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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落下,上头就砸了个茶碗下来“你还敢狡辩,不是你是哪个!”虽然碗没砸到人,但茶叶子溅了她一身。旁边的齐田却神色淡定,劝她“娘娘息怒,这件事到也无证以对。”紧接着却又说“可也奇怪,如果真是哪位高人有如此异术,做得了这样的梦,怎么却不肯出来,为皇帝陛下所用?不为官家所用,至少也有个名号得点名声。却是怎么查,也是查不到的。”
太妃大怒“要真是高人,谁会隐姓埋名的!分明就是有散播谣言!”反而斥责齐田“你就是太好欺负,抓不到证据便不是她了吗?除了她,还有谁!”
齐田便起身赔罪。
太妃又扶她“算了算了。你知道什么。小小的年纪见的事情少
。”只管质问关雉“你好大的胆子。连太史都说是好的,你偏要说不好。难不成你自己还想做皇后!”这皇后的位子,太妃想了一辈子都没做得成,再看关雉,哪里比自己好了?不就长得好看吗。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以为长得美便什么都得是自己的。没有半点德性,也配来肖想后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关雉全然不知道自己是错在哪里。事情不该是怎么发展的。太妃也没道理站在齐田那边。即不知道原由,便不敢随便辩解,恐怕反而弄巧成拙。
太妃这一场气。把关雉痛骂了一顿,还想处置她。齐田连忙劝道“娘娘也要为皇帝陛下着想。关家正受着重用,我们又是无凭无据……若真是处置了人,那岂不是要被不知实情的世人诟病,还以为娘娘不分清红皂白。娘娘岂不是委屈。再说,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只叫她下不为例罢。”
关雉心肝都气得痛了。什么叫还以为她不发清红皂白!她分明就真的是不分清红皂白,听人一面之辞!
被拘在殿里跪了好半天,太妃才不情不愿地叫她走了。
关雉一拐一拐走出去,身上还有茶叶,实在狼狈。身边的小丫头连忙来扶,惊问“这是怎么了。”
关雉攒了一肚子的气,大怒“难道我看着像讨了赏?”
小丫头连忙不再出声。默默扶她往外头走。
关雉缓过来才对她说“全是周芒那个贱人!”不肯再走,叫小丫头扶自己在外头等着。
果然不一会儿,齐田便出来了。身边还有太妃的宫人相送。宫人对她可真是恭敬,走在前面领路,侧身半躬着腰,生怕轻慢了她。
关雉紧紧握着拳头,转身迎上去厉声道“以前我们到底也是同患难交情,没想你是这种搬弄是非的人。竟无故往人身上泼脏水。我何时传过什么谣言?哪个人,哪个什么,看见我去传了谣言!这件事,便是说到皇帝那里,也不能干休!”
齐田被关雉拦住了去路才停下来,正眼看她“我是皇帝的救命恩人。你却说我是祸国之根?未必在你看来,太子才是天下正主?”
关雉大惊“你少屈解!我可从来没有说过。”
“原来是我曲解。”齐田笑“那你开口之前,就该多想想。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关雉莫明“什么话不能说?”有什么话她不能说!她说对了陈王的事,说什么别人都是能信的。
齐田好笑“这天下本该是谁的,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救了九王,天下就变成了他的。我违背天命,犯下大过,就算家里人死光,那也都是为新皇尽忠。如今新皇得以登基,有这样英明的帝王,将来天下百姓,只有好日子过的了,你不说我是宁国福星皇帝陛下福星,却说我是祸国之根?你心里,哪一个才是天下正主呢?”
说罢也不理她,只垂眸往宫人看“我母亲还在等我呢。”
宫人连忙上前将关雉推开,迎齐田往过去。
齐田与关雉错身而过,却停了停步子,回头看她“你自以为知天命。可我偏偏是不信天命的人。我以为,皇帝陛下必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也不后悔家人为他而死。便是我自己,就算是为他死,也是我的福气。”
关雉气得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样不要脸皮,把自己家死那些人往皇帝身上推,也敢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面无愧色!
