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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宸的脚步最终停下,深不见底的眸子在残阳的照射下好似染上了血红一般:“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苏家地位稳固,若不用那样的法子如何能将苏家多年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关系连根拔起?”
“那你暗杀门的身份呢?如何解释?重新要我嫁给你又是何目的?”
楼宸唇角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苏霁月看着他,冷然一笑:“怎么,说不出话了?还是说,你是真的爱上我了?”
“如果我说是呢?”
苏霁月心口猛然缩了一下,片刻之后却轻声笑了起来:“楼宸,昔日我恋你之时,你待我百般无情,今日再说出这句话不觉得可笑吗?我苏霁月不是非你不可,也绝不愿做那将就之人!我心之所向,唯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离,你又能做到?”
“别说你心里有过别人,即便是没有,在你心里江山社稷无上之位也永远高过我,我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人倾注全部心力?”
“我苏霁月宁缺毋滥,绝不为不值之人回头,倘若你心里还存念着昔日一分一毫的情分,那就请你为我保住南疆,有生之年让城安门为南疆所用,如若不能,那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话音落,她缓缓后退:“不要追上来,此生此世,遇见你们是我这辈子最暗无天日的时光,我只愿孑然一身,快活一世!”
话音落,苏霁月迅速往林中隐去,可也正是这时,一只不知从何处飞出的长箭以势如破竹之势疾驰而来,恍临无人之境。楼宸眉目蓦的一寒,声音几近碎裂:“月儿——”
“别跟过……”“来”字未出口,苏霁月才看清那枚射来的长箭,想要回避已然来不及,心绪百转千回之际,眼前忽的一暗,是楼宸的身子迅速掠至她的眼前,替她挡住了那根长箭。
“哧……”
长箭没入血肉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她耳中,与此同时,楼宸的面色在她眼前猛然苍白了下去。
“你别……”“走”字只在他唇中留了一个未出的口型,他便眼睛一闭,朝她身上倒了过去。
苏霁月本能的伸出双手来扶住他,眸底好似有血色融化开。她怔怔抱着那人沉重的身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眸底印染的是天边血色残阳,而楼宸微弱的呼吸近在咫尺,好似一碰就要碎掉。但她还是听见了他低到几乎未闻的声音:“月儿……别走……”
林中的刺客因为射中,一下子便从树上跃下,与此同时,身背箭筒手持弓箭的二十多名黑衣人飞身跃来。
苏霁月满手触到的都是濡湿,她知道那是楼宸的血,当目光触及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她这才仿佛猛然间回神大叫:“逐风!快!”
逐风居然能听得懂她的话语,猛然间撒腿奔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下。苏霁月当即将楼宸的身子推了上去,随后自己跃身上马,一拉缰绳大叫:“逐风,走!”
逐风立刻便迈开步子,长身在林中穿梭而过,那一刻,苏霁月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千里良驹!
身后长箭不断破空飞来,苏霁月压低身子伏在楼宸背上。面颊上贴着的是他伤口之处流下的温热血液,那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尖与他身上的异香混合在一处,无声的麻痹这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
苏霁月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唯一仅剩的意识就是拉紧了缰绳护住身前的楼宸不要他掉下去。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处断崖。
断崖的对面是一座高山,却足有一丈之远。身后的黑衣人依旧穷追不舍,苏霁月坐在马背之上,周身如置冰窖,若不是心口剧烈跳动的心房,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无路可退……必死无疑了。
苏霁月眼睛死死的盯着断崖,胸口剧烈的起伏。
不是说了她天命所归命格奇特么?不是说楼宸亦是凶煞之星,克亲克临么?
既然同样都是天煞孤星,那为何不试一试?
她从来不信天命,可这一刻,却不得不赌一把,将他们二人的性命全系于那所谓的天命之上。
他们已经濒临绝境,同样是死,只能放手一搏!
苏霁月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逐风的头,低道:“逐风,靠你了!”
她不知道逐风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依仗身下的马儿。
逐风原本还在原地打转的身子忽然就动了起来。
它忽然缓缓后退数步,然后在那群刺客惊异的目光之中狂奔而去,苏霁月只觉得身子在残阳之下凌空而起。她甚至看见了身下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然后,逐风整个身体在对面的断崖之上狠狠撞去,因为冲力,苏霁月和楼宸的身体被飞出马背,滚落在对岸的崖上。
与此同时,身后一声“长啸”,苏霁月骇然转身,崖上哪里有逐风的身影!
