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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盼儿刚从西院出来,快到南院的时候,和谢麟迎头碰上。
谢麟有些急躁地问她:“你去哪儿了?我刚刚在南院没见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急吗?”
江盼儿静静地看着他,良久之后,上前展开双臂抱住他,轻叹了口气。
谢麟是第一次看到江盼儿在外面和他如此亲密,心境渐渐平和,低声问:“为什么叹气?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江盼儿说:“你去西院看看夫人吧,我在南院等你,如果你还有心情,我想告诉你一个不太合时宜的好消息。”
谢麟眼中满是疑惑,在江盼儿的目送下去了夫人那里。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出来了,面无表情地回到南院,江盼儿就站在屋子门口,微风拂过她白色的裙摆,让她看起来想要乘风归去。
谢麟一慌,冲上来抱住江盼儿,嘴里不停地低喃:“你别走……你要是敢抛下我,我一定会死的……”
江盼儿笑着让他把脑袋埋在她怀里,语气极尽温柔:“别压到我们的孩子。”
谢麟猛地抬头,虚无的眼神渐渐聚焦,终于有了人气。
好事不出门,不停地有谢氏族人上门拜访,见到谢夫人的模样都带着受惊的神色走出来,逢人便摇头。
——“彻底疯了,见人就又抓又咬,那两个婆子脸上脖子上都是伤,有一个脸上还被咬下一块肉,那惨叫声,太渗人了。”
经族里长辈商量,决定把谢夫人关到祠堂后面的小院子里,她把谢氏的脸都丢尽了,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至于吴妈和刘婆子也一同关进去照顾谢夫人,哪天谢夫人没了,就是她们的解脱之日。
谢家经历了这一出变故,足足过去小半年才渐渐平息种种负面影响,而此时江盼儿已经近临产期,谢麟极力逗江盼儿开心,生怕她心情一郁闷,对接下来生产不利。
“珍少爷?”灵鹃把手拢在嘴边,四处寻找谢珍的踪迹。
如今谢麟已经是谢家的老爷,谢珍的称谓也改了,就是性子没一点儿长进,十分讨人嫌。
紫藤陪着江盼儿在花园散步,听江少爷说这样有利于顺产,紫藤自然是相信他的,一丝不苟地坚持每天陪江盼儿慢走。
见到灵鹃,紫藤叫住她:“灵鹃,找珍少爷呢?”
灵鹃忙朝江盼儿道了个万福,“夫人。是啊,珍少爷放下书箱就不知道去哪儿了,真是急死我了。”
江盼儿腆着大肚子,柔声安慰道:“总是在家里的,眼看天快黑了,你回去看看,没准儿人已经回去了。”
灵鹃苦笑:“若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江盼儿还想说什么,眼波一流转,却看到谢珍从远处走过来,不由得道:“看,这不是珍少爷吗?”
她的笑容还来不及展开,渐渐转化为惊愕。
谢珍开始跑起来,紫藤站在江盼儿身前护住她,一边紧张地盯着谢珍:“他要干什么?怎么这么吓人?”
灵鹃也觉得哪里不对劲,绷紧了神经上前,想要叫住谢珍:“珍少……”
可谢珍直接越过她,朝江盼儿跑过去。
江盼儿莫名害怕,护着肚子不停地往后退。
谢珍边跑边笑,挥舞着拳头:“师傅刚教了我一套拳法,我耍给夫人看——”
话音刚落,他已经跑到江盼儿身前,一拳朝江盼儿高耸的肚子打去。
“啊——!”
一声高昂的痛叫,却是从谢珍口中发出来的。
江晟年捏着谢珍的手腕,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去看江盼儿的情况。
江盼儿受了惊吓,抱着肚子,眉头皱得极紧,嘴里溢出几声微弱的痛哼,这时谢麟也赶到了,见此情状,立即将江盼儿打横抱起来,又稳又快地往南院走,离开前丢给江晟年一句话。
“替我教训那混账东西!”
谢珍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江晟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眼中有光芒闪过。
谢珍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江晟年停下脚步,然后听到灵鹃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晟年,“江少爷,我知道珍少爷躲哪里去了。”
平时谢珍藏身的地方就那几个,最喜欢去的却是一棵长得极高极粗的百年老树。
最开始的时候,下人们找遍了谢家每个角落都找不到谢珍,后来知道了那棵树,每次只要去那里,多半能看到谢珍的身影。
江晟年笑笑,“那就麻烦灵鹃姑娘带我去了。”
灵鹃脸一红,在前面带路,等到了那棵树下,江晟年抬起头,果然在七八米高的树枝丛中看到了一抹衣角。
灵鹃心中有一丝快意,当初谢珍调戏她在西院唯一的小姐妹,害她至今时不时做噩梦惊醒,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气。
江晟年不知道以谢珍的体型是如何爬上去的,但他总得想办法把人弄下来。
“你去南院问老爷,该怎么办。”
终究是谢麟亲生的儿子,再顽劣也不该他出手把人弄伤,免得将来谢麟恨他,最后波及江盼儿。
灵鹃领命离开,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谢麟当时正急着等产房里江盼儿的消息,听她说完气到脸变形,怒道:“把树烧了,我看他下不下来!”
她把谢麟的话转告给江晟年,江晟年淡道:“那就烧吧,等人下来了绑起来,等你们老爷发落。”
说完他就走了。
灵鹃咬咬牙,看着树上一脸得意的谢珍,一股突如其来的恨意涌上心头。
*
谢麟听着产房里接连不断的哀叫,心都缩成一团,只能来回踱步缓解焦虑。
下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老爷。”
“有什么话快说!别支支吾吾的!”
