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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江旻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茫地看着他的母亲。
江母面对儿子这张涉世未深的脸,突然怀疑自己一直隐瞒那个真相,让他以为自己的地位没有任何威胁,到底是对是错?
她不可自抑地低笑,嘴角一抹强烈的讽刺:“你跟你爸一个样,都来气我,都想气死我……”
江旻年见他妈这样,有些心疼,但他更不明白他妈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只好忍耐着自己被无辜冤枉的气愤心情,关切道:“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说出来就是。”
江母一只手捂住额头,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她的表情阴晴变幻,令人捉摸不透。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哥’?我今天就告诉你。”
江旻年恍然大悟,原来他妈果然是因为这个生气。
正好,他想知道答案已经很久了。
“好,您说。”
江母转身走进书房,江旻年也跟了进去。
他为自己即将揭开二十多年来的谜底感到激动,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然而当他知道真相以后,他的心情却一点都不轻松,相反,他更加迷惘地看着江母,讷讷道:“就算他不是我亲哥,既然您领养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呢?”
江母回头瞪着他:“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收养他?”
江旻年被江母的眼神吓了一大跳,从来没觉得她的目光竟能这样尖锐,尖锐到恐怖,他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什么?”
江母却别过脸,嘴唇紧抿,侧脸线条冷硬而无情。
书房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江旻年等了半天,都没得到江母的回答。
“太晚了,你先回去睡吧。”
江旻年忍无可忍地低喊:“妈——!”
江母背对着江旻年,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江旻年终于泄了气,挪着脚步走到房门口,回头:“妈,今天是我生日,我……”
“生日快乐。”
江母似乎顿了一下,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声音也变得温柔。
但她没有转过身体,她怕儿子看到她的失态。
江旻年笑了:“谢谢,谢谢您,在二十二年前的这一天生下我。”
说完,他走了出去。
在那一瞬间,江母僵硬的肩膀陡然塌了下来,渐渐地,变成小幅度的抖动。
她不敢告诉儿子她领养那个孩子的原因,因为她怕,她怕儿子见到她丑陋的一面,怕她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变得不那么完美,怕失去他从小到大充满敬慕的目光,更怕从小到大都活在象牙塔里的他接受不了肮脏的真相。
记得那时公司已经开始步入正轨,而江母和江父的婚姻也持续了八年,两人之间不复刚结婚那几年的新鲜感和用不完的热情,每天除了讨论公司里的事就没有别的话题,江母明显感觉到,江父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从每天半夜回家到后来彻夜不归,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懒得给。
江母就是在那时,开始有了要孩子的想法。
因为年龄以及身体条件方面的各种原因,加上江父不配合,江母努力了两年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本想着大不了继续调养,总会怀上的,一件事却逼得她不得不立刻做出决定。
因为江父养的小三怀孕了。
好在那女人愚蠢得很,竟然自己找上门向她示威,还有脸说自己怀的是儿子,将来江氏也有他一份,江母心里早已气得吐血,却不得不维持风度将那女人打发了出去。
事后,江母憋得没咬碎一口银牙,江氏是她和江父共同的心血,如果落到别的女人的孩子手里,她就是死都能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思前想后,她决定先领养一个孩子,从小培养,至少也算一个保障。
江父本着慰藉和补偿江母的心态,同意了领养,在江母的要求下全程保密,因此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就是知道了,也不敢乱说。
没多久,小三出了车祸一尸两命,江父消沉了一阵,除了必要的应酬,没再找别的女人,时隔领养孩子一年后,江母就怀孕了。
为了和一个贱女人争一口气而领养的孩子,他的存在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当年她是怎么被一个贱人威胁,受尽屈辱,她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可她不能对儿子说,在外人看来琴瑟和鸣的父母早已貌合神离,父亲在外面还有外遇,甚至差点生下私生子,这是对江母自尊心的挑战,也是对江旻年的挑战,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和江父产生冲突,江母不想见到这一幕。
第二天,江母再次找江旻年谈话,这次,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江旻年意识到他和江晟年之间是竞争关系,他们之间连血缘的牵绊都没有,将来一旦产生了财产继承的分歧,那就是你死我活。
江旻年依旧不能理解江母为何对他哥总是充满敌意,却没什么办法,心情沉重地对江母道:“我已经申请了国外的学校……”
江母却说:“读书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商场上的规则学校却教不了你。”
