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盛建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哪怕在自己两任妻子的葬礼上也没落过一滴泪。可眼前的人是他亲生女儿,马上要死了,还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要把心脏捐给他。
饶是他心硬如铁,在这种时候也无法保持冷漠。回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背脊,低声安慰。
盛安妮身为长女,活了快四十岁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嫉妒得眼睛发红。偏偏还得拿出大姐姿态,柔声央劝两人。
“爸,老六,你们身体都不好,别哭了。”
徐佳也说:“老爷,您该回去吃药了,医生说一天三次,一次都不能落下。”
盛晓婉抓着盛建国的手收紧了点,眼睛红红地看向徐佳,“你可以帮爸爸把药拿过来吗?我不想跟他分开,我想多看看他……”
徐佳攀上盛建国可不是因为迷恋他,而是在娱乐圈混久了,想在人老珠黄前给自己找个靠谱的归宿,方便她以后就算不拍戏,也能继续过奢侈生活罢了。
盛建国以前对儿女都不怎么上心,也从不偏心谁,一视同仁,这让她感觉自己很有机会。
然而盛晓婉的病打乱了这一切。
盛建国已经有好几天没正眼看过她,他又绝对不是一个专一的主,要是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变淡了怎么办?
徐佳急于拉回盛建国的心,导致乱了分寸,拉拉盛建国的胳膊说:
“老爷,您还是回去吧,自己的身体要紧,老六这儿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事……”
盛晓婉含泪打断她,“我就剩这几天可活了,连爸爸都不能多看几眼吗?徐姨你好狠的心呐。”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佳连忙解释,可是越解释盛晓婉就哭得越厉害,盛建国的脸色也就越难看。
最后他阴沉着脸吩咐:“这件事你别管了,反正你在这儿也没事,就先回家去吧。”
徐佳愣住,“老、老爷……”
“出去。”
她忍气吞声忍了好几年,却被一个小丫头弄得当众出糗,下不来台,低着头快步出了房间。
盛晓婉在心中笑的得意,抬起头仍是一脸柔弱。
“爸爸,您决定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去做配对?”
盛建国仍在迟疑,用女儿的心脏活下去不是什么好名声。
这时助理推开门,冲他使了个眼色。
他站起身,“我还有点事,你们在这儿陪老六吧。”
子女们自然乖巧应声,他出门后带助理走到书房,反锁上门。
助理递给他一份新到手的资料,低声禀告。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六小姐的癌症是真的,也的确开始扩散,治愈率不足百分之十。”
盛建国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份资料,久久无言。
同一时间,盛钰吉和盛如初借口下楼拿水果,在厨房低声聊天。
“看来老六的病是真的,不过还是很蹊跷,为什么那天逃走后一回来就是癌症晚期?”
盛如初想起那一夜,始终非常费解。
盛钰吉冲洗着手里的葡萄,“不管怎样,绑架的事是没办法说了。”
盛晓婉已经癌症晚期,还要奉献心脏给父亲,哪怕她拿出证据证明绑架自己的人就是她,又有什么用?
大家肯定会劝她息事宁人,说不定盛晓婉还要卖一波惨,逼她原谅她。
盛如初走到她旁边,轻轻搂住她的肩。
“别难过,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佣人进来拿东西,看见两人自己洗水果,吓了一跳,赶忙去接手。
他们随便洗了一点水果端上楼,迎面撞见盛安妮几个人走出来。
“老七啊,老六有点话想跟你单独聊聊,你过去吧。老四,你跟我们一起去客厅,商量一下帮她找医生的事。”
盛如初询问地看着盛钰吉,后者给他一个没问题的眼神,就独自上楼了。
房间华丽却安静,微风吹拂着法国进口的手工刺绣窗帘,映得满室洁白,仿佛给所有东西都打上一层柔光。
盛晓婉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脆弱得就像一个水晶娃娃,正在看窗外树梢上的鸟。
听见开门动静,她回头微笑,“老七,你来了。”
盛钰吉也笑,比她更温柔。
不就是装和睦么?谁不会。
“六姐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随便聊聊,毕竟以后没机会了不是吗?”
说起这个,盛钰吉便不禁问道:“你真的是癌症晚期?”
“这还有假么。”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人生无常啊,我本以为可以好好发展事业,嫁个好男人,一辈子过得快快乐乐,谁知道现在就要结束了。”
盛钰吉没说话。
盛晓婉轻轻握住她的手,抚摸她的手背。
“老七,咱们姐妹多年难免有些恩恩怨怨,其实没恶意,都怪年少不懂事。如今我什么都看开了,也什么都不想争,你可以原谅我,不再计较那些事吗?”
她泰然自若地看着盛钰吉,似乎笃定了她不会拒绝。
谁会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呢?
做最坏的打算,哪怕她拒绝了,只要自己在兄弟姐妹和爸爸面前一说,他们也会命令她原谅的。
癌症对别人来说是悲剧,对现在的她来说却是最管用的护身符。
盛钰吉对这位六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论野心,盛昌华都不敢冒风险做出婉琛这么大的阵仗。
论脸皮,盛潇潇也没底气当着全家人的面撒谎面不改色。
论讨好老爸,盛安妮都豁不出去捐心脏给盛建国。
她作为一个二十出头、几乎没经历过挫折、一生下来就顺风顺水锦衣玉食的人,有如此决心和气魄,堪称奇迹。
可惜的是没一处用对地方。
婉琛的真相被揭破,投资者怨声载道,有报纸将她称之为“靠谎言上市的女商人”。
她瞒得住家里所有人,但兄弟姐妹间没人站她,最关心的是盛建国的看法。
盛建国倒是被她唤出点亲情,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发展。总之只要癌症是真的,她死前能落个还不错的名声,也能风光大葬。
问题在于,她都要死了,为何还能如此悠闲?
