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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吗?”傅琥珀心虚的接过海棠花照了照镜子,撅着嘴道,“那算了,这朵送你吧,我明日再去镇上选一些珠花银簪来戴好了!”
傅迎春看了眼桌上的红木匣子,笑着点头,“小姑做的那两套衣服可是刚从府城传过来的,在咱们清河是头一份,再搭配一两件好看的头饰,保准把剪秋那丫头比下去。”
“这根银簪送你。”傅琥珀笑了,抓了桌上一根精致的银簪塞到傅迎春手里,“明天你们也跟着我一起去镇上,到时候也给你们买两件饰品配新做的衣服!”
傅迎春和傅半夏相视一笑,应了下来。
傅云杉推开傅琥珀房间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个画面,傅剪秋一眼瞅见她家装银子的红木匣子,上去就抢了过来,一打开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张千两银票和几锭碎银子,另外一千两三百两都不在里面。
“银子呢?其他的银子呢?”
傅琥珀惊的跳了起来,上前就要去夺傅剪秋怀里的匣子,傅剪秋紧紧抱着不松手,傅思宗上前一把抓住傅琥珀的胳膊,忍不住怒喝,“小姑,你偷我家的其他银子哪里去了?”
“谁……谁偷你家银子了?!”傅琥珀死不承认,“这是五哥给我的……”
“琥珀!”傅明礼走进来沉声道,“我什么时候给你银子了?你偷了银子还说谎?!娘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你管娘怎么教我的?你们偷藏了银子不交给娘,我替娘拿回来保管有什么不对?!”傅琥珀硬着脖子朝傅明礼吼,一边吼一边红着眼眶掉眼泪,“五哥就是被楚氏教坏了,以前从来不这么凶我!我要去告诉爹娘,你们藏了银子……”
傅云杉气笑,“小姑大概忘记我们家已经分出去了,饿死是我们的,赚钱也是我们的,与你们内院后院都不相干!”
傅琥珀的哭声顿了顿,傅半夏在一旁笑着开口,“瞧杉儿说的,这么点时间你们家就赚了这么多钱,怎么会饿死?再说五叔是傅家的儿子怎么能说跟傅家无关呢?这话要传出去可就有人要笑话五叔了……”
“笑话?”傅云杉冷笑,“侄女撺掇小姑偷盗分家出去的叔叔家银子,不知道这个名声宣传出去,被笑话是谁?!到时候夏儿姐你还要不要出门?!”
“你……”傅半夏被噎住,“我什么时候撺掇小姑去偷你们家银子了?我压根就不知情……”
“那就闭上你的嘴!”傅云杉冷睨她一眼,打断她的话,看向傅琥珀,“小姑,你是想背着一个偷盗的罪名过日子还是老实告诉我们银子去了哪里?”
“……”傅琥珀神情一顿,似是不敢置信的瞪着傅云杉,“我拿的是自己哥哥家的东西,什么时候偷盗……”
“不问自取就是偷盗!再说,我们已经分家了,小姑若是不愿意交出银子就只有去公堂走一趟了!”傅云杉冷淡的看着她。
傅琥珀瞪圆了眼睛,慌张的去喊傅明礼,“五哥……”
傅明礼闭了闭眼,一脸沉痛,“琥珀,银子都去哪里了?”
傅琥珀哇的哭出声,拨开众人就往杨氏和傅老爷子屋里跑,“我要去告诉爹娘,你们都欺负我……”
其实傅琥珀不说,傅云杉也能猜出剩余的一千两多两银子去了哪里,多半是她和傅三郎将匣子里的银子对半分了!
她想闹那就闹开吧!也让傅老爷子瞧瞧杨氏教出来的好闺女是怎么扇他的老脸的!