“珍少爷从树上摔下来了,腿摔断了!”
谢麟脚步一停,“什么?”
下人欲哭无泪,“老爷,您要不去看看?大夫说珍少爷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谢麟握紧拳头,狠一跺脚,急道:“去看看!”
他刚拔腿要走,屋子里突然传出稳婆的惊叫,紧接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来,谢麟再没有心思管那个孽子,冲进产房,不顾女人们的惊慌,直到江盼儿为他生下一对龙凤胎。
☆、摄政王的白月光
天光已明,伴随着新生命的啼哭,整个谢家仿佛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每个人的脸上带着由衷的笑。
谢麟觉得心头笼罩着的那层阴霾终于消散了,手足无措地抱着一双软得像云朵般柔软轻盈的龙凤胎,眼中的温柔像是要滴出来。
他把孩子还给奶妈,在江盼儿身边坐下,握住她汗津津的手放到嘴边轻吻。
江盼儿因体力不支加失血仍在昏迷,谢麟陪着她走了一趟鬼门关,如今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怜惜和后怕,他没想到原来生孩子这么危险,他差点就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发誓,以后再不要让她经历这种痛苦,有一双儿女足矣。
因江盼儿要静养,谢麟不舍地步出房门,这才想起谢珍出事了。
他问身边人,“珍少爷那边怎么样了?”
“这……听说不太好……”
“……怎么会这样的?”
“额,不是您说要烧树吗?火势没控制住,珍少爷受了惊吓,从上面摔下来了……”
“知道了。”
谢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对这个儿子,他的确不曾尽到教养的责任,于这点他心中有愧,但谢珍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他从来不曾想到的。
他不能原谅这孩子的恶毒心肠,差点将江盼儿和他两个孩子害死,也做不到赶尽杀绝,何况他已经断了腿,这样的惩罚对一个孩子而言,着实不算轻了。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去看了谢珍一眼,见他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腿用板子固定着,脸上还有哭过的泪痕,倒不像活蹦乱跳的时候那么惹人生厌,终于有了几分孩子的天真和可爱。
谢麟叹出一口长气,没有久留,再次回到了江盼儿的身边。
江晟年坐在自家昏暗的书房,透过窗户看着天边被落日染得绚丽多彩的云。
老李在那场闹事之后就倒下了,秋离一直在照顾他,江晟年知道老李活不了多久了,但他没有做什么。
作为曾经伤害过江盼儿的人,虽然是无心的,但同样要遭受一些痛苦。
没错,前世江盼儿被谢珍侮辱,就是老李向谢夫人告的密,尽管只是尽他的责任,但这个举动彻彻底底将江盼儿推到深渊,江晟年觉得自己并不过分。
如今江晟年不再继续留在谢家做事,他和谢麟的交情已经不需要这层关系来维系,而且在谢家江盼儿的阻碍已经基本除清,只剩下一件,谢麟的寿命。
他面无表情地在识海中打开任务进度面板。
——“任务线索人物幸福度:90%;附加任务完成度:100%。”
所以还剩下10%,江晟年退出任务进度,查看自己目前剩余的积分。
每次任务完成百分之百才能得到一百积分,加上之前在积分商城中消耗的积分,他目前还剩下4600分。商城的商品货架上只会限量供应某几样商品,如果想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则必须动用搜索功能,启用搜索功能的代价是两百积分,也就是说两个任务都白做了,再加上购买商品,江晟年觉得自己无形之中被压榨了劳动力。
他有强迫症,任务不拿满分就浑身难受,这一次也同样,倒贴也认了。
点开搜索栏找到续命丸,这东西不能轻易使用,代价也十分高昂,基本所有的执行者都用在自己身上——执行者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在任务世界闯红灯超速也是有一定几率出车祸的,同样做其他任何有危险性的举动都会引发相应的后果。
如果不想中途被召回并惩罚扣除积分,执行者在任务世界同样需要遵守该世界的规则,不能另辟蹊径,用不择手段的方式完成任务。
这个续命丸还有分类,专供执行者的种类价格相对便宜,一颗延长五年生命的续命丸只需五十积分,而用于任务世界内其他人的续命丸却需要两百积分。
江晟年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所谓任务就是一个坑,谁试谁知道。
咬咬牙买了四颗续命丸,可以叠加使用,让谢麟多活整整二十年,也算他仁至义尽了。
至于为什么谢家男性都活不过三十岁,当初系统并没有做出解释,这世上无法解释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江晟年自动将其归结为基因而非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其余的不想深究。
第二年,江晟年用在冯静书铺子里入股的分红把自家铺子赎了回来,却发现江盼儿的幸福感并没有提高,依旧是90%。
续命丸的威力还没体现出来,江晟年觉得情有可原,心想自己或许要等谢麟二十年后归西才能结束任务。
第三年,江晟年参加秋闱并摘得解元,随后一路高歌,又中进士,使了些灵活手段到丰州隔壁地界做了父母官。
这时江晟年竟惊异地看到江盼儿的幸福度上升到了99%,只剩下1%没有达成。
他难言心中的感受,任务世界的人并不是游戏里的NPC,他们有血有肉,情感丰富,江晟年每每以为自己能毫不留情地抽身,却总会被某些东西触动,真正将自己代入原身的身份活下去。
他怀疑这是系统的“阴谋”。
他们这些执行者的躯体保存在主神空间,灵魂却自由,如果仅仅是机械地完成任务,将来即便肉身在原始世界获得重生,也无法再有人类真实鲜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