皇子堪当重任,被立为太子之日,便会是其母族覆灭之时。太后真想董嫔诞下皇子,争夺皇位吗?”

    太后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从宣室走出去的。

    看着比进去的时候苍老了不少,宫人来扶,她紧紧握着宫人的手,行至宣室外突地说“皇帝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那宫人在她身边多年,从宫外一路陪同到宫中,经历过许多起伏,听到这一句,只想着是因为皇帝对太后越来越冷淡,太后才有这样一说。安慰道“皇帝陛下这一路多少艰难,太后在宫中肯定是不知道的。既然是几历生死,皇家又生来亲情淡薄,心志坚定些也是难免。”

    太后摇头,但没有说话。

    一行人回去,远远董嫔便迎上来,小心翼翼又殷切。

    太后看着她,真不知道自己叫她进宫来是对还是错。现在想来,如果早知道皇帝是这样,还不如把董嫔就嫁在宫外,若是门楣相当的,两家之间到也还有个帮扶。入了宫,遇到这样无情的皇帝,能得个什么好呢?

    可到底也没有跟董嫔多说什么。只说“我便是为人母亲的,可他到底也不是奶娃娃了。”又说头疼,进内殿歇息了。

    董嫔一听这口风,便知道太后是无功而返。失望之余也没有别的法子,但才回自己宫中,却又正好遇见长贵,说皇帝下旨令她陪同北巡。

    山穷淼水尽时又柳暗花明,董嫔欢喜得不得了,长贵说要把大印交于景妃,也完全没有半点舍不得的。立刻就叫宫人奉去了。

    皇帝出巡的队伍也算得上浩荡。

    从公布到出发,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与有史以来的各个皇帝比较,也算是个一朵雷厉风行的奇男子。毕竟这么半个月别说造行宫了,顶多只够人家起个瓦房的。出行人员也一律从简,内官只带了四个,其它全是亲卫。各部官员什么的都不带,陪同的也只有一个人,还并不是什么元老,而是在朝上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叫人掉惊下巴的苏任女尊之斗商。

    董嫔也知道简行的事却不知道要简成这样,抬了十多口大箱子来,宫人浩浩荡荡数十人。结果一看,车子只有一辆给她用,还是轻车。只能坐下四个人了不起。里头还要放随身的东西。

    再问皇后那里,竟然也只得一辆,并不比她好多少。身边的宫人只带了两个。其它的东西能省则省。皇后都这样,她还有什么好说。想想能多见见皇帝,也只有忍了。挑挑拣拣地把不要的东西全送了回去,身边宫人也不敢比照皇后有两人之多,只留了一个。

    虽然是简行,但礼数半点也不能少,光是出行之前祭天祭地就费了好些时候,又听了好久太史站在台上摇头晃脑地念祷文,不说董嫔,齐田都昏昏欲睡。听到鼓钟,终于能上车出发,才松了口气。

    董嫔坐在车上,不敢掀开车帘往外头看,只从缝隙里张望几眼。不过也能看得到密密麻麻的人头,亲卫们身着崭新的铠甲前后拥簇,被扛在马上的旌旗在风中猎猎飘扬。

    先一天只走了不到二三个时辰天就黑了。

    竟然也就原地扎营。董嫔在车上往外看,田野上头大片的帐篷,没有个高低不同,一问,随行的亲卫总有几千,到了境内,还有各地驻军前来相迎。一时竟然也找不到皇帝的帐篷在哪里。连忙小宫人去问。

    宫人回来说,不只皇帝的帐篷没甚么不同,皇后娘娘的也一般无二,那也就没办法了。

    董嫔被扶着一下车,身上的裙摆就拖到了泥地里头,宫人帮忙抱了前面,又漏了后面,想摆高些,又怕露出脚来没有分寸。宫鞋在野地上站也站不稳,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到了帐篷里面连桌子也没一张,就只有略矮的等身小塌,塌上的被褥到是好的,可把下头铺的垫的掀开一看,是几垒稻草。

    董嫔哭也哭不出来,哪知道会有这样的?断也不能相信皇后那里会是跟自己一样,只觉得安排杂事的内官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哭哭啼啼往齐田的帐篷去,哪知道齐田却已经睡了。

    椿和关姜在帐篷外面的火堆上烤衣服,听她说了只是笑。略把帐篷帘子掀开给董嫔看“我们娘娘不也是睡这样的吗?”

