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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寺在一旁哼唧,“还不都是爷惯出来的。”
楼重轻飘飘一个眼神杀过去,常寺立刻做狗腿状,“听说傅大公子今年要下场,爷不如卖三姑娘一个人情,找了国子监的……”
话未完,便住了口,人家有个身为帝师的亲爷爷,还要国子监的那些二流货色做什么!
想罢,泄气道,“爷,奴才我爱莫难住。”
“去,找人将皇家欠的蔬菜银子结算出来。”楼重睨了垂头丧气的常寺一眼,声音慵懒。
常寺眼睛一亮,腰杆瞬间直了起来,“好主意!”
……
帝师府
方氏从后门进了院子,方家两兄弟围了上来,“娘,怎么样?”
“二位少爷,夫人累了一下午,先让夫人歇息片刻。”张妈笑着扶了方氏往房间走,两兄弟脸上闪过不悦,方氏冷眼瞪过去,“早干什么去了?要你们去余家真是去吃饭了?那么多公子哥儿一个都不知道结识!要你们何用?!”
两人讪讪的退后,看着方氏进了屋。
方老爷在屋内,正放下手中的书,看到妻子疲惫的脸色,叹了口气,摆了手让张妈退下,亲手倒了杯茶递给方氏,“不行就算了,过几日,咱们还回清河去。”
“老爷说的轻松,回清河?怎么回去?”方氏看到丈夫亲自倒茶,脸稍霁,却在听到他说出的话后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不说咱们为救老大老二卖了家当,单名声……”她脸色一暗,眸中染上怒气,“即使回去还有谁敢买咱们的东西?”
方老爷也生气,“名声?你还敢说名声?!我早说那样不恪守妇道的女子不能娶,你偏不信!还妄想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大树是这么好乘的?现如今如何,儿媳妇和她两个孩子都被作践死了!你的生意呢?帝师府可有出言帮过你一星半点?”
“我这都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们方家!”方氏大怒,“你整天往书院跑,又哪里知道持家做生意的辛苦!你以为只靠你每个月十两不到的束脩能养活这一大家人?还不是我拿陪嫁做生意赚的钱!我又为什么扒着帝师府不放,还不是想为你和行儿铺一条路,让你们能走的更远一些!”她带着委屈,声音已有些哽咽,“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谋划,老爷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说这样的话伤人!”
方氏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表情。
方老爷瞧见一向要强的妻子竟露出这样的低姿态,一时又羞又愧,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天你也瞧见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回清河固然有人说闲话,但那里毕竟是咱们熟悉的地方,咱们拿手里的银子置办些田产,虽不能如以前富庶,温饱却不会有问题。”他缓和了神色,安抚的朝妻子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行儿的手那样想出仕已不可能,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想念,只盼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
方氏有些动容,与丈夫成亲这么多年,他从未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他文才好,她嫁给他之前就知道,也一心盼望他能高中,所以才在嫁入方家后利用手中嫁妆赚钱养家让丈夫无后顾之忧的读书,多次怂恿他参加科考,丈夫也不负所望,几次落第后中了举人!
却原来,他的愿望是这么简单。
一瞬间,她想顺从丈夫的愿望,收拾家当回清河去,再不理这污秽混杂的烂摊子。
可那毕竟只是一瞬间,瞬间过去,她清醒了。
“老爷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三个孩子想一想,他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会甘心过苦日子让平素比他们还差的人取笑?”方氏摇头,不能!
别说儿子忍受不了,她更忍受不了!
方老爷看着妻子,良久,松开了手,目光中带着疏远和冷漠,“随你吧。”
话落,撩帘出门去。竟是多一句都不愿说了。
方氏怔怔的,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张妈进来,瞧见她苍白的脸色,担忧道,“夫人,可是老爷说了什么?”
方氏半响无语。
“夫人……”
方氏霍然抬头,“张妈,跟我去见周氏!”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如今又知道了李婆子的下落,她就不信周氏不忌讳,傅明孝不害怕!
她方蓝怡想做的事,不折手段也要做成,谁也别想拦住!
张妈心底莫名的不安,瞧着一脸怒色的方氏几次想开口劝阻,都被方氏冷冷的目光瞪回。
颐园。
瞧见方氏怒气冲冲杀来,傅迎春嗤笑的别开头去,周氏看也不看一眼,跟女儿聊着京中一些趣事。
“那孙妙诗看模样还算俊俏,可堂堂一个嫡女嫁给一个不上进的小痞子,真是活该!”傅迎春就是喜欢这样的事,她自己没嫁到好男人,别人也休想嫁的如意。
周氏身边的嬷嬷笑着开口,“谁说不是,西北侯那家的小公子贼眉鼠眼的,虽跟的人位高权重,可都是放荡不羁的,花楼歌坊没少出入,孙家小姐嫁过去不知道怎么受罪。”
“唉,娘真后悔把你嫁早了。”周氏心觉对女儿有愧,“早知道能认祖归宗,娘就该多留你两年。”
傅迎春脸色难看,眼中怨愤,“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女儿这一辈子是毁了,一点念想都没了!”如果她能有个孩子多好,不管男孩儿女孩儿,她都会把她没得到的东西都倾覆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可是……方之行那混蛋再也不愿碰她,她一个人怎么怀孩子?!
想到此,不觉更怨恨方家,若不是方氏以什么狗屁证据威胁爹娘,她早和离,就算是在京城随便找家人当继室,也比在方家活受罪的强!
