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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并没有像紫凝一样晕倒,只是十分疲惫,根本不想动弹。
或者说,她根本不想回去,不想去面对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鬼相。
次日清晨,天寿村某处。
湛蓝的天空中,浅淡月影尤未散去,如浅浅的疤痕一样,刻印在天空之中。
窗外,绵绵絮雪一点点地下着,和着冰冷的冬风,冷得吓人。
站在窗前的女子伸手将窗关了,然后蹲下身,在烧得旺盛的火盆上,又添了一块碳。
她看了一眼床上仍旧未醒的少年,然后走到床帏边上的铜盆,才记起盆子里的水早已变成血水,当下拿起盆外屋外走去,把水倒在地上,却见那薄薄的白雪上,当下染了一片淡淡的红。
她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倒掉这盆中的血水,她只知道她已经重复了这个动作很多次,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并没下雪,倒掉了便看不见那殷红,不像现在,即便倒掉了,却还是那般触目惊心。
昨天晚上自己将慕离背到这户人家时,他已经昏了过去,她连忙解开他的衣衫替他处理伤口,这才发现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尤其是他的右手,只能以血肉模糊来形容。
当时他浑身都是血,那原本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身躯,当时只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让这户人家的主人闻着就想作呕。
他太容易受伤了,也太懂得隐忍了,她不知道,当自己问他如何时,他是如何能说出无妨两个字,那样淡然的口吻,就像他说的是真的一样。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慕离才是最会骗人的,因为他的淡漠,他的疏离,他的无妨,总是能将假的变成真的一样,骗过所有关心他的人。
包括她。
凤云笙微微垂眸,凤翰霆的嘱咐犹在耳边,她也一直恪守着,只是如今的她,却已无法将慕离只当做是陌生人看待,他在她心中占据了一个位置,在她脑中刻下永远不会忘记的印记。
若是上一辈子,她绝不会因为慕离的种种而感动,因为杀手是不能有感情,一旦有了感情,便代表这人的命将不久矣。
她见过太多因为一个情字而丧命的杀手,而她们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人。
这便是作为一个机器和人的区别,杀手注定只能是前者,而凤云笙很庆幸,自己现在是后者。
而且上辈子她也很强,虽然最后是死了,但也是虽死犹荣,她从未落魄到这个地步。
她很强,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摘取了第一杀手的称号,她可以在一夜之间灭了一个特种兵团,也可以轻松潜入守卫森严的大使馆里摘取大使的项上人头。
被人救,依赖别人,这是什么,她不懂。
她素来独行独往,不与别人扯上关系,也不容许别人与她扯上关系,她既没有小说里那些劫富济贫的光辉行为,更没有所谓只杀坏人不杀好人的高尚情操,在她看来,那些死在她手里的人都是同一个人,被冠以尸体名字的人。
因为她没有感情,所以她只干收钱杀人的买卖。
微微摇了摇头,打断了种种回忆,思绪间,她已经烧好了水,她探了探水温,水温微微有些发烫,这才端起铜盆朝房间走回。
☆、第79章:舍命相救(2)
“慕姑娘怎么这么早,慕使者可是醒了?”
这是好心收留他们的女主人桑柔,凤云笙微微摇头:“还没。”
“慕使者伤得这么重,我看还是先把他送回无极门好了,你也别担心,既然是天神的使者,芙兰莫林会保佑他的。”
桑柔叹了一口气,想起昨晚他们一身血地站在门前,还是觉得有些可怕,如果不是看慕离是无极门的弟子,她实在不敢放他们进来。
凤云笙何尝不想将他送回去,只是她根本不知道无极门怎么去,本来之前想着来到无极门附近,应该是问一下周围的人便能知道路,谁知问了几个人,都是只知道无极门在天山之上,但具体位置在哪里,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
而且据说天山里常有野兽出没,如果是凤云笙自己,她倒是不怕,但还要带上昏迷不醒的慕离,她可没有这个自信,也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昨晚她先将慕离安顿下来,请了大夫诊治他,只是大夫一见他伤成这个样子连救都不想救,还是在凤云笙的厉色下,他才迫不得已地开了治愈外伤和调理身体的药。
“慕姑娘,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顺便帮你把药再热一下,待会给你端来,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凤云笙点点头:“有劳了。”
她回到了房中,将铜盆放到床帏一边,用染了一层淡红色的毛巾沾了水,替慕离擦了擦四肢和脸。
凤云笙昨晚一夜未眠地守在慕离身边,替他换药处理伤口,一直忙碌到天明才稍微闲下手来,现在慕离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血总算是止住了。
不过他的身体却十分冰冷,所以凤云笙时不时便用热毛巾替他擦拭身体,她擦的时候很小心,只怕一不留神便牵扯到他的伤口。
血虽然止住,但慕离根本喂不进药,脸上的气色虽稍稍有些好转,却还是十分苍白。
凤云笙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一定要想到能够将慕离送回去的办法。所以她打算等慕离没什么大碍后,便到村子里转上一圈,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办法。
火盆烧得啪啪作响,凤云笙坐在床边,刚坐下不久便听到门外传来桑柔的声音:“慕姑娘,是我。”
凤云笙打开了门,接过桑柔手中的托盘,桑柔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慕离,不禁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慕使者没有再出血,性命应该是保住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着,慕使者也算是福大命大了。只是手臂上的伤,只怕……”
桑柔没有再说下去,昨天夜里她也有帮凤云笙的忙,她看到慕离那血肉模糊的手臂时差点就昏过去。
见凤云笙没有说话,桑柔怕她伤心,连忙又道:“不过无极门里能人异士甚多,就算是这样重的伤,也应该没问题的。”
凤云笙轻轻地“恩”了一声,走到床前将托盘放到一边,然后试着将粥喂进慕离的口中,只是却全部在他嘴边流了出来。
桑柔眼里露出关心的神色:“慕姑娘,你先吃一点吧,锅里还有很多。”
她点点头,却只是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将粥递进慕离嘴里,只是又是失败了。
她擦了擦慕离的嘴边,又不死心地试第三次,桑柔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接连试了十余次,凤云笙知道这方法是行不通的,她垂眸看着碗里的白粥,舀了一勺含进嘴里。
与此同时,无极门,上清宫。
“你们立刻到山下去找慕离,见到他马上带他回来!”
