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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
唐霖训斥她; 自己反倒流了泪。
盛钰吉拿来纸巾帮他擦干净; 打趣道:“你演技越来越好了,说哭就哭; 看来是要拿奖。”
唐霖怨念满满地看着她。
盛钰吉不得不亲自把他送到车上; 正要再次跟他们告别时; 沈明渊眼尖地瞥见对面来了一辆车。
晚霞已经燃尽; 天空残留着暗红色的余晖。那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豪车沐浴着光辉,停在他们面前打开车门; 穿黑色西服的顾云廷走了下来。
车上众人顿时绷紧神经,沈明渊的手摸向腰际。
“他还敢来缠着你; 找死。”
盛钰吉不想让这片自己为四哥准备的净土也染上腥风血雨; 连忙拦住他。
“没事; 我来解决。”
“那小子肯定想把你带回去。”
“他不会得手的,实在不行我可以报警,你们走吧。”
众人哪里放心得下,但是她态度坚决; 只好驱车离去。
盛钰吉看着车影消失在夜色中,转过身想回屋; 顾云廷大步走到她面前; 挡住她的去路。
“我父亲失踪了。”
盛钰吉惊讶了几秒; 继而撇开头;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去找你之后才失踪的,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
“知道你这人身上哪一点最让人讨厌吗?”她戳戳他的胸膛,“你这无处不在的自信心。”
“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
盛钰吉绕开他往前走; “我的确见过他,但他走的时候没有跟我打招呼,我也没兴趣知道他去了哪儿,你为了他的行踪来找我是白费功夫。”
顾云廷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莫非她真的不知道?可顾临野当时真的是为了她才出国的。
眼看着盛钰吉就要关院门了,他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用脚挡在门与门框之间。
盛钰吉看了眼他脚上崭新的手工订制皮鞋,厌烦地抱着胳膊。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想怎样?要我发毒誓给你听吗?”
“我……”顾云廷想说她在撒谎,脑中忽然浮现出那天她冲进会议室,主动亲他然后捅了他一刀的画面,神使鬼差地改了主意,“如果你以后见到他,可不可以联系我?”
盛钰吉嗤笑了声,“好啊。”
“还有……”
他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我为我做过的事情感到抱歉。”
他只是想惩罚惩罚她,让她乖一点,没想到对她的打击会这么大,让她情愿放弃一切。
这个想法在他得知有人匿名捐了600亿后变得更加强烈。
钱多到某种程度时,在其他人看来就只是一串数字,根本无法意识到所代表的价值。
作为一个拥有同等财富的人,他很清楚赚到这么多钱需要多好的契机以及付出多少努力。这些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下的,除非她已经心如死灰。
此刻看着她,顾云廷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里某种执念早已消失,活着也只是苟延残喘。
这使他的内疚又加深了一分。
盛钰吉亲耳听到他说抱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我说……”
顾云廷看着她,一字一顿认真道:“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再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是那件蠢事将二人的关系彻底推入深渊。
盛钰吉怔了几秒,毫无征兆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忽然猛抽了他一记耳光,打得他脸颊发麻,偏过头去。
“你给我滚。”
她用力指着他的车,语气坚决到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顾云廷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捂着脸苦涩地笑了声,点头。
“好,好。”
他和保镖上了车,车灯在夜幕中越来越远,最后成了两个小光点消失不见。
盛钰吉关上院门,打算回去收拾客厅的外卖盒,走到一半改变主意,去沙滩上躺下,任由海浪一波一波冲着自己的脚,望着满天繁星抽烟。
星星不停眨眼睛,她手里的烟蒂也时明时暗。
耳边隐隐约约的响起四哥曾经说过的话。
“我梦想着将来有一天,可以在海边盖一栋房子。不要请什么设计师设计,就是简简单单的木头房子。我和喜欢的人住在里面,穿最朴素的衣服吃最朴素的饭,白天游泳、捕鱼,傍晚在沙滩看日落,到了晚上就躺在木头床上,听海浪歌唱……”
四哥,我什么都为你准备好了,为什么你不回来?