“你来做什么?”对这个婆婆,她早没了耐心,出言更无忌讳。
方氏脸色不好看,眸中的怒火还没消退,撇了眼傅迎春,看向周氏,直言道,“我要在京城开家胭脂铺,烦请少奶奶做东介绍一些京城官夫人和世家夫人。”
“真是好笑,你做生意管我娘什么事儿?”不等周氏开口,傅迎春已嗤笑出声。
方氏也笑,双眼却一点笑意都无,“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明白的好,咱们心知肚明!”她意有所指的看周氏。
周氏的脸唰一下白了下来,朝身边的伺候嬷嬷丫头摆手,几人鱼贯而出,周氏才道,“方夫人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我也只是讨口饭吃,毕竟我还要多养几口人,万一手里缺了银子,那些人饿不住一状告到应天府……”方氏盯着周氏,意味深长。
“你……”周氏一口气梗在喉间,好半响,才吐口,“我知道了,这事容我想一想。”
方氏笑,“希望少奶奶不要想太久,我们……所剩不多。”
说罢,转身就走。
傅迎春气的伸手抓了桌上的茶壶扔到地上,“嘭”一声摔的粉碎。
方氏头也没回。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进屋来收拾,被她骂了出去。
“娘,你瞧瞧,我平日但凡做点什么,她都会拿这个威胁我,要不是为了你和爹哥哥,我早就雇人杀了她,将她那所谓的证据烧的渣渣都不剩!”
周氏闻言一怔,抬头看女儿,虽觉得女儿的想法有些残忍,却认为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晚上,她将白日的事说给傅明孝听,“听那口气,李婆子一家被他们带来了京城,只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要是知道具体地址,派人将他们……没了这个威胁,方家人想再作恶也不成了。”
傅明孝联想到的却是那天下棋傅耿的提点,他如今的处境就如那盘被封死的棋,想往外走,可动一步就离自取灭亡更近一步,他只能无奈原地打转!
这明显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被傅耿盘活后的那盘棋,横杀四方,所向披靡。
想盘活就不能心软,就要硬下心肠……一劳永逸!
他从床上坐起,惊的周氏也跟着坐起,“老爷?”
“我去趟议事园。”傅明孝下床唤了丫头进来服侍穿衣,周氏莫名,“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等明天……”
傅明孝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找个时间去将儿子接回来吧。”
周氏狂喜,生怕他反悔,连连点头,“妾身明日就去。”
傅明孝也不多说,掀开帘子出了内室。周氏喜的再无半点困意,恨不得天此刻就亮。
“大爷,这样成吗?万一被人发现对您的仕途影响可不小!是不是再作斟酌?”谋士在一旁建议。
另一个出言,却持反对意见,“再畏缩下去,保不准方家真做出蠢事来,到时候大爷更难为人!我看这主意可行。”
另外两个则做壁上观,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傅明孝有些气恼,这些人都是傅耿给他找的,对这里面的事一清二楚,如今却作这番态度,不知道是不是得自傅耿的授意。
伺候茶水的小厮突然开口,“大爷,小的前几日跟方家赶车的伙计聊过几句,他说方家来京城前已经遣散了所有下人,除了来时那几辆车,并无其他……这方家口中所谓的人证会不会是……假冒的?”
傅明孝一怔,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赞同傅明孝杀伐的谋士立刻点头,“他说的对,为保真实,咱们需先跟踪方家人,找到那些人藏身地点,再有大爷出面确认,如果确认是为其人,就……”他摊平手掌,狠狠划下,“大爷,方家既已威胁到少奶奶面前,此事就不容再拖!马上就到了考评之日,断不可因此坏了大爷在官场的仕途。”
这一点,其他三人倒同时点了头。
傅明孝拍桌,“此事就此定下,找到地方,我会亲自跟去确认,最好是能一网打尽!”
几人点头,鱼贯而出。
小厮走在最后,临出门前,嘀咕了一句,“可惜清河傅家那些人,杀了方家人,傅家人泄密了可怎么办?”
傅明孝刚有几分笑意的脸瞬间僵住。
几日后,谋士来报,已找到人证隐藏的小院,就在帝师府不远的一个胡同内,傅明孝易了容,跟着小厮敲开了那家人的门讨水喝,那小妇人起初不愿让他们进,是小厮机灵掏了块银锭子,那小妇人才喜笑颜开的松了口,热情的将他们迎进去,“俺这就去给你们烧,马上就好!”
李婆子听到动静,从里屋走出来,瞧见两个生人,面露不悦,小妇人尴尬的笑,“娘,他们就喝两口水,俺这一会儿就成了。”
说完,钻进灶屋去烧水了。
傅明孝一眼就认出那婆子是清河十里八村有名的接生婆,姓李!他当年正是她亲手接生的!
方家居然将她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难怪他在清河遍寻不着!
想到方家这几年猖狂的做派和威胁自己时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气,就忍不住怒火上涌,小厮察觉到他的异状,忙上前挡住他的视线,对李婆子笑道,“老人家好,我们讨口水喝,一会儿就走,绝不会妨碍到您。”
李婆子看了看他,没说话,转身回了内室。
小厮压低声音,“大爷,小不忍则乱大谋!”
傅明孝忍了又忍,嗯了一声,等那小妇人烧好水,就着粗糙的海碗喝了一碗,告辞出门。
当日,他召集了几个谋士在议事园商量了对策,回到颐园,与周氏窝在屋内说了许久的话,出了门唤婆子在偏厅置办一桌酒席,在内室置办一桌酒席,偏厅酒席招待他的养父和养父家所有男丁,内室酒席招待养母和其他女眷,就连嫁了傅耿二儿子当小妾的傅半夏也被请了过来陪酒。