想到自己第一次晕倒时的恐慌,盛钰吉自愧不如,抽出手笑道:“我们之间有恩怨吗?我不记得呢。”
盛晓婉看着她,“老七,得饶人处且饶人,反正你现在平平安安,无病无灾,何必跟我过不去?”
盛钰吉歪歪头,“六姐的话我听不懂,我什么时候跟你过不去了?这段时间我本该去上学的,特地请假留在家陪你,你这样误会我,我很委屈呀。”
她眼神透着笑,语气机灵狡猾,让盛晓婉很不爽。可她咬定了没事,总不能自己把恩怨给捅出来。
两人难得的面对面交谈就这么无疾而终的结束,之后所有人陪着盛晓婉在洋房里住了小半个月,大家看她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就有人起了疑心,怀疑她是装病。
第二天,盛晓婉亲自下楼来吃饭,让大家更加起疑。
盛潇潇心直口快,忍不住暗搓搓地嘲讽了一句,“咦,老六你都能下楼了?看来癌症晚期也不是治不好嘛。”
盛晓婉笑笑不说话,起身帮盛建国盛汤,忽然勺子啪的掉到桌上,她身体一软往前栽倒,竟然晕了过去。
大家都被吓到了,幸好医护人员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她,立刻采取急救措施,把她重新抬上楼。
医生在卧室里不停忙碌,盛家全家人都守在外面,肚子饿得空空如也,都不敢提吃饭这茬,生怕背上冷血无情的罪名。
过了很久,盛晓婉苏醒过来。医生开门对众人道:“六小姐已经醒了,不过身体还有些虚弱,大家千万不要刺激她。”
盛建国连连答应,领着子女走进去,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拔掉脸上的呼吸罩,扑进他怀里,哭得满脸是泪。
“我还以为我今天就要死了,不能把心脏捐给你……爸爸,快点跟我做配对吧,我不想就这样死掉……”
盛建国深吸一口气,“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爸。”盛安妮上前一步,还想劝他多考虑。
他抬手制止,公布了自己这两天认真思考后作出的决定。
“我要立一份新遗嘱。”
“什么?”
所有人面色一紧,盛晓婉也停止哭声。
“老六为我、为我们这个家做得太多了,如果不回报她,我盛建国枉为人父。虽然我们还没做配对,心脏不一定能捐,她的病也还没走到绝路。但是我决定,把百分之五十的遗产都留给她。”
百分之五十!
本来所有人均分,现在盛晓婉一人就独占百分之五十,剩下六个人平分另一半!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向冷静理智的盛昌华也变了脸色,难以置信。
盛晓婉藏在被子里的手指发着抖,因为狂喜。
爸爸改遗产分配的事在她预料之中,不过万万没想到,足足有百分之五十。
心里再怎么开心,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她黯然摇头,“不用了,我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有那么多财产也没用,还是留给大家吧。”
盛建国态度坚决,“你为我付出那么多,只有这样才能表明我的心意。”
“万一我最后病好了怎么办?万一没有配对不成功怎么办?我不希望大家因为我,得不到公正的分配。”
“傻孩子,这是你应得的。”
盛建国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发,回头看向众人,“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人不服气,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这个家就是我说了算,我的钱想给谁就给谁。平心而论,你们当中有谁能比老六更孝顺吗?”
众人鸦雀无声,他站起身,“我会让人尽快安排配对手术,这些天里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老六。谁要是敢耍什么心机被我知道,休怪我不留情面。”
沉甸甸的一句话撂在这里,盛建国出去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盛安妮永远服从盛建国的命令,既然他说要好好对老六,那她就好好对老六。
何况老六马上就要拥有百分之五十的遗产,要是她这次大难不死,那么半个盛家都是她的,可不得拍些马屁。
“老六,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她热情地围过去,给旁人带了头,老三和老五也上赶着赔笑。
盛昌华今天没来,公司事实在太多,他和盛建国总要有一个工作。
气氛从尴尬变成了一团和气,盛晓婉被他们宝贝似的捧在掌心里。不知谁说了句什么,她掩着嘴笑起来,眼神透过人群缝隙,斜斜地瞥向盛钰吉。
“老七,我想喝水,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房间里有佣人,有护士,甚至她床边就有人,但她偏偏点名要盛钰吉倒水,摆明了是想使唤她。
盛如初要为她鸣不平,盛钰吉却抢先一步,笑着答应。
“好啊,要不要咖啡?”
“医生说喝咖啡对心脏不好,白开水吧。”
盛钰吉朝门外走去,背影平静,不恼不怒。
倒杯水算什么?她布了那么大一场局,当然要让她多笑一会儿。
三天后,盛家人齐聚医院,准备为两人做血型配对。
盛晓婉自晕倒后就没下过床,今天也是被人抬到病床上的。
兄弟姐妹都站在病床边,外面还有很多保镖。她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两个人,不由得奇怪起来。
“爸爸和老七呢?”
盛安妮解释,“刚刚进来的时候老七说有点话要跟爸爸讲,两人就单独走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