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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耳朵要掉了,你轻点……”傅三郎叫嚷着想挣脱崔氏的手,奈何崔氏揪的用力,傅三郎痛的直求饶。
“说,以后还敢不敢去赌了?”
“不……不敢了!”
收拾了儿子,崔氏去取了那张千两银票,想了想,又心痛的挖出箱底的黑色匣子,取出一张一百的银票和两锭银子,出来递给傅思宗,“给,一千一百五十两,俺们可是还清了!”
“嗯。”傅思宗接过看了看转手递给傅剪秋装到红木匣子里。
直到一家人回了屋,傅云杉才狠狠松了一口气,抬头对傅明礼和楚氏笑了笑,“爹、娘,三伯娘真有钱,一百五十两银子说拿就拿出来了。”
傅明礼和楚氏相视苦笑,这个家里,最穷的是他们夫妻吧。
连着几天,都能从内院和后院听到崔氏、杨氏骂骂咧咧的声音,不过能追回银子,傅云杉兄妹也就不再把那些难听话放进心里,只是一门心思的商量着以后盖房要离傅家院子远远的,最好再加盖一个高高的院墙,让他们爬都爬不进来!
从初五到初十,一家人围着双河铺走了几圈,终于敲定了村口北方一块荒地当新家的宅基地,距离村子有段距离却不是很远,往西北走上一小段就是通往镇上的大路,很是方便。
最让傅云杉满意的是荒地周围有约莫十亩的荒草地,到时候她可以连同宅基地一同买下来,用高墙将地圈进去,牢牢的围着住宅房屋!
“杉儿,你跟爷奶说银子是许公子寄放在咱们家的,这买地的银子……”傅思宗有些担心的问道。
傅云杉笑了笑,“这还不简单,爷奶要问,咱们就说盖房的钱是许公子借给咱们的。”
“他们会相信吗?”傅剪秋拧着眉。
白昕玥跟着笑了,“随便他们,爱信不信呗。”
“昕玥说的对,随便他们,爱信不信!即使不信他们也拿咱们没辙,谁叫咱们已经分家了,还几乎是被净身出户,他们要是不怕人扯脸就尽管来!看我怎么把他们打回去。”傅云杉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擀面杖。
楚氏听到几人的对话,摇了摇头,对傅明礼道,“这样好吗?爹娘他们……”
“这样就好。”傅明礼知道妻子怕他对爹娘愧疚,拍着她的手道,“咱们以后按季送银子过来就是,爹娘身体还健朗,不需要咱们随侍在身边。再说这院子里还有大哥二哥他们,少我一个……”他对着妻子漾开一抹苦笑,“没什么关系。”
“相公是我们家的支柱,绝对不能少。”楚氏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喃喃道,“相公有没有觉得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傅明礼没有开口,手却将妻子搂的紧了些,抬眼望去后院的方向,眸子里已是一片平静。
这样也好。
正月十一,傅明礼就找里正说了买地盖房的事,里正知道傅家院子里那些猫腻,只叹了叹就同意了,找人量了他们看好的地方,宅基地加上荒草地一共十二亩,每亩四两银子,一共是四十八两银子,傅明礼当场结清了。
里正没有问银子的事,看着地契写上了傅明礼的名字,笑眯眯的翻了翻黄历,道,“我看二月初八是个破土的好日子,你最近赶紧找齐了人,到时候我帮你破第一锨土!”
“谢谢里正。”傅明礼躬身作揖。
里正摆了摆手,“你是个好孩子,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你爹……早晚会想通的。”
“是。”傅明礼笑着点头,并没有多言。
盖房子找人自然先去找王叔,王叔在镇上就是做这个的,举凡泥匠、瓦匠、木工匠他都认识,一听说傅明礼选好了宅地准备盖房,二话没说将认识的人全拉了来,一行人看了地方,敲定了工钱和开工时间,这事就算定了下来,剩下的就是细节方面的商谈了。
按先前一家人商量的工钱是每人三百文钱,管早上和中午两顿饭,两荤两素。
王叔笑着说,“你们这样太费钱了,一般盖房都是馒头咸菜,有的吃就行了,没人在乎这个。”
“他们干的都是力气活,不吃饱饭怎么能干的动呢?”傅云杉笑嘻嘻的驳了回去,傅明礼和楚氏也点头同意,此事就此商定。
又过两天,傅云杉将自己涂抹画好的房屋构造图拿去给王叔看,王叔惊异的瞅着房子地下和墙上的一排排管道,“这是?”
