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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朵良久无声。
耶律漠看她那模样,不由摇了摇头,“若是放不下,就动手吧。借刀杀人这事,多用几次也无妨。”
阿依朵霍然抬头。
……
楼重比说好的七月末早了十余天回到应天!
安排好带回来的人,他衣衫未换,风尘仆仆直奔傅府,却被告知,“菀儿被耶律漠抓去北凉,杉儿追去救人,尚未归。”
他疲惫的面容蓦然阴沉下来,只点个头,道知道了,转而回了皇宫。
路上,留守的暗卫将事情原本告诉了他,包括洪德帝的威胁,包括耶律漠的挟持,包括北凉内乱,新皇已立!
重华宫内,小李子将一叠密信悉数交于楼重。
楼重接过,一目十行看完,脸色更加难看!
“备水,沐浴更衣。”
瑞公公对楼重的突然归来很是惊诧,甚至忘记了问安。德安摇头,出声提醒,“奴才见过六皇子。”
他才如梦方醒一般,扯了一抹笑行礼问安,后麻溜的前面引路带楼重进了上书房。
这段日子,洪德帝大多窝在上书房,没事就跑下去跟他的锦屏说话,念叨最多的就是他的皇位和楼重的婚事。
瑞公公一进来,没发现洪德帝时,不由一怔,“这……奴才没有看到皇上出殿……”楼重朝他摆了摆手,他立时收声,垂头退了出去。
密室内,他发现了口鼻流血,昏迷过去的洪德帝,他的怀中,紧紧抱着自己娘亲的画像,那样紧!
楼重眸色复杂,将他抱出密室,才发现,他瘦了许多,身子轻盈的实在不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
“毒入心脉!”一袭妖冶紫装,裙摆拽地,五官清透,半是妩媚半是清冷的女子蓦然出现在上书房,扶脉摇头,“来不及了。”
楼重心口蓦然一抽,缓缓跪下,看着床上清瘦的容颜,“父皇……”
这个男人是娘亲的挚爱,却也是造成娘亲早亡妹妹未能出世的罪魁祸首!他将这份罪孽加附在他的身上,处处与他做对,他逼他习武学策论,他偏纨绔如地痞;他逼他成亲生子,他偏要找到心仪之人!他逼他与人争夺继承皇位,他偏不予理会我行我素!扪心自问,他对不起他身边的所有人,却不包括自己!
记忆里,一直深埋着娘亲去世,深夜高烧,是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三天三夜,不管朝政,不理官怨!
习武受伤,是他偷偷摸进房间,上药包扎,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的不碰疼他!
每日每夜,他总会出现在他的房间,趁他熟睡,为他掖被!
每日每夜……
“以圣女大人之力,我父皇……”
“楼重,他的身子已被蛊毒所败,我只能尽可能替他调养,左不过……三个月!”
“若以生死蛊续命呢?”
圣女蓦然抬头,沉静的容颜添上几抹无奈之色,“他心脉已毁,就算你替他续命,也不过以十年换一年,得不偿失……”
“足够了!”
圣女摇头,“这件事由不得你,我会先征求元峙的意见,他若同意,我便应你。”
楼重还待说什么,圣女已如来时一般,蓦然消失无踪。洪德帝自然不愿!
“老子活够了,死了刚好去陪屏儿,要你来废什么好心!有那闲心你不如想想怎么当一个好皇帝……”
“想当你自己去当,我没兴趣!”楼重反击,丝毫不顾及他气的胡子乱颤。
“混小子,就不能看在你爹快死的份上妥协一次!”楼重突然诡异的看着他,“听说父皇传了密旨,要让傅云杉当我的妃子,不愿意就要砍了她的家人……”洪德帝一哽,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楼重轻飘飘的睨他一眼,目带轻蔑。
“她一个乡下丫头做个妃子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想做皇后,想独霸我的儿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洪德帝爆发了!话出口才觉说了什么,气的直喘粗气。
“父皇,当年的皇宫,若只有娘亲一人,会不会……”楼重的神色蓦然一暗,目光似穿透洪德帝看向虚幻中的谁,“她会不会能活着看我娶妻生子?”洪德帝瞬间怔住。
阳光穿透窗棂薄纱透进来,柔和的落在楼重的脸上,锁着烟愁的长眉,似幻似空的凤眸,如巧工雕琢的五官无一不是上天的杰作,那么耀眼的光芒,那么相似的倾城容颜,那么像他的锦屏……
“娘亲她……也希望爹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吧?”
是……是吗?
洪德帝怔忪,锦屏从未说过……不,她或许说过!
她说,“元峙,等你有空,我们一起去看江南山水,不要别人,就我们两个!”
她说,“元峙,听说耶罗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天苍苍野茫茫,我们一起去骑马,我一定能赢你!不过,你不许带你那些娇滴滴的嫔妃去,一个个像玻璃蹦蹦似的,看着就累!”
她说,“元峙,你知不知道大漠有种依米花,花开四色,费劲一生美好华年只为四天孤芳自赏!我好想去看,你带我去!就我们两个人去,好不好?”
她说,“元峙,我想苗疆的紫竹林了,不知道那里的小木屋还在不在?好怀念那时无忧无虑的日子,看花开观云潮。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
她真的说过!虽然只有寥寥几次。他却从未放在心上!
他想起杜成那日说过的诛心窝子的话,“六皇子与主子都是痴情之人,但唯一点不同,六皇子是个专情的人,主子却不是……”
“何谓专情?专情即是对人对事物的感情达到的一心一意的程度!主子可做到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当年宫中只有锦妃娘娘一人,何来下毒下药?何来争风吃醋百花凋零……”
他一直当那些女人是工具,不是爱人!他爱的只有锦屏一人!
