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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多知笑了一笑。跟齐田去接结巴。
结巴被送过来之后,医院就表示腿肯定是保不住的。齐田和张多知商量立刻让宋印联系了国内擅长这方面的医生准备手术,安排转院事宜。虽然花费很高,但齐田没有半点迟疑。
张平平到不想跟着跑,在休息区等两人。
她坐下,就在青年对面。吃着棒棒糖,歪头一直盯着他看。
青年很不自在。但别处也没地方坐了。
不一会儿有护士过来叫“你老婆叫你呢。”
她手术做完了,已经恢复了意识。
青年本来想纠正,不是老婆是女朋友。但瞥了张平平一眼有些不自在,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后面住院部去。
他起身,张平平也起身。跟着他走。
青年更不自在了,可他虽然不认识张平平,但也知道对方跟张多知有关系,不敢得罪,闷声不吭只能假装看不到她。
病房是六七个人一间的,女孩气色很不好,眼睛红的,一看就是哭过。见到青年,扭头又流起泪来。孩子说没了就没了,怎么能不伤心。
青年说“别哭了。”
但除了这一句,也说不出别的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望着地板出神。
坐了一会儿电话就响了,对面说话的声音老大,大概是他妈,吼着叫他马上回家霸宠懒妃。他皱眉小声“我们还在医院呢。”
那边气得嚷“还在医院干什么?你们那房子一天耽搁下来都是钱,那装修的钱那个女的还出了的,到时候不得找你要?当时我就说不要装成这样,她偏要。你现在回来,叫人家快停了。趁早就不要装了,家里又没人喜欢,到时候还得拆。”别说旁边的人,隔壁床的人都听得见。
病床上的女孩含泪问“你妈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个女的?”讲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青年皱眉,示意她不要烦。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行了行了,知道了。回去再说。”
那边却不依不饶“什么都是行了知道了,什么再说?你现在不买票,今天都回不来。那明天又是一天了,人要施工一天是一天的进度。我刚过去了,都说不要他们干,他们说自己不是男方请的人,是女方请的,女方是雇主,女方说的话才算。我跟你讲啊,有些话我可要说清楚,这房子首付我们付的是大头,虽然写了她的名字,但想按现在的价找我们要钱是不可能的。顶多把她出的钱退给她。刚才我叫你弟在网上问过律师了,这钱,是我和你爸出的钱,不能算你的钱。写她的名字也不顶用。这还是我们地道呢,那别人要不地道呢?她还要能证明她拿了钱,才能还她呢。”
“你在网上找那些有什么用?行了行了!”青年不理会,直接把电话挂了。
女孩眼中有泪,表情却愤怒“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青年没说话。
女孩先是愤怒,之后渐渐失望“她让你跟我分手?”
青年说“等回去再说。”
“有什么需要回去说?”女孩声音悲厉“你的意思就是要分手啦?不然回头有什么可说的?要有什么说,也是你找你妈说。”
青年不耐烦“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好不好?公共场合大呼小叫干什么。我一个字没说,你自己在那里想一堆。”
“你现在这个态度,还需要说?”女孩反问。
青年总归就是低着头不出声。
女孩长长吸了口气,竭力平静情绪,说:“既然是我冤枉你,那你说呀。你说你不会跟我分手。”
青年没有说话。
女孩愣愣瞪着他,好一会儿回过神,含泪猛地拿桌上的东西往他砸“现在不是你跟我分手,是我跟你分手!你给我滚!”
青年被砸了个正着,皱眉把那东西踢远,起身就走。
女孩没想到他真的一句话也不说就走,声嘶立竭“你敢走!”
青年终归还是没走,又一屁股坐了回来,但是既不看她,也不说话。更没有半点要去安慰她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
女孩一直看着他。
可他一直也没有抬头。
女孩从愤恨,到失望,到难过。可更多到底是不甘心“你怎么不说话?”
青年反问她“你要我说什么?”
两个人有过那么多温情脉脉的交谈,关于未来的畅想,也曾有过许多甜蜜的瞬间,刻意而为的小浪漫,决定要相濡与沫。可现在,好像一切承诺都消失了。
青年坐在那儿,低着头,听着女孩的声声质问,脸上即厌烦,又有些无奈。想到她并不那么温柔小意的脾气,觉得家里人的话也说得没有错。他得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做打算。
对于自己面前这个人,他不是没有愧疚,因为他毕竟认为自己是个有良知的人,但是他实在担不起这种风险,放在谁身上,谁也不会担。他只是个普通人,想要的只是平凡安稳的生活。再说,现在分开,两方面都没有什么损失,很快就可以各自开始新生活,总比以后再分开受的伤害小。
过了好久,女孩终于不再看他。闭上眼睛,把头扭向一边,说“是我要跟你分手。现在不是你甩我,是我甩你。”
青年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挽回,而是站起来,说“我去打点热水。”
走出病房才转弯,就被劈头盖脑打了一耳光“人渣。”回过神,发现动手打自己的人已经跑远了,站在走廊尽头对他眦牙比中指。
三个人去机场的路上,张平平还一直愤愤然。“现在的人怎么这么不是东西!”
张多知骂她“你动手?你能!哪天被人打死的份!你看我会不会帮你!”
