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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她,似乎好像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倾心。
而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然后说她太幸运,碰上了要赶去冬眠的百足蛇。
那时候他说她幸运,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她觉得自己能遇到那条百足蛇,真的是她一生里最大的幸运。
他对她的笑感到有些奇怪,却只是一刹那,然后便对她说已经替她把毒吸了出来,但到了有大夫的地方,还是得再看一看,以策万全。
她言谢,他说不必。他问她为何独自来到这里,她给他说了原因。他说夜里在外面行走不安全,等明日一早,再将她送出去。
她道谢,问知道那片花海的花叫什么吗?他回答说,那些花叫做格桑花,一般是长在西域的地方,有清热化痰,去瘀生新之效。
他们虽然算不上相聊甚欢,但也是能聊上两句。
他说,他这没什么吃的,只有一些干粮,和他亲自腌制的蜜饯。
他说,天下烽火,为的不过是当权者的一介私心,而祸害的,却是千千万万的无辜黎民。
他说,八年前的三国之乱没有统一天下,十年以后,人间必将再烽火重现。
凤君华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只觉得他成熟稳重,心系苍生,一点都不像十五六岁的男孩应有的样子。
她喜欢这样的男子,喜欢以匡扶天下为己任的男子,就像她爹一样。
这样的他,是她心目中的英雄,是她心目中的夫君。
从那时候起,她就想着,等自己过了及笄之年,就把自己嫁给她。
她就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他所说的种种,她以为对方开始和自己熟悉起来,便想开始了解关于他的事情。
她问他的名字,他却说,你我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名字?
那时她怔了一怔,她从未想过,对方会给她这个回答。
她心里暗笑,原来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不执著,不强求,这是她素来的作风,于是,她没有再问关于他的一切。
直至他们分别,都不再问起。
之后他送她出去,在路上看见大夫人正往这边走,他便止住了脚步,转身,连一声道别都不曾给予。
他以为,此生与她不会再有牵绊,却不曾想过,她竟然把身上那枚羊脂色的平安扣偷偷地留了下来,藏在她盖过的被褥里。
那一枚平安扣,是她出生起便戴着的,凤君华不知道,那个把自己看做是萍水相逢的男子,会不会发现它,会不会把它带走。
凤云笙静静地听着凤君华所说的一切,不禁摇了摇头:“大姐,难道那男人,根本不知道你一直在等着他?”
凤君华点了点头:“我不曾与他明说,但平安扣又名相思扣,我相信他会明白我的心意。”
听到这,凤云笙不禁感慨凤君华的痴情,对方连名字都不曾留下,把她只当做是萍水相逢的人,她却为了他,耗费了九年的青春。
九年里,她错过了皇孙贵胄,错过了年轻才俊,她这不顾一切的等待,为的,竟是等待这么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凤云笙实在不能想象,女人一旦动情,竟会如此执着坚持。
“三妹,你是不是觉得大姐很傻?”
凤君华微笑地看着她,凤云笙点点头,她是真的觉得凤君华很傻。
她一直认为,男女之情不过是天底下最无所谓的感情,也是天底下最脆弱的感情,她不看重,也不愿去看重。
对于她来说,爱上一个人更是一件麻烦事,她其实并不喜欢和人有太多的羁绊,凤翰霆他们是例外,而其他人,她却不想有半点的牵扯。
所以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凤君华会为了一个这样虚无飘渺的男人等了这么久,甚至无法理解,是什么让她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难道大姐没有想过那个男人可能早早已经娶妻生子,难道她没想过对方根本连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可能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知道这一切凤君华都知道,正因为她都知道却还这样义无反顾地等下去,才让人心疼,让人觉得她傻。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傻,可我却愿意继续这样傻下去。”灯火下,她那苍白的容颜显得有些红润,“三妹,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就能理解我这份心情了。”
“大姐对他不是爱?”凤云笙问。
“不,只是喜欢而已。”
只是喜欢而已?凤云笙微微一惊,大姐为了那个男人,在尚未爱他之前就肯为了他浪费九年青春,一旦爱上了,那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为了他死,为了他生?
凤云笙摇摇头,反握住凤君华的手:“大姐,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你不要这么傻。”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迟迟不肯告诉你这些吗?”凤君华顿了顿,“我就是怕,你会劝我。”
世界顿时沉寂了,凤云笙微微张着嘴,却是哑口无言。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大姐,我不是要劝你,我只是……”她顿住了话,“罢了,如果大姐觉得这样就好,那我也不会多说。”
“恩,这样就好。”凤君华微微勾唇,牵扯出一条长长的弧度,“真的,这样就好。”
凤云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只是大姐,你既希望与他一起,又为何不把名字告诉于他,让他好来寻你?”凤云笙微微蹙眉,“难道是……”
凤君华微微点头:“正是。”
凤云笙轻叹一气:“大姐,你这是何必。你应该知道,仅有一枚羊脂玉作为线索,即便他有心寻你,也是如何难的事。”
“三妹你不必安慰我,这枚羊脂玉虽并不算稀奇,但好歹也是出自绣玉居。而且玉上还刻了我的名字,他若真心想要寻我,又有何难?”