    这边帐篷虽然是比董嫔的大些,可里面放的是三个铺。显然是三人要睡一起的。东西不比董嫔好半点多半点。

    董嫔没趣。也只好回去了。

    愤愤与宫人说“哪有皇帝出巡是这样的。”明明就该用大些的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住的车上也是便利,可偏偏用了轻巧而小的。坐三四人就满了躺也躺不得。

    跑得快有什么用!

    想想转头往楚则居那边去吧,还没走到便有内侍来拦,说那边皇帝正与徐鳞比摔跤呢,旁边多是粗鄙的亲卫们,又是喝了酒男儿,恐怕冲撞了她。一听是这样,这下她可真不敢去了。只好回自己帐篷去。

    这一夜可睡得辗转反侧,一会儿有虫子爬,一会儿又听到风声如呜呜鬼叫,或看到什么人影在帐篷上一闪而过,眼睛也不敢闭。后半夜又困又难受,竟呜呜咽咽地哭起来。觉得自己连乞丐也不如。

    宫人怎么敢叫她这样哭,左劝右劝。眼睛红肿怎么见人,皇后都坦然自若,区区一个妃嫔哭给谁看?好歹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能起身了,到了车上虽然地方窄小,但靠在哪里睡一睡是可以的。

    董嫔刚要上车,就看到皇帝抱着皇后从帐篷里出来最佳影后。虽然两边隔得远,天也还没有亮,但四周都打着火把,把两个人照得清楚。

    皇后看着还没醒,头垂在一边,手也垂在一边。因为头向后坠,以至于嘴巴大张,睡相实在不雅。

    皇帝中途用下巴帮她把脸上的稻梗蹭掉的动作十分粗暴,连人带被褥打横抱着塞到车里时也并不太怜香惜玉。把人往车上一塞,就麻利地转身接过内侍牵的马走了。什么温柔绮丽,没有半点。

    宫人看了,也暗暗笑。

    但皇帝转身牵了马,又想起什么,重新往帐篷去了一趟,外头的人就这样等了好半天。

    不一会儿人出来,又往皇后那里去,不知道递了什么给车上的人。手里绿光微闪。

    董嫔一时却被看住了。

    上了车,宫人见她怔怔出神,便劝她“那到底是皇后。娘娘便看开些。这里又没什么内官,难道让亲卫来抱吗?”

    董嫔却摇头,只说“皇帝待她是不同的。”

    宫人轻笑“这算甚么好,皇帝对娘娘您才是温柔呢。”方才皇帝抱着人的样子,分明是嫌弃得想摔出去。

    董嫔怅然“你懂什么。你以为对你说话轻声细语,赏些这个赏些那个就是好吗?皇帝对哪个妃嫔说话不是轻声细悟,又不曾赏了这些个那些个的?”她看得清楚,那绿色分明是皇后的耳珰。

    区区一个耳珰,有甚么值得皇帝去找的?便是再值钱再稀罕,还怕以后没有第二个了?便是没有,再造一个便是。皇帝没钱吗?堂堂皇后就少了这一个吗。可连这么点东西,都要帮她找来。

    车子走得摇摇晃晃,董嫔心里只是茫然。

    皇后有什么好?

    新政即行,四姓已败落,她一无得力的家世,二无讨喜的脾气,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也未见得比谁长得美,可皇帝却是真心待她的。

    自己比她少了什么?

    人大约苦就苦在这点不甘心。

    若真是比不上的也就算了,可明明大家都是一般的人,却偏偏在皇帝心中天差地别。

    不过这点郁闷很快就被车子颠得干干净净,轻便的车子跑得太快,一路而去一开始到还有平坦的路可以走,后来就渐渐颠簸起来,颠得人都难落回坐上去。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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