“是啊,没你帮别人一天都活不下来。”张平平翻白眼,对齐田说“以后你男朋友一定要让我把把关。我识有可有一双慧眼!”扭头见齐田一直低头看手机,问“你干嘛呢?”
齐田拿起屏幕给她看“查分数。”
考试的分数已经出来了。
张平平立刻把手机拿过来。
张多知问齐田“怎么样?”
齐田点点头“还行”但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今年的分数线。
张平平低头弄了半天,一脸紧张。最后看着屏幕好一会儿,突然尖叫起来,搂住齐田一阵鬼叫。
张多知虽然情绪上没有表露太多,但微微松了口气,表情不再那么严肃,泼冷水“不要高兴得太早。”
分数线还没有公布。
回到首都张平平就说有事先跑了,张多知送齐田回去,一路两个人都没有过多交谈。下车时张多知问她“那时候害怕吗?”
齐田站在车下,认真地想了想,才摇头。
赵家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她出去玩了一趟回来。推开门家的温暖扑面而来。
随后而来的是填志愿和等各省各校各专业划分数线。
齐田没有从赵家感受到什么压力,反而从楚则居身上感觉到了。他每次过来吃过晚饭都要问一句“分数线公布了吗?”“如果没考上你有什么打算?”让齐田觉得两个人不像夫妻,像父女。自己每天要面对的是盼女成龙的老父亲。
好在很多事都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盛宠——名医庶女。
第一件,是楚则居即位后的第一场科举考试,就快到了。
下面已经号召各地各乡张贴告示,大力宣扬,不论出身如何哪怕是乞丐,只要有学识就可以去考官,二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下不设门槛,上不封官位。只要你考得上,连阁老都做得。
不只贴告示,到处都设了传告人,成天打着锣,到处传唱科考的好处。街头巷尾四处都听得见他们的声音。谁都知道读书就是赚钱。
椿回来觉得奇异,问“传告人设来有何益处呢?”识字的人只需看了告示,便知道这件事。而那些自己并不识字,需要别人到处传唱才能明白的人,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又不考。
齐田不答,问关姜“你以为呢?”
关姜笑,问椿说“先皇帝设科考的时候,难道就设下了门槛,非得要什么出身才能考试不成?彼时也未设立,怎么却没有这样气势汹汹的溢美之词在天下传扬呢?”如今庶民说起这件事都喜气洋洋,只夸楚则居是个好皇帝,以后穷苦老百姓也有饭吃有官做,有些恨不能把给他设生祠呢。
椿想想,这才明白些。
阿桃在一边催促“娘娘把热汤喝了再与她们分说。”真正是个管家婆,半点不关心这些杂事。
齐田喝完了汤,便拿了纸笔来。
这一段时间楚则居开始发展军工,打算研制枪械火药什么的,开始广招在奇技淫巧方面有些建树的人才。各地的工匠被举荐都往都城来了。齐田也受了启发。
椿伺候在一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齐田画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但齐田虽然画得歪歪扭扭,却十分认真。画好了,吹干,叫椿拿给辛游去“请教他,这个能不能做得出来。”
椿拿去时,辛游正在摆弄自己的木鸢,拿起这个东西不免奇怪“这东西奇形怪状能有什么用处呢?”
椿也摇头“娘娘不曾说。”
辛游只以为是宫中妃嫔的玩意儿,说“日前陛下招纳工匠,我也报了名,不日恐怕就要去工匠营里,却不知道有没有闲与娘娘做这个。”可拿着研究了半天,突地恍然大悟“这不是耒耜吗。”
古时候的耒耜和后世的犁大有不同。
齐田画的是改良过的,用力更省,孩童妇人都能扶得住。她是在学馆里看到辛游的木鸢才想到这个。古代虽然很多东西都有了,但是相比较,并不如后世所用的完善。
不过,辛游没有想到堂堂皇后给自己的会是这么一个东西。拿着怔怔的。她是怎么弄出来的?也未必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可哪怕是集了其它人的智慧,可她想得到这件事。
他一直不说话。还是在一边的苏任先开口,向椿说:“娘娘虽为寒门之后,想来也是锦衣玉食。身居高位却能心怀庶民。辛游他必不负所托的。”拉着辛游对椿大礼“仅代庶民百姓谢皇后”
送走了椿,苏任推辛游“你傻了?为何呆滞不语?”
辛游回神摇头,说:“今上一心壮大军势,皇后却以天下苍生福祉为已任……”
苏任看着手里那张轻飘飘的纸,一时觉得重如千金面瘫庄主的宠妻。
沉思了一会儿,问辛游“你说,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第一眼他只以为皇后是个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看上去天然无害,受先生青眼不过因为她的身份。可后来才体会到她言辞犀利,对事情也不会人云亦云,有自己的想法。如今看来,先生收她为弟子,也未必不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
辛游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问他“先生说有权力之处便有派系,人当择贤而从,兄台有不日就要赴考,可有什么打算?”
苏任说“我?我还没有打算呢。”笑了笑。小心把纸放到桌上。
椿回去。齐田正在院子里跟宫人玩丢沙包。
这段时间齐田理完杂务,闲时就喜欢玩些小游戏。她说这宫里静寂,要是不动一动人都要得病了。
场上关姜被小沙包砸中退场,提着裙角跑到椿身边,与她一道看着场中眉飞色舞的齐田,说:“娘娘现在活泛多了。”以前齐田很安静,闲时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