宫人回去,却往太妃报。
太妃感叹“先时我一听,也是吓了一跳,想想可不正是这个道理吗?原先我都在想,不是太子得皇位,就是陈王了,我也不过是一世被人踩在脚下的命,我的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命。可万万也没有想到,我儿能平安回来,又能得了帝位!这是幸得有她啊。这样的福星,是万万不能离我儿左右的。”急忙叫了宫人,请皇帝过来说话。
楚则居身上的大袍已经换了下。正跟阁老们商讨完太妃诰封。一听宫人说是有急事,便往太妃处去。太妃苦口婆心拉着他讲了一气,总结起来无非一句话,这个皇后,必得是周芒!外头那些传言,都是想害你。想叫你没有福星。
楚则居听了,对青非说“她啊,嘴里真是没有实话。”出来站在殿外,望了望天,却突地忍不住笑起来。
说来也是,他楚则居什么时候信过命呢。如果真的有天命之一说,他想,自己也是跳脱在天命之外的。他是不该出现的人,不该活下来的人,不该做皇帝的人。可现在,他都做成了。
下午晌过,周家就接了旨。齐田要进宫了。
田氏领了完旨,不知道是喜是悲。
得了信各家的夫人也纷纷上门。世族们的虽有喜色,可也表情沉重。田中姿留了跟着夫人们出来的郎君们宴饮,喝得酩酊大醉指着那些人骂“我家不稀罕什么皇后。我们阿芒是为甚么?你们心里头都有数。”
在坐没有一个笑得出来。世族未来的路怎么样,哪个不是忧心忡忡。
阿芒怎么也是自己家的亲戚晚辈,关系还都不远。做皇后虽然是荣光,可这么好的小娘子……一个不好,就是死局。
寒门夫人们只有喜气。个个说着喜庆的话来道贺。
田氏去看齐田。她到还轻省,还有心思看书。不过阿丑在旁边玩闹,给她插了一头的花。见母亲来,还叫她来看“阿姐是不是最好看了!”十分得意。
田氏站着,看着阿丑跟齐田玩闹,一时落泪不止,不能自已。
齐田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好,连忙上来扶她“母亲怎么了。”
田氏说不出来话,搂着她大哭起来。
齐田轻轻抚着田氏的背。
她有时候也会想,这个世界的一切是真的,或者只是梦境呢?但她又想,哪怕一切都是假的,可感情是真的。她是母亲的女儿,阿丑的姐姐,舅舅的外甥女儿,外婆的外孙女。他们爱她,保护她,她也爱这些人,把保护这些人当成自己的职责。这不就是亲人之间该做的吗。
人反正都是要嫁人的,既然喜欢是什么,自己并不能明白,起码婚姻还能有点别的意义。
齐田回到现代,外头飘着鹅毛大雪。
管家太太把壁炉烧得旺旺的。问她几时回国内去,眼看就要过年了。又说方才她妈妈打了电话,嘱咐了一堆。“太太,您妈妈的言语说得比您地道。肯定以前在国外生活了很久吧。”
第80章
第80章
妈妈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
齐田很意外管家太太会这么想“并没有。”想了想说“可能是语言天赋好吧。”
起床照例先运动一个小时,戴了护手跟陪练打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跑步。穿好衣服下楼,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刺骨寒意吹得人透心凉。张多知一早就带着宋印过来,宋印已经被调过来好几个月了,但能见齐田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电话受命。这次要在这边与刑沉心和齐田一道,四个人开小会。
张多知把车弯到院子里,宋印下车正好遇到齐田出来。她穿了套粉红色的运动服,头发扎得高高的,鼻尖冻得有点红,看到他们对他们笑着招招手,示意他们先坐,自己半个小时就回来。
张多知也对她笑,招招手。两个人目送齐田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宋印说“我来前也想不到齐小姐是这样。”
张多知说“你这么称呼,刑大状不高兴了。”
宋印笑了笑。
宋印跟张多知不同,张多知是从小混混上来的,宋印是洋派,高知识份子家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从小就品学兼优,父母也很注重能力培养。齐田调他过来虽然说是帮忙张多知,他自己也知道,实际上自己就是来分权的。
原本以为自己跟张多知的相处会比较难,但非常意外,从一开始张多知这个人就很好相处。有时候,他还真不知道张多知这个人是怎么想的。不过对方不给他使绊子,就已经是对他工作最大的支持了。他对张多知也就和和气气。
两个人边往别墅里走,张多知边说“今年齐小姐要高考。”以后能分配在公事上的时间就更少了。这一点刑沉心肯定是不愿意的,向宋印看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宋印点点头“明白。”低声商议起最近几项变动。
大雪纷飞的街道上,齐田边注意着自己的呼吸,边走神在想别的事。猛不丁突然被人拦住,她条件反射似地就要侧身反手肩摔,看清楚是保镖才放松下来。这个保镖是张多知非要请的,平常尽量离她远点,不妨碍她。
齐田越过他向前看,有辆黑色的车子在她前面了。车窗降下来,一张青年男人的脸从车窗后面露出来。那人一看气色就不好,嘴唇没有半点颜色,脸也是苍白的,虽然坐在车里,开了暖气,可衣服也穿得很厚。见到她微微笑了笑“你在这里呢。”但这笑意说不出的疲倦。
齐田记得他。
保镖见是认识的,便让开了“孔先生。”齐田走过去,扶着车顶微微躬下身跟他说话,吐出来的气白乎乎。因为刚刚正在跑步,还有点气喘,但脸颊红扑扑的“先头看孔先生身体就不太好,现在也没有好转?”
“是旧伤。”孔四方笑一笑“恐怕是不得好了。楚先生身体还好吗?”
齐田点头“好着呢。就是说累了,给自己放长假。”她头上沾了好多雪花,孔四方伸手给拂了拂“现在雪大着,你不戴个帽子,头发要湿了。”
“出门的时候也没这么大的雪。”齐田甩甩头,好多飞发溅到孔四方的黑外套上,一下就化得不见了。
孔四方身边的秘书很不乐意,但孔四方没说话,还笑着跟齐田闲谈,他也就不出声了。
两个人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秘书就小声催促“要着凉了。”
孔四方到也随和,笑说“好了,知道了。”向齐田点点头,车子缓缓滑开。
秘书坐在车上纳闷“不是到找楚家的人有事情要办?”这个不就是楚太太吗。怎么就没提呢?自己催促的意思是,有话快说,不是要老板快走呀。
孔四方这次却没回话。
秘书默默也就不再问了。有些事孔四方很随和,但有时候他也要懂看脸色。
车子往楚则居的别墅去。知道是孔四方过来,张多知非常奇怪“他来干什么?”迎出来就见到孔四方是被秘书用轮椅推出来的。
孔四方的事他知道得多,早年心脏的位置受过枪伤,虽然没死命算是捡了回来,但是打那时候起,身体就不太好
。再加上前头又出了点事故,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