玉阶上,太微的脸上带着一丝愠色,玉阶下的数名弟子抱拳应是,便立刻退了出去。
司戒铁脸:“慕离这孩子,下山一趟后是越发不知轻重了!”
“大师兄,你先别生气。”司涵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离儿从来知晓轻重,他突然下山,想必是有急事。”
“正是如此,而且他不是留了字条吗?”
司云拿着慕离留下的字条,看那纸上潦草匆忙地写上“弟子下山一趟”六个字,眼里掠过一丝忧虑。
“若是知道轻重,便应该先向我禀明。私自下山,便是藐视门规。”
“或许真的是很急的事。”司涵柔声道。
太微大掌一挥:“有什么急事,也应该记得他是无极门的弟子。而且彻夜未归,也不用符鹤通传一声,这算什么?”
“我所担心的,正是这个。”司云微微一顿,“即便再紧急的事,慕离师侄也不至于彻夜不不传来一个消息,除非他无法传递。”
听到司云的分析,其余三人的心也随即揪了起来。
“是什么急事是让离儿不惜违反门规也要私自下山,连通传一声的时间都没有,而且直到现在也不曾捎个消息回来。”司涵微微垂眸,忽然她好像想到什么,猛一抬头,“难道是……”
她看见三人点头,向她投以赞同的目光,便不由得焦急起来:“离儿昨天正在运功调息,他会不会是还没调息完便自行打断而去?”
“就怕是如此。”司戒铁着脸,“说了让他要多加珍惜自己的性命,他怎么总是不听!”
“如果对上他们,免不了是一场恶斗,慕离师侄之前的伤还没完全调养好,若是没有将两位师兄渡给他的内力调和吸收,他……”
“他就只知道胡闹!”太微大掌一挥,惊起一阵风旋,“元意,立刻将元字辈入门五年以上的弟子聚集起来,分别让葵月、慕辛、慕风、慕恒他们带下山去,一旦找到慕离,立刻将他带回来!”
“是!”
太微刚吩咐完,便听到一个弟子大步走了进来:“报告掌门,山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北燕国使臣名叫铁塔木的男子求见,他还带了几个随从,不知掌门是否接见?”
“北燕国吗,真是来得不是时候。”太微的脸上掠过一丝烦躁,挥了挥手,“罢了,让他们进来吧。”
“是。”
那弟子离去后,司戒侧头看向太微:“掌门,你打算如何跟他们说?”
太微负手,看着净水上那朵朵盛开的白莲:“实话实说。”
☆、第80章:舍命相救(3)
半个时辰后,天寿村。
不宽的路上,两边摆着一些摊子,开始传来吆喝和讨价还价的声音,往来的人群或披着宽大斗篷,或穿着厚重的毛衣,手都缩进衣袍里,只怕被这寒冷的天冻伤。
只是毕竟还早,加上还在下雪,所以村子还是显得有些冷清,但是比刚才凤云笙出来问路的时候,明显是多了不少人。
凤云笙走路上,不时向旁人询问起无极门的具体位置,或者是无极门弟子多数喜欢在哪里走动的信息,但大家都表示无极门的人来无影去无踪,行迹太过飘忽,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这一会儿功夫已经问了十几个人,凤云笙已经对从村民口中得到无极门的线索不抱什么希望,只是她经过一个露天的酒坊时,却听到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哎呀,这是真的吗?你说那个南穆国的凤翰霆要到雁门关上任?”酒坊里一个粗衣男子低声说。
他对面的矮男点了点头:“是啊,听说是那个魔鬼得了怪病在家修养,所以就要他老爹亲自来了。”
“不是还有一个凤凌锦吗?”
“嘿嘿,他不是还被我们可汗扣着吗。”矮男笑了笑,随即眼底闪过一抹狠色,“他们不把凤凌玉交出来以祭我楼将军之灵,我们便要他二哥填命!”
“得了吧你。”粗衣男子摆了摆手,“不过凤翰霆要是亲自上任,我们也未必讨好啊。”
“讨好,怎么不讨好。你没听说么,他之前在府邸里被刺杀,险些丢了性命,不过我想他不死也得受重伤,我看能不能熬到去雁门关还是个迷呢。”
“哦?是这样的吗?”粗衣男子眼里露出惊讶,“老木,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切,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关心天下大事啊。我有个远方亲戚在龙城里当了个小武官,这些消息自然要比你利索些。”
“哟,你们原来也知道这回事啊?我也是刚刚收到风,听说龙城那边早就传开了,都敲锣打鼓地庆祝着呢。”另外一桌的客人搭嘴道。
“什么嘛,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呢。我听说是差点就一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