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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军师,是指端木珣?”见凤云笙点头,卫承却是摇头,“他若是有这个能力,你就不会连我刚才告诉你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凤云笙突然道。
卫承微微一怔,迎上凤云笙那冷淡的眼:“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一早就知道这些消息?”
凤云笙也毫不避让地看着她:“解决这些事情的是那些官员,还是另有高人,卫兄弟一定比我更清楚。”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无极门的插手?卫承心下一怔,难道凤凌玉真的一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她刚才表现出来的异常,是为了试探自己?
凤云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卫承那一闪而过的怔然,心知自己猜对了。
无极门的确插手了这两件事,只是无极门的人频频下山,如此大的动静,凤云笙知道他们的目的远不止是解决这两件事情。
只是她知道这些情况又有何用?凤云笙敛了敛心神,她不欲再想她暂时无法改变的事情,她看着卫承,也不管对方信了自己的话几成,只道:“我要写一封信给端木珣,我需要你们的人把这封信送到他手里,他会帮我查到我想要的东西。”
“那他在查到这些事情后,又如何把消息传达给你?”卫承问。
“这个我们自有办法。”凤云笙故作高深地道,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端木珣把什么消息带回给自己。
言下之意就是“不劳费心了”,卫承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在思考着是否要给凤云笙送信,他沉思了好一会,似乎衡量了各种利弊后,他才抬头看向凤云笙,问:“如果我不帮你带这封信,后果会是什么?”
“榆关和玉门关会面临西璃国巨大的压力,到时候我们必定要分出兵力应付西璃国,而支持你的力度必定会减少。”凤云笙毫不犹豫地道。
“看来这封信我是必定要带过去了。”卫承似是有些无奈。
“多谢。”凤云笙抱拳。
“我这里正好有笔墨纸砚,还有信封,你就在这里写吧,写好了交给我,我明早就会安排人替你走这一趟。”卫承也不问凤云笙端木珣如何知道他送去的信对方会知道是出自她之手,他相信他们两人必定在之前已经协商好了这一切。
凤云笙微微点头,当下坐在书案前将她在卫承那里得知西璃国的事、玉门关和榆关的事都一一写了出来。
此外她还特地告诉端木珣,要他想办法无论如何都得找到西璃国找到一种名为“大象”的动物,虽然大象极难买到,到在黑市上应该还是可以碰碰运气,大象的品种是什么无所谓,只要是大象就可以,如今西璃国和南穆国表面上还不是对立状态,双方还没有罢去互市,要买到大象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凤云笙还说,买这大象的时候可以不用太掩人耳目,最好能让人误会他们是榆关的士兵,是偷偷来买大象的,但也不必声张,低调行事即可。
端木珣只要买一头大象就可以了,这头大象的作用在于科普,首先要让所有士兵都认识什么叫做“大象”,并且告诉所有士兵大象其实并不可怕,还要科普大象脆弱的部位。
此外,大象还需要和战马养在一起,凤云笙说明了一开始那些战马肯定会怕大象,但那是因为它们不熟悉大象的气味而已,只要这些战马熟悉了大象的气味,那么就不会再害怕它们了。
凤云笙还把茶杆竹以及牛筋木的情况告诉了端木珣,让端木珣着手查一下雁门关内是否有私下与边菟那边暗地里做交易的商人,不过这次的庙会里都没有找到有贩卖茶杆竹和牛筋木的人,或许要查起来的难度比较大。
凤云笙让端木珣写一封信给凤凌锦,在信中附带一副大象的画像,并告诉他如果对上了大象就用火攻,大象天性怕火,这是后天也难以训练克服的,此外还可以砍断它们的鼻子,引诱他们发狂,这个时候他们会对敌我双方造成无差别的攻击。
但是有一点,端木珣不能告诉凤凌锦西璃国的内部消息,也不能告诉凤凌锦她现在的情况,而且还要告诫凤凌锦,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知道,只有当他们对上西璃国的敌军时,他才可以把这个方案说出来。
此外凤云笙还特地用另一张纸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是写给高校尉高添的,里面只有七个大字,那就是:按信上计划执行,并让端木珣把此信转寄给高添。
凤云笙把写好的两封信一同放入一个信封之中,她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卫承,然后才在玄晶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石刻火漆印,并将用红烛融成的火漆条取出切了一小块,将其放在铁勺上置于灯火上加热,待其融化得差不多时,将火漆倒在信封的封口处,并用火漆印盖在火漆上面,印好后,她用烧红的铁勺在火漆上写了今日的日期,当然是用阿拉伯数字写的。
她将东西收好,然后把信递给卫承,他的眼睛在火漆上那奇怪的文字上停留了一会,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接过信后便收入怀中:“你放心,我会尽快帮你送到的。”
“尽快是多快?”凤云笙问。
“下个月初五前。”卫承答道。
凤云笙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时间,卫承的意思是十五天内能送到,半个月的时间对于凤云笙来说太长了:“我希望这封信下个月初一前能送到。”
卫承略略思索了一下:“好。”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应该是能送到的。
交代完这一切后,凤云笙深切觉得还有三个半月的时间实在太过漫长:“慕容亮一定要等那么久才能动手?”
