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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云笙略一沉吟:“你是打算先将慕容亮送上帝位?”
卫承点头:“不错,先让慕容亮把篡位的名声领了,让慕容家和四大家族打个够,到时候他们消磨的差不多,也就轮到我们上场了。”
“你就不怕他们会达成一致的利益,放弃争斗?”
卫承笑着摇头,笃定地道:“绝对不会,以他们的性格,绝对会趁乱夺取皇位。”
卫承太了解四大家族的心思了,这些个对皇权帝位虎视眈眈许久的人,看见眼前有一个大好机会可以获得,怎么会有不争之理。
别看尉迟家看来似乎对皇位没什么想法,还十分拥护燕王,但别忘了人家的闺女是皇后,而他们闺女的儿子又是太子,是未来正统的北燕国继承人,他们自然是维护燕王,要是换了个人当皇帝,而且之前还是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人,他们可绝对受不了。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凤云笙也同意卫承的看法,只不过她凡事习惯将所有的可能列出来,然后尽可能的规避那些她觉得不可接受的风险,“那么我取代了穆项北以后,你打算要我做什么?”
“在慕容亮称帝的时候,尽量不要与慕容家发生冲突,抵抗只需要做个样子,但在慕容亮称帝后,也不能俯首称臣,态度越不明朗越好。”
卫承顿了顿,“到时候,其他世家的人便会拉拢你,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便可。”
卫承的打算,凤云笙清楚了几分,至少凤云笙在替卫承夺得帝位之前,她都没有太多的担心,但在之后:“待你登上帝位后,我对你的约定应该算履行完毕了?”
卫承点头:“这个自然,往后的事,不需要你费心。”
既然卫承这么说,她也不打算去操这份心,只做好自己需要履行的职责便可。
只是她还有一个疑惑:“据我所知,兰妃是穆家的女儿,是穆项北的姐姐,而这几年来穆家被打压得如此凄凉,难道他们没想过反抗?”
凤云笙的意思是,穆家这几年被燕王间接性的打压,有了这层仇恨,如果这时候有人去说服穆家的人靠拢,难度应该比拉拢其他过得舒服的大臣要容易。
就算是怕暴露自己的计划,他大可先以慕容家作为幌子,到后面再一步步将他的计划告知于穆项北,那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穆项北不会造反的,而如今的北燕国,但凡有能的武将都被派到边境去,剩下最可靠的便是穆项北。”
“即便如此,你大也可以派其他人去取代了穆项北的位置,只要用你朋友的身份之便,相信要换掉穆项北也不是难事。”
“这个方法不是没试过,但是燕王对穆项北很信任,所以要从燕王入手,根本没有可能。”
卫承顿了顿,“至于要找穆项北的错处,那也是难于登天的事,因为平心而论,穆项北是个很正直不阿的人,品德作风也很正道,连女色都不为所动。”
凤云笙略一沉吟:“若是暗杀呢?”
“且不说对方天是玄宗高阶且身边守卫重重,单说要潜飞虎营暗杀一个普通士兵,那便是一件很难的事。”
这年代个人的武艺修为是很重要,但面对人海战术而且个个都还是精锐的时候,除非个人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否则个人的因素就显得不太重要了。
这和团队合作是一个道理,每个人本身的素质自然是重要的,但要完成好一个项目,要做好一件比较大的事情,那就不仅仅是一个人优秀就可以无视其他都是渣渣,除非那个人优秀到可以一个人单挑一个项目,那样的人不止得要是全才,而且还得是身体健康精力旺盛外加各种综合素质强大,那样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配合也是很重要的,否则就不会有那句:宁可遇到神一般的对手,也不要遇到猪一般的队友。
而恰好,左右飞虎营里面的士兵,就不会是猪一样的队友,而且还是好队友,而且穆项北自有一套管理军队的办法,所以才能将飞虎营的安全弄得滴水不漏。
除非去请个天尊之境,而且还是五阶以上的高手来吧,否则要暗杀穆项北,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贸然暗杀穆项北,只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这样对于卫承而言,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那么要其他人去不可以吗?”虽然卫承的解释很有道理,但并不至于让凤云笙认为这件事是“非自己不可”。
“我需要有人取代穆项北的位置,不仅仅是要他在我发动宫变的时候替我率领士兵攻打燕宫,的确如果只是这样的任务,很多人都能胜任,但我要的不止是这个。”
卫承顿了顿,“我需要的是一个有将才的人,我需要他,并非要他替我打仗,而是要他把三大营的士兵驯服,让他们真心归为我用。”卫承顿了顿,“当兵的性格如何,相信不用我多言,所以这不是随便找一个人便可以完成的任务。”
“这便是你想招揽我的全部目的?”
卫承“恩”了一声:“此外后面还需要与四大家族的人周旋,所以能有凌玉相助,实乃我卫承之幸。”
凤云笙看着卫承,只见他的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她没有去接卫承这话,只是问:“你要我如何混入飞虎营中,是靠这次募兵?”