江旻年闷声不语,江母心知不能一味逼他,只好换了一副和缓的语气:“我不强迫你按照我的想法做,我只希望你能对自己负责,对这个家负责,等你想好了到底选什么,你再给我答复。”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儿子的人,他上进,有主见,又很有责任感,如果自作主张地决定他的人生,必然会招致他的反感和抗拒,但若用家庭的责任感来束缚他,同时给他选择的自由,他便会毫无怨言地接受被安排的那条路,而且会做得很好。
江母没有看错,江旻年很快就决定了,答案让江母很满意。
而她对江晟年的忌惮也并非杞人忧天,因为这半年来,江父对江晟年的表现越来越满意,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就能放心地把江氏交给他了。
只可惜……
他摇摇头,打了一个电话给余庆华,约在高尔夫球场见。
余庆华准时到了,见到江父后做足了表面功夫,一阵热情的寒暄。
其实自从余庆华被调到子公司,两人当年上下属的情谊早已不复存在。要不是余庆华心底还感激当年江父对他的赏识提拔之恩,不然早就因为江父把他当替罪羊丢到子公司的事记恨上他了。
江父叫余庆华出来的目的,一方面是想问他江晟年在公司里的表现,另一方面,年纪大了,便越容易回想当年,余庆华本来是他十分看好的人才,只是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如今想起来着实让人有些唏嘘,于是便干脆见个面。
余庆华怎么可能说江晟年的坏话,况且人家的确是人中龙凤,挑不出什么错,那个投资公司现在的规模越来越大,整个江城人都知道江晟年这个人,对他商场上的一些精彩事迹津津乐道。
但他是个老滑头,字里行间不动声色地试探江父的口风,想知道他对江晟年这个儿子究竟是怎么看的。
江父本来就知道江晟年干得不错,但经过余庆华那张明着暗着夸人的嘴,越发觉得江晟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将来能帮着旻年一起打理江氏,倒是不错的选择。
“我让他自己选一家公司干,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懂,选了最不好管理的。结果却是我看错了人,凭他的能力,就是在总部,也没几个人是他对手,是人才。旻年虽然也不错,不过做人做事不够老道,还得跟在我身边多学几年,否则很难让底下人信服啊。”
余庆华听到“总部”两个字,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恨,来无影去无踪。再听下去,又觉得奇怪的是江父。
不知道为什么,江父说起两个儿子时的语气有种微妙的差异,比如谈江晟年的时候,就好像在夸赞别人家的孩子,或是一个表现突出的下属,完全感受不到为人父母引以为傲的感觉,倒是说起江旻年,那种掩饰不住的喜爱和爱护才像一个父亲该有的表现。
余庆华不太明白,同时越发觉得江晟年有些可怜,他可是听出来了,江父虽有心提拔江晟年去总部,但绝对没有把江氏交给他继承的意思,更惨的是,江父似乎只想利用江晟年,将来为江旻年“打工”,还有比这更令人唏嘘的事吗?
不过余庆华倒不担心江晟年会吃什么亏,半年的时间足够他看明白一些事情,虽然觉得江晟年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让人捉摸不透,让人无可奈何,但相对的,他也绝不是个老实本分的角色。至于江旻年他还不曾见过,但真不相信他能比江晟年更优秀。
有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跟对人,才是成功与否的关键。余庆华当年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郁闷了快十年,现在又有一次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他看好江晟年,不仅是能力上的肯定,也是人品上的信任,所以,他并不会因为江父今天的几句话改变想法,相反,他会在江晟年面前表现出最大的诚意,争取让江晟年真正信任他,和他站在一条船上。
“不过——”江父挥动球杆,眯起眼,看着高尔夫球目标坚定地落入球洞,笑着抬起帽檐,看向余庆华。
余庆华莫名有点紧张。
“晟年虽然聪明,到底年轻气盛,容易被眼前太过顺利的成功冲昏头脑,有时候难免想岔了,走了弯路,你要在他身边好好监督他,提醒他,别让我失望。”
“因为背后是江氏,所有人都愿意给他一个面子,其实是给我一个面子。如果他以为一切都是靠他自己得来的,那他就错了。”
“人要学会知足,知足常乐,哈哈哈,别紧张,我只是听说最近晟年做事风格有些激进,有些项目似乎想不到做的理由,可能是太想表现自己,你不能任由他胡来……”
……
余庆华回到公司,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心说姜还是老的辣,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刚擦完汗,江晟年就打来内线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余庆华把今天和江父的谈话一五一十地跟江晟年复述了一遍,他这么做可不是抱着什么特殊的目的,而是清楚地知道,如果想让江晟年相信他可靠,除了真心换真心,没有别的捷径,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至于对方能不能体会,那就得看对方的悟性了,至少他认为,江晟年是个明白人。
果然,江晟年冲余庆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盯着半空不知哪一出,神色莫测。
片刻后,他说:“我爸没明确提到哪些项目?”
余庆华摇头,一语中的:“没问,我猜他也不太清楚,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起个警告的作用。”
江晟年笑起来,眼里没有任何温度。
余庆华见江晟年这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想了想,终究没忍住藏在心里许久的疑惑:“怎么突然想到收购海岛,以前我们也没做过旅游这一块的投资,而且这东西开发费用太高,几年内很难盈利,公司一下子有这么大一笔支出,不怪董事长注意,连我也搞不懂这么做的目的。”
江晟年笑道:“以后你就知道有什么用了,不过这个项目能成,还得谢谢你的支持,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余庆华闻言一喜,道:“这么说就生分了,我相信江总的眼光。”
江晟年点头:“不过接下来我可能还要麻烦你帮我做点事,别人我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