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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当着他的面,面不改色地说谎吗?
想起自己见过的那些诡异之事,而她从来都不肯解释,只会转移话题,盛如初的心情差到极点,往被子里一躺,背对着她冷冷道:
“我不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趁放假加更的,谁知道一觉醒来下大雪,南方狗只好瑟瑟发抖地码完一章,赶紧钻回被窝里,sorry……
第27章
盛钰吉面对周辰时; 可以不留余地的反击。面对珊珊时; 可以让她滚出去。
可是面对生她气的四哥; 她毫无办法,甚至不敢大声说话,木头桩子一样僵硬的、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
“四哥……”
四哥没搭理她,是真的气到了。
盛钰吉知道这件事错全在自己头上,她不该为了瞒住大家就连四哥也一起隐瞒的。两人相处时间那么多,她完全可以偷偷告诉他。
但是她没有。
“四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问这些是关心我,而我辜负了你的好意……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是么?”盛如初冷冰冰地说:“那你就把那几次奇怪行为的原因告诉我; 一句假话也不可以说。”
盛钰吉语塞。
他转过头,眼神是预料之中,但仍然透露出浓浓的失望。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你什么也不愿意说; 根本没把我当成哥哥。”
盛钰吉的心脏痛如刀绞,徒劳地张着嘴; 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想告诉他真相,活得坦坦荡荡的。可是他能接受自己妹妹早已死去,如今住在她身体里的是个孤魂野鬼吗?
不可能的。
一旦说出真相; 就是他们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的时刻; 所以绝对不能说。
但是她也不忍心让四哥一直被蒙在鼓里,反正自己已经享受够了好日子,不如……
她咬破了嘴唇,尝到一抹腥甜,低着头沉重道:“给我一年时间。”
“什么?”
“我只要一年; 之后我把一切的事情跟你坦白,好不好?”
盛钰吉抬起了头,形状漂亮的眼眶里满含热泪,鼻尖都红了,却竭力忍着不哭出来。
盛如初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伤心,不过一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再硬的心肠也软了下来,冲她伸出手。
盛钰吉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清晰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努力把这一切都仔细记下,希望无论将来身处何处,都能回忆起今天的美好。
两人静静地拥抱了几分钟,盛如初摸摸她的肩。
“让那位合伙人进来吧。”
“你想见他?”盛钰吉颇为意外。
盛如初道:“我看他挺愿意跟我透露些事情的,有些事你不肯说,保不准他会说。”
“……”
盛钰吉其实不大愿意让他们见面,但四哥才原谅她,哪儿好意思拒绝,只好把沈明渊给请了进来。
沈明渊一直待在客厅,开门后看见她眼眶红了,略显诧异,问怎么回事。
她没说,摇摇头让他进去,自己去厨房倒咖啡。
沈明渊定定心神进了屋,来到床边。
盛如初躺在床上,气势不减,深褐色的瞳仁透出深深浅浅的漂亮光影,宛如冰魄。
“看不出你还挺有本事,我只是让你帮她调查同学,你就顺着杆子往上爬,还用她的钱开餐厅。”
沈明渊气定神闲地摊手。
“我也很意外,大概我这张脸看起来很值得信任吧。”
盛如初压低嗓音,“我警告你,合伙做生意可以,我家不缺那点钱,但是你要是敢玩弄她的感情,我保证把你打得下半辈子没法生活自理。”
沈明渊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回头看见盛钰吉进来,狡黠一笑。
“你想知道我帮你哥调查过什么吗?”
盛如初呵斥他,“我们签了保密协议。”
盛钰吉对这个问题很好奇,“调查了什么?”
沈明渊摇头,做了个封口的手势,“抱歉,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
盛钰吉便转头问盛如初,“他帮你调查过什么?”
盛如初狠狠瞪了沈明渊一眼,似乎在说“有你的”,等看向盛钰吉时,又变成春风般和睦的微笑,仍是那个温柔的大哥哥。
“没什么,一点小事。”
“是吗……”
盛钰吉不大相信,但是不想他们好不容易恢复的关系又恶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给他们递咖啡。
盛如初不方便坐起来,她就亲手喂他喝,照顾得细致周到。
沈明渊忽然清清嗓子。
“你还记得分店的事吗?我决定做一些不同的产品,比如咖啡。昨天正好找到一位很棒的咖啡师,你要不要和他见见?”
“好啊,什么时候?”
沈明渊没来得及回答,盛如初就严肃地打断他们。
“老七,你不是说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我吗?”
沈明渊道:“她是你妹妹,又不是你媳妇,这样太过分了吧。”
“她情我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男人都是不可靠的。而且医院护工那么多,随便找一个来也比她专业。”
“……”
盛钰吉无语地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几乎夹枪带棍地吵了起来,自己根本插不上话,还隐约嗅到空气中有股酸味儿在蔓延。
最后盛如初忍无可忍,朝门一指,“你给我出去。”
沈明渊喝光杯子里的咖啡,对盛钰吉挥挥手,“欢迎你随时去视察。”
说完便抢在盛如初彻底发火之前跑出病房。
盛如初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扭头问盛钰吉,“你找谁合作不好?非要找个无赖?”