凤云笙没有说话,凤君华凝眸那摇曳的烛火,眉眼间露出七分柔情,三分闲愁,“若君心非在,相守又何意?”
她阖上眼,低低地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奈何,奈何……”
凤云笙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灯火下的凤君华。
她看见,在那张一向坚强带笑的脸上,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
凤云笙轻轻站起来,没有说话,只是绕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抱住她。
一切都是安静的,没有半点声响。
但凤云笙能明显感觉到,来自凤君华身上那压抑的颤动。
“大姐,你已经压抑了那么多年,尽情地发泄一下吧。”凤云笙轻声道。
那轻轻的一声,让凤君华整个人怔住了,她转过头,对上凤云笙那担忧的眸子。
“大声地哭出来,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一句话,犹如魔咒一般打碎了她的坚强,泪,随着她的哭声,一倾而下。
☆、第17章:寻寻觅觅
凤云笙一句话都没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静静地听着她的哭泣。
现在,她只想把那个负心汉给抓出来,把他架到凤君华跟前,让凤君华好好地发泄!
不知哭了多久,凤君华终于停了,凤云笙看着她,只觉得她的气色好了许多。
“三妹,多谢你。”凤君华笑着说。
凤云笙也微微笑着:“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
凤君华点点头:“也是。”她微微一顿,“这些事,我不想让爹知道,你知道的,我怕他会生气。”
“我知道怎么做的,你放心。”
“恩。”凤君华只觉得哭出来心情好了许多,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不少,她看着凤云笙脸上的疤痕,不禁叹了一口气,“三妹,答应大姐,要好好爱惜你自己,不要随便糟蹋上天赐予你的东西。”
凤云笙微微一怔,因为怕凤君华担心,她只说这是她画上去的疤痕,根本没告诉她这是真的。
“你也不必瞒我。我你一起那么多年,你脸上的伤疤是真是假,我又如何分辨不清?”凤君华用指尖抚过她的脸,不由觉得心疼,“你啊,人家女孩子都是千方百计要将自己的脸保养好,你倒好,却偏偏反其道而行。”
“因为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啊。”凤云笙笑了笑,“大姐,我答应你,以后我一定不会随便这么做,这样可好?”
“不是一定不会随便这么做,而是绝对不能再这么做。”凤君华更正道。
凤云笙微微皱起眉,她只觉得有些难办,但在凤君华眼神的胁迫下,她只能答道:“我尽量。”
“唉,你啊。”凤君华顿了顿,“等大姐身体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南山寺祈福还原,好不好?”
凤云笙点点头:“大姐,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好。”凤君华说着站起身,刚想走向床边,却顿住了脚步。
转过身,她看着凤云笙说:“三妹,你有什么事,也一定要告诉大姐,好么?”
凤云笙点头,凤君华这才转过身,上床休息。
凤云笙见她去休息了,自己才走。凤君华看着窗外那道越走越远的倩影,低声地道:“三妹,你才是不要太压抑自己。”
与此同时,豫城城郊,寒山别院。
霜月高挂,静谧的月色洒在寒山别院里,一切都是白光泠泠。
倘大的别院里,抄手游廊如绸带般萦回曲折,青石小路蜿蜒不绝,亭台楼阁各据一方,画桥处流水清清,奇岩怪石点缀别院各处,奇花异草溢满芬芳。
精致古雅,华而不俗,这就是寒山别院,如今他暂时落脚的地方。
此刻,这个别院的主人,正站在那疏影斑驳处,微微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沉默不语。
马提尼和木桐,如今正被困在豫城的地下大牢里,想必以南靖和的谨慎,一定是派了高手看守大牢,怕且现在是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昨日,他被凤翰霆的气伤着,如今还未痊愈,他摇了摇头,想来还是大意了。
不过没关系,他和南靖和不过是一比一,打成平手而已。
从来到这世上起,他就一直步步为营,为了在寻到她以前有个消遣,他决定把天下拿下,等寻到她以后,她就是他的皇后,他后宫中唯一的女人。
上一辈子他欠她的,这一辈子他会用他的全部还给他,而上辈子他得不到的,这一辈子,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
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
微微阖上眼,他的眼前映出她的容貌,那是一张清冷如霜,毫无表情的脸。
可是这张脸,却是他见过之中,最美丽出尘的脸,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却像咒语一般,让他不可自拔地想要靠近。
他想靠近她,再靠近她,直至能握住她的手,握住她的心。
他以为他把最好的都给她,以为倾尽心思待她,就能获得她一个微笑,获得她一个回眸。
可是,他错了,当他赶到密室时,他看到的,是躺在冰冷石砖上的她。
他越过一个个尸体,无视满目的苍夷,眼里,只能容下那一个她。
他无法忘记,当自己抱起她的身体时,那股从心底透出来的寒冷,叫他有多么痛。
他也无法忘记,当他抱住她的身体时,他自己内心的颤抖,是多么的清晰。
他也无法忘记,当他贪婪疯狂地索取着她的身体时,那种快感与悲痛交加的心情。
他更加无法忘记,当他发现自己送她的东西竟成为杀她的凶器时,那悔恨的心情。
但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捡起她身旁的手枪,忘记自己的使命与责任,扣下扳机。
他也忘了,当他发现自己没有去地狱,而是重生到这个时代上的那种异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