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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娃娃直到时笙包扎好伤口，闭着的眼才睁开，“不是想我死吗？”
“现在不想了。”时笙将药全部扔回药箱。
瓷娃娃奇怪的看她一眼，将手收回自己身侧，转过身，背对着时笙。
时笙盯着他的背看了片刻，踢了一脚药箱，满脸阴沉的离开房间。
【隐藏任务：无冕之王。任务目标：牧羽。任务目的：字面意思，请宿主自行理解。】
时笙站在门外冷笑。
系统有点瑟瑟发抖。
【宿主，你冷静点，之前我就想给你发任务的，是你自己一门心思的想弄死他。】它能有什么办法？
时笙默了默，敛了敛脸上的冷意，从楼上下去。
在楼下遇见之前那只D级恶魔，她一把抓住他，“照顾好上面的人。”
D级恶魔连连点头。
时笙松开它，朝着外面走。
【宿主，你怎么发现的？】系统忍不住出声。
时笙没应系统，直接将它屏蔽掉。
怎么发现的……
她伸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是血，那些血让她有了那种直觉。
……
牧羽在沙发上躺了很久，他盯着站在门边的D级恶魔，眸子都没转动一下。
“你……饿不饿？”D级恶魔被盯老半天，浑身不自在，这可是王的主人，他又不敢说什么。
牧羽抿了下唇角，指尖在空气中点了两下，一个很小的五芒星阵出现，上面浮现出两个字。
她呢
D级恶魔脑子转了两圈，才明白牧羽问的谁。
“王离开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牧羽拂手一挥，空气中的五芒星阵消失，他又转过身，背对着D级恶魔。
D级恶魔：“……”
时笙直到快半夜才回来，D级恶魔守门外，见她回来，赶紧站起来，“王。”
时笙将两个人扔到地上，“他怎么样？”
D级恶魔快速的扫了那两个人一眼，是净魔师……
他赶紧收回视线，恭敬的回答：“没吃东西，也没起来。”
时笙伸手推门，“带他们进来。”
“是。”D级恶魔立即拖着两个人跟在时笙后面进去。
房间和她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药箱都还七零八落的放在沙发旁边，牧羽依然背对着她。
时笙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手，牧羽任由她动作。
时笙强行将他翻个身，侧身让他看到地上的两个人，“自己弄，还是我帮你弄？”
牧羽没什么反应的眸子，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总算有点反应，他撑着身子坐起来。
时笙看向D级恶魔，“你先回去。”
D级恶魔不敢有异言，退出房间，并关上门。
时笙把铁剑递给他，“有仇别憋着，容易憋出毛病。”
牧羽看她一眼，“目的。”
她不是未息，她想离开他。
之前她一直在冷眼旁观，甚至是想弄死他，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
可是现在她突然转变态度，让他很不解。
时笙勾唇轻笑，“得到你。”
“我？”牧羽似乎很不理解这三个字，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牧羽垂下眼，“我什么都没有。”
牧家的人将他视为家族的耻辱，学校的人叫他怪物。
没契约未息之前，他连净魔师都不是。
契约未息之后，他更不是。
到最后连未息……
“你现在有了。”时笙将铁剑塞进他手中，轻轻的握了下他的手，“有我。”
时笙并不想让他杀人，可是牧羽……
心底的仇恨太多，不让他动手，她怕这个智障会走向更黑暗的深渊中。
虽然她并不介意。
牧羽眼皮掀开，视线在空中和时笙交汇。
明明那张脸很熟悉，他似乎从来没将她记住过，非常模糊。可此刻那张模糊的脸，正不断的出现轮廓，在他脑中勾勒出清晰的面容。
“你是谁？”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可每次都没得到答案。
时笙微微抬高下巴，“你的契约者。”
“你不是。”
她是未息。
可她也不是未息。
“重要吗？”时笙偏偏头，唇角的笑意蔓延，“你只需要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契约者，我会保护你，陪着你，到你死亡。”
牧羽盯着她片刻，垂下头，“我不会解开契约，死也不会，你不用白费力气麻痹我。”
他挣开时笙，铁剑从两人手中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时笙垂眸看着铁剑，房间顿时寂静无声，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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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5章 恶魔法则（10）
时笙弯腰把铁剑捡起来，她大概能理解他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清楚自己有什么目的，而契约是一层保障，让自己伤害不到他。
看在这个智障没有记忆的份上……
就先原谅你这么无礼的行为。
时笙拿着剑起身，“尸体我一会儿让人来处理。”
牧羽看着她离开房间，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下去，靠着沙发，浑身都软绵无力。
他目光落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眼底极快的翻涌起一股杀气。
“咳咳咳咳……”牧羽捂着嘴咳嗽，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加的惨白。
