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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一愣,低低叹了口气,好久没人这么叫他,他都快忘了这个艺名了,偏过头,目光落在别处:“出去走走,老是待在屋里实在蒙的地慌!”
“外面下雨呢,这么大的雨,你能去哪儿?”老许慢慢走近,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影子在张牙舞爪。
班主下意识的心慌,上挑的丹凤眼慌乱的张望着,“不是有伞吗?”
老许自顾自的说着:“是不是水仙跟翾飞惹你不高兴了,我保证会管好她们。你不是想唱戏吗,一会我就叫人把头面戏服都捡出来,你唱给我听好不好?”
“不!”眼前出现一片血红,班主尖叫一声,凄厉的叫着,“我不会再唱了!”他转身往外跑去。
哗啦哗啦,有人打着伞站在门口,抖了抖伞,她一步踏进了,缓缓抬头扫视着众人,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班主。”声音如出谷的黄鹂,清脆悦耳,细品空气中还有一丝余韵。
“你……”班主噔噔后退两步撞到洛阳身上,洛阳奇怪,探头看去,美人身量纤细高挑,五官普通,但嗓子如百灵鸟,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说话也似乎押着韵律吟唱。
“她怎么了?”洛阳看到身前的班主的身体微微发抖,指甲紧紧扣在掌心,似在强忍恐惧。
“她,她是鹂音!”班主打了个哆嗦。
老许在身后轻声细语的解释,“鹂音的嗓子多好啊,她是你一手捧起了的,只是自以为有了点本事就不听话了,想踩着梨春班的往上爬。”
“你担心鹂音走了后,翾飞撑不起来,确实翾飞的嗓子跟鹂音一比,还是有不少差距。”
班主脸色苍白,身子在打哆嗦,他惊恐的望着眼前这幕,脑子乱成了车祸现场。
二胡声响起,在这空旷的大堂里。
“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残烟……抛残绣线……”她突然抛起袖子,扬起兰花指,启唇唱了句牡丹亭游园惊梦的词。她绕着脚下那块地打着转,转身扬起裙摆时,露出裙底大片的焦黑。
班主心慌,手脚又害怕的发抖,他攥紧了手里的竹棍,不住的看向鹂音跟老许,老许翘脚坐在楼梯上,拉着手里的二胡,二胡声随着鹂音的唱词走低顺高。
粉色的花瓣从头顶落下,穿着纱裙的娇媚的女子从空中飞旋着慢慢降落,她舒展着身姿,偶尔回眸一笑时,笑容魅惑甜美。
洛阳却听到班主牙齿打颤的声音,她一愣,拉着班主往后退,班主木然的被她拉着走,嘴里茫然的道:“怎么都回来了,为什么都要回来?!”
“什么回来了?”洛阳一眼扫去,跳舞的女子脚不沾地,好吧,她知道了,这两不是人。
“走!”洛阳拉着班主往外面冲去,前后都有人堵住,干脆撞窗而出,索性做窗户的木头被腐朽的差不多,两个人冲出来滚在地上,空中的雨却突然一停。
第一百二十九章乱世(七)
“这是不下雨了?”班主一惊,爬起来抬头去看头顶的天空:“这么巧,就停雨了。”
天空被枝叶遮盖的暗无天日,仅有的空隙遗落下少许的光线。
“品月!”老许站在驿站门口,诡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洛阳,温和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小姑娘,别找死,放开他,你可以离开这里!”
洛阳咽了口唾沫,她有点害怕,但是面上很镇定,梗着脖子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许一步步走过来,站在离他们十步的距离,“小姑娘,知道那么多干嘛,有什么用吗!”
气势不能落,洛阳挺胸抬头,给自己灌输了一番老子天下第一,王八之气大开:“当然有用,这取决于我怎么收拾你!”
“咚锵!”
一杆木枪从后穿过,直指洛阳肩膀,画着脸谱的武生,手腕一抖,木枪飞出,直冲洛阳左肩,她身后就是班主,班主见状,心一缩,踉跄后退,被地上蠕动的东西绊倒,他一手撑地想爬起来,摁在什么粗壮蠕动的东西上,那触角一样的东西一惊迅速抽走。
“啊!”班主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姑奶奶的棍子呢!”洛阳跳起,一脚把木枪打回去,一个翻身落在班主身前,抓起他就跑,“走,跑快点!”
班主脸色煞白,抓住她的手腕,眼巴巴的道:“我扭脚了。”
靠,能不能别来套路!逃命必崴脚,跳崖必不死,结婚必小三,失恋喝酒必失身……,她甩了甩头,拽着班主拔腿就跑。
“品月!”老许站在暗处,身后是一众戏班的人,他望着他,眉眼暗淡,目光缠缠,语气哀怨:“是你把我捡回去,现在你不要我了吗?”
“我……”男子低眸,声音轻浅而微颤,他喃喃道:“流涟,我怕啊。”语气充满了迷茫。
“过来。”老许,不,叫流涟的男人伸手,期翼的看着他,“到我这里来,以后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再也不会有人逼你卑躬屈膝的去讨好,以后我护着你,你再也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不得安眠。”
“以后,我护着你,这里只有我们,你想怎样都可以。”
他的一汪深情,洛阳都为之触动,但是,她眼露挣扎,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啊,说到底,她还是等级太低,想越级打怪,结果连人家真身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难不成她今天要栽了。
洛阳抄起竹棍,灵气灌入,紫金竹光芒暴涨,更是有雷光环绕,一棍自空中劈下,轰的一声,两下气势相冲,相交瞬间,万物皆静。
嗦嗦……,天上地下有什么在飞快的退走,退至驿站的身后。天空被露出来,露出满天星辰,却不见一点月色。
这一棍效果惊人,成功逼退对方,但是洛阳内视丹田,原本满满的灵力,瞬间就剩一个小水洼。
真是要遭,趁着对方没缓过来,洛阳拉着班主飞快的往前跑:“快走。”
簌簌,身后有东西追来,老许沉闷嘶哑的声音响起,震的身后就像有无数张嘴在同说一句话,“品月,我已经把心给你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你走了,我会死的!”