“这叫地暖,厨房一做饭,热气就会从这些管道贯穿整个房间,让屋子一直保暖,最适合咱们这里的冬天了。”傅云杉指着图纸解释道。
王叔有些明白了,又指着另一张图纸上的奇怪东西问道,“这个是……”
傅云杉探头瞧了瞧,道,“这个叫马桶,是可以放在室内的……大小便工具。”
“放在室内?”王叔皱眉,“那多臭啊!不行,这个不行。”
“哎,王叔我还没说完呢。”傅云杉好笑的看着王叔将马桶图纸抽出来放到一边,她抽出另一张图纸和马桶图纸放在一起道,“这个马桶配这套下水管道,如果能做出来的话,马桶内的东西会直接排到房子后面的粪池中,一点也不影响室内的空气。”
“真的?”王叔眼睛一亮,抓过图纸仔细瞅了瞅,又捡一些不明白的问了傅云杉,直到天黑王婶发怒才放了傅云杉回家。
跟王叔说好,盖房用青砖,铺地红砖,房子盖好要在外面围一道又高又长的围墙。
窗户因玻璃需要从国外进口价格昂贵,傅云杉又不想那么打眼就只做了窗框按老式的走了,地暖管道因为藏在地底,又有王叔监工,她倒一点也不担心,就是那个马桶和下水管道,王叔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成功,让她很是忧心,一想到大冬天要撅着屁股在蹲式的坑里上厕所,她都忍不住揩一把心酸泪。
王叔如火如荼的研究着。
正月十五一大早下起了雪,傅云杉带着姐姐和白昕玥去镇上买花灯。
纷纷扬扬的大雪将路都埋了,三个人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的终于到了镇上,直奔卖灯笼的街道,街道上的雪早被人清扫了,各家店铺门上挂满了大红的灯笼,摆摊的店家也都拿着一两个纸糊的灯笼在吆喝。
三人一路逛过去,给小八买了一盏画了老虎头的灯笼,给小紫菀买了盏莲花灯,傅云杉自己要了一盏画了狐狸的大红灯笼,傅剪秋挑了盏梅花灯,白昕玥挑了盏素白灯,说是为养父母祈福。
三人又给傅思宗选了一盏八面写有诗文的文学灯,买了几盏大红灯笼,才收看玩性准备回家。
“赶紧回家,这雪越下越大,再晚说不定杉儿一脚踏进去,咱们就看不到她人了。”傅剪秋笑看只到自己胸口的傅云杉。
傅云杉撅嘴,“这不科学,为什么这半年我没长肉也不长个……”
“我猜是因为你在长脑子?”白昕玥笑着凑过来。
傅云杉不满,“昕玥姐是说我以前没有脑子吗?”
傅剪秋和白昕玥笑成一团,两人披着同一款式的拽地披风,一个冰蓝,一个纯白,穿戴冰蓝披风的女子容颜美丽,身姿绰约,顾盼转眸间多出几分清灵之气,让过往的人都忍不住驻足。
“大姑娘!”