卫承知道她急着想回去,他何尝不想快一些,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尤其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但他有必须要守护的人,所以他只能答道:“是。”
“有什么可以加快他的动手时间?”凤云笙问。
“其实他已经开始了第一步。”卫承道。
“我只想知道有没有方法可以在加快慕容亮称帝的速度下,又不会影响大局的方法。”凤云笙一个调地道。
这个方法自然是有的,慕容亮的一切计划都与慕容倾诞下麟儿的时间有关系,只是卫承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慕容倾,所以当下只道:“没有。”
凤云笙却只是平静地问:“若是让慕容倾早产呢?”
“绝对不可以!”素日淡定从容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抹怒意,“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她早产?你可知早产意味着什么,稍有不慎便孩子便会死去,这对我们来说就是计划全乱!”
“本来一开始,慕容亮就没有打算让那个孩子成为太子不是吗?”凤云笙淡淡地迎着卫承的怒火,“无论慕容倾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慕容亮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心目中的太子人选。”
卫承的脸色忽然一沉,凤凌玉怎么会知道慕容亮的这个想法?!
看到卫承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凤云笙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没有错。
慕容亮迟迟不将慕容倾送送进燕宫中,并非全部如卫承所言,还有一点卫承没有对凤云笙说的,那就是慕容亮要将燕王的孩子掉包。
慕容亮一早就打算用其他的孩子把慕容倾的孩子偷换了,首先他必须保证慕容倾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是男丁,而生孩子这事情是有概率的,所以他提前必须要准备一个男丁以确保完全。
其次,慕容亮不可能让一个真正流有宇文氏血脉的孩子登上帝位,即便他有一半的血脉是来自于慕容家,否则就真的会像卫承所说的那样,这一位日后长大成人的少年皇帝,就为了重新掌握朝中大权,继而诛杀外戚。
凤云笙甚至怀疑,卫承所说的所有关于慕容亮的行为都是为了配合慕容倾的分娩时间,那其实都是他自己胡诌出来用以搪塞自己的理由,即便不是瞎掰,那也绝不是慕容亮自己的主意。
要知道慕容亮虽然被卫承骗了,但并不是因为他傻,只是因为他对自己太过自负,凤云笙对慕容亮自负的资本也很好奇,他凭什么如此确定卫承不会反抗他?
她自然不会相信卫承那一番说辞,慕容亮不是一个疏忽大意的人,卫承的沉稳机敏,绝对不是卫克可以比拟的,他的实力不是想掩饰就能掩饰得了,毕竟他在慕容亮身边充当的可是军师的角色,如果她是慕容亮,她绝对会提防卫承多于卫克,可慕容亮却如此信任他,如果不是卫承说谎,那这其中必定也有东西可以深究。
问题是,卫承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所以凤云笙很肯定,慕容亮会如此信任卫承,背地里肯定还有文章。
其实凤云笙还有一事不明,那就是慕容倾为什么要等到十九岁才进宫,毕竟拓跋倩儿好像已经专宠了很久,而慕容倾的绝世才貌也早在北燕国盛名已久,除非是因为初潮太晚的缘故,否则有什么原因要她到十九岁才进宫?
不过这个时代平均初潮年龄是十三岁左右,慕容倾长在大户人家,营养的问题是不用担心的,那有可能的就是天生体质的问题了,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比如凤云笙自己就是。
不过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不是关系到卫承的其他部署?毕竟就现在看来,慕容亮对卫承的信任好像由来已久。
其实如果不是今天从卫承口中得知西璃国的事,凤云笙还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解决这里的一切,也不会那么早向卫承暴露自己心中的猜测。
但是现在,她真的很想逼慕容亮出手,确切地说她想知道有没有能够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加快这个计划的进程,而刚才卫承的那个回答,很明显地就告诉了凤云笙三个字:有可能。
若只考虑这个计划,慕容倾肚子里的孩子是不需要活着的,只要她在正常分娩时间内把孩子“生”下来,无论是早产还是顺产,都一样可以满足慕容亮的需求。
不过这仅仅是她根据她所获得的消息来推断的,她对北燕国朝廷的情况不熟,她不知道情况有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她才要试探。
她问出来的那一句话,其实就是想看一看卫承的反应,如果卫承是告诉她因为其他情况慕容倾生孩子的时间必须是足月顺产,不然他们会不够时间做计划中的事情,那她都可以理解。
可他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担心那个孩子的安全,担心慕容倾的安全,而那所谓的计划全乱不过是他习惯性上去的理由,为的不过是想掩饰他真正所担心的事情,这就让凤云笙觉得有些奇怪。
卫承不是把慕容家的人都当做是敌人吗,怎么现在好像很紧张他这个表妹?
“慕容倾如今树敌太多,即便我们不动手,只怕其他人也会动手。”凤云笙淡淡地迎上卫承眼里那一抹怒意,“要知道拓跋家和尉迟家都不是傻的,未免就看不穿慕容亮背后的用意。”
卫承眼里那抹怒意慢慢消散而去,他知道正如凤云笙所言,拓跋家和尉迟家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不会一直都察觉不到慕容亮的用意,而且他们也懂得什么叫做以策万全。
慕容倾的孩子迟早会生下来,而且总有机会是皇子,以那些人的心狠手辣,绝对不会放过她。
而像她这样傲气而且善良的女子,是不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也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他一定要守护她,保护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卫承看着凤云笙,本以为她还会继续说什么,毕竟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