“妈的,至于这么死缠烂打吗?有点骨气行不行!”撕开两张火符,一片火球朝身后飞去,身后疼痛哀嚎声响起,趁机,她拿出一张御行符,撕开,瞬间站在山脚。
洛阳一愣,回头骂道:“这什么意思,不是十里的吗,怎么缩水成一里了!”原来他们一直在一座山上,山上有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建的驿站,驿站附近有一颗巨大无比的槐树,那树的枝叶像一片乌云,笼罩在山顶。
“品月不要走!”无数的枝叶伸出,试图缠住二人。
“啊啊,不能忍受!”密集恐惧症啊!洛阳回身挑起,手中的牛角刀挥出。
弯形的刀光成相交飞出,光波触及到枝条,瞬间枯萎成灰烬。班主呆呆的望着这一幕,脑子一片混乱,动了动嘴唇,想往外走,却发现地下摸出两根根系缠住他的脚,他木然的抬脚,扑通,趴在地上,挣扎着往外爬。
“这座山下恐怕全是这颗老树的根系,得再跑的远一点。”洛阳砍断他脚上的根系,拎着他,御行符作用下,两人犹如火箭般窜出。
班主脸色越发的苍白,甚至透明,他撑不住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蜷缩着,难受的痛呼:“我的心好疼,好疼!”心脏越跳越烈,就还想要从破腹而出,他抓着地上的草,疼的几乎满地打滚。
“喂喂,你怎么了?”洛阳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不知道,心好疼。”班主坐在地上,满脸是泪,他闭上眼,喃喃自语:“刚刚不知怎么回事,心疼的难以忍受,就好像这颗心被人生生挖走一样。”
眼前的男子,眉眼秀气温润,他捂着胸口,闭眼咬唇,神情楚楚,坐在草地上,望着就好像一枝头被雨打风吹的梨花。
洛阳上下扫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想了想,她找出一瓶梧桐叶煮的水,摸在眼睛上再去看。
目光落在他胸口,洛阳倒吸一口凉气,那团黑色还在不断跳动的东西是什么。
望着班主,或者说品月,洛阳深深叹了口气,怎么办,她脑子好像不够用了。
都说国之将倾、灾难频生、民生哀怨时,将是妖怪最喜欢的时候,这时候,它们往往会化身成各式的美人,诱惑着各路的的人。
眼前的山黑云笼罩,气压极低,像一头正在酝酿的凶兽,准备张口恶狠狠的咬住她的头,把她的骨头一点一点嚼碎。
“喂!”洛阳大喊:“你的品月晕倒了,你不管吗?”
乌云变幻,张牙舞爪准备扑下来。洛阳急忙把身边陷入半昏迷的人拉出来遛一遛,“我这人胆小,你要是吓唬我,万一我手一抖,捅他一刀就糟了!”牛角刀在阳光下,一点也不起眼,看在对方的眼里却极其恐怖。
那刀上带着雷电的威力,而它们妖魔鬼怪,最怕的便是天上的雷。
第一百三十章乱世(八)
“不许你碰他!”老许的身影出现在山脚,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绿色衣袍,身材威武高大,五官轮廓深刻,眉眼带着一股邪气。
“哦!”你说不碰那就不碰了,洛阳十分干脆,把人直接扔在地上。
老许身体一僵,即是心疼又是哀怨的看着倒在地上似乎毫无知觉的品月,目光转到洛阳身上,带着浓浓的忌惮与杀意,阴森道:“你们这是准备羊入虎口?”
洛阳脸色一变,指着似乎要醒过来的班主臭着脸道:“他怎么了?”
老许盯着她,目光阴沉。
这家伙该不会把自己当情敌了吧?洛阳苦着脸,“他胸口是怎么回事?”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思。
“诶,我是天师?道士?”洛阳自己都有点糊涂了,“诶,总之,你要明白,降妖除魔是我的责任,维护世界和平是我的义务。”
“除了我,就凭你?”千年老树妖不屑的冷笑:“我存在近三千年,有意识也有近两千年了,你个小丫头张口就要除我,该不是来送点心的吧?”
洛阳叹气,脸一垮,不是说好了吗,这个世界没灵气,但为什么有妖怪啊!
她刷的掏出一叠符纸,紫金竹抵在班主的喉咙,呲牙凶悍道:“能不能谈?”
还有点迷糊的班主瞬间清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洛阳,嘴唇微动。洛阳立即回头喝道:“闭嘴!”
老许沉着脸,“你不是要救他的吗?”
洛阳冷艳一笑:“我救的是人,而不是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紫金竹挑开男子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她拿着紫金竹在班主心脏的位置一点一点,“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回答的好,这个人还给你,回答的不好,我当着你的面弄死他!”
老许脸色大变,盯着洛阳的目光阴冷淬毒,久久之后,他认输,赌气的道:“那是我的树心!”
最在乎的先输。洛阳翘起嘴角,“你是山上那颗千年槐树?而他胸口是你的树心?为什么你的心会在他身上?”她收起紫金竹棍,顺手拉起坐在地上的班主,“抱歉,刚刚演的不错吧。”
班主一脸呆涩木然,到如今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跑了又要回来。
“品月,害你的人我都杀了,你常常说,他们唱的很好,迟早会成为角。”男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