却不能否认杜成的话字字如珠玑!字字伤人心!他竟负锦屏如此!
窗外的阳光斑驳的投在室内,有风吹动窗外的树叶,引起室内斑驳摇摆,被他奉在不远处的一尊玉雕,不时被斑驳的影子扫到,似很不屑与之为伍,却又挡不住被斑驳笼罩!那种自命的清冷孤傲……一如他当年!
明明不屑那些大臣争先嫁女巴结自己,偏又笑着去接受!一次一次,将锦屏的心伤到如斯地步!
“爹,儿子这一生,若成亲,新娘只会是傅云杉!这一辈子,若有人相伴,除却傅云杉,绝不会有第二人!”楼重展颜一笑,“江山天下,怎比的上得一人心,两情相悦,白首不离?”
“你……”
“老头子,你以为我愿意续命给你?”楼重撇了撇嘴,脸上的笑容立时变成了嘲讽,“我未来媳妇被北凉那人给掳了去,我得去救人!万一我人没救回来,你就嗝屁了,老四还不得把你的江山给拱了?所以,你痛快点,再续个一年的命,我去救我媳妇,你在家好好琢磨琢磨,你其他儿子有哪个能继承皇位的!”
洪德帝被他这突然的转变惊的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气闷了过去。楼重甩甩袖子,起身朝外走,临到门口轻声嘟囔了一句,“我看老九蛮合适,那性格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啧啧……”
洪德帝一愣,半响,召了人进来去打探卫九的事。
……
“什么?元煦回宫了?”四皇子蓦然起身,脸色表情变化极快,一拳砸在桌上,“母后,咱们错失良机了!”
他们一直纠结在洪德帝是真病还是假病上,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皇后沉着一张脸,“芳菲,消息是什么时候传来的?”
“六皇子申时进宫,消息是亥时正传过来的。”
“他可有说其他的?”
芳菲想了想,摇头,随即又道,“他无意间提了一句,好像听到屋内还有一个女人在说话,但他后来进去伺候,却是只有六皇子与皇上两个人!”
“女人?”皇后蹙眉,“让他密切关注着,有什么事再来禀报!”
“是。”芳菲应声,退下。
皇后想了想,又对四皇子道,“璟儿,你去刘太医,用一切办法也要撬开他的嘴!”
“母后觉得元煦的突然离开和归来与父皇的身子有关?”四皇子立时想到什么,出口道。
“我也只是猜测,你父皇的身子若无事,刘太医为何怎么都撬不开嘴?”四皇子脸色一肃,“儿臣明白了,儿臣立刻派人去趟刘太医家!”
“小心行事,至少别让人抓着明面上的把柄!”四皇子冷然一笑,“儿臣省的。”
……
楼重回来第二日,辽东传来八百里加急密函:平城失陷,辽东粮仓被烧,数千万石粮食被焚为灰烬,东方盛率兵夜袭辽东府,辽东告危!边关告危!
大臣纷纷上表,指责常远山不该这时候离开平城,造成平城失陷!
常远山请罪,请旨率兵抵御外敌!
群臣陈词激昂,请皇上下派兵辽东,将东方盛赶出天启!
四皇子更是疑心,平白无故的,为什么突然召常远山回京?他迫不及待想从刘太医那得到好消息了!
楼重同时请旨出征。意外的,洪德帝竟同意了。
是夜,上书房内所有人都被喝退,只留了杜成一人。
楼重与洪德帝并排躺在床上,圣女俏生生立在床边,“你们可都想好了?”
“想好了!”两人同时出声。圣女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在两人面上轻轻拂过,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二人的神经,迫他们入眠。
杜成在一旁看着,眼泪不知怎么就落了下来。圣女看他一眼,淡道,“生死有命,何必强求。”
“主子他……这些年过的苦……”
“他苦终究是活着,死了的人又如何?”圣女的声音有几分清冷,带着丝丝冰凉,缓缓开口,“锦儿该如何?”
杜成默然,无法作声。圣女亦不再说什么,专心致志,将手覆在洪德帝的心脉之处!
……
七月十七,冬青带着傅紫菀与傅云杉到家,甫进门,见了家人一面,傅云杉便成了一具尸体!
傅紫菀尖叫,抱着傅云杉的尸体不松手,除了傅云杉与卫九,谁也不记得了!楚氏当场晕厥过去,傅剪秋泣不成声。
南幕诊脉,得出惊吓过度,选择性丧失记忆!至于傅云杉,则是伤势过重,失血过多,不治而亡。
闻讯,楼重与卫九快马一前一后赶到,卫九哄了半响,才让傅紫菀松了傅云杉的尸体,改抱着他死不松手。
“丫头她……怎么受的伤?”楼重声音暗哑,一双手攥成拳,指关节隐隐泛白。
常寺心里复杂异常,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傅云杉居然死了?!她怎么会死?她死了,爷怎么办?
冬青忍着心底滔天的恨意和不停滑落的眼泪,哽咽开口,“司命要娶姑娘,姑娘不愿,又不想伤了他,就和我商量晚上偷偷离开,全了司命的面子。谁知,我们刚到平城就被司命的人追上,他们以我和四姑娘的命威胁姑娘,姑娘应了。不想,我们行到云江时,突遇一群黑衣人袭击,招招要人命!我带去的暗卫尽数折在当场,姑娘带伤出现,替四姑娘挡了一箭,大夫当时就说……回天乏术!”
“后来,从姑娘断断续续的话中我才得知,那女人因嫉妒司命对姑娘的喜欢,将姑娘困在一处地牢中,喂姑娘喝了十香软骨散,百般……凌辱!姑娘拼了命才侥幸离开,爷,我护主不力,求爷降罪!”
冬青脸色凄然,噗通一声跪倒在楼重脚下,楼重却看也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