他从沙发旁边的医用箱里面翻找出一把手术刀，撑着身子站起来，朝着地上的两个人走过去。
也许是他的咳嗽声让两个人惊醒，他们先是迷茫一会儿，随后看到牧羽，两人都是大惊，“怪物……你想干什么？”
怪物……
你想干什么……
牧羽眸子里的杀气更浓。
两人挣扎，发现自己被绑着，扯着嗓子大吼，“放开我们，你敢动我们，学校不会放过你的。”
牧羽站到他们面前，静默几秒，“你们先对我动手的。”
这两个人，在宿舍里，先对他动手的。
然而两人的注意力却不在牧羽说的话上，“你会说话。”
这怪物竟然会说话。
他怎么会说话？
这么多年，谁不知道牧家的大少爷是个哑巴，可他竟然会说话？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牧羽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我从没说过我不会说话。”
……
时笙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停歇，她看向旁边瑟瑟发抖的D级恶魔，“你叫什么？”
D级恶魔迟疑片刻，最后咬牙回答，“狡童。”
“名字不错。”时笙抬脚往楼下走，“收拾干净，别打扰到他。”
“是……主人。”
时笙顿了下，没有反驳他的称呼，极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除了高等级的恶魔名字是公开的，低等级的恶魔不会以真名示人，一旦被高等级的恶魔知道名字，就代表着将命交给了对方。
狡童看着夜色，心底叹气，跟着一个王者恶魔，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他瞅瞅房门，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进去有点突兀，所以他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房间里面安静很久之后，他才小心的进去。
那个人已经躺回沙发上，两具尸体躺在房间中间，眸子瞪得老大，满是惊恐和绝望，地上扔着一把染血的手术刀。
狡童无端的打个寒颤，放轻手脚，将尸体弄出去，处理干净地上的血，飞快的离开房间。
主人的主人真的是……有点可怕。
当然还是主人更可怕一些。
狡童在外面守了一晚上，快天亮的时候，时笙才慢腾腾的回来，手上拎着早点，她顺手给了他一份，可能是想起恶魔不需要吃东西，又拿了回来。
狡童：“……”
“主人。”狡童跟着时笙进去，小声的道：“他……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时笙将早点放下，偏头看他。
昨天牧羽看上去是很虚弱，可那应该是失血过多……
之前她已经给他取过药，他的伤应该好了才对，毕竟她都已经好了。
狡童以为时笙在无声的问他，他赶紧道：“昨晚我听他咳嗽了一晚上。”
时笙看向沙发上单薄的人影，她挥手让狡童出去。
等狡童出去后，时笙走到牧羽身边，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
牧羽睁开眼，“有事？”
“受伤了？”
牧羽举起手，手腕上还缠着纱布，上面被殷殷的血迹浸染。
“不是这个。”
“没有。”牧羽放下手，重新躺下去，“牧家的人快到了，不想被连累就离开这里。”
“我会怕他们。”时笙冷哼，她弯腰将人抱起来。
牧羽眸子里似乎闪现一缕震惊，伸手推她，“放开我。”
时笙睨着他，“不想被我扔下去，就乖乖听话。”
“我才你主人。”牧羽瞪她，“就算你不是未息，契约是没办法改变的。”
时笙嘴角上翘，“那又怎样，你上次想控制我，结果呢？”
“那是我……”牧羽顿住，抵着时笙肩膀的双手，力道渐渐弱下去。
那是他受伤了。
时笙闻到血腥味，提醒一声，“别用力，伤口出血了。”
牧羽的力量越来越弱，时笙抱着他往桌子那边走，身侧自己触碰到的柔软，让牧羽有点不知所措。
他将视线放到虚空，等时笙把他放到椅子上，心底竟然松口气。
时笙将地上的医用箱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在里面扒拉一圈，然后拆开他手腕上的纱布。
伤口果然裂开了，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皱了下眉，“你用什么办法回来的？”
牧羽没有回答，时笙也没继续问。
他盯着时笙给他换药，再重新包扎好。
时笙将不用的东西推到桌子另一边，把早餐扒拉过来，“吃东西。”
少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精致如瓷娃娃的脸上满是疑惑，“你哪里来的钱？”
恶魔不吃东西，自然也不会有钱这种东西。
“抢的。”时笙拖张椅子过来，“要我喂你吗？”
少年张了张嘴，带着点苍白的唇瓣间，粉色的舌尖若影若现。时笙掐自己一把，才忍着没有扑上去。
牧羽的阴暗和偶尔露出来的天真有极强的矛盾感。
而他的防备心很重，她怕自己进展太快，会吓到他，慢慢来。
他瞅时笙一眼，吐出两个字，“不用。”
牧羽用没受伤的手喝粥，粥的味道很好，不是在附近买的。
“嗯……卧室要怎么收拾？”
牧羽抬头，刚才还坐在他旁边的人，此时站在房间门口，扭头看他。
牧羽舌尖伸出，将嘴边的粥卷进去，“这里住不了，不用收拾。”
“你这么怕牧家？”时笙走回来，坐到他旁边。
“不怕。”牧羽推开只喝了一半的粥，“但是我此时不足以与他们为敌，示弱并不可耻。”
时笙往他那边凑了凑，咧开嘴笑。
“你不需要给我以外的任何人示弱。”
第1306章 恶魔法则（11）
——你不需要给我以外的任何人示弱。
牧羽呆呆的看着时笙，死气沉沉的眸子里被迷茫取代，他似乎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好半天都没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