卫承点头:“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能拿下新兵第一的头衔,对你的威信建立会更有帮助。”
要凤云笙去拿新兵第一,其实凤云笙并没有什么把握,毕竟现在的她没有修为,也绝不可能因为这点事而解除封印。
凤云笙不知道自己会对上什么样的角色,而且因为自己没有展现出气动来,若是太过强悍,她只怕会让人误会自己是什么天尊之境的高手。
普通的新兵第一是没什么问题的,但问题是这样的耀眼,她就觉得很有问题。
毕竟,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和南靖和,他们会把他们的人安排在哪里,她不知道这些人会在哪个角落里偷偷地观察着这一切,若是被他们发现的话,至少是在事情尚未结束以前。
毕竟,凤云笙实在是不想让凤君华去冒险,而且如果现在就被他们发现,那绝对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凌玉可是顾虑被南靖和的人盯上?”见凤云笙许久没有回话,卫承不由问道。
凤云笙点点头:“而且如此混入军中,只怕我的脸是很难做掩饰。”
她虽然体质异于常人,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出汗,军中高强度的训练下来,她一定也会出汗,到时候自己脸上的那些颜料,估计都要化开了。
即便她想在脸上开一道伤疤,那也是不妥的,毕竟北燕国的人大都不知道凤凌玉的长相,只知道凤凌玉脸上有疤以及没有内力这个事情,而南靖和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武艺高强,没有内力的人,无论有没有疤,一定会把这件事传到南靖和的耳中。
毕竟现在的自己,可是在流窜中的啊,即便现在这个消息还没传到龙城,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传到了的。
因为拓跋羽干死了,而独孤朗并不像拓跋羽干那样的白痴。
“凤凌玉”在龙城的消息不是不能传出去,而是不能那么快。
“你有此顾虑也有道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卫承看着凤云笙,微笑道,“做钩月公主的驸马爷,只要有钩月公主这层关系在,你想去哪都不是问题。”
“什么意思?”这是凤云笙的第一反应,要她去做钩月公主的驸马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与钩月公主只有一面之缘,只怕难以攀上高枝。”
相比起自己,凤云笙觉得卫承更加有希望,只可惜对方好像已经成亲生子了。
“不,只要你想一定可以。”卫承嘴角的笑意愈浓,“你不知道,钩月公主对你可谓是一见倾心,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那模样就像是个小怨妇似的,想你想的不行,”
“只怕公主提起我是因为我对她态度傲慢而已。”凤云笙的脸还是很平静的,“女子大多都喜欢温柔的男子,又怎会对一个初次见面就对自己举剑相向的人倾心?”
“凌玉,这你就不懂了,女人的心最为奇妙,并非谁对她温柔就会喜欢谁。”卫承看着凤云笙似乎有些茫然的脸,不禁摇了摇头,“我一看你就就是不懂女子心事的人,偏偏老天爷又将你生的这般俊美,也不知道暗地里又多少女子被你伤到,为你落泪。”
卫承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而凤云笙只是想着卫承刚才的那番话。
说她没喜欢过女子也就认了,她的确没喜欢过的女子,可说她不懂女孩子的心事,她好歹也是女人,被卫承这么说自己,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见凤云笙沉默不语,卫承以为凤云笙被自己的话打动到,开始深思反省,便又强打精神,本着一颗乐于助人的心,像那些劝导不良青年的社工一样,开始对凤云笙做思想工作。
“其实你不懂也很正常,毕竟像你这般优秀的人,自然多的是女子爱慕喜欢,所以也从不会去琢磨女子的心思如何。”
卫承一脸敦敦教诲的样子,“但这只不过那是因为你还没遇上你喜欢的女子,待你真的有了真正喜欢的女子后,你就会开始为她的一颦一笑去操心,去思考,去想要如何才能让她变得开心,要如何在她失落的时候去安慰她,让她重新打起精神来。”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卫承似乎想到了什么人,那个从小牵动着他心弦的女子,他卫承唯一爱过的女子。
如今,正在燕宫中,与这北燕国最至高无上的男人,他的敌人,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不自觉的,又想起了自己与她过去的种种,他们在世人的眼中是那样的般配,而她又是如何的想嫁给自己为妻。
表哥,我想吃野兔肉,你去城外给我猎回来吧。
表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倾儿,你为什么那么傻,你刚才应该跑的。
表哥,倾儿觉得现在很幸福。
表哥,倾儿想一辈子都待在你身边。
表哥,倾儿今天在先生那学了一首歌,我唱与你听可好。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表哥……
山无陵,天地合,愿与君长绝!
我慕容倾向芙兰莫林起誓,从今往后,我对卫承若有半点女儿私情,必遭天谴,永生不得好死!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嫁入燕宫的那一天。
那天的她很美,一身白纱,金色的发丝绾做妇人髻,碧绿的眸子似醉迷离,他从没见过那样美的她。
是他亲眼送她坐上那罩着白纱的白毂上,陪着她,与身后那红妆十里,一同进入那巨大的金丝笼中。
是他,望着她走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望着另外一个男人握住曾经只属于他的手。
他还要笑,还要道喜,还要敬酒。
心下摇了摇头,便又自嘲地笑了起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自怜自艾,促成这一切的人,不是也有自己吗?
是他将她残忍地推开,是他亲手将自己最深爱的女人送进他敌人的怀抱里。
是他让她爱上自己,是他让她经受这被人抛弃的痛苦。
一切都是他,一切都是他。
是他负了她。
“看来你很爱你的妻子。”凤云笙道。
卫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