傅云杉唇角挂着冷笑,眸子黑沉,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其他人跟着朝杨氏和傅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傅迎春轻嗤一声,看着傅云杉的背影,眸中掠过一抹恨意,瞟了傅半夏一眼,扭着腰也跟了过去。
一行人还未到门口,杨氏已拉着琥珀从屋里走了出来,屋内,傅老爷子黑着脸走出来,“杨氏,你把她给我拉回来!看我不打死这个逆女!什么好的不学净跟人学下三滥的东西,偷了老五家的银子还敢理直气壮的来吆喝……”
“呜呜……他是我五哥,他的银子我为什么不能拿?”傅琥珀终于发现自家爹是真动了怒火,呜咽着躲在杨氏身后,“娘……”
“老头子,你消消气……”杨氏看到傅老爷子的脸色,忙把女儿护在身后,“琥珀还小,谁让老五家里有那么多银子却一毛不拔,连给琥珀做一身衣服的银子都不给!琥珀这不是气急了才……”
“你还帮着她说话!好好的闺女都给你教成什么样了?!老五家再有钱他也是分出去的,跟你闺女没半毛钱关系!”傅老爷子一脸恼怒,在看到傅明礼一家都站在自己屋前后,更添了一层恼羞,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非巴巴的扯他的脸!
杨氏一回头也看到了傅明礼一行人,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你妹妹拿你几两银子你就要她背上偷盗的罪名,傅明礼,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娘,那不是几两,那是两千三百多两银子!”傅明礼苦笑,“那是……”
“那是丰华楼少东家寄存在我家的银子,说好过了十五就要还给他的!”傅云杉忙接过话头,朝傅明礼使了个眼神。
傅明礼一怔,对上杨氏恼恨且精于算计的目光,瞬间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心里发苦,嘴上却顺着女儿的话继续,“若是到时候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被人一状告上公堂,妹妹这一辈子就全毁了啊,娘!”
最后一声娘喊的极其凄厉,傅琥珀吓住了,摇着杨氏的胳膊叫,“娘,救我!我只是拿了五哥家的银子,不是偷!不是偷……”
杨氏拍了拍女儿的手,朝傅明礼吼过去,“我呸!你少在这里吓唬我们娘俩!人家那么大个酒楼啥地方不好放银子偏放到你家里来,我看那银子就是你们这些年背着我和你爹偷偷藏起来的,就等着分家出去再花的!”
“奶这话可以去问问丰华楼的少东家,看人家愿不愿意解释为什么把银子寄放在我家?或者等衙役来带小姑,让小姑和人在公堂说清楚为什么会翻箱倒柜的去偷银子!至于藏没藏银子的事儿,爷奶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这些年爹的束脩银子和娘的嫁妆都去了哪里!”傅云杉朝杨氏扯了个笑,转头对傅思宗道,“哥,你去通知三伯三伯娘一声,看他们是愿意让三郎哥把银子拿出来还是要跟小姑一样去公堂和人说清楚……”
“傅云杉,你敢?!”杨氏怒喝。
傅云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奶为什么以为我不敢?”
“好了!”傅老爷子一声暴喝,打断傅云杉的话,对躲在杨氏的傅琥珀道,“你拿你五哥的银子都放哪了?还不快去找出来!”
拿?!
傅云杉瞥了傅老爷子一眼,没有说话。
傅琥珀哭着,“我和三郎一人分了一千一百五十两,我的银子都在匣子里,被剪秋抢走了!”
她的?!何时成她的了?!
傅云杉无语的看着这对极品父女。
“小姑说谎!”傅剪秋举着匣子大声道,“这匣子里只剩下一千零二十两银子了!”
傅老爷子脸色阴冷,瞟了傅剪秋一眼,朝女儿怒道,“其他的银子呢?”
“我在皮衣店给自己订了两身冬衣,还……”傅琥珀呜呜哭着,说一句打个嗝,“还给迎春和半夏一人订了一身,只花了一百三十两。”
末了,还加上一句哭腔,“谁叫五哥只给剪秋做衣服,不给我做!我只订了两身……”
傅云杉想笑了,见过无理取闹的,没见过这么能扭曲着闹的!