盛钰吉吐吐舌头,啥也不敢说。
沈明渊的离去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重归安静,第二天下午,一群人扛着摄影机和打光灯浩浩荡荡地走进医院,直入VIP病房,一看见盛如初就扑过去。
“四弟啊四弟,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都快把我们给吓死了,快点让大姐看看你。”
盛安妮穿着新买的皮草披肩,画着精致的妆,扶着他的双肩要让他坐起来,方便摄影机拍到他的脸。
盛钰吉本在厨房洗苹果,闻声连忙冲进去,挡开她的手。
“别动他,他的伤还没好……你们怎么来了?”
她那天之后明明没有联系过他们,后面盛建国从助理那儿得知回电话,她也只说四哥开车追尾,受了点轻伤。
盛安妮有打过一个电话给她,当时四哥在换药,她没心情聊,随口应付两句就挂了。
而现在老大老五老六都在,看打扮和周围的摄影师,俨然是要录节目的样子。
盛安妮拢拢披肩笑道:“我们听说老四出车祸了,特地抽时间来看他啊,都是一家人,要风雨同舟才行。而且今天不正好到了录节目的日子吗?之前过年没时间拍,现在还不得抓紧点。”
“他受伤了,坐都坐不起来,还要录节目?”
“坐不起来就躺着拍,反正我都安排好了,今天就在病房拍,主题叫探病之夜。咱们要把病房布置一下,亲手帮老四换药……对了,我还订了一个很大的蛋糕,到时就说是我们亲手做的。”
盛钰吉沉着脸,简直想把这帮人轰出去。
四哥在急救室的时候没一个人理会,现在要拍节目就想起是一家人,可恶至极!
盛如初对她使了个眼色,在她耳畔低声说:“没关系,就让他们拍吧,大姐没别的事可做,不拍她不会甘心的。”
盛钰吉只好如此,坐在床边帮他削苹果,漠然地看着众人将原本洁白的病房,布置得像过圣诞节一样五彩缤纷。
直播时间在晚上,他们也就在病房赖到晚上,吵得盛如初根本没法休息。
开播之后,观众们看见他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心疼极了,弹幕一片一片飞过。
盛安妮为了增强观众的反应,特地让镜头拉近,要他脱下上衣拍伤口。
伤口明显看得出是刀刺的,一拍不就露馅了吗?盛钰吉沉下脸阻拦,“医生说了,伤口外露容易感染,不能拆掉绷带。”
盛安妮有些失望,转动脑筋,想用另外一种方式博得观众的同情心。
“对了,老四不是腿也骨折了吗?咱们亲手帮他打石膏吧。”
骨折什么鬼?为了收视率装病,这不是胡闹吗?
盛钰吉捏着拳头,身体里燥郁之气上涌,看见摄像机就想把它丢出去。
盛如初却微微一笑,好似胸有成竹般说:“好啊,那就麻烦大姐了。”
盛安妮立刻让人拿来材料,亲手为他包扎。
观众们不明真相,以为他真骨折了,纷纷夸盛安妮是个好姐姐。
看见那些弹幕,她更加有动力了,一人揽过所有的活,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她是一个充满爱心和责任感的大姐。
直播总共三个小时,光包扎就用了一个半小时,之后大家拿出为盛如初准备的礼物,随便说说关心的话,又用了一个小时。
最后半小时里,盛安妮让人推出那个花了她快十万、足有五层高的翻糖蛋糕,说是兄弟姐妹花了一天时间亲手做的,为他点上蜡烛,祝他早日康复出院。
若从画面上看,病房的气氛堪称温馨和睦、血浓于水,只有在场的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亲情”这玩意儿。
盛如初被他们扶着坐起来,背靠床头,面前就是蛋糕。
灯关了,蜡烛的火光在他英俊的脸上摇曳,鼻梁好看得让人心神荡漾。
盛如初眸光流转,看向盛安妮。
“如果我许下愿望,大姐会祝我心愿成真吗?”
“当然!”
盛安妮想都没想就回答,迫不及待地让观众知道她多么关爱弟弟。
“那好……”盛如初点点头,“我记得大姐曾经说过想让所有贫困山区的孩子,跟你家蛋蛋一样穿羽绒服喝进口牛奶,我就许愿祝你得偿所愿,把所有钱和精力都投身到公益事业上去,尽快完成你的想法……呼……”
他吹灭了蜡烛,嘴角勾着抹玩味的笑,“大姐,下面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弹幕:
“呜呜,大姐真是大好人,我错看她了!”
“大姐,我们这里是XX省XX市XX县,急需一批救灾物资,求您速速联系我。电话134XXXXXXXX。”
“大姐人美心善,我要帮她宣传,去给她发长微博!”
……
弹幕上充斥着对她的夸赞,盛安妮的表情却无比僵硬,只能背对着摄像机,免得被人看出她此刻的状态。
她什么时候说要做公益了?
让所有贫困山区的孩子喝进口牛奶,穿羽绒服?那她得花多少钱?
她没有事业,养孩子和过奢侈生活靠得是家里的资助与前夫的赡养费,盛如初此举无疑是狠狠坑了她一笔,还不能耍赖,否则这么多观众看见了,以后她的脸往哪儿搁?
盛安妮咬着牙关,脸色铁青地点头。
“好啊,多谢四弟。”
盛如初笑得温柔,抬手搂住盛钰吉的肩。
盛钰吉至此已经看出他的小手段,偷偷对他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盛安妮来说都是煎熬,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情绪,期待赶紧结束这场直播。
可就在最后一分钟,默默无闻一晚上的盛晓婉忽然对他们说:
“其实我今天还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惊喜,想送给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