盛钰吉掐灭烟头,抱着膝盖坐起身,埋脸哭泣。
当人活得没有目标,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时,时间就会变得格外快。
盛钰吉在这栋木屋里住下,每天钓钓鱼浇浇花,偶尔下海游个泳,去镇上赶个集,竟然就这么散漫的过了一年。
一年里她没有借用任何人的阳寿,身体一直平安健康,没有衰老也没有晕倒,连感冒发烧都没有过。
她深深地怀疑阿野对自己做了什么,不过既然不露面,她便懒得去管,活到多久算多久。
第二年春天的某一天,盛钰吉想趁着好天气在院子里种点别的花,就骑上自己唯一的座驾——花一百元从邻居家买来的一辆旧自行车,叮铃哐当的上街赶集去。
赶集地点在距离海滩三里路的小镇子上,人口不到一万户,年轻人大多外出读书或工作,留下的绝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宛如被高科技遗忘的世外桃源。
镇上只有一条街,盛钰吉没事的时候常来。她轻车熟路地停好自行车,拎着一个小篮子直奔卖种子的摊位,挑选起来。
“买点蔬菜吗?今天刚来的,特别新鲜。”
隔壁摊位卖蔬菜的老头子主动询问。
盛钰吉瞥了他一眼,好奇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老头子满头白发满脸白须,穿着亚麻布料的白色衣裤,身体十分消瘦,像大病过一场的人,但是眼睛很清澈,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而且带着股莫名的亲和感。
“我才回镇子上,之前一直跟小孩住一起,现在要回来养老啦。”
老头子递给她几颗绿油油的油麦菜,“拿去吃,以后多多关照啊。”
“没问题,谢了。”
老头子给人一种很温暖安心的感觉,让盛钰吉想起上辈子没缘分的奶奶,以及与盛建国短暂的温馨时刻。
记者们采访她时总宣传她是商业女强人,只有她自己清楚,最喜欢被人照顾而不是照顾别人。
如果四哥在,她愿意永远当他光环下平凡普通的老七,只需要担心明天吃什么穿什么,而不是资金过亿的生意。
盛钰吉挑选了几样好养活的花草种子,又在老头子那儿买了很多蔬菜,骑着自行车满载而归。
回到家后将昨天捞到的生蚝、蛏子等物洗刷干净丢进锅里,与蔬菜一起煮了一锅大杂烩,吃饱后卷起袖子戴上手套,去院中将种子撒下,顺便清理见缝就钻的杂草。
这项工作持续到傍晚才完成,她累得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瞥见不死鸟,过去蹲下洒水,帮它擦掉叶片上的灰尘。
“我现在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主动提议做手术了,肯定是不想再受我使唤了。当三好保姆当得不开心是不是?也不直接跟我说,你个闷葫芦。”
盛钰吉自言自语,用手指戳戳不死鸟的叶子,仿佛在戳001的脸。
“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跟从前一样照顾我吗?”
不死鸟无法回答她,只会静静地生长,抓住每一滴水分和每一寸泥土。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如果001还在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个傻子。
她叹了口气,起身看向远方,海面宽阔无边界,如同她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将在哪里。
晚上睡觉时,院外有人按喇叭,盛钰吉披着外套出去,又看见了那张不想多看一秒的脸。
顾云廷带着几个保镖站在院门外,表情十分坦然,似乎已经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
盛钰吉皱起眉,“我说过我……”
顾云廷抬手打断她,“我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
“什么东西?”
他没说话,拍了拍手,保镖会意从车里带出个人,领到盛钰吉面前。
她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披在肩上的外套滑落,顾不上捡,只呆呆地看着那个人。
“四、四哥……”
眼前的男人有着高挑的身材和白皙英俊的脸,寸头染成白金色,深邃的眉眼仿佛带着点混血气息,五官立体但是一点都不粗糙。
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衣和牛仔裤,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如水般的温柔气息。
这一切一切都是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总会梦到他的脸。
今天他竟然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自己莫非还在梦中?
盛钰吉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再次抬头看去,眼前站着的仍然是四哥,没有像梦境一样消失。
顾云廷和保镖们已然成为背景,她震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想摸摸他是不是他们做出来唬人的仿真人。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及底下的骨骼相当真实,是真人,她跟001一起生活了十年,绝对不会认错。
但她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四哥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
他的眼神有点像小孩,看她的时候藏着不自觉的陌生与戒备。
这让她很难过,四哥绝对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的。
盛钰吉问:“你认识我吗?”
盛如初茫然地眨眨眼睛,“你是谁?”
她心脏一沉,拽着他走到顾云廷面前,质问他是怎么回事。
顾云廷道:“有人特地嘱咐过我不能告诉你救盛如初的办法,所以我能说得事只有两件。一,无论你信不信,他千真万确是你哥。二,从今天开始他将交给你,我只负责送他过来,现在我该走了。”
“谁救了他?”
顾云廷回想起什么,嗤笑。
“一个傻子。”
他说完这句就带人离开了,留下盛钰吉与……这位看起来并不比五岁小孩成熟多少的盛如初。
她转过身,仔仔细细端详四哥的脸,还是无法相信。
咕噜噜。
寂静中冒出不合时宜的声音,盛如初摸着肚子很委屈。
“我饿了。”
那个穿西装的坏蛋不给他饭吃。
盛钰吉心软,牵着他的手进屋,给他煮他喜欢的鲜虾面吃。
盛如初会用筷子,知道怎么吃虾,吃完还自己倒水喝,可就是不认识她。
盛钰吉尽量跟他聊天,找能聊的话题,惊愕地发现四哥如今最感兴趣的不再是他的事业也不是家产,而是海绵宝宝。
“海绵宝宝真的住在海里吗?我们可不可以下去找他?”
吃完饭后,他站在窗边眺望大海,跃跃欲试地说。
盛钰吉怕他一个猛子扎进去,捞都捞不出来,连忙把他拽离窗边。
“这里的海没有海绵宝宝。”
“哪里的海有?”
“嗯……我也不知道,我明天带你去见一个很有学问的人怎么样?他肯定知道。”
“好啊。”
盛如初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盛钰吉被传染,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但是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盛如初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为了装得像一点,她特意捂住腹部。
“我帮你揉一揉。”
盛如初跑到她身边,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蹲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