“小姑,是不是我爹给你做两身衣服,你就不去我家翻箱倒柜偷银子了?”傅云杉突然开口,傅琥珀眨了眨眼,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
傅云杉笑了,“小姑明知道我爹的银子都给了奶还回回缠着我爹要银子做衣服买首饰,可曾想过我爹哪里来的银子?”
“你娘有陪嫁……”傅琥珀脱口而出,傅老爷子脸皱的恨不得脱了脚下的鞋将这个笨女儿扇醒。
“所以,我娘的陪嫁都给你花光了,今年终于没有了,你就不满意了,不仅将我家里新衣服被子全都踩的脏乱不说,还要偷走别人寄放在我家的银子好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杉丫头!”傅老爷子沉声打断傅云杉的话,“你小姑没那么多心眼儿,她只是孩子脾气……”
“孩子脾气?”傅云杉迎上傅老爷子警告的目光,冷冷道,“孩子脾气会偷到我家里?怎么不见小姑去偷大伯二伯三伯家的银子?为什么这么多年,小姑就认准了我爹?大伯二伯三伯她敢开口要银子吗?爷是不是也觉得我爹软弱可欺才这般纵容小姑?!”
最后一句话重了。
“杉儿!”傅明礼忙上前将女儿护在身后,对上傅老爷子阴冷的目光,“爹,这件事已经这样了,您看怎么办?”
傅老爷子瞅着傅明礼半响,重重叹息,脸上满是疲惫,“爹老了,管不了你们了。老婆子,去取一百三十两银子补给老五,咱们回去。”说完,转身回了屋。
“这是咋回事?咋好好的就要告官?”崔氏扯着大嗓门拽着傅三郎一路奔过来,一看到傅明礼就道,“他五叔,孩子还小,做错事你要打要骂都成,咱自家人拿了东西还回去就是了,犯不着去见官啊!”
“三伯娘,三郎哥偷了别人寄放在我家的银子,不是拿!”傅思宗沉着脸纠正,“就算是我家的东西,不问自取也是偷盗!”
崔氏干笑了声,抬手拍了儿子一巴掌,“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俺是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让你可怜到去拿你五叔家的银子!还不快拿出来还给你五叔,真等着去坐牢吗?”
“我花了!”傅三郎躲开崔氏的巴掌,矮着身子窜了出去。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哥,咱们去报官!”
傅琥珀叫道,“我不去,我爹已经答应给你们银子了,娘,你快去拿银子,我不要去坐牢……”
“烂了心肝的……”杨氏骂了几句,被女儿推着回屋取了银子一把砸在傅云杉身上,“带上银子给老娘滚!”
话落,拉着哭哭啼啼的女儿回了屋。
傅三郎逃窜的身子僵在当场,好一会儿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瞪了傅云杉一眼,吊儿郎当道,“爷把银子都花了。”
“……”傅云杉看也不看他,将银子递给傅剪秋,抬脚就朝外院走,“哥,去写状纸……”
“杉儿,可别啊!俺还俺还还不成吗?”崔氏踢了儿子一脚,“你到底拿了你五叔多少银子?”
“一……”傅三郎跳起想躲,被崔氏揪住了耳朵才大声道,“一千一百五十两!”
“俺的天爷啊!这么多银子你都花了?”崔氏瞪着眼珠,一巴掌打在傅三郎头上,“把咱们家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银子啊!你就等着坐牢吧你……”
傅三郎一听崔氏的话,急了,拉住他娘的衣服道,“娘,没花完,还有一千两我藏在你和爹的衣柜里了……”
“剩下那一百五十两呢?”崔氏揪着他的耳朵不放!
傅三郎歪着头叫疼,“被我赌输了!”
“你还去赌?”崔氏惊叫一声,手下越发用力,“你个黑了心肝的,爹娘累死累活的为你们攒银子娶媳妇,你居然偷银子拿去赌?!”
“娘,耳朵要掉了,你轻点……”傅三郎叫嚷着想挣脱崔氏的手,奈何崔氏揪的用力,傅三郎痛的直求饶。
“说,以后还敢不敢去赌了?”
“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