一道惊喜的清脆声从三人背后响起,傅剪秋回眸,正迎上许长清满含爱慕之色的双眼,不由俏脸一红,微微垂下了头,福身,“许公子。”
许长清忙回礼,一脸喜悦道,“这么冷的天,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大姑娘!大姑娘是来……”
“表哥,这位是……”许长清身后走过来一身黄色袄裙的女子上前就挽住了他的胳膊,身上披着一件银白色披风,容貌亦十分俏丽。
女子看到傅剪秋三人,神色明显一怔,接着一股怨恨的目光直射向傅剪秋。
许长清眉头微蹙,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抬手想抚去女子的手,女子却投来一个哀怨的眼神,“表哥……”
“姐,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傅云杉理也没理许长清,挽住傅剪秋就离开了。
身后传来许长清急怒的声音,“青萝,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我,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表哥就这么讨厌我?我哪里比不上那个乡巴佬?!”
☆、067 动土动工,小妾
许长清强硬的将女子的手从胳膊上拿开,站离女子几步远,“青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是不可能娶你为妻的!你要再这么执拗下去,不如早早离开清河回老家去!”
“你……你要赶我走?”女子清脆的嗓音中带着破碎的哭腔,“我喜欢表哥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我喜欢你你才这么肆无忌惮的糟践我?走就走,反正我爹娘去世的早,我在许家本来就是寄人篱下,谁想赶就赶!”
许长清头大的看着佳人越走越远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看着青萝道,“我没有糟践你的意思,我……算了。”
说罢,转身朝丰华楼方向走去。
青萝俏颜含泪,双眸瞪着傅剪秋冰蓝的身影,似要穿一个洞出来。
“小姐。”一旁的婢女扶香上前扶住青萝的胳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傅剪秋,疑惑道,“这不是咱们上次在布店见到的那几个村姑吗?小姐别怕,村姑就是村姑,少爷再怎么喜欢,夫人也不会同意她进咱们许家门的!咱们夫人中意的一直是小姐你啊……”
“你说表哥喜欢她?”青萝蓦然转身甩开婢女,“你哪只眼睛看见表哥喜欢她了?!”
扶香一怔,悄悄退后两步,笑,“是奴婢看错了,少爷怎么会喜欢那种姑娘,少爷该喜欢小姐……”
“我早晚会让表哥喜欢我的!你们等着瞧!”青萝瞪了傅剪秋的背影一眼,搭上扶香的胳膊,“姑母最爱润香阁的桂花糕,咱们去买了赶紧回府。”
扶香笑着应了,小心的扶着她往润香阁走。
另一边,傅云杉三人出了城门,开始放慢了脚步往家赶。
古代空气纯净冷冽,吸入肺腑让人忍不住冷颤直抖,大雪如鹅毛洋洋洒洒飘落,尽管三人拉紧了披风到家时依旧冻的直喊好冷。
楚氏笑着将三人身上的雪拍落,让她们进屋烤火。
小八正趴在床边逗被窝里的小紫菀,看到傅云杉进来,抬头就是一笑,“二姐。”
“小八,快来看,姐给你买了什么。”傅云杉笑着举起怀里的老虎灯笼,小八眼睛一亮,“老虎!谢谢二姐。”
自分了家,家里每日骨汤就未断过,什么羊汤烩菜,大骨汤面,楚氏变着花样儿的做饭菜,傅云杉更是将前世一些补身益气的药膳开了来,重点为小八和傅思宗补身子。
眼瞅着小八身体越来越好,已经能和傅思宗一样跟着司命学些基本的武功,傅云杉心里说不出的成就感。
宠溺的揉了揉小八的头,傅云杉凑到床边亲了小紫菀右脸颊一口,冰凉的空气让紫菀的小脸皱了皱,楚氏笑骂着让她别把冷气过给妹妹,傅云杉嘿嘿笑着,拿起莲花灯在妹妹眼前晃了晃。
“你妹妹才多大,你买灯她也打不了。”楚氏笑。
傅云杉挑眉,“应景嘛。”
“娘,爹和哥呢?”傅剪秋将三人的披风收好,走近炭盆。
楚氏看了眼天色,道,“在你王叔家商量房子的事,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院门开合声,父子俩一起回来了。
傅云杉迎上去,拿了鸡毛掸子去弹傅明礼身上的雪,“爹,商量的怎么样?”
傅明礼笑着点头,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