☆、210:那三个蠢得不能再蠢的字(月票过一百五加更)
210:那三个蠢得不能再蠢的字(月票过一百五加更) “逐风……”
她大叫一声,猛然爬至崖边,只来得及看见那云雾缭绕之中没入的马身,随后整个山崖一片寂静,只剩风声呼啸而过,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逐风……”
苏霁月怔然看着眼底那崖边石头上的鲜血,任凭狂风灌入口中,只觉得整颗心空得厉害。
那是逐风的血,她知道。
“嗖嗖……”
依旧有长箭破空而来,可因为崖上的风力过大,那些箭支只在半空中一个打旋便尽数落入山崖之中,对面的刺客看向他们,终于是挥手做了“撤”的手势。
山崖之上的刺客消失,苏霁月也终于回过神来。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冰冷,迅速起身扶起昏迷的楼宸,往山下而去。
逐风因他们而死,她定不会让它抛尸荒野。
逐风,等着,我会回来。
昏迷着的人死一般的沉重。
苏霁月开始还能背他,但山路崎岖难走,最后她只得用了林中树木用藤蔓捆绑做成简易的板车拖着楼宸前行。
她怕黑衣人还会追来,不敢停下,可是楼宸受伤太过严重,也不敢走远。
最终,她寻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将楼宸安置下,又去寻了一些止血治疗创伤的药草回来。
之所以能认识一些药草也多亏了之前城安门的地震。在救灾之地待了那么久的时间,她也学了一些急救的知识,再加上前世所知,所以拿到药草的第一件事便是回来为楼宸敷上。
箭上是淬了毒的。察觉到他伤口之处大片黑色的血液苏霁月便已然知晓。
之前长箭未拔,如今已经不能再拖了。
她撕下自己的里衣备用,又将匕首在火上烘烤,最后扶着楼宸,深吸口气,用力拔下他后背的长剑。
“哧”的一声,飞出的血液溅了她一脸。苏霁月不敢耽搁,当即用包裹了止血药的布巾按在了他的伤口上用力压住。
疼痛骤然袭来,昏迷中的楼宸身形一震,痛得闷哼一声,苏霁月本以为他醒了却只见得他只是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并没有清醒过来。
她按压了好片刻,感觉血液渐渐止住了,这才放倒楼宸,让他靠在石壁上,然后绕到他身后,看着他后背的箭伤,深吸口气低下头去吮吸了起来。
箭上有毒,她没有解毒的药,只能尽力将毒液吸干净。就算吸不干净,至少也能让他所中之毒能轻一些。
昏迷中的楼宸时不时的闷哼出声。待做完这一切,苏霁月才重新给他上药,包扎好伤口。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洞内的火焰噼啪作响。苏霁月忍着浑身的汗意来到附近的山泉将刚刚止血的布巾冲洗干净,这才回到洞中,看着昏迷中的楼宸有些失神。
他面色特别白,呼吸也尤为微弱。苏霁月不由得想起城安门时的那一晚,楼宸重伤在身,也是这般模样。但是这一次无疑比那一次的伤势更重,而且身边也没有良药。
她在楼宸身侧坐了下来,原本只想着远走高飞再也不要理会这些人,可如今,楼宸这样的状况还有逐风的死已不得不让她改变想法。
如果曾经的一切,她始终坚信楼宸只是为了接近她而所为,不惜以性命为代价,那今日这一回未免牺牲得太彻底了些。
连逐风都死了。
逐风可是他的战马,他昔日有多重视她不是不知道,牺牲逐风的性命乃至自己与死亡一步之遥……这样的代价真的只是为了接近她吗?
苏霁月想不透,也不想去想。
他为她挡箭的那一幕时不时在眼前出现,她的眸底只剩他高大挺拔的身姿倒下的那一瞬的神情。她甚至在他眸底看到了一瞬的轻松,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挡下长箭她平安无事吗?
苏霁月抿紧了唇,静坐在那里,只盼着楼宸能早一点醒来,他们早一点离开这里,好让那些刺客找不到他们。
夜深了。苏霁月算计着时间只怕刺客会再来便熄灭了火堆。
黑暗中,只剩从洞口泄入的半截月光,清冷的落在洞中,成了洞内唯一的光源。
苏霁月不敢睡。她一直坐在那里警醒的留意着外头的一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身侧人急促的呼吸声。待她伸出手来一探,才发现楼宸身上烫得厉害。
重伤之后会发生高烧这几乎在苏霁月的意料之中,但她除了水之外根本没有别的降温办法。
山外有刺客,唯有洞内才安全。她将之前沾水的布巾覆到楼宸头上,黑暗中看他拧眉不住低语,离得近了,才听到是“冷”字。
她唯有抱紧他,将披风紧紧裹到他身上希望以此能缓解他的高烧。
但是没过多久,楼宸的呓语反而越来越急,苏霁月感觉到他的体温不低反高,没有办法,她只能用最笨拙原始的法子肌肤相接来缓解他的发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忽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苏霁月身形一震,细细听去,随后便听得脚步声细碎传来,很轻,却足以让她心头大震。
她听力向来好,尤其现在是静悄悄的晚上。耳边楼宸的呓语分明还不断,苏霁月不知道他再说什么却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得把外头的人招进来!
这山洞地处隐秘,而且还被她用了树枝遮挡,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是发现不了的。但是眼下楼宸发出的呓语凭那些刺客的身手必定能听到。
苏霁月想也没想,伸出手来捂住楼宸的嘴巴,只希望他不要多言。
可谁曾料,她捂上去之后楼宸的呼吸猛然就急促起来,那样的呼吸声同呓语没什么两样,足以招来外头的人。
她看着黑暗中楼宸紧蹙的眉宇,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亮的余光下落下一片阴影,向来冷峻的面容因为重伤的原因苍白如纸,唇上更是毫无血色。
他为她而伤,无论如何,她都要保全他的性命,不被太子找到。否则一旦落入太子手中,必死无疑!
深凝着他的眉宇,苏霁月缓缓低下头来,贴上他的唇。
昏迷中的人竟似有感知一般,忽然就没有了呓语,甚至于连眉宇间紧蹙的眉心也平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弱却平稳的呼吸。
苏霁月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怔忡看着紧闭双目的他,心中百转千回。
有脚步声在洞口徘徊,从苏霁月的角度甚至能看到黑衣人一闪而过的身影。她不敢出声,尽力屏息,怕楼宸的呼吸招致外头的人她只好捂住他的鼻息,同时启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